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魚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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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王文木用托盤端過來一盤盤菜,都熱騰騰地冒著熱氣,又拿來一壺酒,道:“好久沒喝過酒了,正好兄弟們都在,一起喝兩”
幼薇連忙推拒道:“你們喝,我留著肚子吃”
王文木哪裏肯,在她麵前放了個酒杯,“給老兄一個麵子,就算少喝也要喝”
幼薇道:“你叫朱嬸嬸過來,她喝我就”幼薇這樣說是因為她知道朱大嬸不喝
王文木二話不說把母親從廚房裏請了過來,一說情況,朱大嬸一拍大腿爽朗道:“文木大喜之日,我這做娘的沒有別的,唯有喝酒慶來,給我把酒倒滿”
這下幼薇沒轍了,隻得道:“我喝一點,隻喝一”
王文木於是拿著酒壺給幼薇倒
其實幼薇不是不愛喝酒,她隻是不喜歡喝唐朝人的為什麽呢?因為唐朝普通人家裏,隻喝得起白酒,又稱濁這濁酒跟現代的白酒可是大大不同,它被唐人親切地稱之為“綠蟻酒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白居易的這首詩讀來朗朗上口,用來邀約朋友再合適不過,而這詩中的綠蟻酒就是唐朝人口中的白酒,也就是濁
幼薇看著王文木給她倒的酒,杯中的液體呈淺綠色,渾濁不清,上麵似乎還漂著一層細白的像螞蟻一般的漂浮細細一聞,似乎有酒這算是收藏得不錯的酒了,若是收藏得不好,那可能就是一股酸敗味
這就是濁酒,曆史上鼎鼎有名你聽,“一壺濁酒喜相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是不是很熟悉?《三國演義》的開篇詞,楊慎的《臨江仙》,曹操在船上橫槊賦詩釃酒臨江的時候,喝的可能也是這個
幼薇現代雖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但喝過的各種名酒也不算少,什麽茅台、五糧液、古井貢酒、劍南春、瀘州老窖特曲等如何看得上這種隻發酵過、賣相差得離譜、酒精度數還極低的酒?
她嘴角微抽地看著眼前的白酒,把無奈的情緒偷偷地藏在心你看黃巢,朱溫,王文木都是一臉開心豪氣地看著酒壺傾倒滿酒杯就知道,這是他們的愛
酒倒滿,眾人舉杯相慶,幼薇先申明自己不會喝酒,所以隻稍稍抿了一點
幾個人邊吃邊喝,朱大嬸想起自己獨自拉扯大兒子的艱辛,喝著喝著不禁大發感慨,流出眼淚大家難免勸慰一番,她抹著淚笑道:“我是高興,死後也可以對他阿耶有個交代”
王文木當即不高興起來,“阿娘,大喜的日子,什麽死啊活啊的?”
朱氏撫著兒子的手道:“你有了自己的事情,能找著錢養活一家人了,將來再找一房媳婦,娘這輩子的事情就做完了,可以安安心心地走”
幼薇咳道:“朱嬸嬸說笑了,你還得抱孫子帶孫子,這輩子要做的事還多著”
朱大嬸笑起來,對幼薇道:“乖女,就你會說”又轉頭對王文木道,“對,我家閨女說得對,文木,好好幹,早點娶個媳婦,幫娘生個大胖孫子,娘幫你”
大夥兒都笑起一時,正堂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大家的酒也喝得越來越起勁了,最後幹脆劃起拳當然,這都是男人們幹的事,幼薇啊,陪著朱大嬸閑聊家常,酒杯裏的酒卻是很少
朱大嬸本就健談,加之幼薇救過王文木的命,長得又乖巧可人,朱大嬸稀罕得不得了,抓著她的手,一口一個乖女,叫得幼薇心裏舒坦極
從王文木家出來,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微微有些醉意,幼薇嚷著要回家,黃巢便牽了馬載
來到平康坊的街道,幼薇正好看見魚秀才帶著一個人從坊門進去,嚇得一哆嗦,一把抓住黃巢的衣襟道:“快,快離開這”
黃巢也才想起早上出發時魚娘子的囑咐,連忙調轉馬頭,嘴裏道:“你父親到底怎麽想的,常常帶你出去應酬也就算了,現在還帶人回來見你,他到底怎麽想?”
幼薇搖頭苦笑,“還能怎樣,想替我找個有出息的夫婿吧,但是現在等級製度森嚴,像我們這樣的良家女子,嫁入官家隻能做”
一語未了,又低聲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先祖是唐朝中期鼎鼎有名的魚朝恩的養魚朝恩你知道吧,他雖然是個太監,但他侍奉太子李亨,十分受太子信任,曆任三宮檢責後來李亨做了皇帝,他又任左監門衛將軍,主管內侍省,統率神策當時權勢非常大,威懾百官之”
“原來,你們家與魚朝恩是這種關”黃巢恍然,魚朝恩被設計置於死地,他的養子想必並沒有記在他的名下,因而得以苟
幼薇點頭,想起家中供桌上的那塊無字靈牌,繼續說道:“魚朝恩後來被宰相元宰設計縊死,先祖十分傷心,發誓要為他報先祖本想走入朝為官之路,但無奈進朝無路,想走科舉之路,年年考,年年失敗,直至父親,走的亦是這樣一條父親隻生了我一個,便著力培養,希望我能像武則天時期的上官婉兒一樣,成為有名的女”
“但是,女子做官,何其之難!於是他又想另謀出路,”幼薇歎了口氣,這條出路可能已經不是幼薇的出路,幼薇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略為洞悉父親的想法,“現在倒不是說報仇之事,關鍵是憋著一口氣,幾代下來,到秀才而止步,這口氣怎麽也出不”
於是,她這個長得美麗又有神童美譽的女兒,就是父親想進階的敲門
幼薇回頭,見黃巢怔怔地看她,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黃巢道:“你父親希望你做女官,你若是做不到女官呢?他有何打算?”唐朝雖然有女官的先例,但到中後期,幾乎就沒有女人做過顯要的
幼薇笑了笑,捋上鬢角碎發道:“這個我可不知道,父親也沒跟我”
黃巢笑道:“如果他有別的打算,必不會跟你”
“”幼薇應了一
黃巢轉而說道:“帶你到馬嵬坡去玩怎麽樣?”
“好”幼薇拍手笑道,“我最喜歡尋訪美”
黃巢大笑著拍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