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都、隻欠東風(下)(七千三,說到做到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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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檢查這輛汽車,林夕做了充足的工作,比方說提前就“放風”說最近抵抗份子活躍異常,有可能會衝著零號研究院而來。

    安檢組這邊正好是組長和副組長赴宴了,沒有人願意背鍋——在林夕看來這輛汽車應該很容易就遭到檢查,自己屆時也可以觀察車內運送的是什麽東西。

    但出乎意料的是安檢組進行檢查的時候,僅僅幾句話後便不得不放行。

    林夕心中驚訝,居然不檢查?

    要知道,在安檢組的組長和副組長都不在的情況下,在他放出了這種風聲的情況下,安檢組的日本人應該嚴格進行安檢,怎麽會輕易放這輛車進入?

    他利用閑聊的機會向安檢組的日本人進行了套話,得到了一個在安檢組看來不怎麽重要的情報:

    這輛汽車有藤田芳政親自簽署的特別通行證,並擁有研究院負責人親自簽署的免檢證。

    這也是安檢組為什麽會放行的緣由。

    林夕這才明白自己的算計為什麽會失敗。

    次日隻能向等待的上峰匯報,並說自己會另尋他法。

    上峰讓他稍作等待,他回裏屋一趟,十多分鍾後上峰出來,給出了一個讓林夕愕然的命令:

    停止調查。

    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林夕還是遵循了命令。

    他不知道的是,收到手下電話通知的張安平,這時候已經確認,這輛擁有特別通行證和免檢證的汽車,絕對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張安平隻能選擇派人以分段監控的目的,確認這輛汽車上貨物的源頭——而這個過程,用了整整五天!

    負責這件事調查的是李伯涵,五天後,他將結果向張安平進行了匯報。

    “老師,根據我的人監控,這輛汽車上的貨物,是從金利源碼頭運來的——具體流程是貨物運抵金利源碼頭後,經過三個環節的秘密轉運,最後才會運上這輛汽車,最後駛入零號研究院。”

    “金利源?”

    張安平一驚,難不成是從日本本土運來的?

    不對!

    如果從日本本土運來,不可能這般小的規模!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

    貨物是通過水運的方式,從真正的製造窩點運到了“金利源”碼頭。

    “繼續查下去!我需要知道真正的源頭!”

    李伯涵恭敬應是。

    ……

    林夕混到安檢組等待“檢查”最後一輛汽車的時候,地下黨方麵的代表袁農和徐百川會麵了。

    袁農還沒有來之前,徐百川就已經獲知了袁農的情報,待見到袁農後,徐百川便似笑非笑的說道:

    “白先生(袁農化名),貴黨的誠意可是真的足啊!竟然派白先生出馬,鄙人真是萬分榮幸啊!”

    徐百川現在也就在張安平跟前不炸刺——不是不炸刺,而是炸刺的次數太多,被拔掉的刺太多了。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茬!

    他“好心”和地下黨要聯手,地下黨方麵居然隻派了一個袁農——這也是他為什麽要當陰陽先生的原因。

    他好歹是上海區的二把手、特一區的區長,正宗的**上校!

    眼前的這個人呢?

    隻不過是地下黨上海s委(變個魔術:“sh市”)的高層之一——和我徐百川對接,起碼得出個江蘇s委的高層吧?

    袁農笑吟吟說道:

    “我原以為能和張世豪張先生再度把酒言歡。”

    徐百川忍俊不禁道:“如果白先生願意,我可以請世豪區長出馬和白先生對接,如何?”

    袁農不甘示弱:“好啊!”

    眼看著兩人幾句話就把火藥點了起來,跟隨袁農而來的一名中年人幹咳幾聲後說道:

    “二位應該不是為了吵架而來的吧?”

    徐百川看了說話的中年人一眼,讚同的說道:

    “紀教授說的對。”

    紀中原的眼神瞬間一凝。

    他來赴會,是專門經過了喬裝的,故意遮掩了身上的書生氣,一副商人的模樣。

    但徐百川卻喊出了他的身份——要知道在陳默群時代,陳默群費盡心機都沒有查到他!

    很明顯,這是徐百川在秀肌肉!

    意味很明顯:軍統有強大的情報能力,我也知道你們的底細,咱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戰友,我沒有賣過你們!

    不得不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

    徐百川故意點出紀中原的身份後,就等於暗戳戳的又表現了誠意,袁農和紀中原馬上放下僅有的質疑,和徐百川的談判正式開始。

    袁農正色道:

    “徐先生,咱們言歸正傳,貴方能否談談此次合作的範圍?”

