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秦書禾隱晦地翻了個白眼。
    顧臨淵見他們回來，像是將目光落在秦書禾的臉上，見她臉頰高高腫起，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抱歉。”
    秦書禾拿出手機：“你不應該和我說抱歉，你該說抱歉的人不是我。”
    顧臨淵沒回答她，而是看向霍司玨：“陪我喝一杯？”
    霍司玨剛想拒絕，就被秦書禾從後麵推了一下，然後她獨自進了門。
    “嘭——”地一聲，關上門。
    秦書禾趴在門上看著貓眼，確認霍司玨和顧臨淵兩人進去了之後，又打開了門。
    電梯一聲叮咚之後。
    陸羨魚從裏麵走了出來。
    秦書禾朝她招了招手，她便快步走了過來。
    “謝謝你，秦小姐。”
    陸羨魚一臉感激，說著說著，眼中又含著淚光：“我不想一個人在家，但又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秦書禾又拿出手機：“叫我阿禾就行，我可以叫你羨魚姐姐嗎？”
    兩人坐在沙發上。
    陸羨魚拿著棉簽給秦書禾上藥，她下手很輕，棉簽像羽毛一樣落在臉上，幾乎察覺不到疼痛。
    她輕聲道：“阿禾，你有點兒傻。”
    大概是知道秦書禾說話不方便，或者她也沒打算讓秦書禾回應她什麽。
    她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所以她繼續道：“其實他那一巴掌，落下來也就落下來了，這麽多年過去，按照他對我的怨恨，大概早就想這麽做了。”
    秦書禾靜靜聽著。
    她和顧臨淵的故事，就是比較狗血古早的劇情。
    陸羨魚從小身體不好，從母胎帶出來得體弱，所以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江南一帶的外婆家養病。
    直到她成年之後，身體好了許多，才被接回了京城。
    陸羨魚和顧臨淵初見時是在大學，陸羨魚對顧臨淵一見鍾情，而後情根深種。
    經過五年暗戀，三年婚姻。
    她和顧臨淵一開始關係很好，是很好的朋友，但因為一次意外，兩人睡在了一起。
    從那以後，兩人的關係就發生了轉變，陸羨魚知道顧臨淵不喜歡自己，也沒有強迫顧臨淵和自己在一起，對自己負責。
    但不知道為何，這件事被顧家人知道了。
    顧家人就逼迫顧臨淵娶陸羨魚，特別是顧老夫人，以死相逼，逼迫顧臨淵就範。
    顧臨淵沒辦法，隻好娶了陸羨魚。
    本來顧臨淵還對陸羨魚抱有幾分愧疚，但從那以後，顧臨淵就對陸羨魚徹底改變了態度，對她惡語相向。
    因為顧臨淵認為，是陸羨魚告的密，就是為了聯合顧家逼自己娶她。
    更甚至，顧臨淵認為，他會和陸羨魚睡在一起，也是陸羨魚設計的。
    在顧臨淵的心裏，陸羨魚從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工於心計，表裏不一，心思歹毒的女人。
    三年婚姻，兩人互相折磨。
    哦不，是顧臨淵單方麵折磨陸羨魚。
    唯一好一點的是，顧臨淵沒有像其他虐文男主一樣，有一個什麽白月光。
    他隻是單純地討厭陸羨魚。
    後來在這個過程中，顧臨淵愛上了陸羨魚，或者說他在之前就愛上了陸羨魚，但因為那場意外。
    顧臨淵不願相信，他愛的人居然是這樣的，說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不如說他不願看清自己的心，他自己蒙蔽了自己的心。
    陸羨魚道：“他今天突然來找我，是因為看見我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
    “其實那是我在外婆家時的鄰家哥哥，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他拿著照片來質問我，質問我們的關係。”
    “我和他解釋了，他不相信，後來我說我就是愛上別人了，我還說，我和那個鄰家哥哥睡在一起了。”
    秦書禾有些詫異地看著陸羨魚。
    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淡然，見秦書禾看向她時，還朝她溫柔地笑了笑。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其實我也是。”陸羨魚歎了口氣，眉眼溫柔又帶著憂愁，無奈道：“可他不願意和我離婚。”
    “他說我讓他很痛苦，所以他也要讓我很痛苦，要我和他一樣痛苦才對。”
    “可是明明……”
    陸羨魚哽咽到說不出話，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道：“我也是受害者，當年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
    “我從來沒有和顧家告過密，也沒有算計過顧臨淵，可他甚至都不願意去查一查，就將所有的罪名都加在我的身上。”
    “這麽多年，他明明輕而易舉就能查明真相，可他就是不願，固執地認為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的錯。”
    “不願意查，也不願意聽我解釋，然後就給我判了死刑。”
    她垂眸，笑得苦澀。
    說實話，這段故事，秦書禾覺得他們都挺傻逼的。
    不針對任何人，是無差別吐槽。
    秦書禾沒經曆過，也無法做多評判，但就是覺得，挺傻逼的。
    當然了，這是她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的看法，對於當事人而言，他們肯定還有更加深刻的經曆。
    和別人無法得知的情感。
    但對於陸羨魚來說，可能就是當初網上很火的那句話一樣。
    “小時候看電視，總想著男女主之間很多誤會都沒必要存在，那個時候就在想你們講明白啊，說個話都磨磨嘰嘰。”
    “但是後來才明白，有些話真的很難說出口，而兩人之間也必須錯過點什麽。”
    陸羨魚和顧臨淵之間，或許不是很難講出口，但他們之間的這些操作。
    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要錯過些什麽。
    秦書禾想了想，起身去冰箱裏拿了一瓶冰啤酒給陸羨魚。
    “謝謝。”
    陸羨魚打開喝了一口，大概是從來沒有喝過，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然後不解道：“這個東西這麽難喝，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喜歡？”
    秦書禾打字：“就像你明知道顧臨淵可能並非良人，但在大多時候，還是甘之如飴陷在這段感情裏，不是嗎？”
    聞言，陸羨魚一愣，隨後一笑。
    “是啊。”
    “明知道這段感情可能沒有什麽好的結果，明知道他並非良人，但還是甘之如飴陷在裏麵，清醒地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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