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一，你在做什麽！
    陳源是真的沒想到石一這家夥會給自己吸引仇恨。
    之前還覺得他是個忠厚人啊。
    “原來如此，是我小看了。”一個男生謙遜的點了點頭，收回了剛才那句話。
    原個錘子！
    原玩多了吧，別這麽逆天好嗎？
    “那我們就下去結賬吧，快要回學校了。”其中一個學生說道。
    因為還有任務，所以大家就一起下樓了。
    “你是來做什麽的？”石一問。
    “我來買本資料，物理題的。”陳源說。
    “這樣啊。”石一拿起一本教輔書，遞給了陳源，“用這本吧，還可以的。”
    “不會是那種競賽類型的吧？”陳源警惕道。
    “不是，適合100分左右的水準，也算是中難題了。”石一說。
    “那太好了，就這本吧。”
    雖然哥們隻有90分，但硬實力100，所以打這種級別的聯賽沒毛病。
    陳源選好教輔資料後，就下了樓。
    四中的五個人替全班買了兩本教輔資料，還給他們自己選了後，就統統往各自的空書包裏塞，拿不下的，就抱在手裏。
    “給我拿點吧。”陳源伸出手，把石一那一摞接過。
    “不用……”
    石一剛想說啥，陳源就拿了過去。
    而他，便看向了一名女生，然後對她道：“給我吧。”
    這一哥還挺開竅的啊。
    “謝謝，嘿嘿。”女生表達完感謝後，便將書遞給了他。
    當然，這裏不是舔女生，隻是基於男女體力的差異，以及同學感情之間的互幫互助。倘若對方開口就是我不能拿重物，非要享受性別紅利，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石一這頭上的1，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不搞清楚，就跟身上有螞蟻學姐在爬一樣難受。
    “話說陳源，你那天的搭檔是叫夏心語吧？”女生好奇的問道。
    “是啊。”陳源回答道。
    “然後，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女生接著說，眉眼裏麵充滿了吃瓜的意味。
    “……是。”陳源逐漸緊張起來。
    不是，真把夏心語給盒了啊？
    “還是伱女朋友？”女生繼續追擊道。
    “別說嗷。”
    而談及於此，陳源有些警惕起來。
    四中的校風，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絕對不許。
    因為先河不能亂開，不然後麵就沒辦法一視同仁了。
    “知道知道，隻是在傳言啦。”女生說。
    “但既然傳言這麽廣，你們學校領導就沒有什麽反應嗎？”陳源好奇的問。
    “是啊，奇怪呢，我有一個三班的朋友說，當時那個視頻最火的時候，好像對她也沒啥影響。”女生說。
    “是一哥你？”陳源問。
    石一搖了搖頭，沒做過的事情，他不想貪功。
    但他覺得，也應該跟自己有一點關係。
    不過跟他有關的，應該是夏心語參加節目的這件事情。
    “那應該是沒有實錘，都隻是傳言，再加上不在一個學校，所以學校沒有‘捕風捉影’吧。”一個男生猜測的說。
    “不過源神，你可真得殺上來。”另外一個男生說。
    “怎麽說呢？”陳源問。
    男生看著他，笑著說：“先前這樣子公開的秀恩愛事件也有過，也是跨校，跟一中的。但因為兩個人都是柚子，且很穩定，所以校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也就是說，不是優等生沒特權，而是不夠優秀，隻要達到柚子水準……”
    女生分析過後，突然一臉暢想：“既然如此，我也好想談一個一中帥哥啊。”
    “十一中帥哥不行？”陳源問。
    “你們學校應該最多就四個達到柚子線，除開女生外，剩下的三個人裏麵要出一個……我有點難評啊。”
    可惡，被羞辱了！
    這就是頂級宗門的傲慢嗎？！
    可惡。
    何洪濤你自己反省一下，為什麽十一中這麽拉，就這麽幾個柚子，對得起我的努力嗎？
    什麽，我還不是柚子？
    那沒事了。
    “哦，車到了。”
    這時，公交車到了。
    陳源也就將手裏的書遞給了那個女生。
    然後，幾人排隊上車。
    站在最後麵的石一轉過頭，看著陳源，有些好奇的問：“今天，感覺你有點欲言又止。”
    “啊？有嗎？”
