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充耳不聞。
    一手按住蘇立的頭，麵色猙獰地把另一隻黃銅燭台往蘇立嘴巴裏麵塞。
    蘇立比趙陽瘦弱，根本無力反抗。
    他的嘴巴已經被戳得血糊糊的，喉嚨裏發出痛苦的悶哼。
    燭台是三角形狀，趙陽隻塞進去了底部，上麵的三支分叉卡住。
    “給我吞下去！”
    趙陽“嗬嗬”發聲，幹脆用身體的重量把燭台往裏壓。
    這要是真的推進去，蘇立喉嚨絕對會被劃破，死在當場。
    韓明麗想阻止，可她與趙陽有些距離，伸手根本夠不著。
    唐小星似乎被嚇傻了，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蘇立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小，他已經沒多少力氣了。
    鏡片後的眼睛露出絕望痛苦等情緒，望著韓明麗她們。
    韓明麗淚流滿麵。
    她想起了搭檔死的時候，那個幾近崩潰的自己。
    其實搭檔可以不死的，如果當時有人伸出援手，如果有人……
    韓明麗淚眼模糊中，看見一隻纖細的手捉住了趙陽的胳膊。
    那手那麽柔，看起來沒什麽力道。
    趙陽卻被鉗製住，無法動彈。
    時蓁在趙陽的眉心點了點，一絲無人察覺的黑氣順著指尖流入身體。
    “你打錯人了。”
    時蓁平靜說。
    趙陽發狂的表情逐漸平和，終於，他的眼神恢複正常。
    他低頭，看見自己正在往蘇立的嘴巴塞燭台，嚇一大跳，撒手叫了一聲。
    蘇立本是被趙陽抓住的，趙陽一鬆開，他仰麵摔倒在地上。
    趙陽想扶又不敢，還是時蓁先蹲下，招呼他：“按一下。”
    趙陽愣愣地照做，按住蘇立的肩膀。
    時蓁“啵”地一聲，抽出燭台。
    一小股血柱從蘇立喉嚨裏噴出。
    時蓁躲開了，趙陽反應慢一點，被噴了滿臉。
    養尊處優的富二代大概從來沒有見過這場麵，臉色黑透了。
    偏偏這人是他傷的，也不好發火。
    鬆開手卷起衣擺擦臉。
    露出鍛煉得很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
    時蓁眸光停留住。
    趙陽擦完嫌衣服髒了，打算回樓上換一件，注意到時蓁的目光，臉騰一下紅透了。
    韓明麗這時候已經緩過來，走過來，看見趙陽的模樣，又看向比昨天漂亮很多的時蓁，沒好氣道：“打情罵俏出去再說！現在活命都難，先想正事吧！”
    趙陽不舒服。
    主要是怕時蓁不高興。
    正要說兩句，時蓁已經蹲下身給蘇立檢查起來。
    韓明麗見狀，皺眉問：“他怎麽樣了？”
    “需要手術，最多……撐到晚上。”
    韓明麗神色凝重：“如果我們能在半夜之前通關，蘇立還有救。通關會強化身體，幫他撐到醫院。”
    “趙陽，你的道具現在用。”
    韓明麗當機立斷。
    趙陽神色卻變得猶豫起來。
    韓明麗皺眉：“你反悔了？你問出來，可以讓你第一個回答。讓你當第一個通關者！”
    “不是，我不是在意這個，是我的道具，被他吃到肚子裏了。”趙陽指著已經昏迷過去的蘇立說。
    “怎麽回事？”
    “就是說完道具的事，他說想看一眼。我拿出來，他就搶過去吃了，然後我才——”
    韓明麗揮手打斷了趙陽的話。
    沉思片刻，道：“那隻能我們自己推理了。”
    “我覺得……”
    “怎麽還沒有上早餐？”
    時蓁突然開口，她摸著肚子，不高興說，“這古堡也太差勁了！第二天就這麽慢待客人。”
    “不好意思尊貴的客人們，廚娘不小心弄傷了手，沒能準備早餐。請客人們吃點麵包，或者自己去做。”管家不知何時出現的，突然走出來說。
    “我不喜歡麵包，我去廚房看看。”時蓁立即道。
    管家躬身：“沒問題，請讓我為客人引路。”
    “好呀。”時蓁笑眯眯點頭，眼神卻無意般在唐小星身上掃過。
    唐小星往後縮了下，但很快，她就跟上時蓁：“我也想去。”
    韓明麗見狀，這分析會是開不下去了，隊友都想著吃飯。不過她是沒什麽胃口，衝趙陽說：“你在這裏照顧蘇立，我在古堡轉一轉，看有沒有線索。”
    趙陽盤腿在蘇立旁邊坐下。
    韓明麗走上二樓，二樓她昨天已經轉完了，全部是客房。
    沒什麽特別之處。
    但是不對……
    這古堡有三層。
    一層是待客休閑玩樂的地方，二層是客房，三層，應該是古堡主人的住所。但她沒有看到通往三樓的樓梯。
    這不合理。
    她決定趁白天，仔細檢查下每個房間。
    皇天不負有心人。
    韓明麗在二樓盡頭發現了一間有些古怪的雜物間。
    雜物間裏堆放了很多衣服。
    每一件都要華麗繁複，精致漂亮。且看起來造價高昂。
    裙子邊上還有刺繡，韓明麗辨認了下，是名字：莉莉溫莎。
    古堡女主人的裙子！
    韓明麗振奮。
    她又在雜物間裏搜索一番，除了衣裙沒有其他東西後，她走出去，開始在房間裏摸索。
    能拿起來的都拿起來看看，能打開的都打開。
    可是沒有任何事發生。
    韓明麗泄氣起來，情不自禁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他是推理小說迷，這種費腦子的場景，他最擅長。
    不知是不是想的太投入，韓明麗好像看見搭檔出現在牆上的畫框裏對她眨眼間。
    韓明麗下意識踮腳去觸碰畫，指尖不知道摸到了哪裏，“哢擦哢擦”，齒輪轉動的聲音。雜物間中央地板下陷，一架螺旋樓梯出現，與天花板連通。
    韓明麗緊張得心砰砰直跳。
    找到了！
    三層！
    她本來要攀爬上去，手扶住冰涼的木質扶手，突然改變主意，下樓跑向廚房。
    “時蓁！小星！”
    韓明麗氣喘籲籲喊。
    出現在她麵前的，卻不是廚房，都是一間寬敞華麗，布置得很富貴精美的臥室。
    臥室大床的對麵，是一麵兩人高的黃銅鏡子。
    穿著粉白色宮廷裙，打扮得高貴華美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從鏡子裏看向她。
    “凶手就是她。”
    鏡子裏的女人說。
    “殺死她，我的古堡就是你的。”
    鏡子的女人遞出一根鏽跡斑斑不起眼的黑色釘子。
    韓明麗握在掌心。
    眼前倏然一花，再定神一看，她站在廚房的門口。
    唐小星舉著一把帶血的尖刀，對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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