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脫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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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著兩具僵屍打在了一處,騰龍閣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場麵堪稱壯闊雄渾。

    其實起初久屹和他比起來力氣不相上下,但是速度並不及他。

    打著打著,久屹忽然順腿就邁出了幾套陰陽步。

    那正是陰陽道裏麵乜寒涯最善用的步子。

    但是久屹現在身子沉重,全無靈力和內力。雖然如此,久屹瞬間占了上風。

    飛屍見狀忽然又加快了速度。顯然是看出了久屹的弱點,久屹提不起自己的速度情急之下隻得盡力加重自己的力度。

    就算僵屍渾身血肉僵硬如鐵,又豈能架得住洪荒之力。

    一番疾風暴雨的打鬥下來,幾人無一能插得上手。就算是有能力插手,也未必能找準時機,唯恐幫了倒忙,隻得緊緊的盯著。

    伴隨著天崩地裂的骨碎之聲,久屹全力一腳,分開了戰局。

    飛屍飛出好遠停了下來,肋骨處已然塌陷了進去,支出了半截白骨,身上的皮肉也無幾處完整。

    久屹踉蹌一步站了起來,本就參差不齊的頭發蓬亂的支翹著。嶄新的衣衫已然襤褸不堪,再加上一張病弱的臉,竟有些像被毒打一頓的可憐書生。

    久屹扶正脫臼了的手臂,餘光看見不遠處的銅棺,突然踉蹌了一步。

    飛屍見狀向久屹飛撲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地,張開血肉模糊的大嘴猛的咬住了久屹的脖頸。

    一切發生的迅雷不及掩耳,隻聽久屹脖頸處瞬間傳來了碎裂聲。

    湛暝麵色一沉,劍魂幾乎脫手而出,卻聽久屹吃力的憋出一聲:“別!”

    湛暝一頓,停住了動作。

    接著隻見久屹吃力地踹開飛屍,幾乎狼狽地翻身逃向那具碩大的銅棺。

    飛屍滴著滿嘴的黑血,見狀乘勝追擊。

    見久屹跌進銅棺,它一個健步躍入棺中,騎在久屹身上,張口又要咬去。

    卻見久屹猛的鉗住了他的兩隻手將他向自己大力的拉了過去,嘴角瞬間勾起一抹邪笑,與此同時大嗬了一聲:“布陣。”

    那厲害的年輕人瞬間反映過來,提槍奔去,也低嗬了一聲:“布陣!”

    幾個目瞪口呆的黑衣人如夢初醒,忙跟著飛奔過去。

    原來自久屹瞟見銅棺那一刻起,便開始假意漏出破綻,不惜被他咬斷脖子,再佯裝落荒而逃不慎跌進銅棺的樣子。

    喊的那句‘別’是提醒湛暝別亂了陣腳。

    如此引得他入棺。棺中空間狹窄,堵了棺口,飛屍即無法掙脫更不得亂動。

    飛屍此時趴在久屹身上掙紮,騰龍閣的人在棺扣搭起金蟒陣。金蛇騰起,正擋在棺口之上。飛屍掙起的背與金蟒擦出陣陣白煙。

    久屹立刻喊了一聲:“湛暝,頭部。”幾乎同時,湛暝閃身撲來,反手舉劍狠狠一紮。

    久屹隻見一道紫色劍鋒猛的紮穿飛屍的臉,利落地停在自己眼前。

    身上的飛屍一頓,立即停了掙紮,癱軟了下來。

    黑色的汙血順著劍峰滴落在了久屹的鼻尖上。

    一時間石室裏一片死寂,隻剩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良久,見飛屍依然癱著,黑衣年輕人一擺手,示意撤回金蟒陣。

    湛暝扳著飛屍抽回劍魂,猛的將他翻出銅棺。

    不久前還凶猛猙獰的飛屍,此時已然是一攤爛肉滾在了一旁。

    騰龍閣的人不由得鬆了口氣,圍上前好奇地探頭看著銅棺裏。湛暝也皺眉盯著久屹。

    此時的久屹,一身破爛浸著汙血,滿身抓痕,青紫的脖子上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口子,黑色的血順著肩頸浸濕了半片衣襟。

