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娑珞282 平地起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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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容在客棧裏跑了一圈兒。隨後,客棧裏所有的同門手裏都多了一包烤魚片。而她也聽說了煥洲師兄被傷的經過。
    原來,煥洲師兄今日去賽場看比試。散場時,卻被人盯上了。他剛走出霧障,離聖滄城還有一段距離,忽然被人從背後勾住脖子,蒙住腦袋,他身上的韶金道袍被人強行扒下,連儲物袋也被搶走了。掙紮間,他的左胳膊和右手腕都脫了臼。
    “是什麽人做的?”崔鑄在旁邊問。
    煥洲師兄搖搖頭。這一搖,牽扯到了受傷的肩膀,疼得他直咧嘴,“噝……,我沒有看清他們的臉,隻看到他們的衣服下擺和鞋,樣式都不一樣,應該不是一個門派的,也有可能是散修。”
    “報官了嗎?”有人問。
    “唉,凡人管不了修士的事,報了也沒用。何況這事又是發生在城外,城裏的官也管不了。而且他們若是散修,現在也許已經跑了不知多遠了。”煥洲師兄垂了眼。
    “唉!”崔鑄歎了口氣。
    “咱們呀,往後出門還是小心點兒吧!那韶金的道袍,隻怕是,不好再穿著隨意到街上逛了。”有人歎息道。
    次日一早,在大家出發去看城外的比試之前,執法殿的謝殿主把內外門的弟子全都召集到了一起,叮囑眾人不要單獨出行,最好幾人一起,韶金道袍也可以隻在上場比試的時候再穿,畢竟,大家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去的時候還好,眾人基本上是一起的。但是,一進場地,大家就散開了,各自前往自己想看的場地。
    容容直奔自己的乙巳場地,她想看看場地裏其他人的法術招式,因為未來還有好幾日都要在這裏與這些人比試,事先了解一下對手的實力也是應該的。
    於是,容容在乙巳場地裏一坐就是一整日。直到傍晚時分,今日的比試結束,她才走出場地。由於看的比試太多,她滿腦子都是如何應對對手的招式。
    出了白霧屏障,容容還記著早晨謝殿主的叮囑,站在通道口外,等著其他同門。
    隻是,左等右等,也沒見到淩玉穀的人。而且,從通道裏出來的修士也越來越少了。
    就在太陽快要下山,容容覺得不能再等的時候,卻見月娟師姐和紅染師姐從通道裏匆匆走了出來。
    “容容,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紅染師姐問。
    “我出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穀裏的人了。我在此等了半天,也隻看到你們兩個。”容容道。
    “嗯,咱們快些走吧!天色不早了!”月娟師姐催促著。
    “好!”容容跟在她倆身後,忙向城內走去。
    天光漸暗,周圍的樹木漸漸變成了黑色,路上更是沒什麽人,遠處的城牆上已經亮起了點點燈光。
    三人快步走著,月娟師姐走在最前麵,紅染師姐居中,容容跟在最後。
    突然,月娟師姐的腳步一頓,“鏘”的一聲,抽出隨身佩劍,指著路旁一叢漆黑的灌木叫道,“什麽人?出來!”
    幾乎是同時,從那灌木叢背後,跳出來兩個黑影,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你們做什麽?”紅染師姐厲喝一聲。
    “嘿嘿!你們是淩玉穀的?”其中一個黑影道。
    “是又怎樣?”紅染師姐做出了防備的姿式。
    身後也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容容側頭,用眼角餘光一掃,就見身後又跳出來兩條黑影。
    築基期……四人全都是築基期!容容看破了那幾人的修為,心中卻是一凜。四個築基期,比她們人多,修為也高,這要是打起來,她們完全沒有勝算啊……
    “哼哼!是的話,就把你們的金色道袍和儲物袋交出來!”前麵黑影不懷好意地冷笑著,“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月娟師姐怒問,但容容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了幾分緊張。
    “大哥!別跟他廢話……”站在容容她們後麵的一條黑影突然出聲。
    隻是,他話音未落,整個人露在外麵的皮膚瞬間變得漆黑,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團灰。
    “啊?”他旁邊那人麵色一抖,眼看著另一個暗紅色的亮點也朝他撲來,立刻從儲物袋裏拿出一麵盾牌,打算抵擋。
    可是,普通的盾牌怎麽能擋住容容的火球!
    隻見那亮點忽地一閃,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盾牌,直接沒入了那人的衣服……
    眼看著兩個同夥都先後變成了飛灰,站在前麵的兩個築基修士顯然有些慌了,指著容容幾人的劍尖顫抖著,聲音也有些發抖,“你……你們……你們幹了什麽?”
