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同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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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誤傷汐貴妃後,玉如霞整個人像換了個人一樣,恪盡職守,不苟言笑。過去她待宋元龍就如同對身旁的這幾個護衛一般,好兄弟,好朋友。如今生生拉開一段距離,主仆分明,再無半分逾矩之處。
宋元龍道:“你可是在怪朕當日沒有立刻去看你,並放你出來?”
“臣惶恐,可是臣哪裏做的不對了?”
“並沒有不好,隻是太好了,如霞,你為何這般對朕?”
“臣,臣怎麽了?”
“你站起來,不要動不動就跪下。”
玉如霞莫名其妙的站了起來,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聽著他說話。
“你告假要去做什麽?”
“自從上一次大戰後,凡間各教派餘悸未消,各大教派便相約每十年舉辦一次同盟會,讓年輕人們比試切磋,各派互相多交流。聽說還有彩頭可拿。我想去看一看熱鬧。”
玉如霞發現自己自顧自話的又失了分寸,立刻低頭躬身道:“請皇上恩準。”
“抬起頭,不要動不動就行禮。”
玉如霞恭謹道:“是。”
宋元龍氣得不知該說什麽,又萬分擔心她此行的安危。
“可有危險?”
“蕊師伯,同風……風護衛和四相教的人一同前往,不會有危險。”
“風護衛,哼,他哪裏有能力保護好你?”
玉如霞低眉順眼,道:“皇上可是準許了?”
“朕若不準許,你便不去嗎?”
玉如霞被問得啞口無言,秋水分明的大眼睛眨了幾眨,囁喏道:“不能。”
“萬事小心,這是朕的令牌,關鍵時刻可以去州府調兵,雖然那些府兵不會法術,確依舊可震懾一二,若有人敢傷你,朕便滅它滿門。”
“臣多謝皇上恩典。”
三日後,玉如霞一行人前往樂陽城。為了不驚擾百姓,同盟會一直在深山中舉行。今次大會是由檀溪寺主辦,四相教一行人來到之時,各派掌門弟子已經匯聚一堂。千年古刹,清幽之地,忽然間熱鬧非凡。山下通往山頂的路兩側擠滿了想要上山來看熱鬧的百姓。沿途更有人擺了攤位,賣吃食和茶水。
為掩人耳目,蕊無情同玉如霞都換了四相教的衣服,跟在沙長老和蕊如風身後。來客中女弟子占了不少,為不打擾佛門清靜,大家自發在檀溪寺外的一片空地中臨時搭建了簡易的木質房舍,供各派的女弟子休息。男子一部分住在檀溪寺,一部分人自行去找合適居住的洞穴,鮮少有下山住在客棧中的。
上次吵架後,玉如霞一直不理蕊如風,蕊如風也是個倔蘿卜,見她不依不饒,便也不理她,卻還不時的在她深千左右荒,時刻擔心她有些閃失。風長老交代完畢後,兩個人互看對方一眼,同時“哼”了一聲,各自朝各自的住處去。
玉如霞因穿著四相教的衣服,自然同其他四相教的女弟子分到了一處。果不其然,她被冷凝竹和雷馨兒聯合著排擠了出去,說是房間狹小,沒有地方留給她,讓她自行去找其他住處。玉如霞負氣出來,手持一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打著麵前的小樹。
忽聽身後有女子道:“我一人住一間屋子,著實浪費,不若姑娘來陪我吧?”
玉如霞轉過身,看到一位中年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自己確渾然未決。她不施粉黛,確如朝霞映雪般明豔動人。玉如霞詫異,剛想出口詢問。那女子又道:“這屋舍實在不隔音,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馨兒那丫頭越發的刁轉了,凝竹竟也跟著胡鬧。”
“敢問前輩是?”
“孟舉派,孟芳嬌!”
玉如霞立刻施禮道:“夏如風見過孟教主。”
“夏教主無須多禮。”
玉如霞又是一愣,孟芳嬌笑道:“名動京城的天龍教教主,我豈會不知?莫非夏教主以為我孟舉派久居深山,便孤陋寡聞了?”
