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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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阿牛和孟玉堂悠悠醒轉,睜眼就看到了阿嘎黑不溜秋的大頭,他各捶了兩人幾拳後,又離開了。這是赤婆的命令,每日來檢查一番,隻要多了幾口氣,就要再揍幾下,確保隻剩一口氣。每次阿嘎都隻是輕輕拍玉如煙兩下就離開了。玉如煙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清醒的,清醒的看著他們兩人挨揍,吐血,痛苦的呻吟。她哭的眼淚也幹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孟玉堂還在昏睡,馮阿牛提前醒來。

    他看著哭紅了雙眼,異常憔悴的玉如煙,有氣無力道:“玉兒,我們這次好像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我們三個若能死在一起,也是運氣。”

    幽暗的火光跳動如鬼火,隔壁時不時傳來慘叫之聲,好似深處地獄。馮阿牛費力的握住玉如煙的手。

    “玉兒,你不生我氣了?”

    玉如煙低下頭,偷偷的笑了。她何曾生過他氣,倒是氣自己沒能抵住淫蟲之毒,醜態百出,還孩子氣的拿他撒氣。

    馮阿牛費勁的將她摟進懷裏,兩個人靠在牆上,看著遠處跳動的鬼火。

    “玉兒,你可有什麽遺憾?”

    “沒有找到我姐姐,沒能看到我外祖恢複真身,沒能和你和玉堂去荼蘼山看日出日落,沒能嚐盡人間美食美酒……”

    “玉兒的遺憾還真多。”

    “你呢,有什麽遺憾?”

    “嗯,我來想想……竟也有許多,最遺憾的莫過與還沒娶到你。”

    玉如煙淺笑,反握住他的手,眼波流轉,情意綿綿。

    “確實有些遺憾……”

    孟玉堂及時的咳出一口淤血,笑道:“你們兩個是當真不管我的死活了,這油膩膩的話,聽的我都吐了血。”

    馮阿牛有氣無力的抓了個小石子砸向孟玉堂。孟玉堂無聲的笑了起來,如今連笑出聲都會渾身劇痛。

    “命都快沒了,還偷聽。”

    “你如此粗魯,我還真是不放心將玉兒交給你。”

    “等你被鳳飛那丫頭逮住後,我看你還說什麽?”

    “莫要老是打趣我和鳳姑娘。”孟玉堂看了看玉如煙道:“玉兒,你的傷好了幾層?”

    “五層。”

    “這麽快!之前在摩西國之時,你尚不是我對手,如今怕是我已打不過你了。可是封印在你體內的異獸之故?”

    “我也不知是它還是體內的龍丹之故。這一次醒來,我的速度力量都明顯的提升了,境界也不同了。”

    “龍丹一點點的融掉,玉兒的身體也在變化,幻空碟破體對她的傷害越來越小,倒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孟玉堂不無擔憂道:“幻空碟?確未聽說過。”

    “以之前幾次衝破封印後玉兒的表現來看,應是具有時空之力的魔獸。”

    “奪舍之說自古有之,玉兒以後切莫輕易喚出蝶兒。”

    “除了你和阿牛哥,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就算我入魔,我也要帶你們離開。等我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帶你們走。”

    孟玉堂道:“你不管你的秦姐姐了嗎?逃出去,還是要再回來。再回來未必就會給我們留口氣了。如今她不殺我們,必有緣由。或許同鳳家兄妹有關。赤婆同鳳在天也應有頗深的交情,不然不會放了鳳家兄妹。錢堂主他們在外麵一定也在想辦法。”

    馮阿牛撥了撥她額前碎發道:“你莫要心急,若是被阿嘎看出來,怕是你也要挨上幾腳。”

    孟玉堂皺眉道:“手拿開,看到你們倆這個樣子,還不如讓阿嘎多踩我幾腳。”

    馮阿牛朗聲大笑,笑的全身傷口都疼,嘴角有血絲又滲了出來。玉如煙害羞的抽回自己的手。

    阿嘎就在這時走了進來,三人都呆了,難道改成一日要挨揍兩次了?阿嘎一把提溜起孟玉堂向外走,玉如煙挺劍刺向他的背部,確根本刺不進去。阿嘎輕輕撫了撫玉如煙的頭道:“不要調皮,我不想踩你。”

