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領證 跟一個隻見過兩三麵的男人領了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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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銀行家先生by李暮夕
202日
晉江文學城
第001章領證
北京十一月,天色已經寒意料峭。街道上秋風掃著落葉,正值早八點的高峰期,交通擁堵不堪。
一道玻璃之隔,婚紗店內卻顯得空曠而靜謐,暖氣將人手心烘得起了一層薄薄的虛汗。
虞惜搓了搓手,對著梳妝鏡照了照。
鏡子裏的人也在看她。
柳葉眉,瓜子臉,水杏眼,頭發齊整地往後豎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白玉似的耳。
她天生一張乖軟溫馴的臉孔,骨相端方,哪怕不高興,也瞧不出絲毫陰鬱刻薄之色,宜喜宜嗔,宜室宜家。
也正是這張臉,讓沈家老爺子一眼就相中了她,甚至不在意她是個啞巴,說這樣的女孩子旺家。於是沈家就此拍板,要她,把虞清給退了。
氣得三姐姐虞清晚上就踹開她的房門,給了她一巴掌,甚至驚動了在主屋的虞沉和沈華娟。
結果就是挨了虞沉兩巴掌。
當然,這不代表虞沉護著她,虞惜心裏很明白,虞沉維護的是和沈家的這段聯姻。
同為京都望族之一,沈家和虞家素來交好,這婚約是上上輩就定下的,聯姻對象是沈懷山的次子沈述,那位傳說中年過而立就縱橫金融圈,能在商界呼風喚雨的人物。
到了虞沉這兒,他就三個女兒,大女兒虞越是商界女強人,三十有六,早就結婚生子,剩下的人選就隻有三女兒虞清和小女兒虞惜了。
沒有人看好這段婚姻。
母親楊繼蘭知道後,一點開心的跡象都沒有,甚至臉色難看,悶了半晌憋出一句“齊大非偶”。
明明她畢業開始,她就催著她不斷相親了。
在母親的心裏,女兒又乖又軟還不會說話,後半輩子過日子吃飯都是問題,最好找一個老實會疼人的。她一日不結婚,沒個依靠,她這顆心就一直懸在半空裏不能落下,所以才馬不停蹄地給她安排一場又一場的相親。
虞惜多少也能理解。
雖然她很想告訴媽媽她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但她心裏也知道,說了楊繼蘭也不信,也不會放心。
“沈夫人,造型已經做好了,勞駕您跟我來,您看看需要搭配什麽樣的項鏈”梁經理帶著兩個助手過來,雙手放在身側,對她恭敬鞠躬。
謙恭、客氣,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虞惜微微點了下頭,跟著她站起來,去到珠寶室。
走廊裏很安靜,她今天穿的這雙鞋是12厘米的細高跟,稍微走兩步就勒得她腳背酸脹、疼痛。
虞惜走得很慢,麵露痛苦之色。
梁經理看出她的不適,撩開裙擺看了看,臉色微變,嗬斥一旁的助手“備用鞋子呢你怎麽做事的”
兩個助手忙漲紅著臉去拿鞋。
梁經理又是一陣鞠躬道歉,虞惜搖了搖頭,製止了她,心裏不是很好受。
梁經理當然不是對她點頭哈腰,而是對她那位京圈大名鼎鼎的丈夫,對沈家。
虞惜是個很平凡的人,她從小是和媽媽楊繼蘭、繼父周海在一起生活的。在她短暫的22年中,上學、工作,一切按班就部,和大街上每日起早貪黑去上班的人沒什麽不同。
她過去也來過這種類似的奢侈品店和高端會所,見慣了迎高踩低,但她往往都是被踩的那個“低”。
雖然此刻身份逆轉,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同身受,有種臉上火辣辣的窘迫感。
珠寶室很大,陳列的架上、打開的絲絨盒裏琳琅滿目的珠寶,不少還是剛剛從國外得來的精品。
虞惜不懂珠寶,但也能看得出來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她實在挑不好。
