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旱魃之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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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越動越近,樹上的幾人才看清,那正是個身著黑衣的人,暗夜中提著個拳頭大小的燈籠,小燈在暗夜中發著幽藍的光色。

    而其身後跟著的一隊黑影,正縱越前行。落地聲沉重有力,遠遠望著令人脊背發寒。

    雲琨嚇的捂著嘴巴,看著那黑衣人提燈從樹下快步走過,其身後跟著的正是幾十隻跳屍,齊刷刷地隨著黑衣人的腳步跳著。一陣腐臭也隨之彌漫在這片林中。

    幾人發酸的腿現在已然沒了知覺,早已忘記了抖動。

    那黑衣人行色匆匆,很快便消失在遠處的水霧之中,沉重的落地聲也跟著漸行漸遠。

    腐臭還未散退,林中又恢複了死寂。

    久屹抬眼見危險已經遠去,看了看掛在樹上的幾人都呆呆的愣在那裏不敢做聲。

    久屹輕輕跳下樹來,看了看跳屍消失的方向,輕聲道:“下來吧,走遠了。”

    幾人才從樹上跳了下來,江風陽揉著發麻的腿道:“什麽情況,有人在這裏訓屍?”

    久屹道:“顯然,地脈上麵的養屍銅棺與墓裏格格不入,分明有人在這裏做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北荒的屍災肯定也不是什麽天災。”

    “那我們為什麽不跟過去看看啊,跟著他說不定還能找到出路,再晚一會讓他給跑了。”雲琨說著便要往回走,被久屹扯著袖子拉了回來。

    “出路的事你大可不必擔心,他既然能帶著屍隊在這裏隨意進出,說明出路並不難找。”

    他拍了拍雲琨,接著道:“至於那些跳屍,於外麵鋪天蓋地的賞獵者來說,也算不上太大的威脅。

    現在重要的是島上的情況,從剛剛的黑衣人來的方向看,正是湛暝和龍秋池蹤跡所至。

    你想想裏麵的情況會比山穀外麵好嗎?”

    雲琨看了看兩位師兄,見他們也點著頭,隻得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幾人繼續匆匆向島上走去。

    臨近湖心島,久屹也慢下了腳步,警惕著周遭,倒是發現方圓幾裏,悄無聲息,鬼影也不多一個。

    幾人慢步上了島,島上也是枯林環繞,水汽騰騰,卻又多了幾分陰氣,進了島越發讓人脊背發涼。

    很快來到了島中央,幾人不由得又繃緊了心弦。透著層層水霧,隱隱見前麵石台高起,石柱林立,中央似有黑影遠遠的看不清是什麽。

    江風陽眼尖,知道久屹眼睛不一般,看了看久屹道:“前麵是什麽去處,祭台嗎。”

    久屹盯著前麵沒回身:“果真,另半個玄武穴就在這裏。”又看了看周遭道:“不見湛暝和龍秋池,不知他二人這會在哪裏,處境如何。”

    久屹抬步向石台走去,雲琨在後麵拉著久屹的衣角,幾人小心翼翼地跟著穿過層層霧氣。

    久屹低頭看見腳下石台刻著和墓裏一樣的窮奇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快步來到石台中央。

    身後跟著的幾人不由得被漸從濃霧中顯露的情景震撼到。

    眼前石台中央的黑影變得清晰起來,正是個巨大的石刻盤蛇。

    盤蛇腰身足有三尺粗細,半身盤踞石台中央,半身立起昂首向天,滿身刻鱗精致細膩,栩栩如生。

    離得老遠久屹便看見蛇身盤踞中央擺了口巨大的銅棺。與墓中的相比樣子基本相同,規格要大些,氣味也更加濃烈。

    此時棺蓋正明晃晃的翻在一旁。久屹沒有感覺到這裏有僵屍的氣息,快步向前躍過盤蛇,邊走邊捂著鼻子來到棺前查看。

    江風陽幾人走近了才見那銅棺,停在外圍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從鬼門關溜達回來的江風陽不禁冷汗道:“這……這裏也有,糟了,搞不好這次小命真的要到頭了。”

    “走屍了。”久屹邊說邊回頭看著江風陽。幾人圍了上來,好奇地探頭向棺內望。

    江風陽摸了摸棺口道:“沒有撬開的痕跡,確是走屍了。”

    見空空的棺材,幾人不由得心慌地向地四處望著。卻聽久屹道:“周遭未見不妥。”

    “怎麽辦,莫不是出了穀,跑到外麵去了。

    看這架勢,這裏的僵屍階品定不會比墓裏那個低,這下慘了。”江風陽細打量著棺槨不由得擔心起來。

    久屹也皺了皺眉:“我們怕是沒找對地方。”見幾人疑惑地看著他便接著道:“方才那訓屍的黑衣人帶的屍隊從何處得來?”

    “對啊”雲琨一拍大腿:“這裏隻有一個棺槨,想來這裏還有其他棺槨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長師兄他們或許在那裏。”

    難得雲琨反應機靈,久屹輕身跳下石台,低頭沿著圓形的石台四下尋著。

    江風陽一下明白過來:“對了,腳印,那隊跳屍經過的地方定然有腳印,快找找。”

    幾人散開圍著石台繞圈找著。

    林中土壤雖然有些潮濕,但並不泥濘,常人走過並不會有腳印留下。

    可若是跳屍的行進力度,定然會留有腳印。但月色暗淡水汽濃重,人眼尋找起來著實費些力氣。

    很快,久屹在石台的北麵找到一隊淺淺的腳印。幾人立刻動身沿著腳印進入圍島的密林中。

    “不知這前麵會是個什麽樣的地方?”雲琨嘀咕著。

    “墳塋、集屍地,左不過是這樣。”曹切說著,瞟了一眼久屹又道:“久公子似乎是陰陽道門生,應該更加了解吧。”

    這曹切和龍秋池性子倒相近,話語不多,心思卻繁複,隻是曹切相比更加親善些,凡疑慮出口必定委婉。

    他大概是見久屹之前與飛屍搏鬥時,不經意間露出了些身法的端倪。甚至可能正懷疑時常料事如神的久屹與此事有什麽內在的勾連。

    久屹輕笑了聲道:“北荒鬧的屍災,大抵由此處引起。練屍方法不過幾種,鬼棺封存,陰血浸養,擇陰氣繁盛之地,成戾氣充盈之腐。

    一會所到之處定然還餘留許多養屍,大家需得格外小心。

    若是不見湛暝兩人身影,寡不與眾相敵,我們盡快抽身。”

    “前輩也會訓屍嗎,能否做到控製敵人的屍兵為己所用?”雲琨顯然高估了久屹。

    久屹雖然是個活屍,但周身血液侵染屍氣,全無精氣和內力可言。

    即不能催動兵器,也不能繪製靈符,又如何能夠策反已經被他人操控的屍兵呢。

    久屹隻得道:“陰陽道中,血養屍最不易控,加之這群人善於用蠱,養成的屍可稱為血蠱屍,認燈不認人。

    剛剛那黑衣人提的燈喚做牽血籠,燈芯融入了養屍的精血,才能夠控製屍兵。”

    “那我們也弄一盞不就成了?”雲琨激動的問。

    見久屹搖了搖頭“僅憑書中記載的養屍經血就有上千種,許多門派中更有自創的秘術,豈是其他人能夠輕易仿製出來的?

    而且牽血籠燈芯及易熄滅,且滅不複燃。

    這也是為何我沒有采取強行奪取的手段。

    既然‘策反’幾無可能,且放他出穀也沒什麽。”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