    馮阿牛攔住玉如煙,待他們走遠了,才道:“放心,玉堂不會出事。那一日赤婆隻對玉堂手下留情,怕是真想收他做徒弟。”

    “隔壁監牢那些人經常被帶出去,又送回來。可有些,確再也沒回來。我擔心玉堂……”

    “我大概猜的出他們抓玉堂做什麽,等他今日回來後,問問就知道了。”

    馮阿牛又將她摟入懷中,兩個人靠在滾燙的牆壁上,慢慢的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玉堂回來了,明顯著氣色好了許多。看著親密偎在一起熟睡的二人,說不出的欣慰,又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惆悵。等了又等,還是將馮阿牛踢醒了。

    馮阿牛睜開眼,立刻道:“玉堂,你沒事吧?你的傷……好像好了?”

    “赤婆不知喂了我什麽東西,我身上的傷立刻就好了。”

    看著他手臂上的抓傷,馮阿牛道:“她讓你去摔角了?”

    “是。她同鬆風閣閣主不知打了什麽賭,如今日日派人同鬆風閣的人相撲。之前被帶走的那些人都輸了,也沒能回來。”

    “可有機會接觸到外麵的人?”

    “相信錢堂主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玉如煙把了把他的脈道:“不像是吃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玉堂,我們能不能出去,就全靠你了。”

    “自然要靠我,像你們這般膩膩歪歪在一起,能想出什麽好主意來?”

    玉如煙萬分尷尬,馮阿牛得意的不得了。

    孟玉堂笑道:“玉兒,你可知道鶴望蘭?”

    “知道。”

    “牛角宮的花圃裏新移來許多鶴望蘭,不知何故,幾個月了都長不高,更是沒有花苞,我今日回來時,看到赤婆大怒之下殺了幾名花匠。”

    “鶴望蘭雖喜熱,確不能太熱,想辦法讓花圃溫度降下來就可以。”

    幾日後,孟玉堂又問:“玉兒,鶴望蘭雖然長高了,葉子確是枯黃的。”

    “應是缺水了,叫他們將土壤換成沙土。”

    “有沒有辦法讓鶴望蘭再長高一些,並盡快開花?”

    “你將這些玉露給他們,隻要放一點點就可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花苞了。”

    阿嘎再次出現時,除了將馮阿牛揍暈,提溜走孟玉堂外,也背走了玉如煙。這一走,二人再也沒有被送回來過,留下馮阿牛一人,日日挨阿嘎的拳腳。

    玉如煙被阿嘎背到牛角宮的後花園裏,一身火紅袍子的赤婆正坐在亭子裏聽曲飲酒。她揮揮手,阿嘎將玉如煙放到她麵前的地上。

    “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們三人嗎?”

    “殺了浪費,物盡其用比較好。”

    “嗯,果然比玉堂聰慧許多,隻是你的身體不如玉堂的純淨。簽了生死契,你便不用再回去了,如何?”

    “我不喜歡烈焰島,不想在這裏一直待下去。”

    赤婆看著花苞累累的鶴望蘭,心情甚好,彈彈手指,幾枚光點沒入玉如煙身體。

    “不要想著逃跑。三日後,鶴望蘭必須要開花,整個花園都必須像你的臉蛋一樣漂亮,不然,本座就毀了你的臉。”

    納峰領來幾個花奴,助玉如煙打理花園。養花草對於玉如煙來說既簡單也極喜歡去做。花奴中有一個愛說話的,時長同玉如煙閑聊,玉如煙才知這花園竟占了牛角宮一半的地方。赤婆如此這般要重修花園,是因為三日後她要宴請朋友。宴席就擺在花園的亭子裏。至於是些什麽朋友,花奴也說不清楚。玉如煙看了一遍整個花園後,提筆在紙上畫著各種修改的圖稿。不知何時,阿嘎站在了她身後,指了指其中一張紙,道:“她會喜歡。”

    玉如煙開始按著阿嘎選中的那張圖稿不眠不休的修正花園。除了花園,裏麵的亭台樓閣,一草一木都做了修正,連池裏的魚也更換了一批。在花亭的對麵,引了海水,做了一個小型的瀑布。霧氣氤氳,百鳥環繞,落花流水,別有洞天。

    第三日,赤婆來到花廳時,鶴望蘭已經開花了,整個花園煥然一新,活潑生動,又不失雍容華貴,全無矯揉造作之態,頗有一番天然磅礴之氣。看的出她很滿意,坐在花亭裏自斟自飲了許久。

    納德穿過花海,來到花廳,看著周遭的景象,讚歎道:“年年移植來鶴望蘭,沒有一年活過兩個月的,今年竟然開花了。看來母親得了個好花匠。”

    赤婆道:“你為何還未走?”

