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夢即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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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洲大陸。

    白虎軍療養院。

    “嘩、啦啦”。

    閃電刺破黑夜的蒼穹,銀蛇發威,擊穿樓頂,劈中病床上的病人。

    柴熾,一位屠盡十二名變異狼人的百戰兵王,從戰場上搶救回來,一直未蘇醒。大宗師武王的軍團長,判定為靈魂被敵方高手禁錮,下令送到戰區療養院頂層靜養。

    靈魂被禁錮,隻能憑自己的靈魂突破禁錮,這是一種自生自滅的唯一方法,大宗師武王也策手無策。

    雷電閃爍,身體站立。此時的柴熾,麵目掙獰,兩條手臂上布滿一層鱗片,手掌變成獸爪,頭部也在發生變化。

    天空如墨。

    黑夜中,黑雲壓頂的恐怖景象不為人知,第二道閃電比第一道更加粗長,形似銀龍。這種異象是神洲大陸少有的天劫。

    “嗷”

    發出獸吼聲的柴熾,頭部此刻變化成蟒蛟頭的模樣,兩眼凶光閃爍。雙腳一蹬,身體似離弦之矢,穿出樓頂窟窿,與劈下來的銀龍撞擊在一起。

    “啊、”

    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在空中響起。被天雷殛中的柴熾,閃電帶火花墜落下來,落入山淵。

    崗樓裏執班的哨兵,剛聽到比雷聲還要響亮的怒吼和慘叫聲時,隻見一道火球投進牆外的深淵。

    ————

    柴熾睜開雙眸,看見的是滿天繁星。眨了眨眼,看見的還是繁星滿天。扭動脖子,臉頰上傳來冰涼,斜眼一看,白晃晃地,本能地雙手用力一撐,上半身座立起來,低頭一看,地麵上全是積雪。

    “不是海島?地上有積雪”?

    抓起一把地上的積雪,仔細地觀看,手中冰涼的感覺,睜大兩眼看到的白色物體。將手中的雪團塞進嘴裏,吱嘎嘎地咬動,冰雪的涼氣讓昏沉沉的大腦立即清醒起來。

    這種情景似真相似,十年前就似夢非夢地出現過一次。兩指用力在腿部上一掐一扭,“阿”的一聲,巨烈的疼痛忍不住叫出聲來。接下來是自己掌扇耳光、嘶聲吼叫,最後還在雪地上獺驢打滾一番後,得出的自我結論是“完全清醒”。

    柴熾出身於神洲大陸華夏國雲州,瀾江流域的一個山村,山村隻有幾戶人家。這種如同世外桃源的山村,祖祖輩輩都是守山人。

    父母長年在外工作,他和弟弟,還有一位小姑,隨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在山村裏。

    十二歲那年,他身上發生了一件到現在都沒有能理解的事。

    那年是他初小五級的署假期。

    小姑和準姑父送給他一件想了好久的禮物--——遠程高倍望遠鏡。這架望遠鏡對他非常重要,他需要用這架望遠鏡來破解祖輩相傳的禁地之謎。等第二天送走了小姑和準姑父後,就迫不及待地行動起來。

    柴爺爺是當地有名的守山人,年青時用手中的藥鋤打死了兩頭野狼,憑著一身祖傳不知名的拳腳動夫,在當地享有名人的榮光。

    小柴熾五歲時,被爺爺強製性地練習家傳武動,理由是他爸好吃懶做,吃不了苦,這祖傳的武功隻能由他來繼承。野性十足的小熾還真是練武的料,十歲就打遍山村無敵手,成了熊孩子王。

    毒龍穀座落在大山深處,四麵懸崖陡峭,麵積近百畝大小,穀中常年被瘴氣覆蓋。夏季正午時,毒辣的陽光下,站在毒龍穀西麵鷹山嶺上,能隱約看到毒龍穀中地麵高坡上的白色物體,據說是誤入穀中采藥人和動物的遺駭。

    古老相傳穀中有一條毒龍,能迷惑人和飛禽走獸進入穀中被吃掉。從小柴熾記事起,毒龍穀方園噬百裏,別說動物野獸,就連毒蛇都沒有見到一條。

    虎頭虎腦的小熾,偷偷摸摸地獨自進山。十二歲正是叛逆期,越是大人不允許的事,怎麽也要瞧一瞧,看一看。

    一連兩次進山探險,都遇到了大人說的“鬼撞牆”。明明是在向毒龍穀走近,卻一直在山林是繞圈子。走著走著,又轉回到來路口,就是不能靠近毒龍穀。

    帶著望遠鏡,獨自一人上鷹山嶺,利落地爬上一棵大樹作為觀察點,座在頂樹丫上,打開掛在胸前的包裝盒,拿出望遠鏡,開始了偵察。

    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心憔。

    山穀地遍地都是百年以上的寶藥,要是能采到手上,就能賣到很多錢。身為采藥人的後代,耳聞目睹,對草藥自然了解,生長百年的草藥就是寶藥,一株寶藥最低也要賣到上十萬神洲幣的“天價”來。神洲幣,神洲大陸統一貨幣,華夏國發行,又稱華夏幣。

    一株十萬,十株百萬,百株千萬在幻想中的小熾犄在樹丫上做起了發財的美夢。夢見自己打死了穀中的毒龍,采走了好多好多的寶藥,爸媽回家蓋起了一幢別墅莊園,自己和弟弟都有一層樓,可是,怎麽也找不到廁所,尿憋不住了,怎麽辦?怎麽辦?

