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身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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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龍穀口狹窄,軍隊隻能排成一線進出,原本因為兵敗爭相逃命,相互踩踏而死的便有數千人,此時見到後方升起火光,知道天府鐵騎暫時被擋住了,這是才稍稍定下心來,看著身旁被踩踏致死的同袍,也是麵有愧色,心有餘悸。
出了藏龍穀,便是鎮北郡城,隻要郡城還在,那麽便還有轉機。
然而當李靖元等人率軍堪堪走出藏龍穀時,卻見鎮北郡城上早已插滿了白纛大旗。
“不可能!”李靖元見此大驚失色,道:“昨日城中還曾傳來消息,怎會今日便失守!”
臨笑道:“都督莫慌,鎮北郡城城內本就隻有幾隻廂軍,根本抵擋不住北國進攻。”
李靖元怒道:“先前我令華詢鎮守後方,他的人呢?!東山軍的人在哪裏?!”
臨笑沒有回答,隻聽得一聲炮響,東興嶺和西興嶺兩側紛紛殺出上萬鐵騎,領隊的正是嘉利王子。
“準備禦敵!”
周毅和柳俠二人似乎早有準備,五千平戎軍組成槍盾陣,第一時間守在了外圍。
“將士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日!”嘉利王子大喊著,衝到平戎軍前一裏左右,卻不進攻,而是指揮騎兵紛紛拉開了弓箭,相互在兩翼奔走,圍住了中天軍隊的出口。
此時,藏龍穀的前穀口烈火熊熊,後方又被數萬鐵騎圍住,若是不能盡快得托,這四十多萬大軍,隻怕都要活活嗆死在穀中!
姚廣恩見此,臉上閃過一抹凶悍之色,道:“都督,和他們拚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咳咳!”李靖元掩袖咳嗽了兩聲,後方的濃煙確實嗆人,可看著奔走迂回的鐵騎,一時間也有些動搖。
“北府軍,隨我殺!”姚廣恩已是顧不了這麽多,伸手一招,便帶著上萬騎兵衝殺出去,緊跟著還有數萬重甲步兵,看去浩浩蕩蕩,足以突破嘉利王子布下的防線。
“放箭!”嘉利王子也不與之硬拚,而是下令遊走放箭,中天弓弩手雖然射箭精準強勁,畢竟裝填箭矢速度太慢,也不善於馬上作戰,若是在平地上展開拉鋸戰,絕不是北國鐵騎的對手,所以這麽幾千年來,中天都是隻守不攻。
“諸軍隨我殺!”
姚廣恩大喊著衝到最前方,北國鐵騎則是選擇靈活地從兩側繞開,同時不斷射箭,僅僅片刻間北府軍中已是倒下了數百人。
騎兵尚且能跟得上衝鋒,可後方的步兵身穿重甲,移動緩慢,在這片刻之間,雙方已是拉開了距離,眼見著步兵與騎兵已是脫節,四周的鐵騎也相當精明,竟是緩緩收攏陣線,將姚廣恩所帶的上萬騎兵包圍起來,遊走打擊,不斷消耗著北府軍的軍力。
臨笑知道這樣不行,但後方還有幾十萬大軍,便向李靖元道:“都督,快下令跟上。”
李靖元捂著嘴咳嗽兩聲,揮了揮手,示意眾將士先出了藏龍穀再說。
幾十萬大軍,想要從藏龍穀中出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好在有五千平戎軍在前,出了藏龍穀後,大軍也並沒有四散而逃,而是選擇了列陣。
“殺!”
嘉利王子率軍遊鬥了片刻,眼見北府軍士氣已盡,揮手之間,鐵騎後方忽然殺出一支重甲騎兵隊。
“鐵鷂軍!”
“是鐵鷂軍!”
北府軍騎兵見此,紛紛大驚失色,這些鐵鷂軍行動雖慢,卻是刀槍不入,若是平時他們選擇避開便是,可此時被鐵騎包圍,卻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了。
“殺!”
姚廣恩也在咬牙持槍衝殺,身為統軍將領,他也是膂力過人,在衝殺中挑下了兩名鐵鷂軍軍士,緊跟著便陷入鋼鐵洪流之中,被幾名鐵鷂軍軍士死死牽製。
剩下的北府軍便不那麽好過了,在鐵甲騎兵的衝殺下已是有些支撐不住,四周不斷射來的箭矢更是加速了潰敗的過程。
“好!殺光他們!”嘉利王子見此大喜,眼見再過片刻便能將這支北府軍連同姚廣恩一同覆滅,卻聽到後方還響起了一陣喊殺聲,不禁一怔。
“衝啊!”
