黑暗中，江柚盯了會水麵，江鈴還沒有來。
    她突然拿出垃圾桶。
    要不撈一下試試？
    萬一撈上來還能用呢？
    讓垃圾桶變到適合的大小，江柚握著把手，在手機掉落的位置一舀。
    她晃了晃垃圾桶，能聽到水聲，江柚拎著桶走過木橋。
    木橋的另一邊靠近養殖區，燈光略亮一點，可以勉強看清。
    江柚把垃圾桶裏剛剛舀上來的東西，整個倒在地上。
    紅色的液體流了一地，江柚挪動腳步避免被沾濕。
    嘩啦啦有幾條魚一起被倒了出來。
    它們甩著尾巴，在地麵跳動，卻隻能躍起來一點點，看起來活力遠遠比不上在水裏。
    江柚隨手撿了兩根棍子，她把那些魚一條條撥開，底下什麽都沒有。
    她的手機不在。
    沉默了一會，江柚又連續重複了好幾次。
    垃圾桶被她當成魚簍，舀出來的魚倒在一起。
    很快，地上的魚就堆了好大一堆。
    江柚終於找到了丟失的手機。
    擦幹淨之後，江柚發現，不出所料，手機果然打不開了。
    從屏幕碎掉的地方可以看到，手機裏麵已經進水了。
    晃一晃，還能看到裏麵液體在流動。
    歎了口氣，江柚隻能把手機裝起來。
    江柚身邊，高高的魚堆上，一直“啪啪”直響。
    一條條跳動的魚尾互相扇動，劈裏啪啦。
    有幾隻魚從上麵跳起，滾了下來，眼看著就要順勢掉回水裏。
    江柚拿著兩根棍子一夾，穩穩夾住一條馬上掉下去的魚，又把它扔回魚堆之上。
    她拿著棍子不停戳戳，讓魚堆保持穩定的狀態。
    江柚托腮看著它們不停躍動，有魚跳起，她就一棍拍下去。
    江鈴到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她眼皮一跳，問：“你在幹什麽？”
    江柚從魚堆上麵撥下來一條長著兩個腦袋的魚，說：“老板，你覺得不覺得這些魚很奇怪？”
    江鈴依言看去，各種奇形怪狀的魚被堆在一起，每一條魚都在動。
    剛剛過來，她隻能看到江柚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看清之後，江鈴眉心狂跳。
    什麽東西多了聚在一起都不會很好看，跳動的魚堆像蠕動的蟲子一樣惡心。
    江鈴移開目光，看向江柚手下。
    雙頭魚被江柚按在地上，它有三隻眼睛，有兩張嘴，兩張嘴之間的銜接處有一處凹陷。
    江柚手裏的棍子剛好戳在凹陷處，雙頭魚吃痛，尾巴用力拍打地麵，它在地上掙紮旋轉，但是卻沒辦法跑掉。
    微弱的亮光看不清雙頭魚身上的異常，江鈴拿出一隻手電筒，強光照在雙頭魚身上。
    借著燈光，江柚把雙頭魚翻了過來，這才發現，它的背麵還有一隻眼睛。
    而雙頭魚身子底下的這隻眼睛，和人眼一樣。
    人類的器官？
    對視一眼，江柚若有所思。
    她想起來這幾天，他們見過的副本npc，如果說所有npc都是由動物變成的。
    那完美烹飪學院原本的工作人員呢？
    而養殖區的那些動物，都是什麽來頭？
    除了被關進去的玩家們，剩下的都是什麽？
    學院飼養的，用來作為食材的動物們，真的是動物嗎？
    被江柚舀上來的魚很多，各種類型的魚都有。
    忽略他們奇怪的外形，江柚可以認出它們原本的種類，有帶魚、鯽魚、鯉魚、鯰魚……
    全都是可食用魚類。
    江柚把雙頭魚掃進河裏，又從魚堆上撥下來一條。
    這是一條長著腿的魚，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能夠看得很清楚。
    它的腿和人一樣，隻是大小不同，甚至它四條腿上都長著和人類一樣的腳。
    一條條看過去，她們發現，基本每一條魚身上，都長著至少一個人類的器官，好似刻意留下，在提醒著它們原本人類的身份。
    “老板，你說學院餐廳用來做菜的魚，不會都是這種類型的吧？那其他的肉類，會不會也是？我們這兩天吃的東西是不是都是用它們做的？”江柚問。
    她的話，成功讓江鈴麵色變得難看：“閉嘴。”
    江鈴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收起手電筒，忍著惡心，努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說：“進養殖區看看就知道了。”
    撈上來的魚被江柚全數放生，地上留著紅色的液體，手上的棍子戳到地麵，能帶起紅色的絲。
    如果不是這些紅色液體聞起來沒有味道，江柚會覺得整條河的水，其實都是血液。
    她們已經過了木橋，眼前十幾步之外，就是養殖區的入口。
    剛一進去，江柚被過分明亮的燈光晃了眼睛。
    這裏沒有工作人員。
    濃鬱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江柚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藍色花朵，花朵伴著其他植物，在這裏被作為飼料。
    那些被關著的動物們，都在埋頭狂吃。
    江鈴好似對養殖區裏很熟悉，她朝前走，目的明確，江柚跟著她走在後麵。
    路過一群山羊的時候，有一隻山羊拚命往江柚這邊撞。
    它嘴上還叼著吃了一半的藍色花朵，看到江柚的那一瞬間，這隻山羊停止了進食，兩眼冒火，頭頂兩隻角直接撞上圍欄，想要衝破圈養闖出去。
    不知什麽材質做的圍牆震了震，但卻沒有被它撞倒。
    山羊那副架勢，讓江柚覺得，它和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隻要一出來，就會把她頂飛到牆上撞死。
    江柚細細回想了一下，進副本以來，她樂於助人，與人為善，怎麽會和一隻山羊結了仇。
    除非，這隻山羊是刀疤男變的？
    除了刀疤男，沒人對她有這麽大敵意。
    外麵地上有散落的藍色花，江柚看了看，她撿起一朵，朝那隻疑似刀疤男的山羊扔去，說：“別鬧，給你吃。”
    誰知那隻山羊並不領情，它偏了偏頭，蹄子一彈，把花朵踢到一邊。
    而旁邊其他山羊見狀，一擁而上，開始爭搶。
    更有一隻山羊偏頭看了看它嘴上剩的半朵花，頭一偏，把它嘴上叼著的半朵花搶了過去。
    刀疤男變成的山羊瞬間被激怒，沒辦法出去找江柚報仇也就算了，一隻畜生也來欺負它。
    兩隻山羊甩甩頭就撞在一起，腦袋撞得“咚”一聲。
    它們頭垂下，彎曲的羊角抵在一起。
    旁邊又有其他山羊停下了進食，見狀加入進去，六隻角勾著互相碰撞。
    聲音很大，江柚已經走過，又回頭去看。
    不知是哪隻山羊先受傷，她看到了一隻流著血的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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