    這就是頂級理科戰士的洞察力嗎？
    恐怖如斯。
    “有的。”石一說道。
    “哈哈，這樣啊。”陳源笑了笑後，說道，“回去說。”
    “但我住校，可以晚上在寢室的時候跟你說。”
    “OK。”
    就這樣，二人約定好。
    而陳源，在坐上了自己的那一趟車，回到了家裏。
    在途中，卻是一直在想石一的事情。
    這家夥，頭上為什麽會頂著個1呢？
    qq飛車類似的可能性很大。
    但真的有過一個小女朋友的可能性也不為零。
    帶著這樣的想法，陳源想到了劉成曦。
    如果是這個話題，劉成曦應該很樂意推波助瀾。
    但要怎麽說呢？
    不對，我不好好學習擱這裏想八卦作甚？
    但這個八卦太有意思了，那可是石一。
    說不定可以用這個破綻擊敗石一！
    但現在也不是當人一哥對手的時候啊。
    別說石一了，劉成曦跟沈雅婷都還差的遠。
    頂多，也是跟今天柚子幫裏麵最弱的一個過過手，而且這一次就贏的概率，非常之低。
    那擾亂石一道心的好機會，就先留一手。
    正當陳源在這樣七想八想的時候，夏心語走了進來，剝了一個廣c產的砂糖橘，掰下來一半，往他嘴裏放去。
    “謝謝。”
    &niangmiang的吃完。
    “我今天跟餘欣悅聊天，才知道她把小學時候談的戀愛也當成了一次，怪不得有那麽多任前男友呢。”夏心語一邊吃橘，一邊說道。
    “小學也算嗎？這不就跟過家家一樣嘛。”
    小孩子貓都沒長齊，懂個錘子情情愛愛啊。
    “應該能算吧，畢竟聽她說的時候，我還覺得好甜呢。”夏心語笑著說道，“兩個小孩一起回家，男孩子一路跟在她的後麵，然後餘欣悅就回過頭，問他為什麽要一直跟著，男孩子臉一下子就紅了，最後憋了好久說了一句，明天春遊我能跟你坐一起嗎……”
    草。
    還真是有一點甜。
    這就是青春啊。
    糖分一點都不比高中生色色的愛戀要少。
    “好想跟心語小學就一起談戀愛啊。”陳源暢想的說道。
    “那就抱歉了，小學的我是絕對不會談戀愛的。”
    夏心語伸出一隻手，否認道。
    “就算是我也不行？”陳源問道。
    “就算是你也不行。”
    夏心語捂著嘴，嘿嘿的笑了笑：“可不要輕視我好好學習的決心。”
    然而，陳源想起了在夢裏，小小心語穿婚紗的模樣，以及向自己這個大孩子求婚的景象。
    顯然，語子說的話毫無可信度。
    “你還說高中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呢。”陳源吐槽道。
    “……兩碼事，高中畢竟也快成年了，但小學談戀愛，這也太壞了。”
    夏心語說到這裏之後，又想了想，改口道：“但如果兩個人都不太懂，隻是單純的喜歡對方，然後做出了什麽約定，感覺也無可厚非誒。”
    她這樣一說，陳源好像真的覺得，可能會有這回事。
    畢竟練qq飛車的情侶係統都能算一次，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石一這逼就跟石頭一樣，如果完成了一次約定，可能他本人都不知道。
    “我那邊去了。”
    “嗯，加油哈。”
    跟夏心語打完招呼後，陳源就打開了三人行的小群。
    然後，艾特了石一：你真的沒答應什麽小姑娘的約定嗎？
    這條消息發出來之後，雅曦迅速就位。
    劉成曦：什麽啊？
    沈雅婷：瓜子小馬紮薯片就位。
    接著，就是石一果不其然的那張表情包。
    [狗子歪頭啊？]
    石一：為什麽說這個啊
    陳源：我總感覺一哥這樣可靠的人，應該不止那一次的被表白
    陳源：想找到你的弱點，所以很急
    說完陳源還稍微找補了一下，以免太突兀。
    沈雅婷：確實，總感覺有所隱瞞
    劉成曦：連我都有好多次，你應該不是一次，畢竟720
    你特麽的，你好多次是因為700分嗎？
    還不是你長得帥啊。
    石一：高中跟初中肯定是沒有的
    陳源：小學呢？
    石一：記不清楚。
    沈雅婷：記不清楚的意思是就是有！
    陳源：確實，這種朦朧的回答，不太對勁
    石一：真的嗎？
    陳源：你的小女友你問我？
    石一：不是小女友，就是一個玩得很好的朋友，她應該已經出國了吧
    經典出國，經典青梅竹馬。
    開始輕劇情了嗎？
    沈雅婷：那她走之前送你什麽禮物，說了什麽話沒有？
    不愧是女生，就是心細。