    久屹閉著眼睛,打鬥結束後疼痛從麻木中覺醒,一時刺的他無法動彈。

    慢慢的他身上的疼痛開始減輕。騰龍閣的人幾乎驚訝的圍著,眼見著久屹僵紫的皮膚緩緩愈合。

    他的脖頸、手臂、肋骨處的骨骼都哢哢作響,很快,一身的傷口全部愈合的完好。

    久屹疲憊的睜開雙眼,騰龍閣的幾人不由自主地向後躲了一下,久屹愣愣地看著圍著的人,最後目光落在湛暝的臉上。

    那張沉穩嚴肅的臉上此時滿是慌亂和不安,冰冷的劍眉焦躁的皺著,目光近乎發燙的盯著久屹。

    久屹一怔,回神再看時湛暝麵色已然恢複和緩,顯然鬆了口氣。嘴角難得勾起了淺淡的笑容,好看的如冰山雪梅。

    湛暝將久屹扶起,讓他靠在棺中休息,但是久屹起身被銅棺上的血腥氣熏的一皺眉,趕緊扶著湛暝的手從銅棺中站了起來。

    湛暝也不多問,跟著他走,扶他在遠一點的地方坐下。

    “前輩你沒事吧?”雲琨依然站在銅棺那裏擔心的朝這邊望著。

    久屹輕笑了一聲:“我無事。”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人道:“你們中傷如何?”

    雲琨聽了趕緊回頭看了看,幾位師兄多多少少都有些掛彩,哪還有來時那般意氣風發。

    久屹緩和地道:“且休息休息,處理下傷處吧,在這墓裏感染了可不好。”

    不想那江師兄聞言忽然走過來兩步,在附近隨性地坐了下來。

    久屹歪著頭看他,想起他提槍襲擊自己時那般警惕情形,湛暝也警惕地盯著他。

    本以為他會出言不遜,卻見他咧嘴笑了笑,眼見著竟是個灑脫不羈,粗中有細的中年人,語氣和善地道:“眼見閣下是個僵屍,不想竟是個有情有義的,在下剛剛失禮了,還望見諒。”

    “他並非僵屍。”湛暝忽然冷聲打斷他的話:“隻是身染一種罕見的屍疾,表征看著與僵屍無異,實質還是個人而已。”

    久屹心中好笑,湛暝這一本正經忽悠人的本事不知是不是從蔣灼那學來的,說得跟真的似的。

    江師兄若有所思地盯著久屹,又見湛暝冷眼掃了過來,嚇得趕緊佯裝看天。

    雲琨一聽有些好奇地湊過來坐下道:“那可有藥醫?”

    “有藥可醫,不好治罷了。”湛暝繼續編道。

    後麵那功夫微差一點的年輕人見雲琨聊的熱乎,也放下了警惕,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坐下。

    江師兄隨意地撕下幾條衣擺遞給他讓他包紮,一邊有意無意地問道:“二位身手不凡,怎麽稱呼啊,可有門第?”

    “過譽了,湛暝,無門無第。”

    久屹看了看好奇的江師兄,跟著道:“在下久屹。”

    雲琨在一旁沒心沒肺地道:“好說好說。”指了指旁邊中年人道:“這是我江師兄,大名江風陽,算是我的教習師兄。”

    江風陽抱了抱拳,雲琨又抬掌對著包紮傷口的年輕人道:“這是我曹師兄,曹切。”

    曹切一邊用牙咬著臂膀上的布條,一邊含糊地答著邊點點頭。

    雲琨又轉身道:“那邊那位……”

    正說著見後麵一直沒有過來那個功夫高些的年輕人正蹲在那銅棺前,仔仔細細地瞧著那銅棺,全無搭話的意思。

    雲琨尷尬地笑了一下接著道:“那是我長師兄,是我騰龍閣唯一的關門弟子,也是除我們師傅外,閣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大名……”

    “龍秋池。”那年輕人冷冷地接了句。

    久屹知道那年輕人功夫不錯,不想年紀輕輕輩分竟如此高。

    龍秋池頓了頓道:“不是叫你在上麵等著嗎。”

    雲琨見龍秋池轉身站起來盯著自己,頓時一個激靈,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是……長師兄,我見你們下去那麽久,很擔心啊。

    正好兩位前輩路過,我就……”

    雲琨越說聲越小,最後沒了動靜。龍秋池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臉冰寒,身上的壓迫感完全超出了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氣質。

    良久才壓低聲音道了句:“這次因著你的功勞且免了這頓懲戒,下不為例。”

    雲琨長長的鬆了口氣,趕緊道謝。

    龍秋池接著瞟了一眼湛暝兩人這邊,半句話沒再打算多說,坐在那銅官的棺口上休息去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