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蛇趾周圍，是一塊塊黑色岩石堆砌而成的小山，一座銜接一座，中間沒有縫，圍成一片山脈，將中心的沼澤困住。
    在黑岩裏，不少蛇頭冒出，看著林帆三人，眼裏泛光，宛如看到了食物。
    “追命，破道…這些蛇和狐族一樣，也是集體生活的？”
    好像不太像。
    林帆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借助影子將周圍都掃了一遍。
    追命的蛇遇到破道，都會畏懼的避讓。
    甚至還出現破道將追命吞噬的。
    可見，這裏的家族體係，並沒有像狐族那麽美好。
    不過是自成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罷了。
    這種環境，其實比在外麵更惡劣，因為屬於養蠱。
    隻要你有上進心，即將突破到破道時，不僅原先的破道會阻撓你，追命也會害你。
    因為畏懼你比它們強。
    這就是一種養蠱的方式，隻有在惡劣的環境下，逐步往上爬，才能活命。
    隻是不解的是，為何這種地方，會有那麽多人類慘死的骸骨。
    “你們站得再久，也不會改變結果的，確定，要在此，消磨我的耐心麽。”
    僅僅過了一分多鍾，麵前吐著蛇信子的蛇，便不耐煩，麵露殺機。
    “規則內容是什麽。”
    林帆收回目光，態度誠懇。
    “嗬，去前麵的沼澤拜一拜，然後等死就行。”
    規則是什麽重要麽。
    反正都是要死的。
    像它這麽直接的，還是第一次見。
    以往無論是謫仙還是山君的場景，都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見林帆三人依舊杵在原地，它不耐煩道：
    “去那邊獻祭東西，龍君滿意，你們可以獲得一萬冥鈔，並帶走一條追命亡蛇，但能否契約，看你自己。”
    喔？
    林帆掃過地麵上淒慘白骨，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是因為有機會契約詭異？
    但這個消息，是怎麽被外麵知道的。
    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蛇自己出去透露的，一種是有人活著出去。
    不用猶豫，肯定是前者。
    它們恨不能多吃兩個人，哪裏會放人離開。
    再說，隻是帶走一條蛇，到底能不能契約還是另一回事。
    林帆走到它麵前，半蹲下去，與它平視。
    並手裏握起一千冥鈔，重新問道：
    “不知道，規則是什麽。”
    “你耳朵聾…咳，這次認真聽好啊。”
    蛇人一把將一千冥鈔抽走，揣進自己的兜裏，然後重新介紹道：
    “去那邊獻祭，然後讓龍君，或是我以及另外兩尊亡蛇的滿意，即可通過試煉。”
    果然，所謂龍君不可能親自出馬。
    那就好說了。
    至於另外兩尊，多半連半步滅城都不是。
    因為一般而言，半步滅城也高傲得很，它們大多會做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事，征戰四方之類的。
    而非守在這裏玩弄人類。
    林帆故作沉吟，左右掃了掃，又遞了一千過去，假意愚鈍道：
    “另外兩尊是指？”
    “這個問題，屬於機密，我若是說了……”
    林帆再掏出了一千。
    “我都說了，這是機密……”
    林帆將兩千收了回去。
    “拿來拿來，看你麵善，說給你們聽好了。”
    一見到手的冥鈔就要跑，它嚇得立馬製止。
    “隻要任意兩尊破道即可，我好心，可以幫你們挑兩尊，與我關係較好的。”
    它美滋滋收下這兩千冥鈔，眼裏的殺意一點沒減。
    關係好，知道新的通關條件又如何？
    真以為這樣就能離開？
    開什麽玩笑，你們必死無疑！
    不過看在冥鈔的麵子上，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以往來這裏的，它們都會看著那些人，痛苦的自卸雙腳，哀嚎聲響遍了整個九幽蛇趾。
    最後在絕望中，流血致死。
    既然給了冥鈔，允許你們，自卸一條手臂後，直接領死。
    它將三人引到沼澤跟前，身後也隨即跟過來了兩尊亡蛇。
    三條詭異的實力，皆是破道。
    除去吐蛇信子的，剩餘兩尊，臉露凶煞，顯然是從蛇堆裏殺出來的狠角色。
    吐蛇信子的，悄悄遞給了每尊二百冥鈔，低聲道：
    “給他們痛快點，畢竟給了冥鈔。”
    “明白。”
    兩條亡蛇相視一笑，已是想好了如何品嚐這三人。
    林帆站在沼澤前，微微蹙眉。
    這算沼澤？
    下麵有著不少蛇影蠕動，有的甚至長達十來米，數十米都有。
    那都是半步滅城起步的。
    水麵渾濁，但絲毫算不上是沼澤。
    林帆腳一踢，一塊石頭滾落水麵，蕩起波紋，毫無疑問，這就是水。
    回想起狐姐先前說的話，這底下封印著天譴君。
    同時又想到永夜裏，那沼澤地。
    應當是刻意改了名，羞辱天譴君的。
    “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別再拖拖拉拉了！”
    一尊亡蛇冷聲逼其動起來。
    它們也就收了二百冥鈔，怎可能在這裏陪人類站那麽久。
    林帆來回踱步一會，又走到它們三尊麵前，低聲道：
    “我若是將寶貝都投入這水麵下，你們是不是什麽都拿不到。”
    “廢話，那都是獻給龍君的！”
    先前不耐煩的亡蛇，更加不耐煩了。
    林帆暫且稱呼它為煩躁亡蛇。
    “既然如此，我要得到你們的認可，為何不直接獻給你們呢？”
    “嗯？”
    煩躁亡蛇忽然又不煩躁了。
    它揉了揉那二百冥鈔，“隨你喜歡，我無所謂。”
    區區幾百冥鈔，換一條命都不可能。
    不過若是能多拿點好處，倒也能讓他們體驗一輩子一次的無痛去世。
    吐蛇信子的微微一怔，不是哥們，你那不是全部家產了嗎？
    要不是的話，剛才二千冥鈔你收回去幹嘛啊。
    真不怕我不說啊？
    那麽看不起我，行，我肯定不會滿意的！
    “你們覺得，給多少才能滿意？”
    林帆不急掏錢，詭異的胃口是滿足不了的。
    你掏一萬，它們會心動，但肯定也會搖頭稱不滿意，看看能不能榨出更多。
    三條蛇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這三人到底是真是假。
    報高了，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到，這三人就得死。
    可是報少了，他們給得起，離開了怎麽辦。
    怎麽說也是三隻人肉，可以潤潤口。
    不煩躁的亡蛇靈機一動，邪邪一笑。
    “得一……”
    “十萬！”
    吐蛇信子的心髒一緊，想到剛才都能給幾千了，說不準真有一萬。
    絕不能報那麽低！
    不煩躁的亡蛇詫異，但還是照它的意思繼續道：
    “得十萬，不過你有多少給多少，隻要態度足夠誠懇，姿態足夠低，把我們伺候舒服了，一樣可以讓你們離開。”
    完美！
    如此一來，你就算沒那麽多，一樣得乖乖給錢！
    煩躁亡蛇和吐蛇信子的，都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你這條蛇，不當人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