    “母親其實不必如此。就給孩兒個機會,為父親報仇,為您解氣。”

    “嚼舌根的人都應該喂了牛兒們。你記清楚了,莫要為我收屍,更不必報仇。鶴望蘭開花了,今年應該有個了結了。”

    “孩兒不為你收屍,也不為你報仇,孩兒想一直陪在你身邊。”

    赤婆皺眉不耐煩道:“莫要羅裏吧嗦的,納峰,將他送走,送的越遠越好。”

    納德被帶走後,赤婆棄了酒杯,在鶴望蘭花叢中流連幾許後,獨自離開。臨走時她吩咐玉如煙時刻盯著花園,明日宴席前,不可出現任何差錯。

    傍晚時,孟玉堂偷偷來看玉如煙,玉如煙很是詫異。

    “你怎麽跑出來的?”

    “那一日同你出來後,我就沒被送回去。這幾日一直打勝仗,赤婆很開心,每次回來還親自指點我劍術。這裏的侍衛也就對我沒那麽防範了。”

    玉如煙笑道:“看來她還真是想把仙法傳授與你,不如你就認了她這個師傅吧,這樣我們或許能順利借到斕火,阿牛哥也不用再挨拳腳。”

    孟玉堂一張苦瓜臉道:“玉兒為了馮兄,還真是什麽都舍得。”

    “換做你在裏邊,我也會擔心的。我們還是好好想想他有什麽本事,能讓赤婆青睞,進而放他出來?”

    孟玉堂凝思苦想許久道:“除了樣貌,那就隻有吹牛了。”

    兩個人莞爾一笑。

    “玉兒,今日我見到錢堂主了。他告訴我,明日宴會之時,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

    “可說了具體什麽計劃?”

    “時間倉促,他隻告訴我們見機行事。”

    玉如煙皺眉道:“你我才出來幾日,阿牛哥還在裏邊,這樣做太過冒險。錢堂主做事又總是……。”

    孟玉堂安慰道:“有鳳少主在,應該也不會太離譜,何況五鬼宗也不是等閑之輩。”

    “我總感覺,明日要有大事發生,很凶險,若你還有機會見到他,讓他們最好暫時按兵不動。”

    “我記下了,玉兒,你現在仙力被封了一半,也要多加小心。”

    孟玉堂叮囑一番後,匆匆離開。

    玉如煙在花園裏飛來飛去巡視了幾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鶴望蘭開的正豔,其他赤婆未有交代過的花卉也開的爭奇鬥豔。通往花廳的道路兩側種滿了帝王花,花開燦爛,富麗堂皇。一身灰白衣衫的男子俯身想要摘一朵帝王花,玉如煙見狀道:“萬物皆有靈性,請仙人高抬貴手。”

    男子手中的動作未停,折了一支帝王花別在鬢邊,轉身眺望無邊花海。

    “如今凡間簪花盛行,都如你這小東西這般還有什麽情趣?”

    他背手前行到鶴望蘭花圃前,嘖嘖讚歎道:“鶴望蘭,東鳴兄最喜歡的花。聽聞,每一株鶴望蘭都是一個癡情守候的人的靈魂所化,卻不知哪一株是東鳴兄的?可憐了秋濯,過去這麽多年了都沒有放下。小東西,這些都是你養的嗎?”

    灰衫男子轉過頭看向玉如煙。晚霞燒紅了半邊天,一身白衣素素的玉如煙站在百花中越發的清麗出塵。

    男子怔怔忘了她片刻,喜道:“在下白祁,不知仙子芳名?”

    “顏如玉。”

    男子繞著她走了一圈道:“秋濯封了你一半的仙力,看來你是被迫留在這裏的?”

    “仙人口裏的秋濯可是島主?”

    見她聽到自己和赤婆的名字時絲毫不感驚訝,白祁道:“姑娘不曾聽說過八仙的名諱?”

    “不曾聽說。”

    “姑娘難不成是月中仙子?”