    “怎麽?怕了?”月娟師姐也注意到了身後的變化,眉頭微鬆,聲音也有了些底氣。
    形勢顯然已經從剛才的敵眾我寡,變得對她們有利了些。
    “師姐,上吧!”容容的聲音不大,在夜色中卻顯得很清晰。
    “好!”月娟師姐伸手放出一個藍色的火球,直奔對麵修士的麵門。
    同時,紅染師姐也放出了一連串火球,朝另一個人打過去。
    “哼,就這?”那兩個修士見到她們的招式,反而鎮定了下來。
    但就在他們手上有動作,要開始反擊的時候,忽然,平地裏起了一陣飛沙走石。
    細密的沙土圍著那兩個人呼呼打轉,不僅遮蔽了視線,還飛進了他們的眼睛鼻子嘴裏。
    “啊啊啊……”兩人捂著臉,哪裏還顧得上襲向他們的火球!
    “噗!噗噗噗!”火球毫無意外地打在他們身上,那兩人的衣服頓時著起了火。
    “啊啊啊!”兩人的聲音因為火烤而變得尖銳起來。
    眼見著對麵的歹人抱著頭痛苦地扭曲成一團,紅染師姐“噌”地衝了過去,對著兩人一通拳打腳踢。
    月娟師姐也跑過去,拿出淩絲編的繩子,把那兩人捆了個結實。
    “哎!你們!”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容容抬頭一看,半空中,幾道寶光映襯著幾個人影朝她們迅速飛過來。再仔細看時,卻是鍾殿主、謝殿主、萬掌事和築器殿的幾位築基期的師兄。
    “鍾殿主!”容容朝飛在最前麵的鍾殿主揮了揮手。
    見他們幾人很快落到了近前,容容此時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這是怎麽回事俊敝擁鈧骺吹降厴媳煥Φ媒嶠崾凳檔牧餃宋省?
    “殿主,他們要搶我們的韶金道袍和儲物袋,被我們抓住了!”紅染師姐抱拳道。
    “容容,你們沒事吧?”萬掌事走過來問容容和月娟師姐。
    “沒事,就是……就是好可怕!”容容看到萬掌事和鍾殿主,就像看到了親人,眼裏沒來由地含了一包淚。
    “剛才可沒見你怕,嘻嘻。”月娟師姐笑著對眾人道,“剛才多虧了容容師妹,把我們身後的兩個歹人直接燒成了灰,我們才有機會把剩下的這兩個人抓住。”
    “是嘛?”鍾殿主一挑眉毛,走到幾人身後,見地上果然有兩堆還帶著熱度的灰燼。他拿出一柄劍,在灰燼裏一扒拉,從裏麵挑出兩個燒黑了的儲物袋。
    “這是你們同夥的?”鍾殿主用劍尖挑著儲物袋,扔到地上的兩人麵前。
    那兩人身上的火早就熄了,隻是眼睛裏的沙土一時半會兒還出不去,兩人的手又被綁著,根本揉不了眼睛。兩人眨了半天眼,才勉強睜開,慌忙點頭道,“是……是……”
    “幹的不錯!”鍾殿主抬起頭來,看著容容和其他兩人道,“方才,知末過來找我說,天都黑了,你們幾個女弟子還沒有回去,他擔心你們有事,所以我們就一起出來找你們了。現在看來,你們完全有自保的能力,倒是我們多慮了。”
    “殿主,剛才若不是容容師妹先製服了兩個,估計這會兒,倒在地上的就是我們了!他們四人可都是築基期……”紅染師姐有些後怕地道。
    “嗯,是!看見你們……我就不怕了,剛才真是太危險了……幸虧你們來了!”月娟師姐點頭道。
    容容抽了抽鼻子,眼中的淚也收了回去。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城裏去吧!知眾,把地上這兩個也帶回去。”鍾殿主朝身後弟子一揮手。
    築器殿的幾位師兄立刻上前,抓起兩人,朝城內走去。
    回去的路上,容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她看向旁邊的萬掌事,道,“萬掌事,我把那兩個人燒成了灰,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你保護了自己和兩位師姐沒有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我覺得好得不能再好了!”萬掌事揮了揮袖子。
    “是啊!我們謝你還來不及。落到那幾個惡人手上,咱們幾個女弟子還不知要被怎麽對待。你可是救了咱們幾個的命呢!放心,沒人會說你不好的。”月娟師姐上前一步道。
    “可是,我覺得他們隻是想搶東西,罪不至死……但我當時有些太緊張了,所以沒控製好……”容容雖然這麽說,但她當時其實還是有所收斂的,隻用了兩個很小的暗紅色火球,並沒有使全力。
    “哈哈!”鍾殿主回過頭來,笑道,“你不必顧慮太多,這種危險的時候,隻要能保證咱們自己安然無恙就已經很好了。對於歹人,你也不必控製力道,惡人還是要有惡報,才不妄天理循環!”
    “啊?是這樣嗎?那我其實,也沒有做錯?”容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當然沒有錯,你隻是力道沒有控製好!回頭我給你講講,打架的時候,靈力該怎麽控製就好了。”鍾殿主笑著轉回頭,帶著眾人往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