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女，咱家有的是，你不想要，換其他地方的初始卡靈也可以……”
    矮壯中年說著，伸出兩隻粗糙的手，在齊鴻運臉上扯出一道笑容：“這樣就好看多”
    他滿意地點點
    又在齊鴻運稍稍放鬆時，忽然將頭湊到對方耳邊，低聲說了句：
    “回家表現得開心點，老爺子最不喜歡見到你這副如喪考妣的晦氣樣”
    “家裏花了那麽多資源培養你，整整十年心血，這麽大的沉沒成本擺在那兒，怎麽可能為這點小事放棄你？”
    話音一落，又重重說了句：
    “星火計劃，我和大哥硬塞也給你塞進”
    “你就老老實實學習，不要有任何多餘心再收一收肚子裏的壞”
    “失敗不是問題，沒長腦子才該”
    “當著別人的麵一串三，暴露自身底牌；在班裏大聲嚷嚷，無端招惹勁敵……”
    “再有這樣的事，家裏說不定真會放棄”
    說完，也不顧齊鴻運的反應，一扭頭，轉身離
    另一邊，羅浮從呆若木雞的裁判手裏接過海之女，正要走向休息
    就聽身後傳來一道宏闊男音：“同學，請留”
    羅浮被“因果律武器”擊中，前行的身子頓時一
    他心情複雜地轉過頭，就見之前幫自己解決場內錄像設備的中年，正揮手朝這邊走
    這人估計能有個一米六幾的個頭，大褲衩配黑短
    長相一般，可也不是大眾臉，細長有神的雙眼很有特
    明明走著滑稽的步態，可就是讓人覺得凜然不可侵
    行走之間，竟有種說不出的氣
    羅浮也算見過世麵，可像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
    考慮到人家幫了自己，他表現得十分客氣，估摸著對方的年紀，喊了聲“伯伯
    沒等對方說明來意，就為之前的事表達了謝
    又給對方搬了張椅
    自己就坐在一旁低矮的台階上，目光與之持平，臉上掛著誠懇的笑意：
    “您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正想去觀眾席找”
    “沒想到是您先找了我這個小輩，真是不好意”
    客套完了，就是試探跟
    “我看您有些麵生，是新調來戰卡師協會的領導嗎？”
    “我父親也是咱們這兒的資深幹事，叫羅千仞，不知道您認不認”
    中年湛亮目光一掃，嘴角含笑：“我和千仞關係蠻”
    說完，自我介紹道：“我叫齊武魏，做點小買賣，不是什麽領你喊我齊伯伯就”
    “齊？”
    羅浮捕捉到關鍵字，客氣地喊了聲：“齊伯伯”
    齊武魏瞟了他一眼，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沒頭沒尾地說了句：“鴻運喊我二”
    之後又補了句：“不是親”
    “您是鴻運的長輩”
    羅浮隨口接了句，心裏掀起一陣風
    正巧這時白老師過來找人，他趕忙起身，喊了句“老師
    白老師聞聲而來，邊走邊說道：“賽都比完了，怎麽還待在這兒？主任那邊正點人呢……”
    等看清椅子上坐著的人，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幾秒後，才試探性地問了句：“您是……齊先生？”
    “你好，白老”齊武魏點點頭，神情和氣，語氣卻不容拒絕，“我想和這位同學聊兩句，可以嗎？”
    “當然可您慢慢聊，我讓其他同學多等會”
    白老師噔噔噔踩著低跟鞋，還沒走出幾步，又轉頭看向羅浮：
    “羅浮，這位是星火計劃在雲夢市的負責人之一，齊武魏先”
    “你不要緊張，心裏怎麽想就怎麽答，老師和同學就在外麵等”
    說完，轉身離
    空曠的場地內，兩人大眼瞪小
    羅浮一個“您”字還沒出口，齊武魏就狡黠一笑道：
    “是不是在擔心我因為鴻運的事為難你？”
    沒等羅浮吱聲，他緩緩起身，笑嗬嗬地倚著窗台說：
    “小夥子，不要把人看得那麽沒有格局”
    “兩個小孩子公平切磋，大人出手算怎麽一回”
    “鴻運不久前也成年了，他的事我們不會多”
    “我們現在要談的，是伱的”
    “我的事？”羅浮聞言正襟危坐，試探性問了句，“您是說……星火？”
    “嗯……”齊武魏沉吟一陣，說了句，“不”
    沒等羅浮發問，自顧自地說：
    “不過，還是先和你聊星火，剩下的，待會兒再”
    “少年如星火，其光也爍”
    他的聲音宏闊，說話就像念詩歌：
    “所謂星火，就是聯盟正在試運行的一項青年製卡師扶持計”
    “資源扶持、名師團隊、版權預購金……諸多好處，無須我給你一一列”
    “這些都是早就公布的信”
    “現在，我要和你講些內部的”
    “首先，星火計劃分檔，一檔到五檔，再到上麵的古銅檔、亮銀檔、黑金檔，共八個”
    “每個檔對應不同的協議等檔越高，協議級別越高，福利越”
    “包括你在內的所有星火計劃入選人……嗯，對，我做主，你已經入選”
    羅浮適時遞來一瓶礦泉水，齊武魏接過來潤了潤喉嚨，投來一個讚賞的眼神，又繼續說：
    “所謂‘八檔’，說白了，就是將相對抽象的天賦資質，量化成最直觀的等級，以便你們這些‘少年天才’更好地瓜分利”
    “綜合多重因素考慮，上麵決定，任何人在入選以後都自動劃歸一”
    “然後根據日常表現，獲取積分，以此升”
    “完成聯盟及下屬協會發布的任務，加分；在符合要求的製卡比賽中得獎，加分；高考取得名次，加分……”
    “總之，你在高三一年以及大學前兩學年的一切表現，都會被導師記入檔案，再經監察協會審理，轉化積分，進而升檔改協”
    羅浮連連點
    這個製度他可太熟
    充錢越多，會員等級越高，福利越
    時間長不充錢，就在晉級賽上安排演員……
    羅浮搖搖頭，收起狂飆的念頭，認真聽對方講
    齊武魏的邏輯十分清晰，從檔位劃分，到導師意義，再到具體福利，林林總總，條條列列，給他講了個透
    最後表達了核心意思：“小羅，有沒有興趣選我當導師？除了上麵提到的那些福利，我還可以向你提供世上最寶貴的東西……”
    說到最後，他稍微頓了頓，眼底像是燃著一團狂熱的火，聲音裏更是帶著濃鬱的蠱惑意味：“來自俗世的……曆史和神話知識！”
    “曆史和神話知識？”
    羅浮像是被震懵了，第一時間竟毫無反
    直到齊武魏又重複一遍，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連帶呼吸都急促幾
    曆史和神話知識……
    “我可……太缺這些”
    羅浮用手搓了搓臉，讓齊武魏難以看清他的神情，肩膀微微抽動，似乎不太平
    平緩良久，才抬起一張血液上湧、微微泛紅的麵孔，滿臉是笑地說道：“您若不棄，我願拜您為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