    “我同幾個朋友來盜斕火,被困在這裏,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如果我求秋濯放了你和你的朋友,你可願同在下做個朋友?”

    赤婆沙啞充滿鄙夷的聲音傳來。

    “白兄早來一日,原來是惦記我的花奴。白兄若想英雄救美可要趁現在,明日群仙在,不好下手,也壞了你仁愛悲憫的名聲。”

    “不過虛名罷了,秋濯還是如此喜歡打趣別人,我不過是看這小東西我見猶憐的,多說了兩句而已。”

    白祁雖慈名遠播,好色也是人盡皆知,他也從不避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時常掛在嘴邊。當年八仙都知道他暗戀商秋濯,無奈商秋濯同東鳴早已是神仙眷侶。他隻有放浪形骸來消解內心的苦悶,在眾仙心裏,他所有行徑不過是因為放不下商秋濯而刻意的掩飾。可在商秋濯的眼裏,他確實就是個色鬼,對他如此形狀倒也不疑有它。

    “既然喜歡,那便送給你了。”

    “當真?”

    “本座何時出爾反爾過,明日宴會後,你便可帶走。”

    赤婆出爾反爾那真是屢見不鮮,不過小小一個花奴,想來她也不會介意。

    玉如煙淡淡道:“我非物品,除非我死,否則任何人休想擺布我。”

    “那你為何還為本座養花?”

    “我本愛花草,這裏也確實比監牢裏日日讓阿嘎錘打要好,待我找到機會,一定會帶著阿牛哥和玉堂離開這裏。”

    赤婆仰天大笑,聲音尖銳刺耳,驚奇一群白鳥飛向天邊的晚霞。她一揮手,玉如煙飛落到花叢中的巨石之上,慢慢閉上了眼簾。白祁眼睛晶亮的望著橫臥巨石上的美人兒,不無感慨道:“秋濯,你有沒有發現,這小東西好似你年輕的時候。”

    “商秋濯已死,白兄還是喚我一聲島主吧。”

    “洛雪幾百年沒有消息,明日怕是不回來了。”

    “瘋瘋癲癲的,不來也罷。”

    “鳳大哥這麽多年未曾露麵,也不知是否舊疾仍未好?”

    “自詡名門,最煩他那一套。”

    “我同墨旭一同前來,我把你這些年的經曆也告訴了他,也不知他又跑去了哪裏。我親自去問過,柳辰應該回來。不想一別竟是幾百年,當年……”

    “那些個小仙中,也有些頗有姿色的,想來你也不會寂寞,莫在這裏悲春傷秋的。”

    “秋濯,這麽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這些話,你說給戚洛雪聽,她或許會高興。”

    “東鳴已經走了幾百年了,你藏身烈焰島,除了我,不同任何人來往。為何突然邀請群仙來此飲宴?那些當年嫉妒你的,如今不知道要如何百般嘲諷於你,你又是何苦?”

    兩人步進花廳,赤婆橫臥在榻上,好似個粗礦的男子枕在靠枕上,絲毫沒有當年風華絕代的影子。

    “明日是他的壽誕,有你們一同為他祝壽,述說過往種種,我便也覺得冬鳴好像還在。”

    商秋濯這一番情深義重的話,總透著一絲刻意,少見的和煦也讓人覺得頗為別扭。

    “我還以為你找到殺害他們的真凶了?”

    “幾百年都過去了,又去找何人報仇?”

    “秋濯,我並不介意你是仙墮魔,不如你同我回秋水齋,離開這傷心之地吧。”

    “我做慣了野人,你那秋水齋,我可住不了。”

    一陣勁風起,一身黑衣,披頭散發,神情有幾份呆滯的墨旭出現在二人麵前。墨旭原也是個翩翩公子,如今雖幾百歲了,卻還是少年樣貌,隻是當年被偷襲後,人就變的有些瘋瘋傻傻,形容才如此邋遢。

    “秋水齋我也住不了,說話都不能大聲,醜八怪,不如你來我墨玉山,我讓他們將山主之位讓給你。”

    赤婆之前那一丟丟耐性也沒了,粗暴道:“你那烏漆嘛黑之地也敢讓本座去。”

    島上四季如夏,雖有海風,依舊是熱的很,墨旭索性脫了衣服,赤裸著上半身坐到赤婆身旁,自斟自飲道:“這鬼地方熱的要命,你守著那兩個火蛋作甚,想孵出個火鳥不成?”

