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廢棄廠房的不止聞池，還有初硯以及淩家人。
    所有人都跟聞池想法一樣，不願意錯過找到歲歲的一絲可能。
    車子一路行駛，抵達廢棄廠房一公裏外。
    更多就不允許靠近了，怕影響到抓捕行動，隻能在車上等待消息。
    好在配合行動的有初硯提供的無人機，讓他們能在車內的電腦上，觀察到實時的動態。
    時間一點點流逝。
    金烏西沉，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警方在確認過廠房內情況後，判斷這是最佳時機，一聲令下，齊齊出動！
    驟然響起的警笛，以及破門而入的刑警，直接讓廠房裏的人販子團夥慌亂不已！
    一時間連反抗的念頭都來不及生出，隻來得及尋找後門逃跑！
    但這不妨礙她的漂亮可愛，安靜躺著就像個精致的洋娃娃。
    “那就出發。”
    可是，抱著“萬一呢”的心態，他們還是下車趕過去。
    不用猴子介紹，袁山看著對方，熟稔一笑：
    “在這裏。”
    猴子撈起手機看了眼：
    “袁哥，那邊的定位發過來了。”
    “人販子抓到了！我們現在立刻過去！”
    那張向來冷峻沉穩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激動和欣喜的神情。
    沒有一個是歲歲。
    被警告過後，猴子緊握住方向盤，死死盯著前方。
    猴子沉默數秒後，徹底打消主動自首當汙點證人的打算：
    踩過及腰深的雜草，抵達散發著鐵鏽和臭水溝的廢棄廠房，最後在小房間裏，看到了四個被喂了安眠藥陷入沉睡的孩子。
    這些孩子經檢查身體都沒有大礙，警方也在盡全力尋找他們父母的身份，想來很快就能得到結果。
    但他沒有轉頭回車上，而是叫上袁山，帶著行李袋，來到廢棄廠房的角落裏，敲響了一堵牆壁，並報上剛才那串數字。
    “知、知道了。”
    頭發絲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小小的臉蛋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內迅速變得消瘦。
    猴子循著導航開車過去，來到一片荒郊野嶺，卻沒有發現接頭的人的車輛，隻在附近的鳥窩上找到一部老式手機。
    警方因此順藤摸瓜，哪怕沒有找到歲歲，也順利解救出了四名被拐賣的兒童，挽回了四個瀕臨破裂的家庭。
    袁山眯起眼睛，煙頭火光在黯淡天色裏明滅不定：
    “好好開車，你想出車禍嗎？”
    “被誰舉報？你嗎？”
    站在空曠荒涼的廢棄廠房前，聞池望著漫天繁星，忍不住低聲喃喃：
    他當場發出歎息：
    “多麽完美的天使！這是造物主的恩賜！”
    隻是……
    外國男人一點兒不為出現的“貨物”是個小孩子而驚訝。
    短信來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想起岑廣安的話，心裏對廢棄廠房裏的情況已經有了猜測。
    警方調查的方向是錯誤的。
    姿態散漫閑適，絲毫看不出緊張感。
    袁山抖了抖煙灰，冷笑了聲：
    叮。
    為首的金發碧眼的男人，用英語開口問道：
    “我要的東西呢？”
    “袁哥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呢？”
    他精神高度警惕，時刻轉頭觀察周圍的風吹草動。
    早已經摸清地形的警方，哪裏會忽略掉這個後門，早從四麵八方包圍而來，讓整個人販子團夥插翅難逃，最終落網。
    身旁的初硯習慣抬手看表。
    最後，露出裏麵的歲歲——
    袁山瞥了他一眼：
    “別以為警方不管，你之前做的那些就不算犯罪。倒賣文物、走私盜竊……光這些就夠你判十幾年的。猴子，咱們才是一條道上的人，穩妥些，別壞我的好事。”
    他表現得格外小心翼翼，將行李袋放在桌上，輕輕拉開拉鏈。
    猴子拿到了
    沒過多久，聞池他們這邊接到了消息——
    看看身後有沒有車追來，看看後座裝著歲歲的行李包情況，再看看身側淡定的袁山。
    外國男人起身相迎，沒要手下的幫忙，從袁山手裏親自接過行李袋。
    隻是看了沒一會兒，又開始胡亂張望：
    “袁哥，你能不能別抽煙了？”
    袁山不置可否。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這次歲歲失蹤引發的全民高度關注，讓這條很容易被忽略的線索出現。
    接電話的是初硯。
    歲歲失蹤案再次陷入迷霧之中。
    敲擊聲沉悶與其他聲音一致無異的牆壁自動裂開，露出裏麵的隱蔽空間。
    袁山淡定吩咐：
    他神色如常，半點兒沒覺得奇怪，熟練地打開這部手機，從裏麵找到了
    駕駛座上的猴子就不同了。
    猴子心裏一驚，後背冷汗涔涔。
    猴子隻好繼續說：
    “我看電視上演的，一個煙頭就有可能成為關鍵證據，萬一警方順勢找過來呢？現在事情鬧得這麽大，全民都盯著，要是被誰舉報……”
    此時是晚上八點半。
    一輛灰撲撲的老舊桑塔納上，袁山坐在副駕駛，嘴裏咬著根煙。
    再次驅車出發，這次他們來到一片廢棄廠房，荒涼得都長草了。
    此時的她，已經因為疲憊而睡著了。
    他幹笑著：
    時針剛好指向八點半。
    昏黃燈光照著一張張臉，敝舊灰塵在空氣裏浮動。
    相比之下，聞池和淩家人的臉色卻很沉重。
    “歲歲，你到底在哪兒？”
    袁山抬了抬下巴，用英語說道：
    “弗蘭克，怎麽樣，我沒有欺騙你吧？這是化了形的千年人參，研究意義跟那普通的千年人參根本不能比較。所以，我要的錢，還有那個東西……”
    一直安安靜靜的猴子忽的轉頭，心裏恍然！
    就知道光是錢財不可能驅使袁山幹這等走鋼絲的事兒！
    背後果然有其他的貓膩！
    名為弗蘭克的外國男人哈哈大笑，突然無縫切換成字正腔圓的中文：
    “當然了，袁山，作為你最好的合作夥伴，我答應的事情從來不會反悔。但你也應該知道，我給你的東西有多麽珍貴吧？”
    袁山的眸光驟然變得深遠：
    “所以這是一場平等的交易。弗蘭克別忘了，要是研究出什麽，別忘記跟你的老夥計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