“晚輩不敢!隻是不知孟教主如何識破了我的身份?”
孟芳嬌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蕊無情道:“何派弟子這般威風,在抽打小樹之時,還有高手跟在身後護衛,片刻不離。更何況你夏教主的名號實在是太過響亮了些,我想不知道都難。”
“孟教主取笑晚輩了,那是晚輩的師伯。”
孟芳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蕊無情,心中更加好奇這天龍教的底細。
“隻是我不明白,夏教主為何要做四相教弟子打扮?”
“晚輩有些苦衷,還請孟教主幫晚輩保守這個秘密。”
“好說,夏教主請。”
玉如霞住進了隔壁孟芳嬌的房間,兩個人聊得十分愉快,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前次平都清剿妖魔,孟舉派並未有參與,是以孟芳嬌知道的並不多,好奇之下問了許多。玉如霞將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絲毫沒有隱瞞,包括自己對妖魔動了惻隱之心。孟芳嬌似乎也並不意外,對玉如霞的所作所為確是大加讚賞。
“曲俏,原來她叫曲俏。”
“前輩認得恩公?不是,我是說貓妖曲俏。”
“當年我同妖魔打鬥之時,她曾出手相助,我並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她一直都在平都,那根貓骨確實記憶猶新。說起來也算是我的恩公,看來我和夏教主有共同之處了?”
玉如霞赧然一笑,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孟教主,請恕晚輩唐突。孟少主是否經常同友人四處除妖降魔?”
“卻有此事。”
“我曾聽冷師姐說過,其中有一女子同我容貌有幾份相似,孟少主可曾提起過她。”
“說來也巧,前幾日尋上門來一個姑娘,若我未猜錯,應是焚經閣主的女兒。至於另外兩個人,玉堂並未說過他們的來曆和姓名。”
玉如霞雙眼範淚道:“孟少主可還說過什麽?”
“隻說了一些結伴的經曆,對這二人亦都是誇讚之詞,旁的倒是沒說過。夏教主,可是認得那女子?”
“我懷疑她是我失散的妹妹,若孟少主再回平都,可否讓晚輩見上一見?”
見她神情哀傷,孟芳嬌不再多問,隻點了點頭。當夜無話。
第二日,各派弟子陸續進入了檀溪寺。檀溪寺主持了凡大師同各派掌門闊談後,又說了一大段不免俗套的話,大致就是各派弟子之間旨在切磋,點到為止之意。
比武大會正式開始,各派均派出了得意弟子,以抽簽決定首輪的對手。十人一組車輪戰,最後勝出的人參與第二日的角逐。玉如霞放眼望去,凡間修煉法術的門派還真是不少,除了帶著學習的態度來看熱鬧的小門小派,頗具規模的大教派就有幾十個。這樣算下來,初次比試總要三日後才能結束。
了凡大師道:“沙長老,雷教主今日為何未到?”
“掌門師兄尚在閉關中,未能親自前來,還請大師見諒。”
“子戒施主難道也在閉關?”
孟芳嬌道:“還真讓老和尚說對了,他已入山半年了,想來這次出關就能打得過你了。”
“孟教主取笑老衲了,老衲哪裏是各位的對手,不過忝居主持之位,會些嘴上功夫而已。”
“老和尚今年學乖了!”
霸刀門主江子昊道:“老和尚,怎麽樣,今年小的們比完後,咱們再比試比試?”
老和尚冷哼一聲道:“我千年古刹的牌匾險些被你砍成燒柴木。”
“老和尚恁的小氣,一個門匾而已。了塵大師,不如咱們過幾招?”
不苟言笑,一直站在了凡身後的了塵道:“老衲有要事在身,失陪。”
“哎,怎麽就走了呢?”
孟芳嬌道:“不若由小女子領教領教江門主的刀法,如何?”
不知為何,江子昊最怕孟芳嬌,立刻閉了嘴,不再提比試的話。
玉鼎派掌門文昌堔道:“子戒兄在閉關,為何孟少主也未來?”