華詢持槍大喝,數千騎兵竟不知從何處殺了過來,直朝嘉利王子而來。
中天軍陣之中,臨笑見此鬆了口氣,鞠孝昀也道:“南府軍騎兵也跟上,切莫讓姚將軍孤軍奮戰。”
臨笑卻道:“不必了。”
鞠孝昀一怔,問道:“這是何意?”
臨笑道:“鞠將軍看著便是。”
嘉利王子眼見華詢突然率軍殺來,也是大吃一驚,立刻調撥人手攻擊。
姚廣恩及其身後將士見了,皆是士氣大振,“殺過去!”
追不上鐵騎,便和華詢的東山軍會師,嘉利王子若還想阻攔,便隻有硬碰硬。
“小王爺,攔不攔?”嘉利王子身旁,一名千戶請示道。
“不攔!”嘉利王子眼見華詢殺來,咬了咬牙,調轉馬頭便走。
他若要攔這兩軍,豈不是把自己的軍隊夾在了中央?夾在中央尚且不說,此時中天軍隊還在源源不斷從穀口湧出,再拖片刻,便又是數萬騎兵衝殺上來,他這三萬多鐵騎雖然皆是精銳之師,又怎麽抵擋得住幾十萬大軍?
哪怕中天騎兵比不了北國,隻要形成包圍圈,剩下的一陣亂射便也結束了。
嘉利王子回頭,遠遠地看見臨笑,不禁咬緊了牙關,若非臨笑和那五千平狄軍的阻攔,他本可直接率軍堵住穀口亂殺一通,而不必如此被動。
兩軍匯合之後,華詢喊道:“姚將軍,可還行嗎?”
“不礙事!”姚廣恩見到己方援軍,也是激起了血性,“殺過去!”
“好!”華詢點頭,一同朝北國鐵騎殺來。
“哼!不自量力!”嘉利王子揮手示意,鐵騎往後撤退,不時回身射擊。
作為弓馬嫻熟的騎兵,北國鐵騎哪怕在後撤之時,也能不時回身射箭,令追擊之人大感頭疼。
姚廣恩率軍追出了兩裏,稍有懈怠,卻見華詢仍是緊追不放,不顧箭矢襲來,不禁喊道:“華將軍,夠了!”
華詢卻不後退,仍是緊追不舍,嘉利王子見此冷笑,正要調轉軍隊殺回去,卻聽得一陣人仰馬翻之聲,回頭看去,才見到後方竟還有伏兵!
弓弩飛射,如雨點般落下,嘉利王子麾下的鐵騎紛紛回憶起了西興嶺中的經過,眼見東興嶺山上也有數不清的弩箭射來,紛紛掉轉馬頭,朝著鎮北郡城撤去。
“開門!”嘉利王子對著城牆上的北狄守軍喊道。
守軍見此,當即打開了城門。
他鬆了口氣,率軍便往城中衝去。
不料就在此時,城牆上潑下幾桶火油,繼而落下火把,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嘉利王子一怔,轉頭看向城牆上的守軍,卻見這些守軍麵貌陌生,竟然全都是中天軍士假扮的!
“殺啊!”
隨著一陣喊殺聲,街巷之中衝出了數百重甲步兵,房屋之上也射出了一陣陣箭雨,人數雖不多,卻死死將他們堵在了城門口,衝入城中的鐵騎,也在片刻間被殺戮殆盡,就連嘉利本人也被火焰所傷,急忙勒馬退到城門之外。
看著弩箭襲來,嘉利王子錯愕無比,他們先前打入城中,還派了五千人駐守,如今怎又被中天奪了回去?
“撤,快撤!”城頭上箭雨紛飛,身後便是中天騎兵,嘉利王子左右看看,氣急敗壞地調轉馬頭往東南方逃去。
逃不過數裏,前方土地竟又陷落下去,地下冒出數十杆長矛朝上方刺來,捅入馬腹之中,數百鐵騎皆是跌落馬下。
嘉利王子大驚失色,低頭看去,才見此地竟然已經挖了十幾道緊窄壕溝,每道都僅能供一人通過,軍馬奔跑之時毫無所覺,直到藏於地下的長矛兵挺矛刺來方才察覺,卻已是太遲。
“殺!”華詢的騎兵從西北方殺來,東北方向埋伏的弓弩手也手持勁弩追來,西南方的鎮北郡城上架著床弩嚴陣以待,而東南又是這些藏於壕溝中的長矛兵,嘉利王子手中雖有來去自如的天府鐵騎,至此也是方寸大亂。
“小王爺,從南邊跑吧!”一名千戶拉住嘉利王子,朝著南方便逃。
“好!去南邊!”嘉利王子驚魂未定,眼見四麵皆敵,趕忙從南邊逃了下去。
南方是中天腹地,也許還會有更多的精兵,但他此時已經無路可走,隻得帶著兩萬鐵騎朝南方逃竄而去。
華詢見此,勒馬回軍,中天的軍隊大多也從藏龍穀逃了出來,李靖元至今還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等到華詢趕來,才拉著他問道:“華將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華詢哈哈笑道:“嘉利這小毛孩這幾日都躲在山嶺附近,每日換一個地方紮營,我們追他不上,硬碰硬也不是對手,臨笑就想出了這麽個主意。”
李靖元看向臨笑,臨笑道:“鎮北郡城是軍事要地,嘉利不可能不想要,不過我們也早有防備,他怕一時強攻不下,所以一直在城池四周遊走。我們來了個將計就計,假裝調走了城內守軍,又運了幾大車糧草進城,他受不了誘惑,便在不久前趁夜打入了郡城。”
李靖元驚道:“那嘉利雖是小兒,軍中不乏深諳謀略之人,豈能如此輕易上當?”
