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無需妄自菲”白明遠安慰了句，忽地又道：“還不知前輩名諱，既然換到這裏當掌櫃，你我重逢也是一種緣分，說不得今後要常打交”
    “老夫姓黃，單字一個”山羊胡老者客氣地說，既然當上了掌櫃，對待客人，自然不能像當年守衛之時那般無禮，他上下打量著白明遠，“白道友可是一煉丹師？”
    “黃掌櫃好眼力，在下的確掌握了些祖傳技藝，不值稱”白明遠謙虛
    “白道友想買哪些靈藥？”
    黃掌櫃剛問一句，這時，從另一間側室走出一夥計，手中提著三包靈藥，喊道：“客官，雙葉藍、鳳尾草、靈光百合三味靈藥送來了，您看看品質如何？這些都是宗門內自行培育，包你滿意！”
    夥計興衝衝出來，卻看到黃掌櫃身影，笑容一滯，恭敬道：“拜見黃掌櫃！”
    “嗯……”黃掌櫃瞥了夥計手中靈藥一眼，又急速看向白明遠，訝然道：
    “白道友會煉製聚氣丹？單爐成丹幾何？”
    “單爐兩粒，比不得貴宗的丹道大”這種交易信息透明的情況下，白明遠心知自己的本事不可能瞞的太死，謙虛道了
    聞言，一旁的夥計倒沒想那麽多，反倒是黃掌櫃麵色巨變，眸中閃過一絲震
    他本以為對方購買這三味草藥，隻是用來練習聚氣丹，他問成丹幾粒也隻是客套話，壓根不認為對方現在便掌握了成熟的煉製手
    聽到成丹兩粒，才開始重新審視眼前之
    六年前……對方不過是練氣初期的修士吧？
    成為練氣中期也就短短幾年時間，就能將聚氣丹這一練氣期最難掌握之丹藥，達到了如此成就？
    身為水月宗的修士，黃林見識還算豐富，正因如此才掀起波瀾——饒是宗內的煉丹長老的入室弟子，天賦也不過如此吧？
    他暗暗心驚，長呼一口氣，目光炯炯有神地打量著眼前的白明遠，不知不覺間換上更加客套的語氣：
    “道友年紀輕輕，便在丹途一道走的深遠，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黃掌櫃謬讚，這三味靈藥價錢幾何？”
    他連忙扯回正題，今天他是來買東西的，可不是閑聊瞎
    “嗯……”黃掌櫃沉吟片刻，認真說道：“實不相瞞，看在白道友你我有緣的份上，在我權限之內，我可按市場價向你出售！”
    白明遠雙眼一亮，還有這種好事，當即便想應承下來，但轉念又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暗暗警惕起
    “不過……”
    果不其然，黃掌櫃話鋒一轉，“道友今後煉製的聚氣丹，若是對外出售，可隻能考慮我這裏……換句話說黃某享有獨家收購”
    “唔……這倒沒問”白明遠摸了摸下巴，“不過…你們水月宗，難道也缺聚氣丹？”
    “嗬”
    黃掌櫃忽然笑了，搖頭歎道：“世上哪有人會嫌聚氣丹夠？水月宗門下弟子眾多，哪怕是全宗門的煉丹師沒日沒夜的煉製，也供應不上……何況煉丹師又怎能將全數精力放到這”
    “原來如此……”白明遠恍然，內心微動，眼前之人便是個水月宗的老弟子——他好像不用去找李管事，也能估計出景芸在水月宗的生活情況？
    他眼珠微微轉動，開始旁敲側擊，詢問眼前這水月宗的老人：
    “不知貴宗的外門弟子，每月能分配幾粒聚氣丹？”
    “雜役弟子每月一粒聚氣丹，外門弟子每月四粒聚氣丹，而內門弟子一月可得十二”黃掌櫃拂須說道：“除此之外，部分宗門任務的獎勵也會包含聚氣丹，若身為內門弟子僥幸得長老看重，不時也能得到些賞賜……”
    “多謝黃掌櫃解”
    白明遠抱拳，又繼續問了些水月宗內的常識性信息和基本情況，對孫女接下來的生活有了個大致猜
    ......
    離開水月宗藥鋪的時候，白明遠笑著揮別出門送客的黃掌櫃，徑直往坊市大門方位走
    這次購來的靈藥，不出意外足夠他煉上個半月左
    他的時間不可能全數分配在煉丹上，還有打坐練氣、修煉法術、陪伴家人等等……多管齊下，哪個都不能少！
    一邊走，他一邊留意著坊市來來往往的修士，不知是否是錯覺，總覺得人數少上了那麽些
    甚至經過一些熟悉的坊市街道，以往經常占地擺攤的舊友，不知不覺就不見
    心頭有些疑惑，不是說因為今天這一次沒見到人才覺得不對勁，而是這三年來他外出頻率雖然不多，可最近半年多每次上坊市，好像有些人的身影，卻是一次也沒見到過……
    印象最深刻便是一位售賣驅邪符的修士，當初還羨慕其生意火爆來著……
    連忙在幾個之前對方常擺攤的位置轉了一遍，看到對方原先的位置已然被另外一陌生修士占據，也沒說什麽，跑到隔了兩個攤位，也是另外一相識之人攤前駐
    “道友要點什麽……呦，白道友，好久不見，幾個月沒見你在這邊擺攤了……”
    一閉目假寐的修士聽見動靜，睜開眼一瞧，一下子熱情起
    白明遠回以笑容，“老張，給我來兩株小月草，三株銀泉”
    “好嘞！”
    張姓攤主是個采藥人，連忙打包好靈藥，一手交貨一手拿錢，卻聽白明遠隨口問了一句：
    “對了，老張，旁邊賣符籙的老羅上哪去了，好像有些時日沒見過……”
    “哎呦，你說老羅啊……”
    張姓攤主一愣，麵色一哀，放低了聲音道：“聽說前些日子去野外了，打那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深入野外久久未歸，對於尋常散修來說，除了遷往別處，也就隻剩下一種可能……葬身野
    尤其聽說老羅還有一嗷嗷待哺的孩子，更能排除遷家的可能性……
    白明遠不禁沉默，搖頭歎了口
    收下對方遞來的靈藥，意興闌珊地聊了兩句便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