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狐嶺一戰，雖說最終消滅了戚家軍。
    但對於後金來說，目前的局麵沒有完全打開，寬甸堡依然在明軍手中。
    本次出擊寬甸雖說重創了明軍，先後消滅了二萬五六千人，可是自身的傷亡也不小，八旗折損了四千人，漢軍包衣的陣亡人數更是超過了一萬。
    盡管白杆兵的戰力不俗，不過對於努爾哈赤來說，目前也隻有強攻一途。
    雖說寬甸堡的明軍糧食並不多，可是戚家軍走後他們的糧食消耗少了一半。
    若是通過圍困，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攻破。
    所謂夜長夢多，若是大明的援軍再次出現，那麽如今的有利局麵也就不複存在了。
    很快數千漢軍包衣架著雲梯就衝向了寬甸堡。
    幾天前的出擊白杆兵也折損了數百人，目前堡內尚有2500人。
    幸虧戚金臨走時留下了800杆鳥銃，白杆兵才得以在角樓上反擊韃子的弓箭手，不然會完全被他們的弓箭給壓製住。
    寬甸堡的城防還是相當堅固的，8米多高的城牆，四周的角樓，以及大量的礌石滾木，給攻城的漢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僅僅半個時辰的功夫，城下就都是漢軍的屍體，再加上白杆兵凶悍的戰力，這些漢軍幾乎是剛登上城牆就被馬祥麟給趕了下來。
    對白杆兵來說目前最大的威脅還是韃子弓手從城下拋射上來的箭雨。
    雖然寬甸堡也配備了一些虎蹲炮，但是白杆兵對於這些火器還是比較生疏的，盡管有幾名戚家軍的炮手留下給他們當指導，不過發射的效率並不高，難以對韃子產生壓製。
    莽古爾泰說道：“這些漢軍不行啊，根本就攻不上去，照這個打法就算把剩下的2萬漢軍全部都給賠進去也一樣拿不下寬甸堡。”
    漢軍的戰力努爾哈赤當然是心知肚明的，可如今八旗作戰已經越來越依靠漢軍做炮灰了。
    沒辦法南關一戰他們的損失太大了，隨著八旗旗丁越來越少，他實在是不敢硬拚了。
    若是以白擺牙喇為先鋒，或許半天時間就能攻破寬甸了，可要是再損失幾千八旗主力，建州實在承受不住這個損失啊！
    人丁稀少是建州的硬傷啊，根據情報開原大戰後僅僅是兩個多月的時間，李獻忠就恢複了兵力，甚至較戰前隻多不少。
    大明的恢複能力不是建州能比的。
    可是如果他們不主動出擊，沒有劫掠，建州是無法自給自足的。
    這也就是兩百年來為啥弱小的女真總是要不斷挑釁大明這個龐然大物。
    雖說他們的挑釁，每次都會招致大明血腥的報複，可自己的祖先依然重複地做著這件事情。
    因為不掠奪大明的糧食和人口，僅憑自己耕作和馬市是無法維持女真部族的生存的，更別說發展了。
    看到眉頭深鎖的努爾哈赤，範文寀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前兩天他又收到了自己兄弟範文程的來信，信中範文程又給他指點了一番。
    現在範文寀已經是皇太極的幕僚了，在皇太極的極力舉薦下終於得到了老奴的賞識，目前可以參與到建州的決策中來。
    他說道：“大汗可是因為漢軍損耗過大，難以得到有效的補充而煩惱？”
    努爾哈赤的確正為此事憂慮，漢軍雖說可以充當炮灰減少滿洲八旗的傷亡，可是他如今無法殺入到大明的遼東腹地，就不能再次補充這些包衣的數量。
    雖說建州國內還有一些包衣可以征召入漢軍，可是目前已經臨近秋收的日子了，這些包衣是建州的主要勞動力，挖礦，耕種以及各種器械的打造全靠他們。
    若是繼續征召，建州的經濟就會崩潰，靠族內留守的老弱是無法完成這些工作的。
    努爾哈赤說道：“本汗的確正在為此事煩惱，莫非範先生可以替我分憂？”
    範文寀說道：“大汗將漢軍編成戰兵，與八旗配合作戰的確是大大減少了我建州八旗的傷亡。奴才建議可以直接更進一步將這些漢軍直接編成漢軍牛錄，同建州牛錄一起歸屬各個旗主，如此我八旗的兵員將一下子拓展不少。”
    “而成為了漢軍牛錄後，這些漢軍一定更加死心塌地的為我大金效命！”
    範文寀的建議很快就得到了代善等人的認可，這樣一來各旗旗主下屬的牛錄就會大大增加，這些漢軍包衣肯定會更加賣命，戰力自然也比現在更強一些。
    努爾哈赤說道：“範先生的建議雖然不錯，可這依然沒有辦法解決漢軍牛錄兵源的問題？”
    範文寀說道：“要使得更多的包衣加入到漢軍中來，其實無非就是有人來代替他們從事挖礦，耕種這些工作！”
    “能從事這些工作的可不隻有明國的百姓，朝鮮人一樣可以幹這些活。”
    範文寀的話讓眾人眼前一亮，這的確是一個辦法。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擄掠朝鮮的確比攻入大明更加容易。
    這些朝鮮人雖然比不上明國人幹活勤快，不過他們更加容易管理，更適合作作為奴隸。