    被尿漲醒的小熾從美夢中醒來,立在樹杆上放了一大泡尿,恢頭喪氣地爬下樹,依依不舍地回家。爺爺奶奶問他一整天幹啥去了,小熾可不敢說是看毒龍穀,扯了一個謊,拍拍胸前掛著的望遠程,說是與同學一起看山。小孩子愛顯寶,爺爺奶奶也就不再追問,七歲的小弟鬧著要看望遠鏡,事情也就糊弄過去了。

    六十多歲的爺爺每天都要進山采藥,奶奶要下園田幹活,小熾的任務是每天兩小時做作業,然後帶弟弟玩耍。心中惦記毒龍穀寶藥,如同毒蛇在噬心,怎麽也忘不掉,趁奶奶在家時,便用尿遁的方法,從後院溜出去,跑到毒龍穀外山嶺的大樹上,用望遠鏡看著寶藥,重溫一次美夢。

    這天也不知是第幾次溜出來,犄在大樹丫上重溫舊夢。“啪啦啦”一聲霹靂驚醒了小熾的美夢。“打雷了,下雨了?”想起打雷下雨天躲在樹下會遭雷劈的名言,急忙之間就要溜下大樹,遠離危險之處。

    “啪啦啦”地又是一道驚雷響起,一片白光耀眼,嚇得他雙手緊緊地抱住樹杆,雙目緊閉。這閃電雷聲聲勢之猛烈,從所未見,嚇得他膽顫心驚,“媽呀”地驚叫。

    過了一會,見沒有動靜,沒有下雨,也沒有起風,忍不住張望起來。透過大樹枝葉的空縫隙,看見前方上空烏去翻滾,一道道亮光閃爍,翻滾的烏雲下方,傳來一聲悲憤的吼聲。小熾向吼聲的方向看去,正是他數日偵察的毒龍穀。

    “真地有毒龍?”目光穿過峽縫,隱約間看到一個寵大的怪物,好象真是有一條龍,盤蓋在白骨坡上,穀中有迷霧,隻看到一個昂起的大怪頭,兩個地瓜大的亮點冒紅光。

    緊張、恐懼中又興奮和好奇,朦朦朧朧中看得又不清楚,急得小熾拚命地睜大兩眼,伸手扒開遮擋在眼前的枝葉時,碰到了掛在胸前的望遠鏡盒。

    “真笨,怎麽把望遠鏡給忘了。”手忙腳亂地打開望遠鏡盒,一隻手又打不開,敢忙犄到樹丫上座穩,越急越忙,怎麽也打不開望遠鏡盒子,不等望遠鏡拿出來,第三道巨雷和閃也淩空霹落,這可比前兩次的威力大幾倍,霹靂叭啦的響聲就如同在耳邊放大鞭炮,毒龍的哀叫聲如同曆鬼索魂,悲切切的慘叫聲,比半夜裏的鬼叫聲還要悲慘萬分,嚇得小熾差點掉了魂。

    靜靜地等了不知多長時間,小熾鼓足勇氣睜開雙眼,拿出望遠鏡對毒龍穀仔細地觀看起來。

    “這龍肉怎麽是白色的,這龍鱗好大呀,身體快斷成兩截了,真是被雷劈斷的?怎麽沒有看到龍角?發光的還真是兩個大眼睛。好多的血,尾巴那裏去了?哎呀,好多寶藥都遭塌了,太可惜了。這條毒龍被雷劈死了,能進去采寶藥嗎?”

    這小熾還真是膽大包天,打起穀中寶藥的主意,卻不知道毒龍屍體要比寶藥更值錢,一塊龍鱗,一滴龍血都是他想象不到的天價財富。

    “好小子有膽,不愧是先天火靈體質。”

    任憑小熾膽量再大,耳朵沒有聽到聲音,腦子中卻有人在講話,嚇得“鬼呀”一聲大叫,從十丈高的樹頂上摔落。

    沒有想像中落到地上的疼痛,隻感到雙腳落地站穩在地上。睜眼一看,自己站立在毒龍的屍體邊。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地翻了天,對毒龍的屍體視而不見,而是扭動身子四處張望,口中大叫:“你是誰?快出來!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掉魂的”!

