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家具風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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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頭腦清楚醒過神來,我憤憤地把手機按成靜音,這人是完全不讓我睡了啊,才六點多一點!

    早知道不跟他說要吃好吃的了,哪有聊到大半夜不睡,大清早又把人吵醒的男朋友!見到他一定狠狠批他兩句!

    我穿上衣服,趿上拖鞋,臉也沒洗帶著不愉來到大門口給他開門。

    門外林屹靠著車站著,手裏提著大個的食盒,看樣子,他是又一次做了我們一家人的早餐。

    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好,一樣是熬了夜,他還做了早餐,他怎麽就沒一點困意呢?我都要困死了。

    他現在不僅精神好,心情也很好,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盯著我隻顧著笑。

    “我臉上有花嗎?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困死了,你不困嗎?”看著他的臉我的不情願情緒已經消了大半,說著話時語氣是輕快的,並不帶怒氣。

    “我趕著給你送早飯,怕你餓到,心裏隻想著這些,怎麽會覺得困,趕緊進去吃早飯吧,一會涼了還得重新熱”,他心情很好的提著食盒拉著我的手往屋裏走。

    我的爪子極其不安分的撓著他的手心,他盯著我看一眼,我看不懂什麽意思,管他呢,接著撓,他這手心皮膚可比指頭滑嫩多了,指尖摸過去滑滑的舒服的很。

    林屹任我玩著,把食盒拿到廚房裏,一隻手取出裏麵的食物,端湯時,他才把手拿了回去,雙手把熬湯的瓦煲端了出來。

    “今天是什麽湯啊”?我看著那個大大的瓦煲問他。

    同居的這段時間,林屹熬過各種湯,每一種都有著特別鮮美的味道。

    海鮮類的湯比起禽肉類要更加鮮美一些,禽肉類的湯就要比蔬菜類的湯更有滋味。還有好多湯林屹隻給我喝湯,原材料一點都見不到,隻覺得好喝,卻完全不知道湯叫什麽名,更不知道是用什麽熬出來的。

    因此看見湯我都會問他名字,有時他會直接說名字,有時他會不理會。

    “你喝了隻說好不好喝,愛不愛喝就好,告訴你是什麽湯你也做不出來,好好做個吃貨就行,做個白白胖胖的吃貨”。

    白白胖胖最容易讓人想到的就是豬啊,豬啊,豬啊!

    這人是要把我當豬養這件事一直奉行到底了,感情我成不了豬他會誤以為自己廚藝不好,都讓我吃不胖?那要是照這個邏輯,是不是我就隻能做個白白胖胖的豬,還是個母豬,啊!這怎麽行!

    “你再暗示把我當豬養,我就不嫁了,你看著辦”!我故意這麽說,然後撅起嘴轉過身不看他。

    要是別的男人,女友這個模樣一準會來哄哄,可林屹不是別的男人,他給瓦煲裏扔一把長柄勺子,一手端著金絲餅,一手拿著小湯碗,徑直朝客廳走,還跟我說:“快來,一會餅該涼了”。

    我是吃貨不是豬啊,我才不要聽林屹的,我站在廚房裏,這會林屹不在,我的心思又被瓦煲吸引了,看著瓦煲,我就在想,裏麵會是什麽呢?

    我的好奇心促使我揭開了瓦煲的蓋子,一股濃香從瓦煲裏飄散出來,這股香味讓我直流哈喇子,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心急火燎的端著瓦煲往客廳跑,腳步飛快跑到客廳把瓦煲放到餐桌上,拿過一個小碗給我先盛了一碗湯。

    我剛要喝,林屹的聲音傳來,“洗臉去!我給你打電話時候你肯定都沒睡醒,不洗臉怎麽吃”。

    我隻好放下碗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幹淨,然後用五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來端起碗。

    三兩口一碗湯下肚,隻覺得通體舒泰,我急忙又給我盛了一碗,這次我端著碗慢慢品,越喝越覺得好喝。

    在我和他剛重逢的時候,我會絞盡腦汁去想一些形容美食的詞匯來把美食的味道給形容出來,跟著林屹久了,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的詞都可以把美食的滋味完全形容確切的,慢慢的我幹脆不想了,今天這湯嘛,好喝!