華詢哈哈笑道:“都督放心,我們調軍是真的,如今東興嶺上的弓弩手,和東南邊的長矛兵,都是我們調出來的,城內守軍實際上已是去了大半。”
李靖元愣住了,“既然如此,這城內的守軍又是?”
華詢道:“那些運糧隊,本就是精兵所扮,車上運的也不全是糧食,隻在外邊鋪了幾袋糧食,當中全是兵器甲胄。到了城內,大家就取了兵刃,藏進城中密道,等到嘉利王子真的率軍攻來,便關上密道入口按兵不動,待嘉利走後,再出來殺死城內的北國守兵,接著扮做北國守軍模樣,讓他吃了個大虧。”
李靖元聽後驚歎道:“妙計,當真是妙計啊。”
臨笑道:“都督現在應該盡早進城,再將各軍派出去,駐守北寧、北滄、天北三郡,以防北國大軍肆虐。”
李靖元經此大亂,也有些六神無主,聽到臨笑這般說,便道:“好,就按你說的做。”
臨笑點頭,中天大軍正要進入鎮北郡城,隻聽得後方藏龍穀中一陣地動山搖,原來是神獸霸下。
在霸下的前方虛空中,還立著幾道身影,皆是北國星君,霸下仰天嘶吼,聲震天地,藏龍穀中碎石紛飛,滾滾而下,眾人皆是慶幸及時逃了出來,不然在此等神威之下,隻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在西興嶺上,玄武星君看著霸下,目光裏閃過幾分懷念。
“你們走吧。”
他對身後的天璿等人說道。
“星君您……”眾人皆是上前,想要挽留玄武星君。
此刻天府星君近乎盡出,薩滿神教大半高層皆在此地,而中天的星君卻不知為何還未現身,隻有玄武星君和霸下孤軍奮戰。
“我本也活不了幾年了,能在臨死前會會大名鼎鼎的太微天帝,豈不痛快?”玄武星君轉身朝眾人一笑,臉上的皺紋更深,隻有那目光依舊沉靜,跨越了千年的時光。
“玄武星君!你還不出來嗎?!”
北落星君傲立虛空之上,看著下方的霸下,高聲喊道。
話音方落,便見虛空中多出一人,四周寒冰之氣環繞,正是玄武星君。
“好!好膽量!”天狼星君見了玄武星君,不禁眯起了眼。
作為天府數一數二的大星君,除了太微之外,天狼星君向來誰也不服,可先前卻在玄武星君手下吃虧,對此自然是耿耿於懷。
玄武星君看到天狼星君,冷笑一聲,道:“邊鄙窮寇,也敢覬覦我中天沃土,當真自尋死路!”
天狼星君冷冷道:“隻怕今天,這條死路是給你準備的了!”
玄武星君大笑三聲,卻是不看天狼星君,而是將目光放到了那輝煌日光照耀下的人。
“太微!”
太微的目光落在玄武星君身上,他的雙目也如烈日般耀眼,而玄武星君左眼之中,陰陽二氣相互流動,便如輪回。
“老友……”神獸霸下,此時亦化作了一名滄桑老人,來到玄武星君身旁。
太微看了一眼霸下,又將目光放在玄武星君身上,道:“你要與我交手?”
玄武星君點了點頭,抽出了身後的玄冰弓。
“玄武道友!切莫衝動啊!”
遙遠天際,又趕來了四位星君。
玄武星君瞥了一眼,來者分別是淨明宗的室宿、玄戈和五道教的左樞、右樞四位星君。
整個蒼州境內,如今也隻有這麽幾位星君了。
“我意已決,諸位退下吧。”玄武收回目光,那張帶著皺紋的臉竟奇跡般變得年輕起來,又回到了往昔那冷峻的青年模樣,唯有一頭白發,如飄雪。
天狼哼了一聲,道:“教主又豈是你能輕易挑戰的?先過我這關再說吧!”
太微卻是伸手攔住天狼,道:“他值得。”
無盡的光輝,仿佛洪流一般,從天際垂落,在太微身上顯現,四周的星君皆是為之色變,感受到了莫大壓力。
這一刻,太微傲立虛空,輝煌金光之下,便如同真正的天帝!