    代善說道：“範先生的法子不失為一條出路，可我們本次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重創明國，如果不趁機殺入明國劫掠，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
    代善的話也說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要擄掠朝鮮直接去打不就行了，又何必饒這麽大一個圈子，先重創明國？
    對此範文寀自然早就準備了一套說辭。
    他笑咪咪地說道：“恕奴才直言，以目前的情況，即使我軍可以再度殺入遼東邊牆，攻占明國的清河路，能夠擄掠的百姓和糧食也不會太多！”
    “更何況如今鴉鶻關仍在明軍手中，明國的遼東巡撫閻鳴泰已經親自坐鎮鴉鶻關，又有李獻忠的遼東鐵騎伺機而動，我大軍此時再度強攻恐怕勝算也不大？”
    幾個月前他們才剛剛掃蕩過一次明國的清河路，如今那裏並沒有多少良田與百姓。
    以如今建州的兵力想要攻占沈陽遼陽已經不太現實了，他們也就指望殺進遼東邊牆擄掠一番。
    範文寀的話雖然不好聽，但這確實是一個事實。
    他又說道：“攻占寬甸當然也是十分重要的，控製了這裏明國就無法支援朝鮮了。如今我們正好趁著明國受到重創，南下擄掠朝鮮。”
    此時努爾哈赤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他之前的外交策略一直是盡量同蒙古和朝鮮搞好關係，專心吃掉葉赫和對付大明。
    由於李獻忠的幹預導致他無法吞並葉赫，科爾沁左翼三部盟更是倒向了李獻忠，這個時候如果再進攻朝鮮，那他可真的就是四麵受敵了。
    可如果不進攻朝鮮，以建州現在的情況同大明繼續死磕下去，恐怕先倒下的會是建州。
    明軍大舉進攻前他麾下有6萬建州八旗，如今隻剩下了一半，如果不編成漢軍牛錄，根本無維持征戰的需要。
    兩害相權取其輕，此刻他也隻能孤注一擲了。
    努爾哈赤說道：“範先生，所言甚是。明國畢竟樹大根深，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大金想要徹底擊敗明國還需要一些時日。”
    “朝鮮乃是明國的第一藩屬，人口上千萬，物產豐富。若是能夠攻入朝鮮，我們的包衣將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樣各旗就會有更多的漢軍牛錄，假以時日我大金一定能夠徹底擊敗明國。”
    努爾哈赤說完後，身旁的代善、莽古爾泰等人都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很快眾人就齊聲高呼：“大汗英名，我大金定將征服朝鮮，讓明國膽寒！”
    然後他看了一眼範文寀，說道：“範先生深謀遠慮，乃是我大金不可多得的智謀之士，猶如本汗身邊的‘臥龍鳳雛’，授其為三等副將，謀劃軍機。並在赫圖阿拉城賜其府宅一座，包衣30人，白銀一千兩，以示恩賞！”
    這可把範文寀給高興壞了，“習得文武藝，貨於帝王家”，他這總算是熬出頭了。
    趕緊跪在地上叩頭謝恩，說道：“謝過大汗賞賜，奴才定為我大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範文寀乃是自己舉薦的，大汗如今重用範先生，今後對自己也是一大助力，皇太極趕緊說道：“根據情報，朝鮮國內目前對於國王李琿之前用糧食換回俘虜的舉動十分不滿，目前朝局動蕩，正是我們出兵攻朝的好時機。”
    “我建議我們可以打著‘應朝鮮王李琿邀請前往朝鮮平亂’的口號進軍，這樣一來可以迷惑朝鮮軍民；二來可以激化他們內部矛盾，引起朝鮮內鬥，我們進兵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莽古爾泰更是再次請戰，說道：“大汗，我隻需要五千兵馬便可以一舉踏平朝鮮，奪回我建州所需要的糧食以及包衣，還請大汗準許！”
    雖說朝鮮軍隊戰力低下，不過朝鮮八道畢竟縱橫千裏，莽古爾泰雖然勇猛，但是不夠沉穩，派他去努爾哈赤還真有些不放心。
    於是說道：“令大貝勒代善，三貝勒莽古爾泰率領兩紅旗及正藍旗的九千滿洲八旗，外加一萬漢軍包衣，即日征伐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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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去補覺了，明天的章節還是會正常發六千，隻是會改到白天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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