    我喝完第二碗,林屹站在桌子邊上笑,我突然想起,剛才我在為了他把我當豬養的事假裝生氣呢,可才一轉眼的功夫,一碗湯就讓我忘記了,我真是十足的吃貨外加沒腦子啊。

    林屹一直笑眯眯的瞅著我,我尷尬的說,“湯真好喝”。

    林屹嬉笑著說:“不怕我把你養成豬了?還是你已經有了要做一頭豬的覺悟?”

    好嘛,我就是一個十足的吃貨,有好吃的,什麽豬不豬的,不管了,我要是胖成了豬,他林屹更別想扔下我!我突然想到一個畫麵,一個特別特別胖的女子,跑起來震地房屋都簌簌往下落土,一腳可以在地上踩個坑,特別的威猛,有人惹到胖女子,她一屁股下去就夠任何人喝一壺的。

    我想到這個和林屹說,“你若是把我養成了豬,我就把你當成人肉板凳,一天24個小時,我有12個小時都坐著你,哼”。

    “哎呦,你舍得嗎?”

    舍得還是舍不得呢?我膽肥了就舍得了,話說我在他麵前還真膽肥不起來,一切都是胡思亂想,說到底,還是舍不得!

    我才不告訴他我心裏實際所想呢,舍不得歸舍不得,就是不能說出來,嘻嘻。

    我拿起金絲餅開吃,故意不說話,指指我的空碗,林屹笑容清淺很開心的拿過我麵前桌子上的碗,快速的幫我盛了一晚湯,他歎著氣把湯遞到我手裏,然後跟我說,“你慢慢喝,我去叫奶奶他們一起吃飯”。

    我把嘴裏的餅嚼一嚼咽下去,“不用去了,看我的”,我清清嗓子大聲喊到,“奶奶,爸玉玄,快起床,吃早飯啦”!

    他們三人在我的河東獅吼功下很快來到了餐桌上。

    有了他們的加入,林屹帶來的金絲餅和一大瓦煲湯很快被清掃一空。

    奶奶直讚林屹手藝好,林屹摸摸頭,露出憨厚的笑容,感情這個人還會看人用表情,這憨厚的一笑,頗讓奶奶歡喜。

    吃過飯,弟弟問我,“姐,你決定好了家裏的家具要全換?”

    我點點頭,“是奶奶跟你說得吧,定好了,全換,換下來的給大姨家裏送去”。

    弟弟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我昨天不知道你要給大姨,昨天下午的時候,我聽奶奶說你要把家裏家具換下來,我出去串門子就跟三叔說把家具給他家”。

    弟弟話剛說完,我就急了,“你缺心眼啊,給誰家我也不給她,你怎麽嘴這麽長的呢,服了你了。這麽多年,三嬸明裏暗裏損我們家的次數還少嗎?你就這麽心思向著他家的?那你怎麽不去他家當兒子去,我們姐弟兩吃三嬸的悶虧吃得少嗎?”

    弟弟被我說得不再說話,低著頭坐在一邊,看起來挺委屈。

    嗨,你還委屈上了,三嬸給我們家的委屈還少嗎?成心來氣我!

    懶得理這個不長記性的弟弟,煩死了。

    房裏突然就特別的寂靜,我心裏帶微怒,一句話都不想和弟弟說,氣氛特別的尷尬。

    林屹在邊上拉著我的手,捏了捏,“都是小事,別這麽和玉軒說話,他說要給,就給點,到時候挑一兩件給他家就是了,不值得這樣傷和氣”。

    “我是真的不想給他們,林屹你不知道,我爸死後,他們家幫我家的次數,板著手指頭數,都能數的清,可三嬸諷刺和罵我和家人的次數早已經多到記不清了。三嬸昨天還說我爸爸是死鬼!她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沒資格擁有我家的東西!讓我把換下來的家具給她,我還不如直接剁了燒柴落得安安寧寧!”

