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四海風浪起 仗劍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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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想啥呢?俺看你咋有點兒不對勁兒?”
麵對常勝的詢問,劉鯤肅容說道:“二哥,大陳如今烽煙四起,南疆各部此時挺進中原,善惡實難預料。”
不等劉鯤把話說完,就聽郡主在旁怒聲叫道:“咋滴?難道你以為俺們嶺南部落是來趁火打劫的嗎?”
“嫂嫂息怒,此事關乎國家命脈,小弟不得不慎之再慎。”
“哼!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看在你的麵上,誰願意來趟這渾水,吃飽了撐的嗎?”
郡主言畢拂袖而去,常勝見狀連連埋怨劉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二哥,非是小弟多想,眼下的大陳就好比一座被砸壞了門窗的寶庫,就算是聖人見了也難免不起貪念,值此多事之秋,倘若有失,大陳必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常勝耐著性子聽劉鯤把話說完,猛地將眼皮一番,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咋辦?難道現在派人去嶺南,告訴魯瓦少管閑事?”
“二哥休惱,此事還需勞煩二哥親自出馬才行。”
常勝聞言不覺一愣,疑惑的看向劉鯤道:“老三,你這話是啥意思?”
“二哥,小弟以為此事即不能傷了兩家的和氣,也不能坐視不管,所以還需您親自前往武陽城坐鎮,絕不能令南疆各部渡江北上。”
“啥玩意兒?你讓俺去受這份夾板氣,俺可不去。”
“二哥,大哥早逝,唯有您身份特殊,德高望重才能壓得住場麵,您就不要推辭了。”
“不行,不行,你小子剛剛得罪了你嫂子,現在你又想讓俺替你出頭,俺家那虎娘們兒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活劈了俺。”
眼見常勝的一顆禿頭搖得如同撥浪鼓,劉鯤突然笑容一板,正色說道:“常將軍,這是本帥的將令,難道你敢藐視本帥的軍法嗎?”
聽到劉鯤提起軍法二字,常勝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低聲應道:“喏,末將不敢。”
“哈哈哈,多謝,多謝,那就辛苦二哥嘍!”
“哼!”
不等常勝負氣出帳,劉鯤連忙上前一把拉住。
“二哥此去切記不可用強,無論使用何種手段隻需拖住他們即可。”
“咋滴?元帥要是不放心俺,那就另請高明好了。”
常勝說完揚長而去,原地隻留下劉鯤和薛禮相視苦笑。
“朝貴,你覺得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
“回元帥話,如今中原大地四方不安。北地險關重重,尤以北潼關飛鳥難渡,眼下隻需一員大將鎮守,羌人一時半刻掀不起太大風浪;江東反叛雖然勢大,但有九江阻隔,又有鄭氏兄弟十萬水軍布防,剿敵雖然不足,自保絕對有餘;末將覺得此刻最緊要的,是要提防柔然與周柏豪相互勾結,從中取利。”
劉鯤聞言不住點頭,薛禮口中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憂。經過幾次較量,柔然與大陳已成死敵,如今中原紛亂,他們豈會坐失良機。
晚風中,劉鯤深深吸了口氣,理了理思緒後,對薛禮道:“朝貴,當年穀渾王子車士昭來朝,我與他有過一番交集,此人雖是異族,卻對中原文化了解頗深,我這裏有一封書信,你親手轉交給他,請他一定說服穀渾王出兵,即便不能與柔然正麵交鋒,也要做出拚死一戰的架勢,你可能夠做到?”
“喏,末將誓死不辱使命。”
“好,事不宜遲,即刻動身。”
“喏。”
薛禮答應一聲,轉身便走,他心裏明白自己這一去艱險重重,可即便前麵是刀山火海,他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目送薛禮離去後,劉鯤馬上提筆上書,全力舉薦蘇武鎮守北潼關。
隔日天明,聖旨傳下,恩準蘇武走馬上任。臨行前,劉鯤將當年尋得的山間蹊徑詳繪成圖,交給蘇武妥善保管。
隨著眾將紛紛離去,劉鯤身邊可用之人已寥寥無幾,眼見各地告急文書雪花般匯聚到麵前,劉鯤深知留給他和大陳朝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北風獵獵,殘陽如血。
劉鯤連日引軍到城前叫陣,可叛軍卻始終裝聾作啞,一直高掛免戰牌,不予理會。
這一日,眼見天色將晚,劉鯤隻好再次下令收兵。
“奶奶個熊滴!看來梁鴻這個老狐狸是和咱們耗上了,這老小子整天躲在烏龜殼裏,這仗還怎麽打?要不是老子折了條腿,非得帶人殺上城去,砸開他的龜殼不可。”
“李大哥稍安勿躁,如若此時強攻,勝敗尚且不論,將士必定多有死傷,這絕不是元帥願意承受的結果。”
“那你說咋辦?難道咱們就在這耗著?”
何榮聞言緩緩搖了搖頭,這幾天他也一直在苦思對策,可是周柏豪所部分別駐守在南陽、北丘、陵鱧三地,互成犄角之勢,無論強攻何處,其餘二城必定傾力來援。
掌燈時分,有哨探入帳來報,周柏豪擔心北丘有失,特派主簿王林前來麵授機宜。
劉鯤知曉王林入城,不由得心中一動。對於王林其人,劉鯤早有耳聞,此人才學雖然出眾,但是心胸狹隘且狂妄自大,看來若想破城,還需在此人身上多做文章。
夜深之後,劉鯤親筆手書一封,字裏行間言辭懇切,對北丘守備梁鴻多有讚譽,隻不過在許多關鍵之處塗塗抹抹,以至於語句不通,詞不達意。
書信寫罷,劉鯤又親手將之裝入信封用火漆壓實,最後在信封正麵寫下梁公親啟四個大字。
暗夜中,正在城頭職守的軍卒忽聽銅鈴聲響,搜尋過去原來是城下射來的一封書信。
有職守軍官看到信封上的幾個大字不敢怠慢,連忙送入梁鴻府內。此時,梁鴻已然睡下,當他聽聞城外有書信送達,不免心中生疑。
當他將火漆除去,打開書信後更是滿頭霧水,就在他暗自揣測劉鯤用意的時候,忽聽下人稟報王主簿到訪。
梁鴻聞言大驚失色,他匆忙將書信壓在公文下,就在他欲要出迎之際,王林已經滿臉陰笑推門而入。
“哈哈哈,看子晏兄的神色,莫非王某來的有些唐突?”
不等梁鴻作答,王林徑直來到書案前,一邊仔細打量,一邊不鹹不淡的問道:“聽說城外有書信深夜送至,不知是哪位友人如此急切?”
麵對王林剃刀般的眼神,梁鴻聲音苦澀道:“王主簿不要玩笑,書信是劉鯤所寫,依在下猜想此事必然是他的陰謀。”
“哦?子晏兄何出此言?不知書信現在何處?可否讓本官瞧瞧?”
眼見事已至此,梁鴻隻得硬著頭皮將書信遞上,王林看罷之後嘿嘿一笑,隨手將書信揣入懷中。
“哈哈哈,子晏兄何必驚慌,這不過是劉鯤小兒的離間之計,又豈能騙得過本官,值此危機之時,你我還需齊心協力共度難關才是。”
王林言畢,起身告辭,看著對方快速融入黑暗的背影,梁鴻這才驚覺全身早已汗透重裳。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