“上個月玉堂回來過,我本想帶他來長長見識。他在外不知結識了什麽朋友,說是擔心朋友安危,火急火燎的就跑了。當真是兒大不由娘。”
說起自己的兒子,孟芳嬌滿眼的自豪,兒子的事遠比這世間任何事都重要。
“說起來,我門下弟子也曾同令郎一路同行過。回來時也提起過,說是中途遇到了三個神秘的人,其中有一人法力深厚,足智多謀,對妖魔的分門別類,克製手段如數家珍。也是在那個人帶領下,他們一舉鏟除了當地的數十個色魔,隻可惜讓那女魔頭跑了。”
“正是,老夫也聽說過幾次,孟少主同三個朋友,一路降妖除魔,行蹤飄忽,隱隱有仙人之姿。”
立刻有其他幾個門派的人七嘴八舌講述著,哪裏哪裏久久無法鏟除的妖魔被路過的孟玉堂幾人輕鬆除去,添油加醋說的妙趣橫生,驚險無比。
“哪裏就那般厲害了,不過是小孩子們借著曆練,下山去玩耍罷了。”
燕不群道:“我兒在戰場上亦遇到過令郎。摩西王狼子野心,收服十六國後,更意欲吞大宋。卻原來是摩西皇室同妖魔為伍,操縱疫魔侵襲將士,才那般驍勇善戰。大宋能順利收服失地,同摩西停戰,便是靠令郎同他那幾個朋友從中斡旋。”
孟芳嬌無比開心,笑顏如花,越發的美豔動人,映得身邊幾個人更像是糟老頭子了。
有人不解道:“何為疫魔?”
燕不群道:“聽我兒說,正是兩百年前橫空出世,為禍沿海城邦的那個魔頭。”
“後來如何了?”
“似乎占了摩西國三皇子的身體,被孟少主送回了孟舉派。孟教主,這您似乎更清楚吧。”
孟芳嬌道:“我兒確實提過此事,隻是那三皇子原就具有巨力,加之疫魔的控製,在押解途中逃脫了。玉堂離開時,還曾說過要同友人去追蹤那疫魔的下落。”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等也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了,不然都成了孤陋寡聞的糟老頭子了。”
“糟老頭子的是你們,莫要帶上我。”
“孟教主自然依舊是青春貌美……”
孟芳嬌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不敢再說話,隻是尷尬的嗬嗬的笑。
“孟教主可知那幾個人的來曆,老夫十分想結交一下。”
“我隻知其中一女子乃焚經閣之人,另外兩人的來曆倒是不知。”
江子昊道:“似乎圍獵色魔之時,四相教弟子也有參與。”
沙長老道:“凝竹回來時有提到過。正好掌門師兄托我將一事轉告各派掌門,希望大家能好好商議一番。”
沙長老便將魔力三兄妹闖山門之事詳述了一遍。
不知何時回來的了塵凝眉望了望掌門師兄了凡,內心深深地擔憂。令人仙畏懼的魔教一壇之主,禪魔壇魔主雲燭時時化名來見了凡,兩個人時長辯上三日三夜方才停歇。若被其他門派知曉他們同魔界來往,檀溪寺怕是要落下千古罵名了。
了凡道:“妖域異動頻繁,魔族暗中多有行動,太平了幾百年,看起來又要有一場血雨腥風了。不知雷教主可還吩咐了什麽?”
沙長老恭謹道:“吩咐不敢當,隻是希望各派能聯合,情急之時共同禦敵。”
“這是自然的。”
第一日的十人小組塞分了幾個小賽場。各派參戰的弟子水平良莠不齊,有的組早早結束戰鬥。有的組棋逢對手,拆解了幾百招也不見勝負,日出站到日落才見分曉。第一日戰鬥後,勝出的幾十個各派弟子都在意料之中,懼是蕊如風、冷凝竹、檀溪寺的兩個小和尚、謝俊、江傑、燕來等幾個名聲在外的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未來門派的接班人。其中也不乏一些幸運的或是平時不出氣而一鳴驚人的少年,而玉如霞則是因其外貌引來了一群圍觀之人。她所在的賽場,一直被圍的水泄不通。
三日後,開始了第二輪的比試,打鬥更加精彩,幾派掌門停止了閑聊,開始認真的看比賽。
“下邊那個仿佛是四相教的大師姐吧?”