梁經理卻以為她不滿意,額冒虛汗“還有一條昨天剛剛從佳士得拍賣行拿來的珍品,今早空運過來的,您稍等一下,我讓人去拿。”
虞惜趕不及阻止她,她已經出去了。
等了會兒,虞惜想去洗手間,可身上這件婚紗實在太繁瑣,她求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助手。
女助手會意“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她拿出手機,在手機上紅著臉打字我想去洗手間。
女助手忙拉上簾子,替她脫婚紗。
婚紗需要兩個人脫才行,後麵的綁帶不知怎麽就纏住了,女助手憋得滿臉通紅,虞惜也被拉得很難受。
她咬了下唇,猶豫著要不阻止她算了。
“我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虞惜還沒反應過來,腰已經被人扶正,力道溫和卻準確有力,微微一提,她下意識被帶得挺直了背脊。
婚紗背部有鏤空的設計,隔著一層薄薄蕾絲,男人溫熱的指腹貼住了她的肌膚。
那一塊被觸及的地方下意識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在他一觸即離,抽了綁帶就鬆開了。
虞惜臉頰微紅,一手按住胸口回過頭,正對沈述含笑的麵孔。
眼前的男人高大而勁挺,沒穿外套,純白的襯衣外套一件修身的馬甲,西褲筆挺,看上去斯文之極。
他是溫和的,但卻有一雙狹長上挑的眼睛,是那種很容易讓人感覺到淩人氣勢的眼型。尤其是不笑的時候,俊朗的麵孔說不出的深沉,內斂到有些冷酷。
但這雙眼睛又實在太好看,笑起來時有種特別迷人的風情。
隻是,虞惜一直都有點怵他。
她甚至覺得他身上有和虞沉一樣的氣質,雖不像虞沉那樣板著臉,也實在端嚴之致,有種天生的從容氣勢,隻是這樣挨著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著她,似乎是在審視這件婚紗是否得體。
虞惜被他看得有些無措。
好在他看過後就收回了目光,並沒有在她身上作過多的停留。
梁經理將項鏈拿來後,沈述親自將項鏈從盒中挑起,替她戴上,語調溫和“走吧。”
寬大修長的手掌輕輕托了一下她的後背。
雖然很克製,隻是輕輕碰她,虞惜還是背脊僵直。
她沒有和陌生的男人這樣近距離接觸過,何況是這樣一個完全成熟、充滿侵略性和壓迫感的男人。
而且,滿打滿算,他們也不過見過三麵而已。
想到下午就要和他去領證,她心裏已經被迷茫和鬱結的情緒漲滿了。
路過陳列室時,裏麵傳來兩個女孩子的交談,因為走廊裏過於安靜而顯得格外清晰“沈公子的夫人真漂亮,就是好像不怎麽愛說話,挺傲的,我剛剛跟她聊了那麽多她都沒有理我一下。”
另一個聲音帶著譏誚響起“傲什麽啊你當她為什麽不說話她是個啞巴。”
一陣詭異的沉默。
然後,之前那個聲音難以置信道“真的假的啊”
“騙你幹嘛虞家的,聽說還是個私生女”
虞惜臉色蒼白,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
不過,比她臉色更蒼白的是梁經理,忙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解釋道“沈先生,這我馬上”
沈述已經抬手打斷她,並不想聽她的解釋“我不想再在中恒珠寶旗下的任何門店看到這兩個人。”
“是是是,明白,明白”
輕飄飄一句話,決定了別人的職業生涯。
虞惜的臉也白了又白,出去時一直垂著頭,默不作聲。
沈述似乎看出她的異樣,難得解釋了一句“背後嚼客人的舌根是大忌,就算今天不是你,這兩個人也不能留,這是為了品牌形象考慮。”
虞惜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
這是為了更好地管理禦下,這些她都明白。隻是,上位者一句話就決定了下麵人的生死,這樣赤裸裸,實在讓她難以適應。
他們這類人的某些行事作風,她都理解,也都明白,但始終難以苟同。
