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紀，世界上最早的“日不落帝國”西班牙王國已經日暮西山。
而未來的“日不落帝國”英格蘭尚未完全崛起。
這時的海上霸主是荷蘭。
萬曆16年（1588年），荷蘭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由資產階級成立的共和國。
然後這個隻有150萬人口的彈丸小國，居然一發不可收拾，憑借著上萬艘的商船，成為了海上霸主。
不幸的是，崛起的荷蘭碰到了同樣崛起的華夏帝國。
早在天啟3年（1624年），李獻忠就將荷蘭人趕出了台灣同澎湖。
之後鄭芝龍的東琉球公司，強勢占據了日本市場。
荷蘭東印度公司，隻得被迫同李獻忠達成協議，以開放南洋為條件，換取同遼東的貿易資格。
不過狡猾的荷蘭人，兩頭下注。
他們敏銳的抓住了大明朝廷同遼東之間的矛盾，用戰船以及燧發槍打開了大明的市場。隻可惜他們又一次押錯了寶，短短幾年的時間李獻忠這個割據遼東的軍閥居然成為了這個華夏帝國的皇帝。
漢斯·普特曼斯，作為荷蘭東印度公司本次出使華夏的代表，肩負著談判的重任。
他的同事宋克告訴他，這位華夏帝國的皇帝李獻忠十分難纏！
所以這次荷蘭東印度公司也是下了血本了。
他們從荷蘭本土調來了三艘排水量為2400噸的巨型蓋倫帆船。
每艘戰艦配備了108門24磅滑膛炮。
除了3艘2400噸的巨艦，還調集了12艘1800噸級的戰船，組成了有史以來最龐大的遠東艦隊。
本次普特曼斯北上京師帶了1艘2400噸巨型蓋倫帆船，很顯然他是要威懾華夏的水師。
如今的華夏水師力量被分成了3大艦隊。
首先負責鎮守渤海同朝鮮半島以及山東半島的遼東水師，其母港位於遼東的旅順以及山東的登州同朝鮮的仁川。
然後就是負責鎮守兩廣、福建以及台灣地區的南海水師，其母港位於廣州黃埔、台灣基隆同福建月港。
最後才是負責扼守長江以及江浙沿海的東海水師，其母港位於舟山以及崇明島。
當然除了這三大水師外，鄭芝龍的東琉球公司還有一支龐大的護航艦隊位於琉球的那霸以及台灣的淡水。
三大水師完全是從遼東水師分家的。
不過考慮到北方其實沒有太大的威脅，所以南海水師的戰力最強，其次是遼東水師，最後才是東海水師。
畢竟倭寇的那些安宅船，打海戰屬實有些寒磣！
早在六年前遼東水師就已經造出了1800噸的新型蓋倫帆船。
不過李獻忠知道蓋倫翻船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最多5年後英格蘭就會製造出世界上第一艘風帆戰列艦海上君王號。
其可以擁有更多的甲板安裝火炮，無論是風帆的設計還是火炮的配置都遠超現在的蓋倫帆船。
這種風帆戰列艦的性能遠超現在的蓋倫帆船。
雖然海上君王號的滿載排水量隻有1680噸，不過其可以輕鬆的安裝上百門32磅以上的重炮，動力以及續航能力也遠超現在的蓋倫帆船。
這種戰列艦一經問世，很快就會改變世界海軍的方向。
而且由於這種多層甲板的設計使得戰艦的噸位取得了飛快的突破。
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3000噸以上的風帆戰列艦了。
也正因為如此，華夏的所有造船廠並沒有製造噸位更大的巨型蓋倫帆船。