“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兒凝竹。”
“她的對手竟也是四相教的,當真是巧。”
“這女弟子確不曾見過,好生貌美。”
“不貌美怎會有那麽多不成器的小子圍著。”
了凡咳嗽了一聲,眾人噤聲。沙長老眉頭緊鎖,雷霆鈞隻說帶玉如霞來看看熱鬧,誰想到她竟以四相教弟子的名義參加了比試。這一路上,幾個女弟子合起夥來針對玉如霞,如今比武場上又遇上了,不可不謂冤家路窄。正如沙長老擔憂的那般,玉如霞將這一路上的怨氣一股腦的發泄在了冷凝竹身上。她玉扇翻飛,逼的冷凝竹節節後退。冷凝竹不甘示弱,寶劍引動風雷,披荊斬棘衝向玉如霞。兩個人懼是一肚子的惡氣,也都用盡了平生所學,打鬥的異常精彩,引得掌聲連連。隻是冷凝竹到底不如玉如霞根基穩固,法術精湛,寶劍再度被打落在地,人也摔在了台上。
人群裏轟然響起一陣喧嘩。冷凝竹法力在同輩之中一直領先,早早便有了些名氣。如今確被個不知名的小弟子給打敗了,這是何等震驚之事。而對於冷凝竹來說,這是她第二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敗在了玉如霞手下。這一年多來勤學苦練,竟還是技不如人,她含恨衝下山去。玉如霞玉扇一抖,心中惡氣一出,得意的衝人群還禮。沙長老下意識的冷哼一聲,眾人莫名的看了一眼沙長老,沙長老立刻瞪了回去。
玉如霞屢戰屢勝,引了個滿堂彩。一轉身,看到了自己下一個對手,蕊如風。兩個人抱著各自的劍,一臉怨氣的看著對方,久久不動手。
底下人喊道:“幹嘛呢,相麵呢?”
玉如霞率先拔劍,蕊如風寶刀不出鞘,直接迎了過去。打鬥不多時,見他不肯使出全力,玉如霞促狹一笑,故意讓蕊如風打中了自己的手臂。蕊如風一時愣住了,險些衝過去看看她傷的是否嚴重。就在他愣神之際,玉如霞猛然出手,劍抵在了他身上。
看著她眉飛色舞得意的樣子,蕊如風沒好氣道:“你很喜歡那彩頭嗎?”
“怎麽,打不過我,就說是讓給我的嗎,大師兄?”
無論怎樣,蕊如風都不忍看她受一點點傷,索性轉身下了台。沙長老氣得一甩衣袖,生生把胡鬧二字硬咽了下去。
江子昊道:“沙長老,都是四相教弟子,誰勝誰輸有何關係,為何要厚此薄彼啊?可是這俏弟子是電長老的徒弟,不是你的啊?”
鴻刀門門主賴驚鴻道:“丫頭,你為何不用四相教的法術?”
玉如霞默然看著他道:“可有規定必須要使用本門功法?”
“我不曾見過你,你不會是混入四相教的妖魔吧?”
“我也不曾見過你,你為何坐在高台之上,盤問於我?”
賴驚鴻望向沙長老道:“四相教弟子竟然如此無禮?”