    徐百川道:

    “此次聯合的目的,是為了在七七事變一周年,用一場聲勢浩大的行動向全國人民展現我們抗戰的決心,鼓勵全國人民的抗戰事業!”

    二人的話牛頭不對馬嘴——袁農問的是合作範圍,徐百川講的卻是意義,順便用大義來束縛。

    袁農聞言立刻皺眉。

    聲勢浩大?

    能讓徐百川冠以聲勢浩大四個字,行動的規模,大概是不會遜於前不久的軍火庫群大爆炸。

    但出於對國民黨的戒備,袁農本能的認為徐百川這是要拿地下黨當炮灰!

    **這是有前科的,以前的事不說了,就淞滬會戰期間,**就有這樣的前科——彼時還是特務處的軍統要組織別動隊,為了配合抗戰地下黨出人出力。

    結果呢?

    江浙行動委員會三番五次的要坑地下黨組成的大隊,要麽是去敵占區行動,要麽是用雞蛋碰石頭。

    現在上海區要搞大動作,對地下黨送錢送槍,誰敢說他們沒有壞心思?

    袁農沒有吃這個大餅,而是冷靜的說道:“徐先生,說一下合作範圍!”

    “我需要貴黨發動工人,在當日發動起義。”

    “發動起義?”袁農的臉色陰沉下來:“徐先生,你說的倒是輕巧!”

    “起義一旦發動,勢必會遭到日本人的重點彈壓!上海有日本的海軍、超過萬餘的陸軍,還有六千多偽警察,一旦起義,伱考慮過他們的生死嗎?”

    “當初日軍在上海隻有三千人的時候,萬餘**奈何不了!現在上海被日本人占據,你覺得依靠工人兄弟的一腔熱血,就能打出比正規軍更好的戰績嗎?”

    徐百川等袁農說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袁先生,我們是有誠意的,自然不會做這種踹戰友入火坑的事。”

    “起義的力量無需對日軍進行攻擊——我們的目標是炸毀日商工廠、襲擊抵抗能力差的偽警察局、襲擊日軍哨所、襲擊臭名昭著的漢奸產業。”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我們的目標是摧毀日本人這半年多以來經濟侵略的成果!不是以卵擊石,讓起義的工人和日軍硬碰硬!”

    “張區長向來反對讓未經訓練的熱血兒郎去戰鬥,我們也不會做這種事!”

    “為保存這次起義的有生力量,我們決定起義後的行動隻持續12個小時!次日7點前,起義部隊必須從上海完成撤離——關於撤離路線,將由我方和貴方協商決定,力求不舍棄一名起義的戰士!”

    徐百川這話中的誠意足嗎?

    太足了!

    足到袁農一萬個不信,就連紀中原,都忍不住問:

    “為什麽?”

    在淞滬會戰期間都不忘坑地下黨的軍統,突然間吃齋念佛,誰信啊家人們……

    “我們需要一次酣暢淋漓的大勝!”徐百川神色嚴峻的說道:“我們需要告訴全國人民,即便是淪陷的城市,我們的抵抗也不會停止!”

    “兩位,我方的誠意就在這裏,希望貴方能看在民族統一陣線的份上,放下個人恩怨、不計前嫌,和我們攜手抗擊日寇!”

    袁農和紀中原對視一眼。

    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他們不相信軍統會這麽的好心,但他們卻被大義所綁架啊!

    袁農問:“徐區長,按您的意思,這一次的行動,是貴方指揮我方?”

    “發動工人這方麵,貴方比我們擅長,但論指揮作戰,貴方肯定是不及我方——但我方願意和貴方聯合成立起義指揮部,共同指揮。”

    徐百川說到這裏,果然用到了一個詞:

    但是!

    “但是,我希望貴方能認清一點,論軍事指揮、戰鬥布局,這是我方的強項,希望貴方不要想著外行指揮內行!”

    徐百川的意思是:聯合指揮,我們負責指揮,你們看著就行,確保不會拿你們當炮灰。

    過分麽?

    過分!

    但比起淞滬會戰時候的別動隊指揮體係對**員的欺淩,這又是滿當當的誠意!

    以至於袁農本能的就想答應下來。

    好在紀中原悄悄的踢了袁農一腳,袁農才沒有衝動的答應。

    袁農冷靜下來,道:“徐區長,這件事我還需要向上級匯報才行。”

    徐百川擺出一副我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然後意有所指的道:“原來白先生無法做主啊,我倒是白開心一場——希望貴方能盡早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徐區長,既然是誠心合作,那便沒必要逞口舌之利。”紀中原不卑不亢道:“茲事體大,我方隨口便答應下來,徐區長心裏恐怕反而不安吧?”

