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氣侵大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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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融地某一處,一道亮光閃過,趙真業從裂隙中落下身來,隻是他此刻似乎有些步伐不穩。
    剛才那一拳對撞似在他身上撬開了一道裂口,現在兩股力量變得愈發不穩,彼此排斥之下,有衝突越來越劇烈的趨勢。
    不過他上來選擇與陳傳對拚,倒不是衝動下的行為,而是一種戰術選擇。
    因為他知道陳傳極可能是去交融地修行了半年,這樣的人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修持,實力不知道增長了多少,但肯定不能用上回的經驗去套用。而通過一次正麵衝擊,就可以試探出對手的力量,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該如何做。
    其實擁有伏命勁的他最不怕的就是這種對撞了,對方轟擊入身體的勁力越是強烈,後續對他的影響就越低。
    可是沒想到,卻因此暴露出了身體裏的一個隱患。
    還不止是這樣他抬起手看了下,那裏有一道似有若無的紫色光氣存在著,看去似與靈性之火糾纏在了一起。這就是那一拳之後才出現的,剛才他曾試著排斥,可卻並沒有什麽用處。他有種感覺,哪怕自已斬掉手掌,等長了出來後,這東西恐怕依舊會存在。
    他猜測這可能是一種用於追攝的手段,就是對方留在自己身上的,並且冥冥中有一股感覺,無論自己走到哪裏,或許對方都能憑借這個找到自己。
    如果是這樣,那以後他不管做什麽都有可能會被對方盯上,甚至無法接近中心城的範圍,所以他必須找個辦法解決這件事。
    此刻他一抬頭,正前方就是那一座禪廟所在,他沿著山道上行,來到了廟門之前。
    禪者仍是站在他上回離開時的位置上,似乎從未離開,又似乎早知道他會回來,此時合掌說:「信主又來了。」
    趙真業說:「禪師,我身體之中有一外來侵染,請問貴寺可否幫我清理驅逐?」
    禪者仔細看他片刻,遺憾搖首,說:「卻叫信主失望了,此氣乃是玄教上法,教固有解機之法,可卻非本寺能用。」
    趙真業一皺眉,他沒想到這東西這裏居然也解不了,那可能比他想的還要麻煩難纏,這樣的話,為了避免對方追來,似乎躲去帝室都城是最好的辦法,因為對方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追到那裏去。
    然而他才剛剛回絕了速廓等人,那再去帝室都城就不合適了,至於回去與對方一戰·
    他搖了搖頭,現在自己身上存在這個隱患,即便回也無從發揮多少實力。
    正想看的時候,禪者又說:「蔽寺雖無解化之法,但若是信主願意去大願寺,求得聖尊庇托,或皈依門下,那麽或能解信主之難。」
    「大願寺?」
    趙真業頓時有些意外,大願寺他聽說過,那是禪教六大寺之一,不過早在八百年前,玄教占據主流,禪教外走之後就無處尋覓了,應該遷入隱秘之地了,他說:「這種地方,算得上是貴教要樞重地了,趙某人能去的?」
    禪者微笑說:「常人去不得,但信主卻是去得。」
    趙真業深深看了一眼麵前這位禪者,他此刻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問題或許對方早便知道的,但並沒有提醒他。
    而自己第一時間就想到來這裏解決,這到底是自身之意願,還是禪寺之願呢?
    尤其對方剛才提到玄教上法,讓他覺得這背後似隱隱牽扯到了玄、禪兩教之爭。
    禪者隻是站在那裏,微笑不言。
    趙真業考慮一會兒,說:「我便要去大願寺,可我身軀之中氣息不穩,
    敵人或會隨後追來,不知禪師有無辦法助我壓製?」
    禪者傾聽片刻,頜首說:「有一法或能一用,但信主需知,外持之力終究外持,借一力今雖得益,來日終須還它。」
    趙真業慢慢說:「他日有還。」
    禪者點頭,「信主隨我來。」
    他帶著趙真業回到廟中,在他指引之下,在某一大尊麵前坐下,不一會兒,耳邊就有禪唱妙音響起,身上氣息逐漸變得平和,沒有多久,他身上的那股躁動的力量就被壓製收住,再也沒有那股對抗互爭之感了。
    但是他知道,這隻是暫且的,還不知道與人動手會是否會再度被引出所以自己必須及早離開,在陳傳找過來之前徹底解決身上的另一處麻煩。
    他在這裏坐著不動,似乎在盤算著什麽,好一會兒後,像是考慮清楚了,站起身來,對禪者說:「禪師,我願去大願寺,請禪師指點。」
    禪者轉向一邊,「信主且看那裏。」趙真業轉頭一看,上麵端坐的是「渡業接引尊者」,他望上那裏的時候,尊者目光與他一觸,頓時他心有所應,神有所感。
    禪者微微一笑:「信主照此而去即可。」
    趙真業稍作沉吟,說:「禪師,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遞老說
    主產3
    十口工請現。
    趙真業將一封信取了出來,說:「麻煩禪師將這封信送到我學生的手裏禪者接了過來,收妥之後,對他合掌一禮。
    趙真業走出了廟門,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紫氣,握了下掌,身外雯時裂開了一個隙口,隨後走入進去,轉瞬光芒收斂不見。
    東青平原之上,舊帝室大軍陣前。陳傳一刀斬來,刀身未至,刀上靈性火光已然映透到速廓身上,令他身外的靈性之火隱隱欲裂。
    速廓見他一刀蕩開長錘,而後再一刀突入,這兩個動作簡潔有力,一氣嗬成,心中他暗驚不已。
    要知他可是借了馬力揮砸出的力量,即便這樣,都沒能讓陳傳在兵器碰撞時有所停滯,這其中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和速度近乎非人,至少他從沒見過其他人在常態之下有這種表現力。
    此時他正好是反旋身軀,反手擊敵的姿態,身下熏赤龍也是馬身半轉,
    正值轉勢未盡之時,故是他雙腿一夾,不僅沒有退,反而調正馬頭,直對正麵,朝著陳傳迎麵撞了上來。
    此時他身上深紅色靈性之火與熏赤龍身上光芒幾乎結合為一體,馬身之上此刻浮現了一枚枚厚實的鱗片,迅速包裹住了前身,並在短短距離之內,
    將自身速度驟然提升上來。
    陳傳見狀刀勢絲毫不變,身軀浮躍半空,一刀斬在了撞來的馬首之上!