而是全力研發建造最新的風帆戰列艦。
李獻忠提供了超前的設計理念，加上近十年的摸索以及發展。
如今華夏已經擁有了自己戰艦設計師，以及大量掌握先進造船技術的工人，同能夠建造風帆戰列艦的大型船塢。
並且下水了2艘全新的風帆戰列艦。
這種風帆戰列艦艦長60米，寬17.7米、深25.17米，吃水7.8米，該船滿載排水量2083噸，有5層甲板。該艦豎以3桅，在主桅和前桅上掛有皇冠帆。
光是船錨就裝備了11個，最輕的一個也重達2噸。
裝備了128門32磅線膛炮，這種火力是空前的。
船上的水手火炮手以及船員就多達800人。
單艘戰船的造價高達白銀50萬兩，建造周期長達18個月。
是一個十足的吞金巨獸。
風帆戰列艦的外形設計是很容易被模仿的，所以目前在華夏是嚴格保密的。
此時普特曼斯率領的荷蘭艦隊正一路耀武揚威的駛向天津。
由於荷蘭人提前通知了自己本次來訪的目的，故而南海水師並沒有攔截他們隻是派出了3艘1800噸的戰船一路跟隨。
普特曼斯的臉上也難免露出了一絲得意。
盡管華夏這些年建造了不少1800噸的蓋倫船，不過他們始終沒有出現2000噸以上的巨艦。
所以荷蘭還是有自己的談判本錢的。
他們一路從巴達維亞北上，來到了天津港，並從天津抵達京師。
荷蘭人其實很早就同大明有聯係，隆慶開關後更是多次拜訪過大明。
其目的隻有一個，都是為了獨霸東亞的貿易。
很快普特曼斯等人就被帶到了紫禁城。
作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宮殿群，紫禁城不僅僅是為了皇帝的奢華，更是象征了一個帝國的強盛。
所有的使臣來到這裏的時候，無不感到震撼！
普特曼斯也是同樣的心情，不過他的眼神之中還多了一絲貪婪之色！
這些荷蘭人將2400噸的戰艦開到天津的時候，李獻忠就知道他們這回是來者不善，自然也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太監們故意領著繞了一大圈後才將他們帶到了皇極殿。
等普特曼斯見到李獻忠的時候已經累得汗流浹背，雙腿發軟了，很自然的就行了下跪之禮。
普特曼斯說道：“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使者普特曼斯代表荷蘭執政亨德裏克向華夏帝國的皇帝表達自己的敬意！”
“並給皇帝陛下帶來了大量禮物！”
原本荷蘭人總愛給大明送上一些軍火作為推銷。
不過如今華夏無論是槍炮還是戰艦並不落後於西方，所以他們也就改送一些自鳴鍾，發音盒以及象牙寶石香料這些禮物。
雖然“送終”實在是不太吉利，不過這些荷蘭人的禮物也沒算糊弄自己。
華夏的回贈自然也不會太寒酸！
除了一些瓷器絲綢外，李獻忠還回贈可一些玻璃製品，以及鬱金香！
普特曼斯很快就提出了荷蘭人的條件，他們可以同華夏簽訂商貿協定，雙方互相開放港口。
不過荷蘭人希望華夏不要同葡萄牙、西班牙以及英格蘭這些歐洲國家進行貿易，而是同荷蘭簽訂單獨的貿易協定。
李獻忠自然是拒絕了這個提議。
普特曼斯知道李獻忠不會直接答應的，於是他說道：“東印度公司自然不會讓華夏帝國白白斷絕同其他國家的貿易！”
“我們願意將給華夏的關稅從15%提升到18%；並且將收取華夏的關稅從15%降低到12%。”
“華夏同誰貿易不是貿易?”