    “紀教授說的對,徐某倒是小肚雞腸了。”

    徐百川擺出的態度很是誠懇,反倒是讓袁農覺得自己小肚雞腸,一旁的紀中原不動聲色,心裏卻暗道:

    自古無事獻殷勤者非奸即盜,此人要麽是同誌,要麽,絕對包藏禍心!

    和徐百川結束會麵後,袁農和紀中原見到了一直在等待消息的上海地下黨負責人。

    兩人如實的匯報了和徐百川會麵的經過,將徐百川說到的條件轉告了上級。

    上級聽完後沉吟許久,問兩人道:

    “你們是怎麽想的?”

    袁農猶豫了下,道:“我覺得可以和他們聯手,不過我們要謹防他們在聯手中耍小動作、坑害我們。”

    負責人望向紀中原:“你呢?”

    麵對上級的詢問,紀中原沉吟後說道:“我心裏很沒譜。從情理上來講,我們應該答應,但我總覺得軍統不會這麽好心——以張世豪為例,我們都以為他是因為日寇侵略故而以大局為重,結果呢?他一邊和我們說著放下前仇一致對外,一邊卻暗中卻對我們進行滲透!”

    負責人凝聲問:

    “你覺得該不該聯手?”

    深呼吸一口氣後,紀中原道:“該!大義當前,雖千萬人吾往矣!”

    負責人讚許的點頭,道:“是啊,無論如何,對付外敵才是首要!”

    有了負責人的首肯,袁農大喜過望,紀中原見此話到嘴邊囁諾一番後終究沒有說出口,但在心中告誡自己:

    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因為這兩人負責和徐百川交涉,負責人便告知兩人,接下來的聯合指揮部,將由兩人作為己方負責,全權配合軍統的行動。

    交代完畢後兩人離開,一人從另一間屋子裏出來了。

    正是明樓。

    “首長。”

    “明樓同誌,坐——這一次多虧了你啊!”負責人感慨萬千。

    地下黨和軍統(特務處)在抗戰全麵爆發後合作過多次,但沒有一次是和諧落幕的——軍統總想著拿地下黨當槍使或者當棄子。

    這一次若不是明樓,被蛇咬了多次的負責人,是真的不想搭理軍統的橄欖枝。

    哪怕軍統破天荒的用利誘的方式。

    “首長,”明樓雖然沒有向負責人說明真正的情況,但也沒臉攬下這樣的功勞,幹脆轉移話題,道:“您覺得這次起義,能不能達到目的?”

    負責人認真說道:“雖然我不齒張世豪此人,但不得不說,他的布局向來是天馬行空、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這一次日本人肯定會著他的道。”

    “咱們關鍵時候不要被徐百川算計、恰當抽身即可。”

    明樓猶豫了下,問:“那能不能順勢往軍統那邊……”

    他想說的是能不能借此機會往軍統安插些人手。

    負責人直接打斷明樓的話:

    “明樓同誌,有些事軍統可以做,但我們不能做。”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不能這樣做!”

    明樓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難怪張安平這廝不想著借此機會安插一些自己的同誌呢。

    ……

    地下黨這邊、徐百川這邊,都對這一次的行動充滿了信心。

    換做是別人指揮,不管是誰,都得心裏發虛。

    可這是張安平操盤的!

    而張安平自從去年年初開始,就從沒有在日本人手下吃過虧,而且屢次還讓日本人吃虧!

    這種彪悍的戰績擱著擺著,對張安平真實身份不了解的地下黨,都對張安平有盲目的信任!

    但張安平本人,可對自己沒有絕對的信任。

    說穿了,他搞的全是“陰謀”。

    陰謀和陽謀的區別是:陰謀的本質是弄險,說破就得完蛋,陽謀則是堂堂正正,說破了也是無解。

    話說他也是想堂堂正正的玩陽謀的,但可惜……實力它不允許啊!

    張安平知道陰謀的“壞處”,所以一次次用陰謀獲取了豐厚的回報,但他每一次都是如履薄冰。

    因為一次的失敗,會萬劫不複!

    就如目前他所操盤的計劃。

    徐百川和地下黨方麵完成了協商,秘密組建了聯合的指揮部,為接下來的起義做起了準備。

    但張安平卻始終覺得不踏實。

    起義是一項涉及到眾多人的繁雜事宜,尤其是日本人高壓統治下的上海,一旦出現泄密,因為涉及到的人員太多、範圍太廣,很容易被順藤摸瓜。

    縱觀曆史,多少的起義因為告密的緣故失敗?