孟芳嬌道:“你又何必同個丫頭一般見識。”
雷驚鴻如沙長老板冷哼一聲,閉口不言。
又有人喊道:“她不是四相教弟子,她是天龍教的妖女。”
玉如霞看向那喊話之人,她並不識的那人,確篤定這一定是當晚闖入天龍教中的那批盜賊之一。
台上的人齊齊看向了沙長老,沙長老很想說,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妖女混入,可若如此說,玉如霞若有個閃失,掌門師兄必不會輕饒了他。
見他遲遲不語,蕊如風道:“她確是天龍教中人,因仰慕我師傅本領,又轉拜了我師傅為徒。”
依舊有人不依不饒道:“當日四相教弟子比武大會,這女子自稱天龍教主,同你還曾有過一番比試。她的師伯更是法力不下雷教主,又豈會轉拜四相教,沙長老,還望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沙長老躲不過,硬著頭皮道:“怎麽,你是懷疑我師兄的法力嗎?”
“在下沒有此意,隻是沙長老言語閃爍,難道是受了妖女要挾嗎?”
沙長老道:“老夫並未受任何要挾,隻是奉掌門之命護送她前來。”
玉如霞知道沙長老不善言辭,道:“不錯,我確是天龍教教主夏如風。因想瞻仰瞻仰各派掌門的風采,便求了雷前輩允諾我隨四相教而來。我天龍教乃是新起的小門小派,不想幾位竟如此熟稔,可是同天龍教有什麽過節?”
“天龍教若非邪門歪道,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冒充四相教弟子。”
玉如霞高傲道:“你是在說雷教主結交邪門歪道嗎?”
“你,老夫沒有此意。”
“我貴為一教之主,應當坐在那看台之上。不過,夏某自知年幼,不應同各位前輩平起平坐。又好奇各派的武學,故而借了四相教的名義,同各派的精英切磋切磋。沒想到竟都這麽不禁打,到現在還沒遇到個對手,好生遺憾!看來這彩頭啊,非我莫屬了。”
“輕狂。”
“人不輕狂枉少年,你們嘰嘰歪歪了這許久,可有人敢上來同在下比試比試?”
話音剛落,一名男子飛身上台,手中兵器直砍玉如霞的頭。玉如霞冷哼一聲,提劍迎上。打鬥正酣之時,玉如霞忽然退出數步,探手入懷,似是要去什麽。那男子圓整雙目,驚懼片刻,忽然抱住了自己的頭臉。
玉如霞一步步向前,道:“上次饒了你們一命,今日還敢作祟,說,你是哪個教派的?”
天河派曹思均道:“夏教主,可是同小徒有什麽誤會?”
玉如霞看著眼前獐頭鼠目之人,心思電轉道:“不瞞曹教主,幾月前有幾個門派糾集前來,夜襲我天龍教。被我放蠱蟲驚走了。”
曹思均麵色如死水般道:“難道你懷疑是我派所為嗎?”
孟芳嬌一項看不上曹思均,笑道:“難怪夏教主一伸手,這名弟子就抱頭鼠竄了,怕是被蠱蟲嚇破了膽。”
曹思駿怒道:“孟教主何意?”
孟芳嬌道:“夏教主,可是你天龍教斂財過甚,招了人眼呀?”
曹思均道:“孟教主為何如此偏袒此女。”
“我隻是見不慣你們欺負個小輩。”
“孟教主有所不知,前幾月聖意清剿平度妖魔,各派高手聯合擊殺妖血魔窟,這妖女確手持聖上令牌,屢屢放了妖魔離開。”
一時間所有參與過清剿妖魔的各門派弟子都認出了女子裝扮的玉如霞。一時間群起攻之,連想替她說幾句話的孟芳嬌也插不進去。眾口鑠金,一時間玉如霞儼然成了妖女。
“了凡大師,聽聞此女以色誘惑帝王對她言聽計從。四相教之人必也是受了此女蠱惑。她乃天龍教教主,當可名正言順參加大賽,確故意混入四相教中,必有陰謀。”
了凡看出了一些端倪,確未說破,道:“這位施主無論是四相教眾,還是天龍教教主,隻要心懷善念,為天下蒼生慮,便是吾輩之友。佛度眾生,妖魔……”
一直未說話的無為之打斷了凡大師的話道:“哼,老禿驢隻會說些冠冕堂皇之語,難道你也同妖魔有勾結?”
