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水生緩緩端起了槍。
    身為獵戶，他早就見慣了各種血腥的畫麵。
    可善良淳樸的他，即使滿腔憤怒，卻還是不知道如何折磨、如何虐待鬼子。
    他顫抖著雙手，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滿腹怒火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方式傾瀉。
    他想一槍打爆平陸勇夫的腦袋，可又覺得這樣不夠解氣。
    見水生遲遲不肯動手，秦牧皺了皺眉。
    他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這樣對鬼子不擇手段的。
    於是，他緩緩撿起平陸勇夫掉落在地上的武士刀。
    “你、你要幹嘛？”
    平陸勇夫看著一步步靠近的秦牧，嚇得不斷往後爬。
    “你知道什麽是人彘嗎？”
    “小鬼子，你記住了，不，你最好下輩子也記住了，若說殘忍，華夏人可以是你們的祖宗！”
    “隻是我們不願意用那些殘忍的手段罷了！”
    說到此，秦牧輕輕將水生推到自己身後。
    然後繼續看向平陸勇夫，道：“可現在不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
    “更何況是你們這幫畜生！”
    話音未落，秦牧手中的武士刀突然重重砍下。
    “啊！”
    一聲慘叫，平陸勇夫整個胳膊竟被秦牧一刀砍下。
    整個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顫抖了起來。
    他神情痛苦，麵部扭曲、青筋暴露……
    然而，秦牧卻依舊一臉平靜。
    “這一刀是為了裏壟村的父老鄉親……”
    說著，又是一刀重重劈下。
    平陸勇夫的另一條胳膊再次被重重砍下。
    鮮血已然淌了一地！
    平陸勇夫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刺骨的疼痛已經讓他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可秦牧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別著急，這一刀是為了死在你們手上的千千萬萬戰士！”
    說罷，秦牧再次一刀，平陸勇夫的一條腿竟被秦牧砍了下來。
    “看來你們鬼子島的刀還是挺鋒利的嘛！”
    話音未落，又是一刀。
    平陸勇夫再也沒有四肢……
    如此殘忍的畫麵，就連和尚、克虜伯、水生幾人都不忍直視。
    此刻，他們也都不禁感到後背發涼。
    他們既慶幸又恐懼。
    讓他們慶幸的是：秦牧這樣心狠手毒的人是他們的同胞，而不是鬼子，否則，多少無辜的百姓將死在如此慘無人道的手段之下？
    而讓他們害怕的是，他們不敢想象，萬一有一天，他們若是成為秦牧的敵人，不知會遭到秦牧怎樣的報複？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們個人的胡思亂想罷了。
    他們確定，秦牧這種為了救戰友、救老百姓不顧一切，為了殺鬼子不擇手段的人，就是那個值得他們一生追隨的人！
    “不好，鬼子追兵追上來了！”
    站在村口負責警界的和尚與克虜伯突然齊聲大喊道。
    秦牧皺了皺眉，緩緩站起身，對水生說道：“兄弟，鬼子來了，你是要跟著我打鬼子，還是……”
    話音未落，水生突然堅定地打斷道：“別說了，從今往後，我水生這條命就是用來打鬼子的，我跟你走！”
    秦牧滿意地點了點頭，忠誠之眼打開，水生的忠誠度：死忠！
    很好，又有一個得力幹將加入了自己的隊伍！
    秦牧微微一笑，道：“好兄弟，今後我秦牧就帶著你們一起痛痛快快殺鬼子，為所有死在鬼子手裏的同胞報仇！”
    “好了，你們先撤，記住，往北邊跑，我待會就會追上你們！”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都不放心，但既然是秦牧的吩咐，幾人也都很是服從地往北邊逃去。
    秦牧回過頭，看著幾近暈厥，卻還有一口氣的平陸勇夫。
    突然，一隻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麽輕鬆地死，我要你親眼看著這幫被你殘忍屠殺的父老鄉親……”
    ……
    當負責追剿秦牧等人的中佐山崎治平，帶著五六百人循著動靜兒趕過來時。
    幾乎在場所有的鬼子士兵都被眼前的場麵嚇到說不出話來。
    有些鬼子士兵甚至當場尿濕了褲子。
    隻因在村口，掛滿了帶著鬼子軍官帽的葫蘆……
    當山崎治平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來到村子中心的平地時，整個人再次僵在原地。