畢竟,這世上誰不會犯錯呢
下午一點,虞惜和沈述在民政局領了證。
程序非常簡單,例行詢問,然後就是拍照、簽名,各自領了一個紅本本。
回去的路上,虞惜一直窩在車後座。
冬日晝短夜長,不到五點已是黑沉沉一片。天邊陰雲密布,鉛雲低垂,一會兒可能又要下雨。
她低眉順目,安靜地蜷在角落裏,偶爾被窗外倏然馳過的車輛馬達聲驚醒,間或好奇地看一眼窗外。
安靜得就像一個透明人。
這輛邁巴赫是加長版的,後座很寬敞,兩人各自守著一個角落。
餘光裏,她隻能看到沈述身姿放鬆地靠在椅背裏,雙目微闔,修長的雙腿自然地交疊著,褲腿利落而筆直,甚至是有些鋒利的。
沈述長得很好看,但這種好看太有攻擊性,褪去那層溫和的表象後,神色凜然,讓人望而生畏。
她始知一個男人可以既英俊又漂亮,鋒芒內斂,可靜靜坐在那邊就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虞惜當然知道,他不像表麵上那麽溫和。
她是親眼見過他在公司會議上怎麽冷嘲熱諷含槍帶棒地罵人的,尤其是操著一口京腔不緊不慢地挖苦人時,字字戳人,能把人的臉麵往地上踩了又踩。
那幫平時眼高於頂的高層,在他麵前一個個像孫子一樣,大氣不敢出。
但凡見過他怎麽訓人的樣子,也不會對這個男人生出什麽旖旎心思。
之後再見他,已經是很久以後了,還是在虞沉那兒。
那日是虞沉給她和肖家小少爺安排的相親,對方卻遲到了兩個小時都沒露麵。
會客室裏一片死寂,桌上的兩杯清茶早就冷卻,茶香味也淡了。
虞沉站在窗邊,抽著煙,臉色難看。
虞世京杵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半晌斟酌著開口“可能是路上耽擱了,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
“問什麽你告訴肖震,我虞沉的女兒不是嫁不出去這事兒作罷,我會另外給我女兒選人”
虞世京訕訕地收回了手機。
虞惜卻在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喊了一聲“阿彌陀佛”。
她對肖家那個二世祖一點好感都沒有,聽說就是個逗鳥玩小明星的膏粱子弟,花邊新聞滿天飛。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她抬頭,竟然是沈述。
他在門口時,目光就飛快掃了眼室內情形,這才走進來,謙遜地喊了一聲“虞叔。”
看到他,虞沉的臉色才好看些,招呼他在桌邊坐下。
桌子不大,他又身材高大,肩寬背闊,往那邊一坐虞惜就覺得有些局促了。
她悄悄地往旁邊縮了縮,避免自己的手碰到他;餘光裏瞥了眼男人擱在桌上的手,手掌寬大而指骨修長,略握成拳自然收著,禮數周到。西裝袖口沒有一絲褶皺,因曲臂的緣故,露出一截雪白的襯衣。
雖是端端坐著,姿態卻很鬆弛,沒有這個年齡段的那些男孩見到虞沉時的拘謹,言笑晏晏,從容自若。
這個男人,肯定出身不凡,否則不會有這種氣度。
耳邊聽著他和虞沉有一搭沒一搭談著話,虞惜心不在焉地搓了搓手。
她有些口渴,目光不由朝前麵望去。
茶壺在距離她一米遠的角落裏,如果想喝茶,這個時候就必須要站起來去拿殺了她吧
可是,真的好渴
她心裏天人交戰,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身邊男人這時卻起身離座,繞到一邊提起了水壺。
他先替虞沉滿上,順帶也給她的杯子倒滿了。
虞惜一怔,不確定他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下意識抬起頭,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迷人的丹鳳眼。
倒映出她無措的樣子。
他不禁笑了一下,重新落座。
正胡思亂想著,側邊橫來一輛大卡,司機往旁邊猛打方向盤。
因為慣性,她一下子被斜甩出去。
