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KTV裏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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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四個人各懷心思,一句話也不說,鬧得我覺得挺難受,明明是要出去玩卻是壓抑又不開心的氛圍,算什麽事啊。

    大姨也是,明明都聽我奶奶說了有林屹,還找了個男人介紹給我認識,偏偏還打著給我媽治病的旗號,推都推不掉。為我媽的事夠煩的了,還拉個孟黍來,難不成見我還沒煩出點毛病來嗎?哎,他們三人既然不想說話,我也懶得去費心思調整氣氛,愛咋咋地。

    一路上憋悶著,好不容易到了KTV裏,他們三人又都看起來挺正常了,好像剛才是我看錯了一般。

    進了包間,我隨口問大姨:“姨,你年輕時候喜歡什麽歌?”大姨笑著說:“我20歲左右的時候是80年以後了,那時候繡金匾、北京的金山上、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這些都是大家喜歡的,我自己喜歡當時剛出來的龍的傳人,後來快90年吧,好人一生平安這歌一出來我就愛聽,從有了這首歌喜歡到現在,百聽不厭,還有新白娘子傳奇播放時的雨傘是媒紅,千年等一回,跟那個好人一生平安一樣,喜歡到現在,現在的歌都受你們年輕人的青睞,我們這些中老年人聽不進去,跟不上潮流嘍”,我笑著說:“您喜歡的全是些經典老歌,一直傳唱至今,哪像現在流行的歌,好多也就流行那麽一陣子,過去誰還記得啊”,我與大姨聊著天眼睛餘光中發現林屹和孟黍兩個叫了大堆的啤酒,他兩坐在一處劃拳,誰輸了就喝酒,隻是一些啤酒,隨他們去吧。

    我跟大姨說:“姨,不如你首,唱繡金匾,這樣的歌你們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唱出來別有味道呢,我聽聽”,大姨聽我這麽說很開心的說:“好,唱這個我拿手,玄子,你去放音樂,這些現代設備我可不會搗鼓,放不出來”。

    繡金匾的音樂響起來時,大姨手裏拿著麥站著,一開腔就覺得渾身的氣質像變了個人,變得再沒有一點農村婦女的感覺,看起來神采奕奕,光輝照人,恍惚間就好像是個藝術家。

    大姨的歌聲隨著伴奏響在包間裏,優美動聽,聲音裏帶著她那個年代特有的滄桑質感。大姨唱得投入,我合著拍子聽著,轉眼瞅瞅林屹和孟黍,被他們兩人麵前的空酒瓶數量嚇到了,才進來沒一會功夫兩打啤酒被兩人喝得僅剩一瓶半,他們還在那裏劃拳,最後剩下的酒全被輸掉的孟黍喝了。

    看林屹的神色,我知道他贏了,孟黍輸得不甘心,喊服務生接著上酒,我坐過去對林屹悄悄說了一句:“你再賭酒,不管你喝多少,今晚別上床”,說完他立馬攔下孟黍,“你我比別的,唱歌或者其他,你挑,隻要不喝酒就行”,孟黍不解的望著他,見他臉上神情態度堅決,隻好對端酒進來的服務生說:“沒什麽事,你先出去,酒我們暫時不需要了”。

    兩人又改玩骰子,你搖一次我搖一次的比大小,結果每次林屹搖出來的都比孟黍的點數多,孟黍又提議互相猜,看誰能猜中對方骰子下是大還是小,換個方式還是孟黍輸,就這樣還樂此不疲的進行著,你呼我和的玩著,看著他兩個似小孩子的行徑,我懶得理會,坐到別處聽大姨唱歌去了。

    大姨一首繡金匾唱完時我給鼓掌,林屹和孟黍兩個迅速的停下手中的動作也跟著鼓掌,真是服了他兩個了,一心二用的本事還真厲害,就不明白了,他兩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敵,有什麽值得比較的。

    我走到大姨跟前,她笑著跟我說:“今天心情好,我再唱一首千年等一回,你幫我換歌”,千年等一回也是我們80後的大愛,我屁顛顛的跑過去換歌,等音樂響起我拿著麥站到大姨身邊嬉笑著跟大姨說:“這個我也喜歡,我們一起唱”。