    “平陸勇、勇夫將軍？”
    “真的是平陸勇夫將軍嗎？”
    山崎治平當場嚇得癱倒在地。
    隻因在他眼前，一個沒有四肢，沒有五官，隻有一隻眼睛的“人彘”正對著一群華夏百姓的遺體……
    “安、安息吧！”
    不久後，山崎治平雙眼血紅地親手送平陸勇夫上了路。
    他不想再讓平陸勇夫遭受這樣的折磨與羞辱，但這恐怖的場麵卻深深烙印進了在場每個鬼子士兵的內心。
    ……
    鬼子作戰指揮中心。
    司令官筱塚義男接起來電話。
    “報告司令閣下，觀摩團在裏壟村遇襲！”
    “什麽？他們情況如何？”
    “觀摩團全體軍官已經玉、玉碎，他、他們都被砍頭……”
    筱塚義男渾身一顫，完全不敢相信電話那頭傳來的話。
    良久，他才稍微反應過來一些。
    鐵青的臉不斷抽搐。
    “怎、怎麽會這樣？平陸勇夫呢？不是讓他保護觀摩團去前線嗎？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報告司令閣下，平陸將軍也、也已經玉碎了，而、而且，他、他還被……”
    “喂，司令閣下，在嗎，司令閣下……”
    話音未落，筱塚義男手中的電話已經掉落在地，任由電話那頭傳來詢問聲，他卻再也拿不起電話。
    ……
    夜色降臨。
    鬼子司令筱塚義男終於見到了觀摩團全體軍官的屍體，連同已經變成人彘的平陸勇夫的屍體。
    “恥辱，簡直是我大日本帝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
    “到底是什麽人幹的？”
    筱塚義男顫抖著雙手，歇斯底裏地怒吼道。
    “回司令，凶手應該是鬼見愁秦牧！”
    聞言，筱塚義男再次勃然大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回司令，的確是鬼見愁秦牧幹的，山崎君還在追捕他們，據山崎君報告，雖然他們隻有四個人，但他們的武器威力太過強大，山崎君的追擊部隊也是損失慘重！”
    聽著下屬的報告，筱塚義男這次沒有說話。
    在原地呆了很久很久。
    直到副官輕聲提醒道：“司令閣下，天涼了，您還是回去吧……”
    殊不知，筱塚義男此刻的心也涼到了極點。
    愛將平陸勇夫死了，這本就足以讓他心痛，可恨的是，鬼見愁竟用如此殘忍且羞辱的手段對付平陸勇夫。
    而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整個觀摩團的軍官竟也都死了，而且都被砍了頭……
    他終於開口了。
    “命令！”
    話音未落，全場鬼子軍官瞬間立正，靜待筱塚義男的命令。
    “第一，觀摩團玉碎的事情不得上報也不得外傳，至少在這次大掃蕩結束之前，絕不能透漏出去，誰若將這等恥辱傳出去，我筱塚義男定讓他五馬分屍！”
    “是！”眾人齊齊喊道。
    “第二，不惜一切代價，全力追殺鬼見愁秦牧，記住，我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
    “是！”眾人再次輕聲喊道。
    突然，副官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聲問道：“將軍，現在前線戰事正是關鍵時刻，隻怕沒有那麽多兵力用來追殺鬼見愁……”
    筱塚義男皺了皺眉，冷冷道：“那就調派前線作戰部隊，協助追殺鬼見愁！”
    “可、可圍剿八路……”副官剛要開口。
    筱塚義男突然厲聲道：“我可以接受放跑幾個八路，但我絕對接受不了今日這樣的恥辱！”
    “敢對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他鬼見愁必須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去，給我將竹下俊和他的特戰隊調過來，所有部隊，包括前線作戰部隊，務必要不惜一切代價協助竹下俊追殺鬼見愁秦牧！”
    “可、可是竹下俊的特戰隊才剛從德國特訓回來，隻、隻怕……”
    副官再次開口，可當他看到筱塚義男那無比森然的目光後，瞬間閉上了嘴。
    筱塚義男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並不明智。
    可如今觀摩團全體軍官死亡，還遭受如此大的恥辱，不管這場戰鬥是否能全殲八路。
    他都會因為觀摩團的事情受到上級的懲罰。
    他原本一片光明的前途，也會因為觀摩團被全殲的事徹底毀於一旦。
    而導致這一切的，就是鬼見愁秦牧。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讓鬼見愁秦牧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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