“我們荷蘭商人擁有世界上最多的商船，以及雄厚的資本，完全有足夠的資金采購華夏的商品。”
荷蘭人的資金雄厚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如果一旦讓他們形成了壟斷，那自己將來可就失去了定價權。
這種自廢武功的事情，李獻忠自然是不能做。
不過他還是可以給荷蘭人挖挖坑的。
他說道：“我們華夏向來主張平等貿易，況且已經同這些國家簽訂了貿易協定，也不好再毀約！”
“其實荷蘭東印度公司已經控製了南洋，即便是華夏同這些國家簽訂了貿易協定，他們要通過馬六甲還是要看荷蘭的臉色！”
當李獻忠說到馬六甲的時候，普特曼斯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
他沒有想到這位華夏皇帝連馬六甲也知道，看來果然是不好糊弄！
李獻忠又說道：“其實荷蘭要獨霸同華夏的貿易也很簡單！”
“你們之所以拿葡萄牙人同西班牙人沒有辦法，無非是他們在東亞有補給港口，葡萄牙人有澳門，西班牙人有馬尼拉！”
“如今朕已經收回了澳門，那我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幫你們將西班牙人的馬尼拉也給拿過來。”
“如此一來西班牙人在東亞沒有了根基，荷蘭要拿捏他們豈不是易如反掌？”
普特曼斯沒想到這位華夏皇帝的胃口這麽大，居然看上了西班牙人的馬尼拉！
他說道：“皇帝陛下要拿下馬尼拉？”
李獻忠說道：“當初西班牙人數次在馬尼拉屠殺我華夏的子民，朕自然要替那些死去的子民討回公道！”
“你們荷蘭人沒有拿下馬尼拉是因為擔心將事情做的太絕，西班牙人會借道法蘭西從陸地上進攻荷蘭。”
“不然憑借著東印度公司手裏2400噸的巨型蓋倫帆船，要打下馬尼拉又有何難？”
普特曼斯如今也不吃驚了，看來這位華夏皇帝對歐洲各國的關係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說道：“我們荷蘭同西班牙人的關係並沒有陛下想象的那麽糟糕，若是西班牙人向我們求助，我們會很為難的！”
普特曼斯很明顯有威脅的意思在裏麵，如果華夏進攻馬尼拉，他們荷蘭人很可能援助西班牙，當然前提是西班牙人給荷蘭人足夠的好處。
李獻忠說道：“我知道東印度公司商業利益至上，朕不能耽誤伱們賺錢，荷蘭艦隊以雇傭軍的方式援助西班牙，並不會影響到我們簽訂的貿易協定！”
“普特曼斯先生還是考慮下，要不要同華夏簽訂這份貿易協定吧。”
“之後鄭芝龍會代表朕同荷蘭繼續會談的，您有任何想法可以同鄭芝龍談！”
說罷李獻忠就令人就普特曼斯等人送走。
之後鄭芝龍說道：“以微臣對荷蘭人的了解，他們雖然同西班牙人不對付，但是絕對不會坐看我們吃下馬尼拉的，荷蘭人一定會援助西班牙的。”
李獻忠說道：“放心吧，朕有辦法拿捏住荷蘭人。”
“普特曼斯看到朕給荷蘭的回禮中有鬱金香後，一定會來找你的，他們一定會妥協的。”
鬱金香的發祥地據說是天山山脈，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擴張勢力之後，發現了鬱金香且對它著迷。之後土耳其人攻陷了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爾）後建造了莊嚴的宮殿，在當地開始栽培數種鬱金香並且進行品種改良，之後鬱金香在服飾和繪畫上麵出現。
16世紀的時候鬱金香經由商人在歐洲各地廣為流傳。
荷蘭崛起之後，鬱金香便開始水漲船高。
鬱金香是一種難以短時間大量繁殖的植物，因此造成了“鬱金香狂熱”中的缺貨狀態因而變得高價。
鬱金香有兩種培養方法，一種是由種子開始培育，另外一種是由母球根複製出子球根。
前一種方法經由雜交可能會產生新種的鬱金香，但是到開花要曆經3至7年的時間。
