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格溫見赫爾也在一旁坐下，點頭答
    “叫什麽名字？”
    “格溫·斯托維”
    “好，格溫，你是做什麽的？”
    “碼頭搬運工，在港口幹活，掙一點辛苦”
    “昨晚你是否被人襲擊？”弗雷看著他的眼睛，“你認識對方麽？”
    “不認識，我從沒見過那個人，是他先襲擊我的....”
    格溫將昨晚目擊凶案現場，以及和青年搏鬥的經過和盤托出，唯獨隱瞞了自己身上的惡魔之弗雷隨後又問了他幾個細節上的問題，格溫也一一如實回
    “去外麵等著吧，”少女翻看著整理的記錄，“等會叫你時再進”
    格溫見赫爾對他點頭，老老實實地起身出去，卻迎麵碰上一名有些麵熟的棕發青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後格溫想起自己前天在教堂裏見過對方，便用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向青年行了個教
    “女神保佑你，孩”青年對他回
    格溫心說你看上去也就比我大幾歲，怎麽喊人孩子？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對方卻徑直走進房
    “你怎麽來了？”赫爾看到青年走進房間，有些意
    “我讓人叫他來”弗雷看了眼緊鎖的房門，等摩恩·威廉姆斯落座後，她低聲說道，“有一樣東西，我必須讓你們看”
    “什麽東西？”
    弗雷沒說話，她將幾張紙墊在桌上，隨後取出銀鈴搖動，一顆人頭大的心髒出現在桌
    赫爾瞳孔猛地收縮了一瞬，坐在那兒沒出聲，摩恩臉色沉了下來，坐在房間外等待的格溫也感應到了什麽，他轉頭看向辦公室，露出若有所思的神
    “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摩恩盯著桌上還在跳動的心髒，眉毛皺成一
    “昨晚一名混血種出現在下城區，他殺死了一名巡邏的警員，並試圖襲擊案發現場的目擊者，恰巧那個目擊者和阿思嘉小姐是鄰居，是她親手解決了那個混血”
    “當晚我把屍體帶回警備廳查驗，發現屍體的心髒還在繼續輸送血液，進行解剖後，發現了這個——”弗雷指向桌上的事物，語出驚人，“這是一顆純種惡魔的心髒，卻被人為移植到了死者體內，更重要的是死者脖子和手腕上都有鐐銬，先前很可能被圈禁在某個地”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人為製造混血種？”摩恩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不是某個人，弄到一顆惡魔的心髒，綁架並圈禁移植人選，再做手術移植器官，隻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完”弗雷雙手交叉在一起，“最壞的可能，阿卡納存在一個組織，通過移植惡魔器官的方式來創造混血種，這個混血種就是逃脫的實驗體，因為失控才會襲擊受害”
    “原本隻是抓一個逃犯，現在卻揪出來這種案”摩恩苦笑，“把消息報上去吧，這不是靠我們三個人就能解決的事”
    “我的想法是，這件事確實要盡快上報，但我們也需要先摸清對方的底雙蛇教派？三相會？狂宴同盟？至少要知道是哪個組織在背後搞”
    弗雷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威廉姆斯先生，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務必要查明對方的身追捕逃犯一事由我和阿思嘉小姐負”
    “我這就去著手調查，”摩恩起身說道，“如果找到線索的話，我會回來告知你”
    “阿思嘉小姐，”摩恩離開後，弗雷又對赫爾說，“我有別的任務交給你，看好你的鄰”
    “格溫？”她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隻是一個普通”
    “普通人？我可從沒聽說過普通人能夠和混血種對抗，他能從混血種手裏逃脫這件事本就不正而且你的公寓和事發地距離至少五公裏，混血種為什麽追著他不放，必定是斯托維恩先生身上有東西吸引了”弗雷平靜地分析道，“剛才問話時，他的心跳、脈搏都很正常，但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說謊的，他在有意隱瞞某些事”
    “明白了，這些天我會盯緊”赫爾沉吟道，“那你要做什麽？”
    “警衛巡邏的效率太慢了，”少女回頭看向牆上的城市地圖，目光冷峻，“我要親自去搜尋尤裏·瑞瓦泰的蹤”
    五分鍾後，赫爾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和坐在外麵的格溫打招
    “走吧，我們可以回去”
    “不用再問話了？”
    格溫原本正在數牆上紅雀標本的羽毛，“裏麵那位...剛才不是說還要叫我進去麽？”
    “人家是從沃頓來的特使，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你的案子到這兒就結”
    “那就走”
    格溫鬆了口氣，他一直對城市警衛沒有好感，剛才坐在外麵時，路過的警衛都會打量他幾眼，其中的審視意味令格溫如坐針氈，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裏多
    他們下樓來到大廳，臨出門時，格溫注意到兩個站在大廳裏的中年男女，他們似乎是一對夫婦，男人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麵容憔悴，女人眼眶通紅，不時掏出手帕拭
    “認識？”
    赫爾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對夫
    “他們是公寓的房東，福特先生和他太”格溫低聲說，“他們的女兒凡妮莎死了，遺體會暫時放在這裏，他們應該是來帶她回去下葬”
    “可憐”赫爾感歎
    格溫沒有說話，遠遠地看著那對曾照顧過他的夫自來阿卡納以後，他見過太多次死亡，對於生命的消逝已經有些麻木，他想上前安慰福特夫婦，卻不知道該如何開
    他忽然感到一種強烈的悲傷，很奇怪，這並非他的本意，而是某種從外部注入到內心的情感，如同洶湧而來的浪潮，苦澀的悔恨在啃噬心髒，他的靈魂永遠地破碎了，【如果那天我能陪著她就好了，凡妮莎，我可憐的女兒...】
    滾燙的液體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他意識到自己在流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富有同情心的”
    赫爾震驚地看著他，語氣中多出幾分敬
    “我們走”
    格溫擦掉眼淚，離開警備廳後，他還沉浸在剛才那種奇異的感覺格溫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當他凝視福特夫婦時，仿佛讀取到了他們內心的想法，雙方的情感連接在一起，令他切身體會強烈的喪女之
    是他的錯覺麽？
    格溫轉動視線，看到前方的劇院牆上貼著一張海報，劇目的女主角在海報中央舞動肢體，她抬起雙臂，高昂著雪白的頸子，仿佛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從裙擺下露出修長漂亮的小
    一個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海報，格溫看著他，試圖找回剛才的感
    就像是翻開一本書，他“看”到了男人的內
    那是一個帶著淡淡淤泥氣息的念頭，男人和女人肌膚交纏，他們口中念誦著對生命的讚美詩，強烈的情欲之火融化軀殼，隻留下汗水的味
    連接斷
    這就是石之心帶來的能力？
    格溫心中有些猜測，但還需要進一步驗他繼續向前走，目光掃過沿途所見的路
    一個報童站在街邊叫賣，心裏希望人們都來買他的報紙，這樣自己就能去買一份帶黃油的麵包；提著帆布包的工人坐在路邊發呆，還在哀歎自己被機器軋斷的手指，苦惱怎麽去給家裏人賺夠下周的夥食費；巷口賣吃食的小販盯著櫥窗裏漂亮的衣服，盤算著攢錢給自己的心上人買件首飾.....
    苦悶、酸澀、陰暗，在讀取行人想法的同時，格溫也品嚐到了他們心中的情感，正向情感就像蜜糖與美酒，甘甜可口，負麵情感則反之，像過期的發黴食物，令人難以忍
    不斷地讀取中，他漸漸體悟到石之心的妙用，也摸索出了一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