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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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淺淺微微踟躕,她誠然是願意和沈寒禦在一起的,可,結婚。
戀愛是輕鬆的,結婚毫無疑問要比戀愛鄭重得多。
那是要將終生托付給另一個人,是以後要能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
桑淺淺願意做沈寒禦的女朋友,但暫時,還真沒想過要結婚。
結婚對於此刻的她而言,好像還有點遙遠。
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唇邊。
對上沈寒禦深諳期待的眸,桑淺淺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來。
“沈寒禦,這五年,你為何不試著交個女朋友?”
桑淺淺看了他一眼,輕聲問。
交個女朋友,沒準就能轉移下心情,從過去的執念中,走出來也說不定。
他也就不至於被失眠頭痛困擾那麽久了。
沈寒禦淡淡道:“不想交。”
桑淺淺心緒略有點複雜,“那要是我真的死了呢?你總不能一直守著過去......”
“守著過去,有什麽不好麽?”
沈寒禦注視著她,眼底帶著溫柔的光,“何況,你值得我守。”
桑淺淺:“......”
她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
海風靜靜地吹過,兩人牽著手,沿著海邊慢慢地走著。
各自想著心事,卻又有一種寧靜的安心的默契。
沈寒禦問的那個問題,桑淺淺始終沒有給出回答。
沈寒禦也就沒有再問。
也許現在結婚,對她而言,確實太早了些。
那他,就再等一等。
......
翌日一早,沈寒禦和桑淺淺回了明城。
當晚是郭定嵩的五十大壽,沈寒禦開車帶了桑淺淺,回禦水灣接沈紹豐。
見到沈紹豐,兩人都微怔。
沈紹豐沒有再坐輪椅,而是,站著的。
“很意外?”
沈紹豐滿意地看著他們倆的神色,笑容可掬地在原地走了幾步,“我現在可以跟正常人一樣走路了,昨天我還去逛了趟公園,完全沒問題。”
他身後的夏思彤笑著道:“這些天沈叔叔一直沒告訴寒禦哥,就是想要給你和淺淺一個驚喜。”
這還是自醫院那次,夏思彤離開後,桑淺淺再次見到她。
有點不能理解,她怎麽就能裝作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得毫無芥蒂。
沈寒禦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夏思彤,沒應聲。
他打開車門,話是對沈紹豐說的:“能自己上車嗎?”
沈紹豐睨他一眼,“你說呢?”
動作利索地上了車,回頭,又招呼夏思彤:“不是說要跟我去定嵩武館?還不上車?”
夏思彤答應一聲,快步上車。
桑淺淺抬眸看了眼沈寒禦。
沈寒禦立刻懂了她的意思,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解釋:“往年拜壽,都隻有我和我爸去。”
夏思彤很早前去過一次,說不喜歡那裏的氛圍,後來便再也不願去了。
也不知道今年為什麽又會突然要跟著去。
桑淺淺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定嵩武館,今夜這裏甚是熱鬧。
前廳後院,全都是賓客。
桑淺淺參加過許多盛大的生日宴,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麽多各層各級身份的人,能相安無事地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的。
郭定嵩的交際圈,的確過於龐大,三教九流,簡直無所不包。
“回去跟你大哥說一聲,再別給我送這種禮物了。”
客廳裏,郭定嵩正在跟阮曉霜說話,“我是個粗人,這些禮物太嬌弱,搞不好就碰壞了。”
謝時安恭敬地說,“是我沒挑好禮物,郭叔您多擔待。”
“不是禮物不好,是這些東西太貴重。”
郭定嵩歎氣,“我著實受之有愧。”
這次阮家送來的賀禮,竟是上好翡翠玉石雕成的十八般兵器,件件都和真正的兵器等比例。
每一件,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當初阮家風雨飄搖,郭叔雪中送炭的情意,我們沒齒難忘。”
阮曉霜聲音輕柔地說,“這些禮物真的不算什麽,大哥說,都不能表達他對郭叔謝意的萬分之一。”
郭定嵩揮手,“過去的事還提它幹嘛?總之回去告訴你哥,明年來人給我祝壽歡迎,再送這種禮,我真的連門都不讓你們進......”