    還是那熟悉的旋律,還是那耳熟能詳的歌詞,這歌卻早已經有了年頭,我們80後小時候的心頭大愛,現在已經成了過去,印證了我們這批人是真的老了。

    還有多少人記得,新白娘子傳奇電視裏的音樂響起時,村裏小到小屁孩大到七八十的老人都會跑去看電視,那時候電視是個精貴的玩意,一個小村子裏有電視機的不過就那麽幾家,還是黑白電視,隻要聲音響起就會聚一堆人去看,看電視時是那樣的熱鬧。

    而那時候我們家是有電視機的,每天開始放的時候屋裏電視機前就圍滿了人,那時候看電視很開心,父親也還在。後來電視多了起來,看電視也沒那麽熱鬧了,我家的電視卻被賣掉了,父親也已經去世了,歡樂好像都隨著沒了。家也開始不成家起來,沒個人撐著,賺錢生存上學,基本上大頭全靠我,過去的每一天怎麽過來的都仿佛曆曆在目又模糊不清的,奇怪的一種不清不楚的感覺,說到底我已經不再想去回憶過去,回憶父親去世後的艱辛。

    我跟大姨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著經典老歌,我在心裏感念白娘子和許仙兩個人為了愛情的堅持,雷峰塔前一分手,便是半生半白頭發才得聚首,誰的一生有那麽許多個半生,許仙為了情不管不顧,半生金山對雷鋒就算白發亦不悔的至情至性古今又有幾人可及他半分,現如今的男子把多情當瀟灑,把出軌當遊戲,把家庭老婆孩子視為累贅,離婚率居高不下,又有幾人對自己失敗的婚姻有過深思。

    木心老人寫過時光慢,他說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現代人不停得戀一個分一個,換來換去,總結說時間比以前快,所有的東西都快,連愛一個人都保鮮期極短。

    其實我自己覺得並不是以前的時光車馬郵政這些東西慢才一生隻愛了一個人,也不是現在的時光車馬快遞都太快才不能專情,自古來多情人一直多情,專情人一直專情,跟時光什麽的這些東西全無關係,我反到覺得時光過得太快,才要好好珍惜與自己相愛的人,因為沒有以前日色很慢的時光裏那麽多的相濡以沫,少了太多時間的相伴相守,越是快,越是覺得跟愛人在一起的時光極短,就算是長相廝守也比以前短了那麽多。

    這麽快節奏的現代生活,戀上了便把尋覓的眼和心都鎖起來吧,讓自己長情起來,愛才有開花結果的機會。

    我唱兩句就停一會,不知不覺竟思慮了這麽多,還好我和林屹都願意堅守住自己愛情的陣地,沒因為外界的影響改變彼此,我唱著歌偷眼去瞧他,他還在那裏跟孟黍兩個要爭出個高低,正搖著篩盅的他突然轉頭望我一眼,四目相對他輕輕一笑,我又覺得臉上心裏燥熱的厲害,這個讓我從第一麵就喜歡的男生,現在我的男人,還是依舊那麽的讓我銷魂。

    我望著他把最後的幾句唱完,他停下跟孟黍的遊戲,走過來從我手裏拿走了麥,選了一首王力宏的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我聽著前奏響起,轉過身坐到了沙發上,美男唱歌,找個舒服的姿勢窩著最好。

    王力宏的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確實是非常好聽,我喜歡的不是王力宏的聲音,而是美好的歌詞。

    林屹唱的時候,他的聲音在我聽來竟比王力宏的好聽百倍,這跟情人眼裏出西施是一樣的,在我這裏情人眼裏出還出明星了,林屹比明星都要俊俏。

    聽他唱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心間開起花一朵,我突然就想問他,我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真的可以如花一般?對了,上回他說過我是他的仙子,恩,這個好,什麽歌不歌的,我不漂亮,隻要能在他心裏活出仙子的模樣,這一生便值了。

