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氣氛沉悶。
    劉洋不知所措杵在任川麵前。
    任玲玲拽了拽她爸胳膊。
    任川給女兒麵子，漠然道：“坐吧。”
    “是！”
    劉洋坐下，雙手壓著雙膝，挺直腰板，保持軍人姿態。
    任川無視劉洋，和女兒聊了幾句。
    “老任，玲玲，吃飯了。”
    王珂喊丈夫女兒。
    父女倆起身。
    劉洋也立即站直。
    即便國防科大不像真正的軍營那麽嚴格，可在裏麵熏陶四年，劉洋已然養成軍人習慣。
    三人來到餐廳。
    接下來，劉洋經曆人生中最別扭的一頓午飯。
    任川王珂完全忽略劉洋。
    即使任玲玲多次把話題扯到劉洋身上。
    劉洋剛剛開口接話，就被任川打斷。
    從走入餐廳，到午飯結束，將近一個鍾頭，在國防科大磨礪四年，口才已不差的劉洋，竟沒機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上周你生日，我給你買好生日禮物，可是禮物貴重，你又快回來，就沒給你寄過去，你現在上樓，去你房間看看，我給你買的禮物。”
    王珂笑著瞧女兒。
    “哦......”
    任玲玲明白老媽是要支走她，不情不願離座。
    王珂等女兒上樓，對劉洋道：“聽玲玲說，你老家是西北農村的。”
    “是的。”
    劉洋點頭。
    “想必，在你家鄉，你已算很優秀，甚至是同齡人裏最優秀的那個。”王珂凝視劉洋。
    “我家鄉，最優秀的人，是我表哥。”
    在劉洋心目中，表哥無人能及，是他畢生崇拜的偶像。
    王珂不以為然笑了下，道：“我不歧視來自農村的人，我和玲玲爸爸的父輩，都是農民，但是我們得為玲玲的未來著想，我們就這麽一個女兒。”
    一直不吱聲的任川，仰臉喝下一小杯白酒，放下酒杯，對劉洋道：“你跟玲玲分手，我給你解決工作問題。”
    軍人直來直去的作風。
    任川展現的淋漓盡致。
    興許，在這位戰區副司令眼裏，劉洋太弱小，無需委婉應對。
    “叔叔，阿姨，我真心喜歡玲玲。”
    劉洋真情流露。
    任川不屑一顧，拿起筷子夾菜吃，之後冷冷道：“你隻有兩個選擇，一主動離開玲玲，被分到好單位，二......去西北戈壁導彈基地終老一生，玲玲也不會嫁給你。”
    劉洋無語。
    “媽，你這禮物也不算特別啊！”
    任玲玲的聲音傳入餐廳。
    王珂本想再說教劉洋幾句，奈何女兒這麽快返回餐廳，不得不把到嘴邊的話咽進肚子裏。
    任玲玲手拿裝表的盒子，來到桌邊。
    王珂對女兒笑道：“這塊浪琴表是我精挑細選的，還不特別？”
    “我喜歡劉洋送我的這塊表。”
    任玲玲向父母顯擺所戴腕表。
    王珂看著不足千元的國產機械表，覺得女兒太單純太好騙，心疼不已。
    “叔叔，阿姨，我還有事，改天我再來看你們。”劉洋決定離開，否則接下來的氣氛會更令他難受。
    “去吧。”
    王珂巴不得劉洋立馬消失，眼不見心不煩。
    任川繼續無視劉洋。
    任玲玲陪著男友來到別墅院外，道：“我爸媽的態度，你別往心裏，以後他們徹底接受你，就不會是現在這樣，這一切得有個過程，這也是你無法回避的一道坎兒。”
    “我知道。”
    劉洋笑了笑，理解女友父母的做法。
    “還有，以後別胡亂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了解你不是愛撒謊的人，撒謊事出有因，可我爸媽不了解你，一旦認定你是啥樣的人，你再去扭轉在他們心裏的形象，很難。”
    任玲玲說男友，語重心長。
    “其實......”
    劉洋想解釋。
    然而，空口無憑，多說無益，他略微猶豫，道：“這種錯誤，我以後不會再犯。”
    “孺子可教。”
    任玲玲捏了捏劉洋的臉。
    沒多久，接兩人那輛別克商務車緩緩駛過來。
    車子停穩。
    司機下車，為劉洋拉開後座車門。
    “你小侄子的盛大生日宴會，我可不可以參加？”任玲玲問劉洋，打算借這次機會接觸劉洋家人親人。
    “當然可以。”
    劉洋也打算帶女友見父母，讓父母開心開心，笑道：“我小侄子過一周歲生日，也就一大家人聚聚，不是什麽盛大宴會。”
    “明白。”
    任玲玲笑容燦爛，壓根沒把男友小侄子生日宴想象的多麽盛大。
    劉洋上車。
    任玲玲揮別男友。
    別墅餐廳裏，王珂憂心忡忡，道：“咱家玲玲啥性子，你也了解，萬一她就認準了這個劉洋，怎麽辦？”
    “好辦，我讓那小子滾到鳥不拉屎的地方，玲玲絕對找不到他，時間久了，玲玲自然會放下這段感情。”
    任川說完，又喝下一杯白酒，霸氣十足。
    收拾農村出來的毛頭小子，在他看來，就如戳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掛軍牌的別克商務車載著劉洋，來到市中心北池子大街最北邊路口，司機下車幫劉洋取出行李箱。
    “謝謝。”
    劉洋接過行李箱，等司機上車，駕車離去，他才拉著行李箱走入北池子大街，來到最氣派的四合院大門前，按門鈴。
    右側小門打開，傭人探頭問劉洋“您找誰？”
    “陳浩是我表哥，我叫劉洋。”
    劉洋話音未落，傭人恍然大悟，趕忙請劉洋入內，並幫劉洋拿行李箱。
    院內。
    大號遮陽扇下。
    陳浩父母和一眾親戚坐在類似卡座的環形沙發上，喝茶聊天，其中就有劉洋的父母劉貴成王秀娟。
    “洋洋回來了！”
    劉麗萍看著身著筆挺軍校學員裝英姿颯爽的侄子，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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