    男生這個時候都是比較傻逼的，而女生則是更加成熟一些，在情感方麵，也更加複雜。
    群沉默了四五秒之後，石一回消息了。
    石一：有一個相框
    此刻，屏幕麵前的陳源：“！”
    此刻，屏幕麵前的沈雅婷：“！”
    此刻，屏幕麵前的劉成曦：“哈依——有點聊困了，真沒勁啊。”
    沈雅婷：石一同學，現在回家，把相框找出來，拆開，然後把照片後麵的紙條拿出來，在看之前先放下手裏所有的事情，虔誠端坐
    這沈雅婷還真是有點小懂的。
    陳源其實也隱約感覺到了，但沒那麽確定，裏麵就一定有。
    所以說，不愧是女生啊。
    然後，石一就回了一張[狗子歪頭啊]表情包。
    沈雅婷：別歪頭了，認真對待人家女孩子的感情！
    石一撤回了一條消息
    石一：[ok]
    ………
    石一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啥。
    她是怎麽知道相框裏麵還藏了紙條呢？
    就像是看著別人放進去的一樣。
    但現在回家，也有一點點不方便。
    周天的時候再看吧。
    可是，萬一真的有紙條，而且上麵寫了字呢……
    石一陷入了沉思。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現在是九點半，剛下晚自習，學校的門也沒有完全關閉，以便那些送夜宵的家長能夠進來。
    石一媽偶爾會送。
    所以，他給媽媽打通了電話。
    “晚上給我送一點餃子吧，肚子有點餓了。”
    “對了媽，我抽屜裏麵有一個相框，你給我拿過來一下。”
    “不幹什麽，隻是……你拿來就行了。”
    雖然沒辦法跟媽媽解釋清楚，但他還是作出了這樣的要求。
    過了一會兒，媽媽將餃子送過來，他在保安亭裏吃過後，媽媽就帶走了保溫盒，他也拿著相框，往宿舍樓走去。
    這是一張合照，自己跟那個大眼睛的雙馬尾辮女孩。
    裏麵，真的有什麽別的東西嗎？
    是借著這個相框，表達情感嗎？
    他帶著不解的心情，打開相框背後的活扣。
    然後，相框就這樣分層解體。
    他，將那張合照拿出來時，就像是落葉飄舞一樣，一張粉色的愛心形狀便簽，徐徐下落靜謐的躺在了地上。
    恰好站在路燈之下的石一，低下頭，身體於此刻定格。
    接著……
    汗流浹背了。
    不對。
    這有問題啊。
    為什麽裏麵會有紙條呢？
    有紙條就說明她有話想對我說。
    但她當時說的是——送你了，不想要就還我。
    說完之後，這小女孩就跑回到屋子裏了。
    之後打電話的時候，還聽到他家長說，她哭的很傷心。
    其實這種事情很常見，很多在鄉下過暑假的人，都會擁有一個特別好的夥伴，兩個人形影不離，去哪都邀請彼此，然後在開學前的某一天，不得不分開時，連拜拜都不想當麵說，‘內向’的躲在門後。
    這時，還要被家長‘嘲笑’著：有什麽好害羞的呀，快去說拜拜，明年夏天再見。
    對石一而言，她就是這樣一個存在。
    就像是多數人都有的一個童年玩伴。
    長大之後再相見，也會想起到曾經在一起的記憶，隻不過兩個人，都不敢主動開口找對方對話了。
    確實是童年的回憶。
    但這份回憶，對方又是否認可呢？
    對方，又是否想重溫呢？
    都會陷入這樣的窘境。
    就像是當初的閏土和迅哥一樣。
    隻不過石一跟對方沒有這方麵的身份差異。
    他彎下腰，撿起了這張卡片。
    然後，在閱讀之前，想到了沈雅婷的話。
    保持虔誠的姿態端坐著看。
    但這裏又沒有椅子……
    沒辦法，他隻好坐在路燈下麵的石坎上，將相框揣在懷裏，然後看著這張粉色的，心形的卡片……
    看著看著，他沉默了。
    單手掩著麵，良久無言。
    並且說出了像是陳源才會的發言：
    “對不起，我是二臂。”
    原來如此。
    怪不得說了，不想要就退給她。
    意思就是，接受了就等同於答應。
    自己沒有退回，或者說回應，自然就不算是拒絕。
    真是神奇啊。
    到底誰規定送相框當禮物裏麵就一定要塞卡片的？
    女生的嘴是真的好嚴啊，都這麽能保密啊。
    不過這麽久過去了，她應該也釋然了吧……
    還真讓陳源做到了。
    在臨考前的半周，自己的心，的確是亂了。
    尤其是，看到這個以後。
    …………
    石一在夏海讀書，但他每年夏天都要回爸爸的老家，夏海附近一個小縣級市。