    “明日壽宴時,你最好少說話,不然本座控製不住先殺了你。”

    “哈哈哈,你雖是仙墮魔,老夫也不怕你,要不要現在就大戰三百回合?”

    赤婆拂袖而去。白祁在身後道:“那小東西,當真送我了?”

    “自便。”

    白祁喚醒玉如煙,一白一灰一黑三人喧賓奪主的坐在花廳裏。玉如煙簡單明了道明盜斕火除蕩屍蟲的來意,以及被抓的過程。

    白祁道:“竟然還有鳳大哥的孫兒,墨旭,你看他們幾人像不像我們當年?”

    墨旭道:“丫頭,明日壽宴後,我幫你盜火蛋,我們一同去除蕩屍蟲。哈哈哈哈,有墨旭爺爺在,不要擔心。”

    玉如煙聽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才驚覺原來赤婆竟是當年的八仙之一,就是那個失蹤了的,錢光明口中同自己容貌比肩的女上仙。而丹穴山鳳在天是八仙之首,所以她才會放了鳳家兄妹。可即便他們幾百年相交,如今的商秋濯已經是仙墮魔的赤婆,決計不會輕易借斕火給麵前二人。

    當晚玉如煙就睡在花圃裏,防止百花有變,一直未等來孟玉堂,心裏不免又有點擔心。

    不知名的某處行宮裏,納德斜倚在榻上,看著下麵兩個黑衣女子又是比劍,又是相撲,索然無味。

    “母親喜歡看這些,我確不大喜歡,女子就應該溫柔似水些。”

    夜柳推開玉如辰,柔弱無骨般貼到納德身上,道:“奴家是水做的,公子希望奴家什麽樣,奴家就是什麽樣。”

    夜柳喂了顆葡萄給納德,舌頭趁機舔了舔納德的手。玉如辰臉上無悲無喜,走過來為二人斟滿酒。

    “美人,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玉如辰道:“公子是嫌我樣貌平凡,隨處可見嗎?”

    “美人為何不覺得我們是命中有緣呢?”

    玉如辰騎在了納德身上,依舊清冷冷的道:“能不能收了我姐妹二人,結下這個緣,可要看公子的本事了。”

    玉如辰將納德推倒在榻上,同夜柳一左一右,一剛一柔的逗弄著納德。就在夜柳同納德唇舌難解難分之際,玉如辰手中多了把匕首,刺向納德背後。納德一個轉身,將肉香四溢的夜柳送了出去。玉如辰的匕首快準狠的沒入夜柳身體。

    納德將夜柳扔到地上,正襟危坐道:“美人,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

    玉如辰飛身而來,納德沒有使用武器,輕易地打落了她手中的虯龍枝,近乎肉搏的將玉如辰打的遍體鱗傷,拋到了榻上。他將玉如辰緊緊壓在身下,肆意猥褻。玉如辰臉上除了冰冷,沒有一絲慌亂。當被剝的一絲不掛,身體被侵犯之時,她沒有一絲掙紮反抗。就在他最後挺進的瞬間,雙手中又出現匕首,齊齊刺入納德的身體。卻因為他向前的動作,匕首沒入的並不深。納德摁住她的雙手,一臉饜足,舌頭舔了舔她的唇道:“本公子很喜歡你,不如你跟我走吧。”

    就在這時,地上的夜柳掙紮著爬了起來,用盡最後一點力量,一刀砍向納德。納德再次見血,異常惱怒,直接捏爆了夜柳的頭。玉如辰趁機一揮手,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白色肉蟲飛向納德。她站在蟲群後,陰狠的看著納德。納德的周身仙澤瞬間被蕩屍蟲啃噬光,藍色火焰從身體中冒出來,迅速裹住全身,嗶嗶啪啪之聲響起,蕩屍蟲全軍覆滅。火焰中的納德邪魅的望向玉如辰笑。

    “跟我走吧,美人!”

    玉如辰瞳孔睜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立刻逃走。

    納海走進來道:“公子,宮裏的人都死了。”

    “為了本公子,還真是煞費苦心。”

    “公子,我們接下來繼續前行嗎?”

    “回島。”

    “島主不是讓我們三日後回去嗎?”

    “那就三日後再告訴她我們回來了。”

    納海領命,幾十個護衛護著納德偷偷回了烈焰島。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