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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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王成給出回複,林屹急切的說到:“玄子,你瞎說什麽!

    王成,你是個男人,一定要有主見,千萬不要聽你姐的,你必須保她平平安安離開這裏,否則,我林家人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我在他剛說完就喊到:“我是你姐,這事你必須聽我的”。

    王成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他好一會沒說話,得不到他的回應,林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臉色也變紅了。

    王成看著林屹因為關心著急變得赤紅的臉,揉了揉眉心,淡淡說到:“拜托,這裏不是秀恩愛的地方!

    姐,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動殺人的念頭,我隻為了錢,沒錢我大不了轉移地方就是了。

    我綁了你們托得時間越長,你們的家人就越急,我就越容易拿到錢,不必殺人就能拿錢,我幹嘛動你們的命,我是吸毒,可我不會傻到去殺人犯死罪”。

    王成站起來伸伸懶腰,低下頭把臉湊到我跟前說:“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你們獨處,有事喊我的名字,隨叫隨到”。

    他把話說完就徑直開門出去了,外麵的光線隨著他的動作乍現然後又消失不見,屋裏徹底昏暗下來,隻有我和林屹兩人被死死綁住了手腳,囚禁在了這個破屋子裏。

    王成的腳步聲消失之後外麵再沒了聲音,屋裏屋外一片寂靜,隻剩下我和林屹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本來被綁架了,心裏確實是特別憋屈的,出於好心想助人,結果讓自己被囚禁,還成了威脅林屹和他家人的工具,現在還連累林屹和我一起成了階下囚,不知道他的家人這時候會是怎樣的想法。

    想到他的家人我就想到了我的家人,不知道他們這時候是怎麽樣的心急如焚。

    現在我還沒出去,又因為我關進來了林屹,王成看著我有了人陪,直接離開了屋子,他離開就再沒了勸解的可能,我和林屹想要出去就隻能等外麵的親人和朋友來救。

    我把頭靠上林屹的肩頭,輕聲說:“老公”。

    林屹回我:“嗯”。

    “你明知道是我表弟綁了我勒索你,你幹嘛巴巴跑來,你就不擔心他真的殺人?吸毒的人發起狠來正常時候說得話就和放屁一樣,你就不怕來了再也回不去?”

    林屹淡淡說到:“沒關係,我來了就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自己都成了階下囚還說什麽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沒了自由,就算有一身武藝又有何用?他又如何能控製住事態?

    他要是對我沒那麽愛,頂多出點錢或者放棄我這個老婆就可以,完全沒有犯險的必要,可正是因為在意,因為愛的深切,他一點也不想讓我孤單一個人在這裏,更不想讓我受到傷害,那怕是有危險,他也要陪著我,性命都可以不要。

    我這會心裏充滿了感動,眼睛裏泛著潮意。

    他越是這樣讓我心裏充滿了不忍和替他不值。

    在我的心裏,從我認識他開始,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男神地位,可偏偏他因為我一點都沒有男神該有的高冷和腹黑,頂多是套路多一點,卻隨時都讓我感覺到滿滿的愛意。

    我是真的不想讓他出現在這裏,可如今我卻沒有一點辦法改變這個現狀,該怎麽辦才好?

    王成與我從小到大感情不錯,可事情發展到現在,情麵真不如錢重要,錢才是能讓人成為惡魔的原罪之一,世上能讓人變成惡魔的除了錢還有權和美色。

    陷入金錢誘惑中的癮君子,會是最危險的存在。

    我已經沒有一點辦法改變這個局麵,我想我安好,更想林屹安好,如果我好好的,他出了事,我不敢想以後會如何。

    我無奈的輕聲和林屹說:“怎麽辦?怎麽辦?我們怎麽出去”?

    我可以死,如果可以,用我換他出去都可以,隻要他好好的,我下定了一個決心,如果可以做交易,我一定保他平安離開,以後那怕是別的女人陪著他走完一生都可以,隻要他好好的,就是最美好的事。

    林屹說:“別急,我來之前都安排好了,頂多到半夜,我們就能出去了”。

    我疑惑的說:“怎麽出去”?

