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沉浸迷惘的可憐牛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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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而不是像敵人一樣兵戎相見。”
“你...你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
......
武字餅拄著一根泥土色的貓頭鷹木雕拐杖,她那張蒼老的臉顯得疲憊不堪,看似還是偶爾覺得自己的心髒承受著超出正常負荷的數值。她像是《鮑魚遊戲》第三集裏的終極高危boss,補充:是在RedLightGreenLight環節中的鴞。
十月最末的淩晨是烏鴉羽毛般的深黑色調,霜降之後的空氣變得異常幹冷。萊德茵的上下牙齒直打哆嗦,一陣陣磕碰的聲音有點像貝多芬最有名的那首曲子:《致愛麗絲》。
作為豪言牛族後裔,那本應繼承祖先的勇猛不屈,在萊德茵伽蓋身上卻偶爾找不到絲毫的痕跡。它的膽小軟弱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烙印,深刻在它紙殼內的靈魂之中,一生從未改變。它被武字餅輕易擊潰的戰鬥是一次屈辱的戰鬥,正是這討牛厭的老大嫗,輕而易舉地將它置於敗局。
武字餅的目光掠過馬兔兔右手的刀傷,隻是忽然覺得自己與禮陷存在著無法逾越的西非大裂穀。這種感覺是從血脈深處蔓延開來,將他們本就脆脆鯊一樣脆弱的聯係進一步稀釋,直至成為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CO。他們的兩顆靈魂正在進行著不見天日的鬥爭,單方麵碾壓的鬥爭。禮陷所做的一切,在武字餅看來,反而是一種愚蠢到大爆炸的表現。
然後就像第三百六十一章最末尾的那一段一樣,武字餅再一次的凝望起禮天平的眼睛,在這群孩子之中,她的眼睛是最為接近他們的父親的。然後如同宿命般不可避免的是,麵對武字餅這樣直截了當而突如其來的凝視時,禮天平的眼睛終究還是繳械投降,她原本就不夠堅定、像是綠色氣球上搖搖欲坍的比薩斜塔模樣餅幹的眼珠,在與母親的眼短暫相交後便迅速滑落,最終藏匿於睫毛之下。
不是常言道初生牛犢不畏虎麽,他們一個個怎麽還是這麽沒有膽量啊,簡直就是給慫包軟蛋這個詞兒增添新釋義。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老雞婆倒是的確有兩把刷子在身上,她就跟隻無懈可擊的老鱉一樣,滴水不漏毫無破綻。談笑間喀索拉琢磨出了個挺絕的點子,起碼她自個兒覺得這招兒比《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還更高三籌。
“蔫老太,你垮台之前還有什麽遺言想說?”喀索拉從01手裏拿過那把血跡斑斑的小武刀,這把刀對於武字餅而言並不陌生,它正是她曾經贈予禮陷作為成人禮的那把斬斷過深海遺留物頭顱的小武刀。
“你拿著我的武刀是想要殺我?不,你不敢。”武字餅打量著喀索拉,她覺得這個傳說中的煙鬥國公主的靈魂是萬裏挑一的,就像是一團被揉皺得不成樣的廢紙,擁有如此靈魂的人一生都不會踏上背負血債之路。相比之下,其他這群異邦的小鬼,他們的靈魂就過於喧囂雜亂,隻有喀索拉不是。
“誰會想要殺你啊,你沒聽說過人靠衣裝馬靠鞍啊,我拿武器是為了提升自己的氣場,給自己加點兒麵子,畢竟我可是一國之公主。”喀索拉心想這武字餅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老條油子,一句話把她的計劃攪得稀巴爛,直接扼殺在搖籃裏了。
“喀索拉,要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那我肯定二話不說就抄刀駕馭萊德茵直接跟她幹一場。”中鵠隻是覺得不安心,她清楚得很,這個老太婆得趕緊被解決,不然對她自己,甚至整個地下城都是個大麻煩。時間拖得越長,這個什麽秘密都知道、比誰還門兒清地下城來頭的人要是繼續活著,給地下城帶來的麻煩隻會越來越多。所以這個手裏攥著太多信息的老太不能留,總之中鵠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那你來。”喀索拉拱手相讓小武刀。
“我是打比方,真要辦事還得是你出手。”中鵠不受。
“我不上,這老太婆看著有點兒邪乎。”喀索拉臨時取消單挑之意。
“那就咱倆各退一步折個中,莫帕拉你去。”中鵠belike:我有一個點子。(黑框眼鏡加兔牙
“我不去!蔡老弟鍾意老太婆,讓他打。”莫帕拉點兵點將。
“仨loser,我們不是雇傭兵,隻有萊德茵是。”蔡子秦cue萊德茵,我嘞個擊鼓傳花眾誌成城啊。
“喵?我...我...麵包,守護好我,我去找怪鳥一趟,等借來足以擊潰這老太的力量就回來。”萊德茵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不要睡啊!”麵包某某邦邦給了萊德茵兩拳,不過沒作用,萊德茵打破世界性入睡時間最短記錄。
