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莊的大多數村民都趕到了飼養室.
    楊衛國陰沉著臉，看著空空如也的飼養室.
    他轉頭對著楊老六就罵道：“楊老六，平時喊你一聲叔你是不是就飄了。整整六頭豬啊，你說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就沒了？這話伱問問村裏人信不信？你老實交待，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你把豬喂出問題了，然後藏起來了？”
    旁邊的村民也是眼神怪怪的看著楊老六，他們都清楚，要想不聲不響的運走6頭豬，沒有旁邊住著的楊老六的同意跟本不可能。
    不提喂到現在每頭豬都有100多斤的重量，光轉移豬時不讓豬發出動靜就不可能了。
    除非有人給豬喂藥暈倒它們，可偏偏飼養室的鑰匙隻有楊老六有連隊長都沒有備用的。
    這也是楊老六自己知道，他在村裏不得人心怕有人對豬使壞特意要求的。
    他也從來不讓別人喂豬吃東西。
    而且按他的說法，他過來是鎖頭都是好好的，沒有被撬的痕跡。
    現在豬沒了，他卻說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楊老六在邊上，心裏那個憋屈啊。
    可他也知道這事怎麽說別人也不會信他一點不知情，六頭豬就丟了。
    甚至有時候他自己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做夢時把豬藏起來了。
    他隻能在邊上不說話，任楊衛國把吐沫星子噴在臉上。
    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丟人啊！
    楊衛國說道：“楊老六我告訴你，要是這6頭豬找不到，我吃瓜落前先把你收拾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說完轉身對村民說：“大家夥今晚上要是找不到豬，就都別睡覺了。注意地上車輪印，6頭豬可不輕，不可能一點痕跡跟動靜都沒有就丟了。運豬怎麽著也得用車，現在我們就出去找，在村口，在路邊都仔細打量地上。找不到豬，大家夥對鄉裏可是沒法交待啊！”
    村民們應了一聲，然後自發的23一組，拿著火把就出去尋找痕跡跟豬去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村民三三兩兩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看著在飼養室門口一夜沒睡的楊衛國，都搖了搖頭示意沒找到。
    楊衛國現在的形象很不好，頭發亂糟糟的，雙眼黑眼圈嚴重，地上一地的火柴根跟煙頭。
    等到最後的楊老六回來，也是一聲不哼。
    楊衛國氣得轉頭就走。
    到了村委室拿起電話打給了鄉裏，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鄉裏的動作很快，不到中午就來了調查員跟公安進了村。
    在詢問了楊老六跟查探了村裏各各角落一無所獲後就離開了，走時把楊老六也帶走了。
    又過了幾天，鄉裏下了通知取消楊白勞同誌飼養員的身份。
    因為他的疏忽大意，使得集體資產遭受重大損失，判刑十六年，另外村支書楊衛國有連帶責任，降職一級，代理村支書。如果一年之內，再有重大錯誤，將取消楊衛國同誌村支書一職。
    楊老六到底還是沾了出身成分的光，要不然這件事肯定要吃花生米的。
    這年月豬可比人精貴，更別提是6頭豬了。
    楊衛國家裏，楊衛國心有餘悸的看著馬衛民說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馬衛民嗬嗬笑道：“衛國哥你就別問了，這事可不能告訴你。”
    楊衛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說我也不在問了，不過這事已經算是結束了。你說的糧食什麽時候能送來，證明我給你開好了。”
    馬衛民想了想：“就這幾天吧，我今天回去跟廠裏領導說下試試口風，估摸著沒什麽問題。我們隻是要換雜糧，還是用肉換的，廠裏應該隻會高興。隻是這事讓哥你受委屈了。”
    楊衛國瞥了他一眼說：“我這點不算事，隻要能換來糧食，就是把我這百八十斤交待了也是徝得。別廢話了，趕緊帶上證明走，糧食早到一天我就早安心。”
    看著出了村口的馬衛民，楊衛國回到了家裏把事情跟爺爺說了。
    爺爺說：“這小子是長大了，他這是在杜絕後患啊。他投機倒把得來的糧食分給大夥是活命，可也怕有人不懷好意。這事一是給你交個投名狀，二也是一個警告。衛國啊，記住了讓村裏人嘴巴閉上，誰要是鬆了嘴，就等著沉河吧。嘿嘿我還是真小瞧了這混小子，楊老六進去16年，心夠黑夠狠，是個成事的主。”
    軋鋼廠采購科的陳主任，聽著馬衛民帶回來的有野豬消息，滿臉的興奮。
    “好好好，衛民幹得不錯，這下任務算是超額完成了哈哈。”
    馬衛民靦腆的一笑說：“主任這次是運氣好，正好趕上紅星公社楊家莊裏的人進山打獵，也是主任下達的任務及時，就算是換個別人去也能收到這野豬。說來說去還是主任運氣好，小子這是沾你的光了。”
    陳主任開心大笑起來：“好小子少拍馬屁，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轉正的事你放心，一會我就把申請提交上去。”
    馬衛民也高興說：“謝謝主任了，不過有一件事我得報告，楊家莊裏的人說了這頭豬不要錢跟票。鄉下的日子難啊，村裏人進山打獵，也是因為實在是地裏的莊稼收成不好，不得已才進山的。他們打算把這頭鍺換成雜糧回去，主任你看這事？”
    陳主任微微沉吟了一下：“農民兄弟也不容易，這事我同意了。不過我隻能按市價換，我們廠人多糧食也不夠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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