    我和他兩個人都被綁得死死的,就算都會武功,手腳不得動彈也是無用武之地啊。

    “你我現在隻有頭和脖子能動,出去,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屹很淡定地回到:“你忘了我是哪個專業了?”

    聽到這話我有點不解,就算是和計算機有關的軟件工程專業,可現在離了電腦和手機,又有什麽用?

    林屹輕輕笑了起來,說:“對於我這個專業的人來說,想要定位是很簡單的。

    我來的時候戴了一塊手表,是很一般帶智能的,我做了改裝,沈子文的手機和這個手表是綁定的,他隨時可以看到我的位置,而且表的外形就是一款特別普通的男士手表,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從我手上拿走,它現在還戴在我手腕上,我們今天肯定會出去”。

    原來如此,我剛剛真的是白白感慨一番,甚至連生離死別都想到了,卻原來,一切都在他掌控當中。

    我心裏鬆了口氣,又突然想到,如果表被他們摘了呢?或者被他們毀了,他又該如何,還不是得照樣犯險!

    林屹這時候接著說到:“你就別多想了,就算表被拿走了,那怕是表被毀了,臨損毀前的位置還是會被確定下來,無論怎麽樣都可以被沈子文知道具體位置”。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麽了!”

    林屹笑起來,“這麽多年,我雖然沒和你在一起,可你的生活習慣和小心思全被小禹轉告給了我,你肯定沒有我了解你多”。

    他的話說到後半截充滿了自豪,是啊,我確實了解他很少,可他太好太優秀了,就算了解的特別少都讓我全心全意愛上了他!

    “睡會吧,半夜會有人來的”。

    知道自己肯定會被救出去,我很安心地靠到了林屹肩膀上。

    從綁來到現在我都沒有睡覺,這會有林屹在旁邊總算心裏有了底,聽著他穩定的呼吸聲,很快放鬆心神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傳來的聲音吵醒了我,聲音很雜亂,有來回跑動的聲音,還有一些人的嗬斥聲,聽那樣子好像是要搬東西。

    沒一會我就聽見王成在外麵喊:“動作快點,臨天黑必須離開這裏”。

    他喊完直接推門進來,聲音淡淡地說:“一會帶你們換個地方,我也是突然想到,我姐夫能來這裏,其他人肯定已經知道了這個位置,再呆下去,恐怕沒多久階下囚就該換成我了”。

    他說完又衝外麵喊:“都給我麻利點,搬到地方再吃飯”。

    沒多久,我和林屹就被他們的押著上了外麵停著的麵包車。

    上車後,王成突然眼睛盯到了林屹手腕上的手表,他一句話沒說把表摘下來隨手扔到了路邊的草叢裏。

    這可怎麽辦,沒了表就沒法再被定位了,就算沈子文按照位置趕過來也沒辦法找到我和林屹!

    王成把表扔了才喃喃說到:“想英雄救美還想儀態優美,不要當我瞎”。

    我因為他的動作心裏焦急,剛想說話林屹用頭碰了碰我,接著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開口。

    一路上我們都沒人說話,車子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要開到哪裏,我心裏充滿了不安,表被扔了,要換到哪裏還未可知,別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才好。

    車子終於在山腳下停了下來,王成示意他手底下的人帶著我和林屹進去。

    他們押著我們一直來到了廢棄的農家小院門口,王成在我身後說:“暫時先在這裏了,以後如果需要,再接著換地方”。

    我和林屹很快就被人五花大綁之後扔到了土炕上,之後房裏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好在沒有封住嘴,我無奈的笑笑說:“我們成了大粽子”。

    林屹被我的話逗樂了,“粽子就粽子吧,能和你一起就好了”。

    可我們到底要怎麽出去啊!