用來對抗武字餅的免費雇傭兵萊德茵臨陣脫逃是禮天平預料之外的。不過,萊德茵信誓旦旦的聲稱它逃跑的目的是去尋求額外力量,這就意味著隻要為它爭取足夠的時間就可以了。禮天平撐起了那把雨傘,就在她撐開傘麵的刹那裏,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雨滴逐漸濕潤了她的左肩膀:“殺死你的人會是我。時至今日,我已經厭倦再以“母親”稱呼你了,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所以請放棄抱有任何僥幸的心理吧,從此刻起,你就應該與往昔的榮光和光鮮亮麗的生活訣別。尋找一個陰暗角落度過你的餘生吧,別再踏入聯邦,更不要踏入我的生活半步。”
“我一直認為在你們兄弟姐妹之間,你與我最為相似。不過現在看來,你與他們並無二致。”武字餅勉強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那笑裏藏著對自己當年心軟的自嘲。那場火終究沒能熾烈到足以抹去一切,隻是將任性地把自己反鎖於房中的禮安英吞噬,而其他孩子則全安然無恙直至今日。她早該明白,禮閑絕不是一盞可輕易熄滅的省油燈,即便已被冠以熄滅之名,卻仍舊能留下一寸微弱餘光照耀禮天平。峰回路轉溪橋忽見:其實武字餅對她的每一個孩子都失望透頂厭倦無比。
“莫帕拉,等萊德茵醒了之後,記得撈我回來。”喀索拉被老天爺牌自動澆水器一澆,心算是燃起來了。她握住那把小武刀,打算放手一搏吧,就別顧慮太多!於是乎她就這麽冒著從小雨變成瓢潑大雨的天,直奔武字餅而去了:這個是老太婆拄拐杖不脆弱,那個是大鼻子持武刀哢哢剁。劍拔弩張有氣魄,不知誰能將勝利獲。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人家母女倆說得好好的,喀姐抄家夥就上去朝著武字餅女士一頓亂砍,這有點兒太不講究了。”薑絆綠看著禮天平那副想說些什麽話卻又咽回去的樣子,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小聲嘀咕著。
“哦,原來如此。”久無意識地自主接了話茬,他心裏比中鵠還慌亂。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武字餅知道地下城和壇主的那些往事的同時,還知道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人造人。更準確地說,他是一個失敗的人造神。這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是的,他現在擔心武字餅會在某一刻將這件事公之於眾,擔心的要命。
“客索拉一定要贏啊。”
喀索拉伸出手試圖抓住那根泥土色的貓頭鷹木雕拐杖。這一根不簡陋的破拐杖不容小覷,它在武字餅手中,就像是騎士團榮耀的象征,正如一位英勇無比的騎士團團長握住他最引以為傲的長劍準備征服整個王國一般(沒有上征服梗)。
別被拐杖的外表所迷惑,拐杖抽人時帶來的疼痛劇烈,或許隻有你挨上一棍子時才會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
喀索拉當真是個勇者無畏的大鼻子主兒,她就那麽在瓢潑大雨裏跟武字餅周旋不休死磕到底:“你這老不死的大衰包老蟲,聽著,我喀索拉可從來不是那種會在同一個泥潭裏栽兩次跟頭的傻瓜!我可以讓你毫無招架之力地跪倒在地,像個倒黴的老癩蛤蟆。不過,作為一名公平的1V1對決愛好者,我絕對不會讓你覺得寡不敵眾,雖然,這也是說不定的事情。所以我勸你趕緊把武器扔掉,省得我心情不好。慢著,你那根拐棍倒是挺具有攻擊性的,要是你願意把它奉上來,我或許可以大發慈悲,留你一命,當然,這隻是可能,別太指望了,畢竟你跟壇主那個接頭發的**是一夥的。說真的,這雨下得我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呸!雨水進我嘴裏了。總之,你快點跪下投降吧!投完降別忘了還得給我們團夥送上一筆錢。嘖,這樣一說感覺有點像黑道的,但是無所謂了,你**的,快點投降!阿嚏!”
“煙鬥國的公主啊,你還是沒有能夠聽懂我說的話。對於我那不稱職不中用的兒女的計劃,我不僅了然於胸,還有能對付他們都手段。若非如此,我不會在此時此地公然大膽地露麵。你們說對了一件事,我已經是年老色衰的一個對你們來說不再年輕的人。然而,請記住,衰老並不等同於失去威脅性。顯然,你們低估了我。至於我的好女兒天平以及嫻兒,升臣,不可否認的是,在某一段時間內,我也將你視作己出。實際上,我並不在乎你們如何看待我,因為在我漫長的生命長途跋山涉水中,你們不過是腳邊的蜉蝣罷了。懂嗎,我是可以永生的。”
武字餅說。
未完。
開心。
老號有話說:上次這麽持久寫大方塊章還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