    而且不是縣城，是一個村子裏。
    三年級的那個暑假挺長，他也待得最長。
    然後，就遇到了一些鄉裏的小夥伴。
    他們在一起，騎自行車偷豌豆，用擦炮炸牛屎，在大人帶著下去河邊釣魚，晚上一起去封建迷信濃厚的廟會到處亂跑，小孩子不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精力，永不枯竭，永遠少年。
    某一日，在石一老家房子的隔壁，也停了一輛車，聽說那家也有個小孩。
    但足足一個星期，都沒有人見過她。
    “好像是一個女生我聽我爸爸說的。”
    “也是在夏海上三年級，跟石一一樣。”
    “她為什麽不出來玩啊？”
    “夏海來的大小姐，不稀罕跟我們一起玩唄。”
    當幾個小夥伴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相當‘繪聲繪色’的八卦後，就又跑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不知所謂，賣力狂奔。
    之後，石一家裏人要他給鄰居送幹豆角，他便去幫忙了。
    站在這棟小洋房前，他抬起頭，觀望了好一會兒後，突然察覺到一股視線。
    然後便是一閃而過，消失了。
    “叔叔阿姨，我來送豆角了。”
    石一走到了屋子裏，大聲的說著。
    但沒有人回應他，他便放下手裏的豆角，朝著樓梯的方位走去。
    剛才的視線，的確是從樓上的窗戶傳來的……
    於是，他緩緩上樓。
    然後，就走到二樓，並看到了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也看向了他。
    對視數秒後，女孩突然雙手捂著臉，發出暴鳴的尖叫：“啊啊——”
    石一感覺自己耳膜都要被震裂了，連忙解釋道：“我是來送豆……”
    “你看到了？！”
    女孩突然大聲叫道。
    石一有些不解愣了一下。
    “臉，我的臉！”
    女生叫道。
    臉……
    石一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臉上的那些紅色的，顏色很深，大麵積的小點……
    “麻疹啊。”石一說道。
    聽到這個，坐在床上的女生愣了一下，接著捂著眼睛的雙手，手指分開，露出縫隙，看向他，弱弱的問：“你，你也得過嗎？”
    “我在百科書上看到的……”
    而聽到他並沒有得過，女孩繼續暴鳴：“很醜吧！”
    石一沉默了，想認真回答。
    而這一段沉默，便被理解成‘默認’，然後女生哭得更加可憐，完全聽不見去別人的話，像是脫韁之野馬……
    石一人都慌了，生怕被認為他是惹女孩子哭的罪魁禍首，所以上前安慰。
    但對方就像是心理防線崩潰一樣，已然陷入了無盡的悲傷。
    原來，躲在家裏不出去，是因為在養病。
    不跟大家一起玩，也是臉上的麻疹太嚇人，不想被別人覺得是醜八怪。
    但麻疹這種東西得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而且好在的是，得過一次之後就不會再得。
    可能是因為女孩子對這方麵比較在意吧。
    石一走到大哭的女生麵前，發現她正坐在床上玩數獨，數獨本上還有一支紅筆。
    好想玩……
    有點心癢癢的。
    石一拿起了紅筆。
    而這時，捂著臉給眼睛留縫隙的女生盯著他，較真的說：“覺得我醜就快回去啊，還在這裏幹嘛！”
    “沒覺得你醜……”
    “騙人騙人騙人！”女生大鬧道，“你肯定覺得臉上都是紅點點的女生惡心死了，出去都是在嚇人，最好老實的關在家裏……”
    女生話音未落，石一緩緩抬起頭。
    “你，你幹嘛？”
    女生錯愕的看著這個隔壁的男生，十分不解。
    這些天，她一直都在樓上觀察他和他的小夥伴們。
    也注意到了這個比其他同齡人都要高，還看起來更聰明的小孩。
    但沒想到，他會直接殺到家裏。
    “麻疹是生病了才會得，應該是小時候沒打疫苗，但很快就會消的。”
    “……但得了就很醜啊，就跟怪物一樣。”
    “既然你這樣認為……”
    好吧。
    像是跟什麽妥協了一樣，石一按下筆頭。
    然後，將紅筆對著自己的臉，塗下一個又一個的紅色小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