    這話我沒往出說,我淡笑著說:“以後老了,想起這時候,我們兩個被綁成粽子躺在一起,也挺好的不是嗎?其他的夫妻可沒有這樣的體驗呢”。

    我嘴上這樣說,心裏其實很難受,他如果要娶的人不是我,現在肯定是平靜而幸福的等著新婚到來,或許正愜意地喝著茶水或者咖啡,或許正吃著美味的佳肴,或許正在家裏忙著寫程序,總之,沒有我,就不會有王成的綁架,就不會成現在這樣被人捆死扔在這裏,前途未卜。

    愛一個人,是一輩子的劫,逃不開躲不掉,那怕麵臨的是生死攸關,隻要是真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渺小如不存在。

    林屹使勁把頭和我靠緊,輕聲說:“別擔心,我們在一起”。

    他不說不能得救的話,我心裏明白,他怕我難受,可他不說,我才更難受。

    “我那天要是不多管閑事該多好,那樣的話”,我的話剛說了一半,林屹說到:“這個世上該管的事還是得管,能讓你管的事肯定有值得你出手的地方,不需要自責”。

    他頓了頓接著說:“不要擔心,更不要埋怨自己,我想,就算沒了表,有張風和我家裏人,我們肯定會獲救的,而且,王成也肯定會按你的想法走完以後的人生。

    敢犯到我林屹頭上,我會讓他知道,他有多幼稚”。

    我剛想接話,林屹說:“乖,別多說,也別多想,好好睡一覺,一會他們要是讓我們吃飯,一定要多吃點”。

    林屹都這樣說了,我隻好閉著眼睛頭靠著他的頭假裝睡覺,心裏始終平靜不下來,他的鎮靜,恐怕隻是為了讓我心安裝出來的。

    這次關著我和林屹的房子好歹靠著炕有一麵大窗戶,能看見外麵的天空,即使我閉著眼也知道天一點點暗了,直到全黑了下來,王成才帶著飯菜進來。

    我聽腳步聲就知道房子外麵有不少人守著。

    王成進來後搬了兩把椅子放到了屋裏的小桌子邊上,然後命人把我和林屹抬起來放到椅子上,鬆開了我和林屹一隻手,之後他示意我們吃飯。

    我沒說話,拿了一個饅頭大口吃起來,林屹卻沒動饅頭,拿了筷子給我夾菜往我嘴邊遞,我就著林屹喂來的小菜,一口菜一口饅頭,吃光咯四個饅頭,喝了不少的粥,直到我吃飽,換我替林屹夾菜,我們兩人一人一隻手,好歹都填飽了肚子。

    王成看著我們這樣吃飯,說到:“真是人才,看著你們吃個飯我都得吃一口狗糧,這單身狗還真不好做啊”。

    他說完揉揉額頭把剩下的飯菜全端了出去,很快有人來又把我和林屹一起扔回了炕上。

    這一次,他們故意把我們兩人錯開,讓我們再根本靠不到一起。

    他們離開,我和林屹連想看看對方的臉都做不到,我能聽見他的呼吸還是那麽穩,幸好有他在。

    林屹和我說:“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聊和不安”?

    我沒回話,林屹突然唱起歌來,聲音不大,足夠我聽得清清楚楚。

    他唱的是和孟黍在酒吧裏比賽時候的歌,張信哲的做你的男人,歌聲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再加上他有磁性的嗓音,聽得我很迷醉。

    我暗暗苦笑,也隻有他,可以在這種時候還能唱情歌想讓我安心。

    唱完了做你的男人,時間並沒有過去多少,這個夜晚很漫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天才能亮。

    林屹唱歌,我並不說話,一直默默聽著,張信哲的歌讓他唱了個遍,每一句都讓我很動心,可這漫漫長夜,單單是這些歌根本到不了天明。

    這個夜晚,我睜著眼睛一直沒睡著,屋裏黑漆漆的,隻有天上的星星能讓我看見,耳邊林屹的歌聲一直沒停,他一首接一首的唱著各種歌曲,從一開始的情歌一直唱到我們這個年齡人喜歡的兒歌。

    直到他唱得嗓子有點啞,我才阻止了他,同他說:“你歇會,換我給你唱”。

    林屹輕聲說:“好,你唱,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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