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有點想笑。

    去魔都的飛機上，他和唐淩菲坐的是前排的頭等艙。座位挺寬敞，空姐的服務也很熱情。不過最讓他感到有趣的，還是身旁小青梅的反應。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搭在扶手上，似乎在打拍子。她的腦袋上還掛著個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音樂。而隨著耳機裏的音樂節拍，她的手越是打拍子就伸得越遠……看起來，似乎是想要牽點什麽。

    許哲看出來了，但並沒有說破，也沒有主動把自己的手送上去。他隻是拿起一本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度過起飛的顛簸階段，機艙裏變得平穩了許多，幾乎沒有顛簸，看書也沒什麽問題。

    唐淩菲忽然摘下耳機問：“你在看什麽呀？”

    許哲把書的封麵亮給她看。

    少女撇了撇嘴：“股權投資實操……又是做生意的書，你還真是刻苦好學呢。”

    許哲：“能賺錢的事情，當然要多努力努力。就像你在音樂上現在也很努力。話說回來，伱覺得這次把握大嗎？”

    唐淩菲想了想，微微搖頭：“不知道，我以前又沒經曆過這種考試。”

    許哲：“你的經紀人沒跟你打包票？”

    唐淩菲：“孫姐說，她以前接手的藝人，一般都是音樂學院畢業以後的。像我這樣還沒考進去，而且目標不是專業音樂學院，專盯著綜合大學的人，她還真沒見過。”

    明明要當專業音樂人，第一誌願卻不是音樂學院，這是因為誰呢？

    許哲戲謔道：“我還真是罪孽深重啊。”

    “什麽罪孽深重？”唐淩菲忽然反應過來，“哦，你以為我全是衝著你才想去交大的？”

    許哲：“難道不是嗎？”

    他越是這樣說，反倒越讓人不想承認。一點小小的傲嬌，對女孩子來說似乎是某種本能。

    唐淩菲揚起小臉：“切，就算沒有你我也想去交大那種學校啊。從小我爸媽就想讓我上個好大學，要不然，也不會找人輔導我學習，還專門送我去實驗高中……”

    然而，她爸媽當初找來輔導她學習的是許哲，驅使她咬牙也要去實驗高中的也是許哲。所以越往下說，唐淩菲就越是心虛，聲音也不自覺便輕了。

    少女漸漸地扭開目光，看向窗外的雲海。仿佛隻要不看身旁那個可惡的家夥，自己的心虛就不會被拆穿一樣。

    可就在這時，她的手卻被牽住了。

    許哲抓住了那隻無所適從的小手，調整到十指相扣的狀態，然後還稍稍用力，壓了一下她的掌心。

    唐淩菲立刻收回目光，錯愕地看向他。

    許哲壓低了聲音說：“你想說沒有我你也能過得很好？別嘴硬，也別忘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唐淩菲下意識地又嘴硬了一下：“都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這麽清楚？而且你也不是專門為了救我……”

    “救的不隻是你，還有別人。但現在隻有你在我跟前。如果我說，要你回報我的恩情，你該怎麽辦呢，菲菲？”

    話還沒說完，許哲的另一隻手也伸過來了，輕輕托起了她的下頜。

    那架勢，就像影視劇裏要調戲良家少女的惡霸紈絝一樣。

    唐淩菲愣愣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呆了好幾秒之後，她才有了一絲明悟——這可惡的家夥，難道是在調戲自己？

    可是，這到底什麽意思？難不成他想要主動發生點什麽？趁著小葉子和沈嵐都不在的時候，他想幹什麽？

    許哲輕托著她的臉龐，凝視著，那目光從散漫漸漸變得認真，甚至稱得上深情……

    迎著心上人這樣的目光，唐淩菲愈發感到大腦裏一片空白。別說再嘴硬了，連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來麵對都不知道。

    今天上飛機之前，她確實設想過很多，比如怎麽營造兩人相處的機會和氣氛什麽的——但在她的想象裏，都是自己主動，而許哲被動。可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過，在片刻的凝視之後，許哲忽然又笑了。

    他笑著說道：“算啦，你馬上就要考試了，還是不要打擾你的心態吧。”

    說完，許哲就收回了手，剛才還作勢要調戲她的那兩隻手又回到了原位，恢複了原本的距離。

    唐淩菲盯著那清秀而溫和的笑臉，卻突然感到格外可惡。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笨笨的小貓咪，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更妙的是就在這時，許哲注意到了她有些不忿的神情，便摸了摸少女的頭頂。

    這就更像是逗貓咪了。

    唐淩菲使勁晃了晃腦袋，把他的手甩開，然後皺著小鼻子說：“好煩啊，你已經在打擾別人的心態啦！”

    許哲笑了笑：“抱歉抱歉，我的錯。”

    唐淩菲“哼”了一聲，扭開小臉又看向外麵的雲海，卻怎麽都沒法平靜下來。她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想象著如果自己沒有發呆，而是一口親上去，這個可惡的家夥又會作何反應……

    想著這樣的問題，就算重新戴上耳機，少女也很難把注意力放回到音樂上了。

    而許哲重新攤開了手裏的書，看著看著，卻又抬起頭欣賞起來。

    即使是幾千萬乃至幾個億的商業案例，似乎也沒有眼前少女的側臉更具吸引力。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許哲忽然有些感慨。從什麽時候開始，重生之初那苦行僧一般的誌向，變得越來越軟弱了呢？

    但是仔細想想，創業是為了什麽呢？

    掙錢？證明自己？

    是那些更重要，還是與可愛女孩度過的時光更為美好？

    忽然，唐淩菲回過頭來，盯著他就說：“你在偷看我啊。”

    許哲大言不慚地承認了：“這不叫偷看，光明正大地看。”

    唐淩菲：“你看我幹什麽？”

    許哲微微一笑：“好看，不行麽？”

    比以前更直白的話語，讓少女忍不住臉紅。

    唐淩菲磨了磨牙，一副想要咬人的樣子。她糾結片刻，故作凶狠卻變得有點結巴：“你，你……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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