沈述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她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臂。
沈述看著清瘦,小臂肌肉結實而賁張。
隔著薄薄衣衫,臌脹的肌肉線條還是傳遞到她掌心,熱意襲來。
虞惜像是燙著似的抽回手,臉漲得通紅。
氣氛變得古怪。
兩相靜默了會兒,沈述咳嗽了一聲,率先笑了一下,打破沉寂“你的東西太多了,晚上應該搬不完,我幫你請了搬家公司,明天再去搬吧”
有人幫忙安排這種瑣事,虞惜求之不得,而且他這樣安排也挺合理的,她點了點頭。
“餓嗎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墊墊餐廳還有會兒才到。”
虞惜點點頭,隨即覺得自己有點失禮,小心抬頭去看他。
她有一雙水杏一樣霧蒙蒙的眼睛,我見猶憐。
沈述笑了,不知怎麽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在什刹海那邊的那座四合院裏見到她的場景。
那天虞沉喊他,商量兩家聯姻的事情,等他做一個選擇,他就去了。
傍晚,天色晦暗。
小雨如織,如針尖,如牛毛,絲絲縷縷散入擎著涼意的微風中。
說是四合院,其實內中格調更像是蘇州那一帶的園林,後院這一處亭台水榭,廊腰縵回,清幽而有情致。
一條長石橋跨過碧潭湖麵,連接兩岸,湖心的地方坐落著一座四角的飛簷亭。
一個安靜窈窕的身影側對著他坐在裏麵,正是虞惜。
雨聲混著人工湖循環水流的湧動聲,嘈雜切切,她卻好像置若罔聞,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亭子裏看書。
她很纖弱,脖頸修長,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披在清瘦的肩膀上。臉是通透的白,甚至依稀可見皮脂下淡青色的血管,纖細、精致又脆弱。
偏偏頭發是如此漆黑,富有光澤,唇色鮮豔,這樣鮮明的對比讓她整個人生動起來,有一種難言的魅。
眼若水中波,眉似青山黛。
是一株擎在空濛細雨中的水仙,也像明亮的湖麵上安靜倒映出來的畫卷。
他奇異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有點熱,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
他忽然明白,虞沉為什麽把這個女兒藏得這麽好。
北京的治安說好也算不上太好。
可惜了,是個啞巴。
否則,可以預見京都多少少年人為她競折腰。
似乎察覺到自己被強烈注視著,虞惜有些不安地朝這邊望來。
沈述已經收回了目光,神色恢複了往常一樣的淡漠。
“我的祖宗,你怎麽淋著雨就出來了”裘智雲在橋那端遠遠看到他,連忙打著傘從橋麵上跑過來。
“裘叔,你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就這點兒雨能淋病”沈述失笑,腳下步子如風,踏碎一地雨水。
他晚點還有行程。
裘智雲亦步亦趨,耳提麵命“你爺爺讓我看著你,年輕人別總不把身體當身體。”
那天匆匆一瞥,當時腦子裏都是工作和忙碌的行程,並沒有多麽在意,事後處理完繁冗的事務,他在夜深人靜時忽然就想起來這一幕。
像醉酒後的後勁,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家族聯姻,婚後日常向。年上,8歲年齡差。男主從有好感到深愛,女主先婚後愛。
互相磨合,慢慢升溫。
老房子著火,高嶺之花男主慢慢淪陷,不可自拔
下本開冬日迷戀先婚後愛或者不凍港先婚後愛,第一本是男主真香,第二本男主暗戀女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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