佛道相輕,凡間如今以佛教為尊,這道長難免火氣大了些。
了塵大喊一聲道:“道長言下何意,請說清楚。”
話音未落,人已飛了過來,刹那間了塵同無為之打了起來。
那邊打鬥正激烈,瀝蕉派掌門道:“沙長老,你難道不該給我們個解釋嗎?”
玉如霞看向人群中頭低的不能再低的陳遠道道:“說起來,那一夜夜襲我天龍教之時,我抓了一個活口,他替我寫下了不少名字,何掌門可想聽一聽……”
何玉鼎道:“我等皆是第一次見到此女,她確能直接喚出我們的名字,並在這裏妖言惑眾,胡亂攀咬,可見此女居心叵測,實非善類……”
玉如霞抖手拿出一張紙,就要念上麵的名字。賴驚鴻提刀刺來,孟芳嬌立時揮寶刀攔下。與此同時,無數毒針飛向了玉如霞,蕊無情轉身對上了曹思均。一時間所有比試都挺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打鬥中的幾人。
孟芳嬌的本事世人皆知,可蕊無情一出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許久沒見過如此強悍之人,有幾派好戰的掌門都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三番混戰後,千年古刹的門匾又裂成了兩段。了凡費了一番手腳將二人分開。
孟芳嬌和蕊無情則是大獲全勝。
了凡大師道:“所謂同盟會,便是希望大家同仇敵愾,切不可自亂了陣腳。既然雷教主托沙長老護送夏教主前來,即是吾輩之友。”
玉如霞躬身一禮道:“了凡大師,各位掌門,請恕小女子冒失,沒有提前相告。我隱在四相教弟子之中,實有苦因。一來,是此前放走妖魔之事惹了平都各大門派的不滿,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襲擾了這次大賽,故而隱在了四相教弟子之中。即便引來各位前輩的口誅筆伐,晚輩還是要說,妖魔亦分善惡,晚輩的命就是一個貓妖所救,各大門派都是親見的。即便此刻,晚輩也並不後悔放走了那些妖魔。至於比賽,晚輩並無心對戰,隻是檀溪寺的一位師兄格外熱情,應是將我拉倒了比賽台前,晚輩又覬覦那彩頭,便貿然上了台,還望各位前輩原諒。二來,並非晚輩胡說八道,隨意攀咬。卻有幾派人夜襲我天龍教,還傷了我派數名弟子。並非晚輩小氣,定要趕盡殺絕,隻是夜襲我天龍教之人同妖襲皇宮乃同一夥人。襲擾皇宮的妖獸並非是十頭或是二十頭,而是上百頭,蓄養如此多的妖獸,到底意欲何為?隻為了鎮守門戶嗎?這些門派聚在一起到底在密謀什麽?”
一時間眾人嘩然,七嘴八舌,互相猜忌,互相冷嘲熱,立刻又有人動起手來。
了凡大師站起身道:“諸位停手!”
所有人停止了打鬥。
“老衲還是方才的話,幻影夏教主上台來同各派切磋一番。可還有人有異議?”
孟芳嬌第一個起身出言讚同,燕不群和蕭無極自然是信兒子的,也相繼站了起來。見這幾位都站起來了,江子昊和文昌堔等幾大掌門也都陸續站了起來。再沒人敢出言為難玉如霞。
孟芳嬌道:“至於夜襲天龍教和皇宮之事,隻要夏教主拿的出確鑿的證據,我們幾大派必然會聯合起來將其鏟除。”
“多謝各位前輩一力袒護,晚輩感激不盡。”
江子昊笑道:“丫頭,你可有婚配啊。我兒江傑尚未婚配,與你年紀相仿。”
孟芳嬌打斷他的話道:“江門主怎的一點眼力都沒有,你沒見那風曦自動繳械投降了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玉如霞被說的臊紅了臉,立刻飛下台,躲到了蕊無情身後。
被迫終止的比試又恢複,隻是眾人各自懷著心思,懼是興致缺缺,陸續有人離開。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