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談幾句後，林霽起身告辭，艾爾維斯正要跟上，卻被長老一個眼神製止。
    當林霽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塞蘭維爾的表情驟然變得嚴肅。他揮手布下一道隔音結界，翠綠的眼眸直視艾爾維斯。
    “你確定這群修真者背後最少有四位微弱神力的神隻嗎？”
    長老的聲音低沉而凝重。
    見氣氛突然緊張起來，艾爾維斯喉結微動。
    “不會錯的。”
    他堅定地回答，頓了頓補充道。
    “修真者稱呼他們為元嬰真君，而且實力絕對不弱，可以一對一擊退眼魔格澤姆尼德。“
    塞蘭維爾長舒一口氣，皺紋間的陰影似乎更深了幾分。他走向窗前，望著高懸於空的銀穹之冠，那座折射光核的浮空城在雲層間若隱若現。
    “我明白了。”
    長老最終說道，揮了揮手。
    “你回去吧，好好招待他們。”
    當艾爾維斯也離開後，塞蘭維爾獨自站在空蕩的房間中。陽光依舊燦爛，他凝視著遠方，銀白的長須隨風搖晃。
    “四個微弱神力，加上這從未見過的職業和力量……”
    他低聲喃喃，聲音幾不可聞。
    “艾瑟瑞斯的局勢，恐怕要變了。”
    窗外，一片樹葉飄落，在陽光下劃出金色的軌跡，最終無聲地落在地麵上。
    ……
    林霽推開旅館房間的雕花木門，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個客廳。蕭凝雪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白發如雪般垂落，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她手中捧著一本精靈文字的書籍，纖細的指尖輕輕劃過書頁，聽到開門聲時抬起頭，眼眸中映出林霽的身影。
    “回來了？”
    她合上書，指尖輕輕摩挲著書頁邊緣。
    “嗯，事情比預想的順利。”
    林霽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順勢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書名——《艾瑟瑞斯位麵簡史》。他輕笑一聲。
    “看來你也沒閑著。”
    蕭凝雪將書擱在膝上，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領。
    “塞蘭維爾長老怎麽說？”
    林霽走到她身旁坐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蕭凝雪的手微涼，觸感如玉石般細膩。他指尖輕點桌麵，一道水幕浮現，將今日的談話場景重現。光影流轉間，塞蘭維爾蒼老卻銳利的目光和那枚變形徽章的細節清晰可見。說到瓊斯家族的懸賞時，蕭凝雪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如此說來，我們不僅能獲得領地，還能借此與人類聯盟建立聯係。”
    她輕聲道，指尖無意識地在林霽掌心畫著陣法紋路。
    這時窗外傳來雲弑天豪邁的笑聲，隱約夾雜著鳳天不耐煩的抱怨。蕭凝雪望向聲源處，林霽隨即讓水幕映出樓下庭院的情景——雲弑天正舉著精靈蜜酒與兩名精靈遊俠拚酒；鳳天抱臂靠在樹幹上，火焰般的眸子盯著天空，滿臉寫著無聊。
    “他們倒是適應得快。”
    蕭凝雪搖頭，指尖一劃，水幕消散成點點藍光。
    林霽起身推開露台的玻璃門，夜風裹挾著精靈之森特有的草木清香湧入房間，遠處晨露之塔頂端的水晶正隨著夜幕降臨漸次亮起。他忽然感到腰間一暖——蕭凝雪從背後環住他，臉頰貼在他脊背上。
    “累了？”
    他覆上她交疊的手。
    “有點。”
    蕭凝雪的聲音悶在衣料裏。
    “今天試了三次傳送門，靈力消耗比預想的大。”
    林霽轉身將她擁入懷中，下頜抵著她發頂。她的白發間有淡淡的月桂香，是精靈旅館的沐浴精油的味道。
    一會後，蕭凝雪離開懷抱走向房間中央，從腰間的小世界珠中取出一座近三米高的圓形傳送門。傳送門通體銀白，表麵刻滿繁複的空間符文，在陽光下流轉著微光。
    她指尖輕點門框，符文依次亮起，但中央的空間漩渦始終模糊不清。
    “我試了好幾次，都隻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聯係，就像在大海中尋找一滴海水。”
    她眉頭微蹙無奈道。
    “夫君，你有時空意境，來試試吧，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林霽聞言將手掌貼上冰冷的金屬門框，時空意境如涓涓細流般滲入。霎時間，他的意識被拉入一片光怪陸離的洪流——無數位麵的碎片在眼前閃回沙漠中矗立的黃金金字塔、機械齒輪構成的浮空島嶼、被紫色極光籠罩的冰原……每一個畫麵都轉瞬即逝，根本無法鎖定裂隙之城的坐標。
    “不行，像在星海裏撈一粒指定的沙子。這世界有無限的位麵，必須找到指定坐標或者錨定的道具。”
    林霽苦笑著搖頭，突然注意到妻子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有頭緒？”
    蕭凝雪快步取來那本《位麵簡史》，翻到折角的一頁。
    “你看這段記載——莫爾加羅斯戰役中，異界英雄們手持調諧叉穿越位麵壁壘，與艾瑟瑞斯各個種族合力，將想要吞噬光核的腐化之喉·莫爾加羅斯擊退。”
    她指尖劃過插圖上白袍法師手中的三叉戟狀法器。
    “艾爾維斯帶我們來時用的也是類似的東西，隻是當時情況緊急，我沒來得及細看。”
    林霽眼睛一亮，接過書仔細端詳插圖，他忽然輕笑出聲，捏了捏蕭凝雪的臉頰。
    “幸好帶你來了，否則我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想通。”
    蕭凝雪微微揚起下巴，眼中閃過一絲小得意。
    “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一直都知道。”
    林霽低頭吻住她，唇齒間嚐到精靈花茶的清甜。分開時，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
    “不過調諧叉的事不急，等艾爾維斯忙完族務再問也不遲。”
    夜色漸深，兩人並肩坐在露台的軟榻上。林霽掌心托著一團躍動的火焰，時而化作飛鳥，時而凝為蓮花——這是他修煉火勢·控製的進展。
    蕭凝雪靠在他肩頭，指尖纏繞著一縷白發，看著天空忽然輕聲問。
    “你說，艾瑟瑞斯的星星和開陽星一樣嗎？”
    林霽望向天際。這裏的星空格外璀璨，銀河如同綴滿鑽石的緞帶橫貫夜空。他想起玄天峰頂的觀星台，想起與蕭凝雪、洛幽冉三人一起賞月的場景。
    “大概率不一樣。”
    他收起火焰，摟緊懷中人。
    “但以後我們的領地會有觀星塔，讓你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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