玄武星君看著他,拉開了手中的玄冰弓。
天地間的冰寒之力在匯聚,如旋渦般在他手中凝聚。
每一寸,都是極寒。
當弓弦徹底拉開之後,冰雪凝聚的箭矢帶著極致的冰冷,極致的鋒銳,牢牢指向太微。
太微沒有動,雙目陡然淩厲起來,喝道:“放!”
仿佛他才是彎弓搭箭之人,他才是這玄冰弓的主宰!
玄武星君大喝一聲,寒冰箭矢在刹那間射出,凍結了四周的空間,在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條冰晶通道。
這一箭,即便是一座大山,也能在頃刻間崩裂。
然而太微卻沒有動,寒冰箭矢透體而過,他仍是冷冷地看著玄武星君,竟沒有任何傷勢!
天狼星君瞪大了眼睛,隻見那支寒冰箭早已消失,可太微卻分毫不動!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修為,這樣的人?
玄武星君也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太微,他匯聚了生平一切力量的一箭,竟然沒有對太微造成絲毫傷害!
“山河圖!是山河圖!”玄武星君後方,玄戈星君眼尖,忽然喊了起來。
太微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也不再隱藏,揮手之間,衣服上的圖案竟然自己動了起來,最終化為一副卷軸,在虛空之中沉浮。
山河圖,北國最神秘的神器,千百年來,一直由曆任太微天帝執掌,卻很少有人見過它的真麵目。
看著眼前散發七彩光輝,變幻不定的圖錄,玄武星君也不免為之失神。哪怕有千年閱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件北國神器,關於它的傳說,卻早已傳遍了天下,當中又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
太微沒有留手,高舉山河圖,無盡光輝散出,隻聽他念道:“萬、象、天、羅!”
七彩輝光包圍了玄武星君,也包圍了霸下,北國的星君卻一個個逃命般遠遠避開,玄戈等星君也本能地後退,不願被那七彩輝光卷入。
“轟!”
隻見七彩輝光之中,玄武星君大喊著殺向一道赤紅身影,那身影不過是能量的化身,卻有著星君的實力!
赤色身影被打散,很快又出現一道藍色身影。
青色、紫色、綠色……
各種各樣的虛影在山河圖的光輝之下浮現,四周的空間忽然被分割了出來,玄武星君和霸下都成為了山河圖中的一部分,在山河圖玄妙的空間之中掙紮,卻永遠不得解脫。
“殺!”
玄武星君白發飛揚,左眼中的陰陽之氣流動,竟是化為陰陽之光,隱隱要從山河圖中透出!
“吼!”霸下亦是長嘯,驚天動地,搖動著整個山河圖構建的空間。
太微的臉色白了幾分,但手仍是穩定地按下,而隨著他的手往下落的,還有整個山河圖的空間。
仿佛是天塌一般,一切都在破滅,七彩流光在旋轉,在倒流,在融入天地間!
玄武星君和霸下都在山河圖中,都在那瀕臨破滅的空間之中,上古神獸和大星君的威力爆發出來,整個山河圖空間時而擴張,時而收縮,仿佛即將破滅。
然而,太微的手便是一切的終結者,他臉色突然又白了幾分,臉上浮現一抹狠厲神色,往下死死壓下了山河圖!
七彩流光構建的世界就此炸裂,無數流光擊打在玄武星君和霸下身上,那上古的神獸也不禁痛呼哀嚎,身體龜裂,如一個破碎的瓷瓶。
“砰!”
玄武星君和霸下終於擺脫了山河圖的束縛,卻已是滿身鮮血,甚至無法在虛空中站穩。
太微臉色冰冷,收起了山河圖,負手看著他。
玄武星君滿身鮮血,看著太微,咧嘴笑了下,手中的玄冰弓忽然炸了開來!
“星君!”
“玄武道友!”
玄戈等人見了都是大驚,本命法器碎裂,那可是致命的重傷。
“這就是……山河圖?好……好……”
玄武星君慘然一笑,身體竟是漸漸肢解,體內一道道七彩流光飛射,每一道都堪比星君的全力一擊!
轟!
終於,玄武星君身上所有的七彩流光全部炸開,霸下衝了上去,替他擋住了那致命的流光,自己的身體之內,也有著一道道流光竄出,每一道都在切割肉體和靈魂!
天穹忽然昏暗了下來,天宇之上,北極夜空,整片玄武七宿,驟然黯淡了幾分。
“玄武道友!”玄戈與玄武頗有幾分私交,見到此情此景,當真是目眥欲裂。
室宿星君、左樞星君和右樞星君見了,都不禁渾身一個哆嗦,有了唇亡齒寒之感。
玄武星君,身隕!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