    況且對手還是藤田芳政這種能設計出“陰陽局”的情報界老人!

    思來想去,張安平覺得自己該加一層保險。

    一層能讓藤田芳政在關鍵時候誤判的保險。

    用陰謀“保護”陰謀嘛!

    但這一層保險怎麽加卻是個問題——再三思索後,張安平決意和鄭耀先商量商量。

    和鄭耀先見麵後,張安平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鄭耀先本能的問:

    “加保險?怎麽加?你心裏有想法嗎?”

    來自老鄭的靈魂三連。

    張安平心裏有想法,但卻不滿的反問:“你覺得該怎麽加這層保險?”

    察覺到自己對張安平依賴過甚的鄭耀先幹笑一聲,思索一陣後,用不確定的口吻道:“渾水摸魚?”

    “大概怎麽操作?”

    “讓藤田芳政知道咱們要搞起義!”鄭耀先索性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盯著的是零號研究院,要是他知道咱們要搞起義,一定會認為這是咱們放出的煙幕彈。”

    “他會查,但一定不會投入太多的精力。”

    “之後要是還有類似的消息,他肯定會認為這是我們又分散他注意力的手段——他依然會假裝上當,但依然不會投入太多的精力,哪怕是有一個或者幾個點暴露,他也會認為這隻是煙幕彈。”

    話說任何一次起義的重點都在“武備”這兩字上麵。

    正常人的思維邏輯:

    要在上海搞起義,少量的武器肯定是能弄到的,但大規模的武器是不可能弄到的——所以隻要出現這種情況,守好軍火庫基本上就能萬事大吉。

    所以在鄭耀先看來,藤田芳政必然陷入這樣的邏輯。

    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的邏輯。

    但偏偏張安平這貨不按常理出牌,起義的武器根本就不是問題。

    因此,在鄭耀先看來,隻要操作得當,完全可以讓藤田芳政產生致命的誤判。

    而隻要拖到7號當天,那就是勝利!

    因為起義的目標不是占領上海,不是殺傷日軍,隻要起義,既定的目標是很容易實現的。

    這也是他提出了【煙幕彈方案】的緣由。

    張安平不斷思索起來,眼見張安平思索了這麽久,鄭耀先心裏反倒是不安了起來,他小聲道:

    “我覺得你可能考慮的比我周全——”

    張安平聞言不由大笑起來:“老鄭,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嗎?”

    鄭耀先大怒之……

    因為他感覺自己被鄙夷了。

    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習慣了張安平的算無遺策嘛!

    玩笑開過後,張安平正色問:“這個方案可行,你能搞定?”

    鄭耀先想了想,道:“我故意在身邊留了一枚‘炸彈’,這次正好用到。”

    “死間?反間?”

    “沒那麽誇張。”鄭耀先不是王天風,且向來是以義氣著稱,哪會用死間?

    他解釋說道:“是個貪汙經費的敗類,我故意留著他,就是等著關鍵時候又用來逼反。”

    “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張安平這下安心了,老鄭雖然在自己跟前不靠譜,但上海站站長鄭耀先、未來的軍統六哥,可從來都不是“好人”,這招式他肯定不會出問題。

    “那就交給你了!”

    看張安平答應的這麽爽快,鄭耀先不爽的道:“喂,你小子是不是也是和我一樣的主意?隻是心裏沒譜,所以才找我參謀?”

    張安平自然不會承認,他得給未來的六哥多一點自信嘛!

    他避而不答,轉移話題道:“明樓的消息,老徐對組織的調查挺深的,他知道市委重要幹部紀中原的身份,卻一直引而不發。明樓懷疑老徐這家夥,沒少往組織裏摻沙子,你怎麽看?”

    鄭耀先琢磨著說道:“這事怪你。”

    “怪我?”

    “有你在,我猜老徐是覺得對上日本人就不需要掙紮了,反正沒你算計的好!”

    “所以,他將精力放在了對組織的調查上——應該是這樣。”

    張安平苦笑起來,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正好這次看看老徐的成果。這桃子該摘了。”

    兩人又談論一陣後道別,隨後各自布置起來——張安平繼續追查真正的偽鈔據點,而鄭耀先則開始了煙幕彈計劃。

    ……

    花開兩端各表一枝。

    先說偽鈔據點的調查。

    經過李伯涵多日的追查,他終於查到了偽鈔據點的地址。

    “老師,真正的偽鈔據點在這裏——”李伯涵展開上海地圖,將手指摁在了海上一個極小的點上,說道:

    “大金山島!”