    他這是借著歌在這裏和我表白麽?不錯,沒白來,細細聽著,確實很動人。

    這就叫歌不動人,人自心動啊。

    待他唱完,我看著他的眼神裏滿滿都是情,估計我這不漂亮的眼睛,現在也有了顧盼流連皆是神采的錯覺,哈哈。

    我正自開心,孟黍從大姨手裏拿了另一個麥,不知道跟林屹說了什麽,他去選了一首世界唯一的你,這首歌我聽過,適合沒談過幾次戀愛的男人表白用,可我又不喜歡他,表白幹嘛?哎,看大姨弄得這叫什麽事,林屹肯定得誤會我跟他有點什麽的,可我也還是在今天才想起來他是跟我相親過,煩死了。

    這首歌裏有一句,恨我來不及參於你的過去,抱歉讓你等待,這本來在表白時可以說是很厲害的一句話,基本上都會感動的女生想哭,直接接受都是有可能的,可當孟黍唱到這裏時我根本就沒有感覺,你參與不參與我的過去跟我有什麽關係,再說,就算真想參與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我連現在都不想讓他參與,更別說過去,一直不要跟我有情感的糾葛才最好。我皺著眉聽他唱歌,挺煩人的。轉眼去看林屹,他站在選歌那裏,手來回的在觸屏上滑動,不知道他想選哪首歌。

    大姨在這時靠到我旁邊,趴我耳邊說到:“這兩個男的都很好啊,你不用考慮考慮孟黍嗎?”我無奈又堅定的轉過頭跟大姨說:“不考慮,姨,你看看林屹那個裹著紗布的手”,大姨咦了一聲,“他的手怎麽受傷的?”我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媽犯病時咬傷的,從頭至尾沒聽見過他喊一句疼”,大姨這時再看林屹眼裏多了一絲尊重,我想了想接著跟她說:“這事若是發生在孟黍身上,估計他得跑,我媽有病,他可能不會在意,因為他是大夫,可被一個發瘋的女人咬傷,我想他可能會跑得很快,畢竟,這不是那麽容易接受的事,誰會在關係都沒確立的時候甘願被咬,你是沒見,這次我媽發病咬人有多重,他手上有的地方都能看到一絲絲白骨”,我故意往重了說,一次斷絕大姨想給我介紹男人的心,省得以後再為這事來來回回的糾纏不清,這下大姨不說話了,停了好一會才說到:“算了,孟黍的事就這麽過去好了,以後我再不提讓你考慮他的話”。我也不想答話,窩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聽孟黍唱歌。

    他剛唱完,林屹選了一首做你的男人,這可是張信哲很有名氣的一首情歌,我當初在心裏設想過無數次,林屹能跟我當麵,唱一次就好,隻需要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

    東京紐約每個地點帶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鐵,散步逛街找點音樂,累了我就幫你提高跟鞋,這段歌詞讓我喜歡的就是一句累了我就幫你提高跟鞋,女人其實要得並不多,累了困了,男人能用點心思讓女人能放鬆下來就夠了。

    不管世界多紛撓,我們倆緊緊的擁抱,兩個人愛一場,能夠撇開所有世界上的紛擾不離不棄就是愛情最好的結果。

    就算有一天愛會變少人會變老,就算沒告訴過你也知道,下輩子還要和你遇到,林屹,我其實很想下輩子也和你遇到,不過,隻要這輩子能和你白頭偕老就很好,下輩子等真的有再考慮吧,我祈求的不多,就這輩子就夠了。

    這首歌把我感動的一塌糊塗,林屹並不是那種隻唱歌不行動的人,他這幾天每天都忙於讓我吃飽吃好,從重逢起,我的早飯,午飯,現在連我家人的飯他都包了,想不感動都難。

    林屹剛剛唱完還沒停,孟黍又自己挑了適合表白的歌在那裏唱,大姨明白了我的心思,他唱的好或者不好也不說話,我就更不想理,他唱歌我幹脆半眯著眼,眯著眯著就覺得自己困了,再加上情歌舒緩的調子,我還真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我身上蓋著林屹的大風衣,大姨也睡著了,我做起來就看見林屹和孟黍又在那裏喝酒,酒瓶子放著不少,孟黍明顯看出來已經喝醉了,迷蒙著眼,嘴裏還吵吵著再來。再看林屹,他到是很清醒,根本沒有喝多的樣子,明顯他兩個的遊戲,孟黍輸了。

    我站起來,拍醒大姨,說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