他話沒說完,瞥到沈寒禦桑淺淺還有沈紹豐進來,忙大步迎上前。
“紹豐,你這是徹底恢複了?都能走路了,可喜可賀。”
“是啊,勉強也算個正常人了。”
沈紹豐笑道,“以後有空,我來武館找你下棋。”
郭定嵩朗聲笑:“沒問題,歡迎常來。”
沈紹豐目光落在謝時安和阮曉霜身上,“這兩位是?”
“京城來的兩位小朋友。”
郭定嵩為他們做介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寒禦和謝時安,“今天是來參加我的壽宴,都吃好喝好玩好,可別給郭叔惹事。”
沈紹豐不知內情,“定嵩你這話就過了,好端端的,誰會惹事?”
郭定嵩笑笑,沒說話。
桑淺淺也是沒想到,在郭定嵩的壽宴上,還能再見到謝時安。
她裝作沒看見對方,謝時安的目光,卻從她和沈寒禦交握的手,移到她臉上,晦暗難言。
沈寒禦淡淡地攬著女孩轉了個身,隔開了謝時安的視線。
“不是說想看看武館?我帶你轉轉。”
桑淺淺乖巧地點頭:“好。”
呆在這裏也著實尷尬,又是謝時安,又是夏思彤。
還是避開為上策。
等兩人轉過一圈,回來時,壽宴已然開始。
郭定嵩特意將謝時安和阮曉霜安排在了另一桌,總算不用麵對尷尬了。
不過,這一桌卻有夏思彤。
不知是不是一種錯覺,桑淺淺總覺得在人前,夏思彤對她的態度就格外殷勤,甚至可以說是親昵。
搞得她很是不自在,莫名排斥。
夏思彤甚至還給沈寒禦倒了杯酒,親自端過來,執意敬他,說以前做錯了很多事,希望他不要計較。
沈紹豐很是欣慰,“寒禦拿你當親妹妹看,怎麽會跟你計較。過去的就都過去了,以後啊,你們都要好好的。”
沒多會兒,夏思彤接了個電話,神色焦急,“工作室有個重要的客戶,設計方案出了點問題,我得趕回去處理。”
沈紹豐忙道,“那讓寒禦趕緊送你過去。”
沈寒禦神色淡淡,直接遞過去車鑰匙:“自己開。”
“思彤的手今天不小心劃傷了,沒看還纏著繃帶呢,沒法開車。”
沈紹豐說,“你就跑一趟,快去快回。”
“淺淺,就跟你借用一下寒禦哥,可以嗎?”
夏思彤不好意思地說,“今天實在事發突然,下不為例。”
桑淺淺有心想說不可以,可對上沈紹豐殷切的目光,隻能點了點頭。
“早點回。”她叮囑沈寒禦,“我等你。”
沈寒禦抬手撫了撫女孩的發絲,柔聲應:“好。”
沈寒禦走後沒多久。
桑淺淺去了趟衛生間,出來時,就見謝時安靜靜站在門廊的陰影裏。
她目不斜視地走過謝時安身邊時,他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聲音嘶啞:“淺淺。”
他握得極緊,桑淺淺竟是掙不脫,不免著惱:“謝時安,你做什麽?”
“淺淺,對不起,可我真的有苦衷,當初是不得已才離開......”
謝時安眼中已然有了醉意,“淺淺,要怎麽樣,你才能原諒我?”
“謝時安,你真的很奇怪。”
桑淺淺簡直無語至極,“你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何談原諒?”
謝時安深深地看著桑淺淺,女孩臉上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決絕。
不知為何,就想起那日,沈寒禦擁住她,吻她的那一幕。
或許他是真的喝醉了,或許,是真的太過不甘心。
腦子裏熱血隨著酒氣上湧,謝時安竟一言不發摟住桑淺淺,低頭就要吻她。
桑淺淺腦子嗡的一聲,用盡全力推開他,反手一巴掌,扇在了謝時安臉上。
“謝時安,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我們早就結束了!”
臉上的疼痛,讓謝時安神智稍稍恢複了些許。
眼前的女孩,再也不複當日對他的和顏悅色,黑白分明的眸中盛滿震驚的怒意。
謝時安的呼吸都有些滯澀,啞聲道:“對不起。”
桑淺淺狠狠瞪了一眼謝時安,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回到燈火通明的客廳,她的手仍在微微顫抖。
已然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沈寒禦還沒有回來。
桑淺淺撥通他的電話,那頭,竟是沒人接。
......