    “小子,本尊不是人,自然不會嚇掉你的魂”。

    “哎呀---媽呀---”

    小熾看見一個姆指大小的小塔,平空出現在自己眼前,小塔裏的聲音聽不到,腦子裏確聽得清清楚楚,這種詭異的事,不是他一個十二歲小孩的心理能承受了的,這下終於被嚇暈了,至於魂有沒有被嚇掉,那是醒過來後才知道。

    小柴熾是被刺鼻的腐臭氣味給熏醒的,低頭一看,自己泡在一個滿是汙垢的臭水坑裏,比家裏的茅坑還臭氣熏天。兩手搭在石坑邊緣上一用力,“呼”地飛起,身體如同過大年放的鑽天猴炮仗,衝到高空“砰”地一個碰撞,反彈到地下。

    一臉蒙蔽的小熾沒有發現自己怎麽會衝得老高,而是萬分幸慶沒有重新落進茅坑裏。後知後覺地摸了摸頭頂,好象沒有疼痛地感覺,看到前麵有一個寬大的洞口透著光,急忙向洞口跑去,一用力,身體呼得一下又撞到岩壁上,這才發覺自己變成了皮球,一動就飛。好在沒有疼痛感覺,連續碰撞後,不得不輕手輕腳,一步一步地走到洞外。看到水潭,心中一高興,又是呼得一下飛起,天很高,碰不到,準確地落到大水潭裏,濺起漫天水珠。

    用力清洗幹淨身體,洗到下體時,發出一聲驚叫,握到了一個怪東東,怎麽感覺是自己的小雀雀,一看還真是。手腳並用地爬上岸,赤裸的身體炔與成年人一般高大,近一米六高。皮膚瑩白如玉,比小姑娘的皮膚還白。愣愣地站在岸上,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看見懸空會說話的小塔,後來發生的事。

    “小子,別胡思亂想了。”小塔又魔幻般出現在眼前。這次是見怪不怪了,兩眼盯著懸空的寶塔,心理承受能力異常強大。

    “本尊送你一場大造化,砥礪前行,是睥睨天下,橫掃八慌六合,還是無所作為,就看你的本心。給你十年的時間,成為一代兵王,達到本尊的要求,自會相見。”小塔發出耀眼的白光,小柴熾又犄在樹丫上。

    午睡醒來,與前幾次一樣,溜下大樹,心中咕嘟地想,今天怎麽做了個奇怪的夢,不去城裏,在家裏陪伴爺爺奶奶,讀完高中後去當兵,沒有必要讀大學。

    不知不覺地走進了毒龍穀,鬼使神差地采到了兩株寶藥。兩佰年的元陽草是治愈爺爺風濕老病的寶藥,兩百年的鐵皮石斛有華夏九大仙藥之稱,最少也要賣十萬華夏幣。

    剛進山村,小夥伴大叫“小子(熾)哥回來了。”七嘴八舌地問他這三天去了那裏,小熾也不知道所以然,福至心靈地回答說在山采藥,吃了一個野果,在山洞裏睡了一個午覺,順手采了兩株草藥就回來了。小夥伴不認識元陽草和鐵皮石斛,隻當是尋常草藥。回到家,遭到奶奶一陣責罵,小弟見哥哥把望遠鏡遞給自己,高興地找玩伴去了,身後傳來奶奶的交待聲:“小二子,小心別給你哥弄壞了”。

    天黑時爺爺回家,看到小熾,背耬都來不急放下,藥鋤一丟,掄起手中的木棍打來,“小崽子,膽敢幾天不回家”。早有思想準備的小熾躲在奶奶身後,“爺爺、爺爺,我采到兩株寶藥了”。爺爺一聽寶藥,高舉的木棍遲遲沒有落下來,小熾獻寶似地跑進房中,拿出兩株寶藥遞給爺爺。

    “寶藥,真得是寶藥”。仔細檢查後的柴老爺高興地叫了一聲,突然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萬一被他人知曉,福禍難料。向孫子再三確定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寶藥的事後,柴老爹終於安心。這才想起打電話告訴兒子和媳婦,孫子平安回家的事。電話打通,兒子己經在回家的火車上,明天上午就到家。

    老柴家的祖孫四人,除小孫子睡得香,兩倆口小聲在床上咕嚕了一夜晚,小熾想著奇怪的夢,也是到天亮時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柴鬆齡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根木棍,把大兒子狠狠地揍了一頓。得知寶藥,自然是高興。柴鬆林作主,元陽草對老爹有用,鐵皮石斛由他帶到城裏交給小妹,小妹和妹夫都是醫生,能賣個好價,也能為妹妹多置辦些嫁妝。

    柴鬆林親自配藥,將元陽草寶藥熬成藥湯,柴老爹也隻能點滴不剩地喝進肚裏。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