    這一刻,仿佛兩道疾衝的流光撞在了一起,觀戰眾人隻覺眼前一閃,什麽都看不清楚。
    而在場中,刀刃與鱗片交接所在,白金色與深紅光芒劇烈碰撞,如閃電飛竄。
    熏赤龍縱然有厚重的靈性之火和鱗甲保護,可兩邊衝擊之下,這一刀硬生生劈開了光焰,深深斬入頭顱之中,裏麵滾燙的鮮血與靈性之火一同噴濺而出。
    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薰赤龍居然沒有停下,反而四蹄證動,頂看這一刀往前奔踏。
    速廓這時則雙手帶起長錘,往著還身在半空的陳傳砸來。
    陳傳眸光一閃,並沒有做出任何閃避舉動,此時此刻,一個巨大的手掌浮現在他的上空,並朝著速廓一掌拍下!
    速廓此刻正好全力出擊的狀態之中,已經不可能再做出什麽調整了,所以雙方的攻勢不可避免落在了對方身上。
    那一柄長錘猛地砸在了陳傳半邊身軀之上,打的一陣光火四溢,受到這股力量衝擊,他也是如流光一般橫飛出去,在空中翻轉了數圈,最後轟的一聲落地,巨大的衝擊力讓地麵瞬間崩裂,沙土被犁出了一道長達十餘米的溝壑,滾燙的空氣在他身周圍翻湧。
    而另一邊,速廓則被那一掌正正拍中,連人帶馬被硬生生拍入地下,一股肉眼可見的環形衝擊波向外擴開,煙塵與氣浪如同颶風般席卷四方,場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邊緣處蛛網般向外蔓延,整個平原的地麵似都在震顫著。
    隻是下一刻,那巨大的手掌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忽然消散不見,而後一團深紅色的靈性衝擊光芒驟然從那處地方爆開,光芒之濃鬱,幾乎讓平原染上了一層深赤。
    一聲曦律律的馬嘶聲傳出,一人一馬居然一個躍身,帶著紛灑的滾燙血液一下來到了地麵之上,再一個踏動,驟然縱躍去上空,幾次來回跳躍之後,來到了天中高處。
    速廓這時勒馬旋身,目光往陳傳這裏撇來,可以看到身上的甲胄出現多處裂紋,一側的肩甲已然完全碎裂,胸膛則是微微起伏著,看去剛才消耗不少,隻是當看到陳傳時,眼神不由一凝,剛才那一錘之下,看起來竟絲毫沒有給後者帶來什麽傷害。
    陳傳此刻緩緩站直了身體,刀身向外一揮,凝視著上空的速廓,現在他用的僅僅隻是本身所具備的常態力量。
    照理說來,趙真業雖然離開,但不知會不會回來,他應該上來就重合第二我,以最快的速度斬殺對手,這樣能杜絕了一切變數,就算這人再出現,
    那也沒有關係。
    然而他想這麽做時,卻隱隱覺察到,這麽做似乎並不妥當。
    因為到現在為止,這個人仍沒有使用出外相的能力,藏而不用,這很不正常,裏麵肯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東西。
    但這樣也無所謂,自踏入長生觀之境,並以最上乘的法門成就後,他異化組織的產生了極大蛻變,對比同層次格鬥家,力量幾乎是碾壓性的,所以剛才速廓必須憑借馬力才能與他對抗,隻憑這些,他就足以將對方壓下了。
    此時他望著天空,抬起一隻手對準那裏,要時間,一團光亮在掌心中閃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