車到夏思彤工作室樓下。
沈寒禦莫名有些不舒服,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在血液裏衝撞。
“寒禦哥,你能不能陪我上去一趟?”
夏思彤側頭看他,臉竟是有些紅,眼睛裏卻泛著異樣的水色,“我們工作室樓道外的燈壞了,還沒來得及修,特別黑。”
沈寒禦微微皺眉,然而到底還是沒拒絕。
誠如沈紹豐所言,他是真的將她當妹妹看,隻要她安安分分,不存別的心思,他還是樂意承擔哥哥的職責。
沈寒禦下車,陪著夏思彤上樓。
樓道裏黑黢黢的,借著手機電筒的光,夏思彤打開工作室的門,摸索著開了燈。
白熾燈的光照下來,過於亮堂,沈寒禦愈發感受了一股躁意,身上好像發了燒般的燙。
沈寒禦定了定神,正打算離開。
夏思彤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裏,“寒禦哥。”
她抱住沈寒禦,就開始胡亂親吻。
沈寒禦的身體在發顫,人有些眩暈,呼吸都亂了幾分。
他咬著牙扶住牆壁,閉了閉眼,極力抗拒著身體裏那種奇怪的,想要回抱住夏思彤的衝動,微微喘著氣。
就連呼出的氣息也是灼熱的,像是著了火。
夏思彤已然伸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動作有些急不可耐,“寒禦哥,我難受,你也難受對不對?”
夏思彤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身體上,帶起一串異樣的觸感。
沈寒禦如觸電般震了震,猛地推開了她。
他的力道很大,夏思彤竟是被他推得跌倒在地。
她掙紮著爬起,沈寒禦已然踉蹌著大步離開。
夏思彤想要追他,卻哪裏追得上。
昏暗的走廊裏,迎麵,夏思彤撞進一個男人懷裏。
韓天逸愕然地看了眼臉色酡紅,明顯不正常的夏思彤,“你怎麽了?”
夏思彤隻覺熱得難受,身邊男人的氣息,讓她根本克製不住地想要靠近。
她高估了自己對這藥的承受力,明明隻是放了一點點,隻是想要讓自己更主動一點而已,可沒想到,會這麽難以承受。
她也低估了沈寒禦的忍耐力,他那杯酒裏放下的分量,是她的數倍不止,他怎麽就能忍得住!
“我先扶你進去。”
韓天逸也不知道夏思彤怎麽了,隻覺得有些怪怪的。
他扶著夏思彤進屋坐下,才剛要轉身,準備去給夏思彤倒杯水。
夏思彤卻摟住了他的脖子不放手,沒頭沒腦地就親了過來......
......
桑淺淺給沈寒禦打電話,打了好幾次,他才接了。
那頭,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帶了微微的喘息,“淺淺。我不能過來接你,讓木楊送你回去。”
桑淺淺敏感地發現了他聲音裏的不對勁,“你怎麽了?不舒服?”
沈寒禦沒說話。
“你現在在哪兒?”桑淺淺不放心,“我過去看看你。”
“別過來。”
男人聲音愈啞,似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麽,“我回去休息下就會好。”
“你回哪兒?禦溪台嗎?”
那頭低低“嗯”了一聲,電話隨即斷了。
桑淺淺再打他電話,卻怎麽都沒人接。
她是真的不放心,匆忙去找了郭木楊,讓他送她到了禦溪台。
按門鈴沒人應,好在,桑淺淺知道電子門鎖的密碼,直接輸密碼進去了。
客廳裏沒有開燈,隻有淡淡的月光籠罩,浴室裏,卻傳來水聲。
門是虛掩的,桑淺淺敲了敲門,喊沈寒禦的名字,裏頭沒人回答。
她猶豫了一下,稍稍推開門,卻發現沈寒禦衣服都沒脫,就那麽垂眸站在花灑下,任由水淋著他。
那水連半分熱氣都沒有,水珠濺到桑淺淺的腳踝上,分明是冰涼涼的。
現在已然是夏末了,晚上還是挺涼的,他這麽衝冷水澡是想生病嗎?
桑淺淺大步過去,關了花灑開關,“沈寒禦,你到底怎麽了?”
嘩啦的水聲停止,沈寒禦有些僵硬地抬眸,漆黑眼底全是血絲,目光都有些渙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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