    弟弟小聲的和我說,”姐,我隻是想著三叔好歹是爸的親兄弟,是我的親叔叔,在三嬸提出要我給她家時,我就給答應了。姐,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去給他們說,家具不給他們就是了”,剛說完弟弟就跑了出去。

    我本想攔著他,後來想想還是讓他去好點,以後這個家靠他支撐,還得讓他自己去處理好與三叔家的關係。

    以後是受人欺負,還是能頂門立戶,就看他如何選擇了。

    這事我也懶得多想,幹脆跟林屹一起去租賃婚宴需要的桌椅,再聯係錄像,司儀,還有婚慶用得音響設備。

    租賃桌椅時,林屹說司儀和婚慶設備我不用管了,他找熟人一次辦好。

    說實話,林屹在我身邊,我真的是諸事順利,不順利也有他悄悄搞定變成了順利,大多數事情我根本無須上心,他就直接弄順當了,有他真好。

    接下來的幾天,打掃屋裏屋外,按照小圓開出的菜單,定好了各種蔬菜和雞鴨魚肉,老板很爽快地答應到30號早上直接送到家裏。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結婚日期的到來。

    越是臨近弟弟結婚,奶奶臉上的笑容就越發大了起來,隻要見到她,總是一副心情特別好的樣子,和誰見麵都會笑著打招呼。

    反倒是我爸,他倒是特別的緊張,他和我說,自己畢竟不是玉軒的親生父親,隻怕會因為自己讓別人看不起玉軒。

    他的緊張隻是因為司儀告訴我們婚禮流程裏,有要他上去說話,新娘要改口叫爸的,他擔心自己不是親爸,村裏人難免會看低了玉軒。

    我笑著和我爸說,“這麽多年,你對這個家的好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感激在心裏,您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父親,待我們的好和待我們的心完全勝過親生父親。爸,您就在那天安心的坐端正了,喝她一諾遞來的茶,再安心聽她叫你一聲爸,您受得起!”

    我的話繼父臉上的緊張表情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

    林屹在一邊同我爸說:“爸,你別緊張,就像玄子說得,你當得起新媳婦喊一聲爸!咱坦然的上去,沒人會笑咱,咱要是上去了滿臉緊張不安,還帶著自己配不上這些孩子的想法,反倒會成了別人指點和詬病我們的由頭”。

    林屹的話說完,我爸說“你們說得是不錯,可我確實心裏特別緊張,特別不知道該怎麽做好,我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我生怕別人因為我不是你們的親爸而嘲笑我們一家”。

    我坐到我爸旁邊,雙手放在爸的兩個肩頭,笑著說:“爸,就像林屹說的,我們若是平靜正常的把婚禮辦好,村裏人就是再想說什麽也找不到說辭。可您要是在婚禮當天還特別緊張,生怕因為自己不是親爸讓玉玄受委屈,村裏人反倒有了討論我們的話題。您隻需要好好的安心聽候司儀召喚,把您做父親的架勢拿出來,該喝茶喝茶,該給紅包給紅包,咱一點也不比別人差。我們大事情上辦得好,辦得紅火,村裏人就隻有稱讚的份,您說對吧”。

    我爸這時笑著說:“對對,就這麽辦,我再擱心裏多演練幾遍,就不那麽緊張了”。

    “這隨您”。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29號,下午四點新家具要進門,趕著四點前得把家裏的舊家具全送出去,林屹幫我聯係了一輛大卡車,這會正在門外等著。

    往出搬家具時,村裏的鄰居有不少人趕來幫忙,三嬸家離我家不遠,很快她和我三叔也一起來了。

    他們兩人始終是一條心,三嬸一來就眼睛瞅著我家客廳的家具移不開眼,三叔的眼裏也有了想要的意思,兩個人根本不幫忙,就守著那幾件家具不動。

    我把其他家具搬上車後,叫人來搬客廳沙發和茶幾時,三叔在三嬸的慫恿下,滿臉笑容的走到我旁邊說:“玄子,你這家具反正是送人,就給三叔吧,你看,你爸要是還在,這肯定不能給了外人不給我啊”

    。

    三嬸接著附和,“你三叔說得對,你家和我家,你爸和我男人,那是親兄弟,怎麽著也輪不到你大姨那外人家裏啊,你就把這沙發茶幾,還有玉軒房裏那套家具,全給三叔三嬸吧”。

    我心裏冷笑,嘴角帶笑說到,“親不親我心裏自己有數。再說,三叔是我爸的弟弟,我大姨還是我媽的姐姐,這怎麽著也不是外人呐,再說,您才剛說了我爸是死鬼,那死鬼家的東西,可不能給了您呐”,說到這我大聲喊,“玉軒,玉軒,林屹,你們來,把這沙發抬上車,人司機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