    “日本人的偽鈔據點,就放在大金山島!半成品的偽鈔製造完畢後,用補給船通過金匯塘運到黃浦江上的隆茂棧碼頭,然後再通過從日本過來的海船,途徑金利源碼頭時候卸下,營造半成品偽鈔是從日本運來的假象。”

    老實說,剛開始李伯涵還真的被忽悠到了。

    但他的能力是真的強,也有和張安平一樣的判斷,堅定的認為從日本本土發貨,規模對不上號。

    且也不應該這麽平凡。

    所以他繼續溯源追查,終於查到了隆茂棧碼頭,又查到了往返金匯塘的船上,最終鎖定了距離海岸線將近7公裏的大金山島。

    “做的不錯,你有心了。”張安平雖然不知道期間的具體波折,但能識破日本人這麽複雜的流程溯源,李伯涵肯定是用心了。

    被張安平這麽一誇,李伯涵感覺骨頭都輕了不少,強忍著內心的喜意,他繼續說:

    “我利用美國貨船三次經過大金山島,又專門從補給船的采購進行調查,推測這座隻有0.3平方公裏的小島上,應該有大約兩百人的規模——大概是一個中隊的駐軍外加幾十名工人。”

    (0.3平方公裏是30萬平米,大概就是500米乘以600米大小,生活兩百人不成問題。)

    “老師,想要拿下這座島的話,恐怕不易。”

    一個中隊的駐軍?

    張安平神色凝重起來。

    距離海岸線7公裏不到,一個中隊把守的小島,想要拿下,確實不易啊!

    藤田芳政這家夥,還真重視偽鈔啊!

    陰陽局不說,還處處遮掩、層層設防,雖然李伯涵查到了真正的窩點,但難度比自己想象中的可要大很多啊。

    關鍵是這島孤懸海上,想要偵查都是難度重重——一旦打草驚蛇,這個窩點端都端不掉啊!

    “我知道了,你暫停對大金山島的偵查。剩下的事我來操作。”

    “是!”

    ……

    張安平麵對李伯涵探查出的大金山島發愁的時候,鄭耀先的布置生效了!

    他手下一名叫蔣奇偉的少校叛逃了!

    蔣奇偉之所以叛逃,是因為他貪汙經費的事被查出來了,知曉軍統家法嚴峻的蔣奇偉,索性直接叛逃到了日本人這邊。

    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有價值,蔣奇偉將一條重要的情報告訴了日本人:

    上海站在策劃起義!

    日本人二話不說就根據蔣奇偉提供的情報進行了抓捕,但要抓捕的對象先他們一步完成了撤離。

    日本人幹脆決定抓捕要起義的工廠工人,卻不料這座工廠的五十多名工人,又先他們一步撤離了——唯一的收獲是他們在蔣奇偉提供的地點中,搜出了十來條長槍。

    這條消息很快就送到了藤田芳政的案頭。

    【起義?】

    藤田芳政笑了。

    他笑的極其開心。

    開什麽玩笑,軍統搞點破壞還行,要是組織起義,那不正中他的下懷嗎?

    所以,藤田芳政做出了判斷:

    所謂的蔣奇偉叛逃,其實是張世豪謀劃的,可能是怕聯想到他自己,所以用了上海站的名頭——所謂的起義,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而目的,無非就是分散自己的精力,從而渾水摸魚,對零號研究院下手!

    “張世豪啊張世豪,看樣子你是憋不住了啊!”

    “既然你這麽賣力,那我就得滿足滿足你!”

    藤田芳政給蔣奇偉“送”了一頂警察分局副局長的帽子,命令蔣奇偉和76號攜手對【起義】進行調查。

    他看似很重視,但實際上,所有的精力依然都放在了零號研究院。

    拿破侖有個滑鐵盧,而零號研究院,在藤田芳政看來,這就是老對手張世豪的滑鐵盧!

    而接下來由汪曼春送來的情報,也無疑佐證了他的判斷:

    零號研究院周圍,開始經常有人“流連忘返”!

    “張世豪的張世豪,陰謀終究是小道,堂堂正正的陽謀,才是兵者的最高境界!”

    藤田芳政盯著地圖,輕聲說:

    “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就欠一股東風了吧!”

    同一時間,張安平遙望著大海,輕聲說: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老對手,你……是不是該給我送一股東風了?”

    私事算是徹底的解決了,今天七千三,明天保底八千三!我、狗作者、雄起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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