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霧裏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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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瀝瀝的烏蒙細雨就著夏日的燥熱,一轉眼就被披上了一層涼爽的外衣,路邊的小樹,枝丫上一片片層層疊落在一起的嫩葉也因為幹旱的緣故而變的身心疲憊萎靡不堪,就在它以為它快要泯滅於世間的時候,漫天飛舞的雨花宛如及時雨一般,讓快要步入瀕臨絕境的他們,在枯寂的大自然中陡然奔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生
    隻能容得下一架馬車通過的鄉間小路,因為靠近官道的緣故,往來的行商和路人常常會將這條路當做捷徑之所,往來於州府與縣治之間,做買賣,同時走親串這條路為此能節省不少的時間所以落腳的行人也樂於把它作為歇腳之。
    因為連續下了幾天的細雨,腳下鬆軟的紅泥土被雨水給衝刷的粘稠起來,讓這條原本就有些年久失修,路麵上到處是坑坑窪窪的鄉間小路,瞬時間更是變得破爛不堪,繼而不堪重負起
    幸好往來的行商因為雨水的緣故而變得稀少起來,要不然若是有人腳底下稍不留神那便很容易在這坑窪的小路上著了道,而變成一尊在風中淩亂又可憐楚楚的的泥
    今日的天空亦是與往日那般,昏沉沉的讓人有種蠢蠢欲睡的感覺,若是身旁有著一尊臥榻,那便臥於其上眯著眼眸聽著雨聲,聽著風聲,那便也算做了一回文人雅
    而在此時在這條路的盡頭,一具踉踉蹌蹌的身影,正艱難的行走在這泥濘的小路
    瘦小的身影仿佛行走在雨夜中的一葉扁舟,無盡的汪洋大海在他的身邊不停的肆掠,瘦小的身影每走過幾步路,就會跌落在
    緊接著身影又爬了起來,艱難的又向前走
    待瘦小的身影緩緩走至身前,眼前的身影才完全出現在眼
    寬扁的額頭,矮小的身子骨加上一雙快要眯成一條線的眼眶,放在世人的眼中普通的如同過往的過客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夠惹起眾人的注意,人言常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可眼前的男孩卻跟這句話沒有絲毫的關聯,他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個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陌生
    他背後背著一個與他的後背不相稱的書
    走起路來,不時的從中傳出來書簡撞擊書簍發出墩墩的聲
    少年名叫李郇年方十二歲,不過要是按老輩人的說法,李郇實歲雖然隻有十二歲但在外人的眼裏卻已經以十四歲輪
    在大魏律法的嚴明規定中隻要男丁年滿十四歲,便已經算是一名成年人,往往到了此時便能夠承擔起朝廷的勞役與兵役之事,而在一些偏遠的山區卻不會把這律法當做一回隻要這些男丁到了十一歲的時候,便會早早的承擔起了家中的重
    大魏自承前朝舊曆已經五十年之久,已經多年沒有發生過戰亂,也是如此一片祥和繁榮的景象早已經深入了人
    李郇家住在離此不遠的王家莊,家中有健在的雙親還有一個漂亮如仙女下凡一般的阿姐,一個隻會搗蛋調皮又古靈精怪的妹而他生為李家唯一的男丁,卻沒有貧寒子弟那般困苦的生活環境,早早的便在雙親的要求下,跟讀在縣城李秀才的門下,做一介隻讀聖賢書不問窗外事的窮書
    為了能夠讓他拜在李秀才的門下,李郇的雙親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不知求了多少人才促成了此事,當這件事消息傳回鄉裏的時候,著實讓所有人不由得一可憐天下父母心,舐犢之心如昭昭日火,天地可。
    大魏雖說是以武立國,但治理天下卻不能以勇武去治理,否則這天下將會再次大亂起來,太宗皇帝出身於微末崛起於草莽之他生
    天下霍亂的源頭便是武功得不到遏製,導致驕兵悍將漠視朝廷威嚴所至,由最初的聽宣不聽調到最後形成軍閥割據,兵權便是這權利欲望的開始與膨脹的倚仗,所以自大魏立國以來就奉行以文抑武的國
    如今的大魏到處是文風盛行,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是層出不窮,而朝廷在其中便有著推波助瀾的作
    李郇的家至縣城北門學堂不過區區七八裏的路程,盡管烏蒙細雨下個不停,但根本阻擋不了他回家的心想念母親親自為他熬煮的疙瘩湯,一把的油花再加上綠油油的蔥段,一口濃湯清嚐下讓他想想都是一種難得的享
    不知道現在小妹在忙些神馬有沒有聽娘親的話,身為哥哥太知道自家妹子的破壞力隻要每日父親出去做事小妹定然如撒開的韁繩一般,再也沒有人能夠止住她的胡攪蠻
    李郇踉蹌著身子又一次艱難的爬起身來,用力將臉上的雨水甩去,同時將屁股上殘留的泥水給麻了個幹繼續朝著不遠處的家中走
    原本要花兩個時辰的路程,因為雨水的緣故,李郇足足花費了一多半的時間才回到了家
    可當他一隻腳還未走進家門,便聞到了一股香氣撲鼻的雞湯味順著他的鼻口直竄入他的味蕾,這種熟悉的氣味就像刻入進他的骨子裏一樣,他不用多去想,便已知道了是誰做
    他順著氣味傳來的方向,緩緩的向前走去,越過桌案上一盞散發著昏暗燈火的煤油燈,變瞧見一約有三十於歲的婦人正在灶台前忙碌
    “娘”李郇輕喊著這個頗有些姿色的婦
    “郇丫子,你可算是回來了,為娘晌時便叫你父去學堂接你回來,可到了那裏,卻發現你沒在,你到底去了哪裏,著實讓為娘擔心不已,李家如今就隻剩下你這一個獨苗,你要是出了神馬事情,可讓為娘與你父下半輩子怎嗎”婦人一臉擔憂的將李郇渾身上下摸了個通透,見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事,這才哭哭淒淒的說著體己的
    在母親擔憂的眼神中,李郇深深感覺到了家人無比的溫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便越是一陣的羞愧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