後一種方法從母球根來培養當年即可開花，一個母球根約可產生2至3個子球根，子球根要成長到母球根也要花一點時間，此外不發芽的種子和母球根數量也不少。
基於以上的理由，鬱金香的培育速度無法趕上突然擴大的需求量。
因此他具備了炒作的條件。
1610年，最初被鬱金香的美麗所吸引的是手頭寬裕的植物愛好者，因為鬱金香的球根一開始就是高價的商品。
之後借由這些園藝家和愛好者自己試著改良品種，產生了許多有名的品種，其中有名的高級品種例如“裏弗金提督”（admiralliefken）、“海軍上將艾克”（admiralvondereyk）、“總督”（viceroy）、“大元帥”（generalissimo）等。
此外還有一個讓愛好者讚不絕口的品種，是因病變而產生的紫－白色條紋的“永遠的皇帝”（semperaugustus）。
雖然單色的品種價格較為便宜，但是也要1000荷蘭盾（1兩白銀約等於3.9荷蘭盾）以上，隨著廣受大眾的喜愛價格更為提升。
鬱金香大受歡迎引起了投機分子的目光，他們對於栽培鬱金香或是欣賞花的美麗並沒有興趣，隻是為了哄抬價格取得利潤。
此時鬱金香受歡迎的風氣從萊頓傳到阿姆斯特丹、哈勒姆等城市，需求量日漸擴大。這些投機分子有計劃地行動，有人因此一擲千金，當時甚至還有過一個高級品種的球根交換了一座宅邸的紀錄。
最瘋狂的時候，一根鬱金香的球根甚至可以賣到6000荷蘭盾。
李獻忠依稀記得鬱金香最火熱的時候大約是在1636年前後。
雖然現在還沒有那麽的狂熱，不過稀有的鬱金香品種在荷蘭人心中依舊是如同珍寶一般。
李獻忠當年花費巨資為哈齊婭打造的“水晶花園”，經過了多年的培育後，就是如今全世界最大的鬱金香基地。
而他回贈給荷蘭人的禮物中就與一株極其珍貴的鬱金香變異品種“永遠的皇帝”。
普特曼斯在看到了這株鬱金香後立刻找到了鄭芝龍。
表示荷蘭願意出高價購買鬱金香。
普通的鬱金香五十兩，珍惜品種二三百兩，永遠的皇帝”500兩都不是問題。
李獻忠可不傻，一株花五十兩甚至幾百兩的確是天價了。
可是這些東西一旦大量投入市場，價格回迅速回落，甚至很快失去價值。
如今鬱金香，遠遠沒有到達最高價。
他若是現在就大量賣給荷蘭人的確是可以賺個幾百萬兩銀子，但是達不到大量掠奪荷蘭以及歐洲財富的目的。
甚至還會提前澆滅“鬱金香熱”，反倒是救了荷蘭人。
鄭芝龍說道：“這些鬱金香是陛下禦花園中的極品，數量極其稀少。”
“售賣就算了，陛下不差那點銀子。但是如果東印度公司同意陛下對馬尼拉的提議，並同華夏簽訂商貿協定，倒是可以一次送給普特曼斯閣下100株鬱金香，還有不少的珍惜品種哦！”
此時普特曼斯的腦子飛快的盤算著，100株即便是其中有一些珍惜品種其實也就是三十萬荷蘭盾的價值。
其實還不到十萬兩白銀。
可問題是這東西你有銀子也很難買到，尤其是那些珍惜品種。
就拿那株“永遠的皇帝”來說，隻要將他送出，自己鐵定立馬升官，這不是銀子可以衡量的。
可以大大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他完全有把握用這些鬱金香說服巴達維亞的總督同東印度公司的股東。
於是普特曼斯很快就代表荷蘭同華夏簽訂了商貿協定，並口頭承諾荷蘭不會幹涉華夏對馬尼拉的行動。
鄭芝龍自然不傻，為表示誠意先給了普特曼斯50株普通的鬱金香，隻要華夏拿下了馬尼拉，他一定會將珍惜品種的鬱金香親自送到巴達維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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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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