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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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隻好硬生生改了自己的話頭:“留下吧,福晉親手做的呢。”
    蘇培盛:“……”
    他笑著又把東西送回去。
    薑嬰看了食盒兩眼,覺得這麽小巧的食盒實用性很不大,就聽四爺帶著笑意的聲音:“你想吃?”
    薑嬰:“我才沒有。”
    四爺穿著雪白的裏衣下床,打開食盒道:“沒有就別吃了,爺身體還不好,也不能隨意吃東西。”
    這就是他賞賜給蘇培盛的原因。
    “啾啾啾。”
    薑嬰的小黃鸝落在窗台邊,四爺回身,窗外有些濃烈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把他整個人都顯得瘦弱了很多,然而俊美如斯,直讓人心疼。
    薑嬰有些呆。
    一聲清脆的響指聲讓她回神,四爺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容,端著食盒裏的山藥糕經過她身邊來到窗邊,口中嘬了一聲放下給小黃鸝吃。
    薑嬰:病弱美男子,性格也古怪。
    四爺突然咳嗽了兩聲,伸出手臂來,薑嬰有眼色了一回,馬上過去攙扶。
    突然就覺得她很可愛,四爺忍不住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薑嬰眼睛瞪圓,模樣有些小凶。
    四爺笑道:“爺身上還是沒多少力氣,扶爺過去歇著。”
    小黃鸝啄了兩下山藥糕,似乎是覺得好吃,扭著小腦袋向外麵啾啾兩聲,呼呼啦啦飛過來很多雀兒。
    連四爺這邊廊下養得白嘴綠鸚哥都叫著鑽出籠子來,窗台邊一會兒就聚集一堆小雀兒,吃得歡歡樂樂的。
    可憐山藥糕就那麽幾塊,一會兒便被吃光。
    四爺看了薑嬰一眼,說道:“福晉心思深沉,你日後也防著她一點。”
    薑嬰沒想到四爺這麽防備四福晉。
    四爺拍了拍身邊鬆軟的被褥,“過來陪我躺一會兒。”
    薑嬰也沒有心思管別人的閑事,這些天四爺經常讓她一起躺著看書,正好方便她看平板,陪床的時間基本上沒多少需要她做的事,於是她下載了一個剛出的古風手遊。
    這些天玩得正上頭呢。
    四爺忍著笑,沒一會兒就看見畫質精良的遊戲,聽著音樂看她玩遊戲。
    薑嬰生性單純,有這麽神奇的東西也隻顧著自己玩,不想著出些風頭之類。
    又是八九天過去,四爺完全康複,秦太醫和趙太醫帶著他們的徒弟回園子複命,翌日園子傳來消息,皇上讓四爺過去見見。
    薑嬰已經搬回她自己的院子,沒想到上午出門的四爺不到中午就回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朱紅食盒。
    薑嬰正鹹魚躺著在窗邊的靠榻上,看見他進來也不像以前那樣膽小,四爺笑著在她身邊坐下,食盒放在靠榻上的小桌子上。
    “起來,瞧瞧爺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薑嬰坐起身,新奇地問道:“您不是見皇上去了嗎?怎麽捎了吃的回來。”
    四爺說道:“進京的時候逛了逛,看見市井間有賣鹵大腸的,聽你說過,便給你帶了些,還有一些市井糕點。”
    肥腸?
    薑嬰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鹵肉的那種特殊香味已經衝入鼻端,到清朝各種美食都已經發展至巔峰。
    這個鹵肥腸的味道,一點都不差。
    四爺起身拿了一幅銀筷子給她。
    薑嬰笑著說聲謝謝,夾一塊兒肥腸放入口中,鹵得味道好口感也好,軟糯q彈,一咀嚼鮮香的鹵肉汁兒就爆開。
    “好吃”,她說道,又夾一塊送到四爺嘴邊,“你也吃。”
    四爺眉眼間的笑意幾乎濃得化不開,他張開嘴咬了,見這小丫頭還目光亮晶晶的看著他,微笑點頭道:“好吃。”
    薑嬰便開心的自己吃起來。
    【什麽時候能出去逛逛,自己在外麵買著吃就好了。】
    四爺說道:“後天在家裏等著,爺回來接你。”
    薑嬰還想著出去玩,聽見這話馬上高興問道:“幹什麽去?”
    四爺抻了抻膝蓋上的衣服,平平淡淡說道:“我跟皇阿瑪說這次能痊愈全靠你照料有功,沒想到皇阿瑪還知道你爹,叫我帶你去見見。”
    薑嬰:“我爹?”
    她還是知道一些關於原身身世的記憶的。
    父薑闕,康熙二十七年進士,現任山西一個小縣城的知縣。
    母戚氏,江南揚州人氏,出身很普通。
    上麵還有一個兄長,叫薑莫妄。
    原身養在閨中,跟父親兄長雖然不算多熟悉,但他們都是疼愛她的。
    薑嬰這下子有些慌了,很怕來日看見原身的爹娘哥哥被揭穿。
    其實她現在成了原身,她又不敢自殺,能做的隻有盡量隱瞞,替原身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四爺好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手落在她肩膀上摩挲了下,薑嬰抬頭,四爺笑笑,聲音裏醬盡是安撫:“不用怕,到時爺陪著你。”
    薑嬰很快卸下心防,這時她才察覺,這麽多天陪四爺養病和他同吃同住,她不自不覺間已經很信任他了。
    下午看到四爺在查這麽些年的治河之策,薑嬰跟著看了些,不禁也對黃河治理好奇起來,晚上睡覺前刷鬥音就看了很多有關黃河的視頻。
    四爺便早早地睡了,躺在床上的時候,禁不住側頭看了眼身旁的女子,這麽簡單的小丫頭,跟她相處著似乎什麽都變得很簡單。
    為了麵見皇上,第二天四爺叫了針線上的人給薑嬰量體裁衣。
    一水兒的漂亮絲綢錦緞被端過來,在薑嬰看著,都是藝術品,讓她挑來做衣服,這不是浪費嗎?
    四爺坐在旁邊,手裏拿著一本遊記,看似不關注薑嬰,卻在她隻看連摸一摸那些布料都不摸的時候,說道:“如果都喜歡,每樣做一件。”
    薑嬰:“不要。”
    那樣她不成了後院的公敵了。
    “這一個吧”,薑嬰隨便點了一個藕紫色的織錦料子,侯在一旁的針線嬤嬤笑道,“小格格好眼力,這是蜀錦呢,這個蓮花紋的最難織……”
    “選定了下去開工吧”,四爺放下書起身,又看似隨意地揀選了柳綠和湖藍兩樣,“這兩個,再給她做兩身家常的漢家衣裙。”
    針線嬤嬤笑著告退了。
    薑嬰眼睛亮亮地看四爺。
    雖然她不是個貪財的,但自己比較喜歡的男人給自己買買買這種感覺非常好。
    “謝謝爺。”薑嬰調皮地福了一身。
    四爺笑了聲,聲音別提多低沉磁性了,惹得薑嬰在心底直呼耳朵要懷孕。
    四爺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這丫頭,表麵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心裏想的事卻總是這麽狂野。
    奇也怪哉,現在他竟然都不覺得這些話不知廉恥,隻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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