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尋新求變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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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先生是屬於荒野派裏的改革派?」
    陳傳聽出一點意思了,這話看著似是為了自我辯護,但實際上已經拋棄了荒野派原來的那一套,而不再用原來那些流派的傳統方式進行修行了。
    這樣荒野派還算是荒野派麽?
    或許隻剩下一個名字了吧。
    盧馱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說:「這麽說的話,我倒算是一個改革派,荒野派固有的理念已經不適應如今了,我覺得如果不進行革新,那麽荒野派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其實在過去,荒野派也不是像派內一些人宣稱的那樣自始自終生活在野外,
    我們的前輩如果不服務於過去的舊朝,不和上層打好交道,那能存續到如今麽?
    他們可是非常懂得變通的,我現在也不過是效仿先賢而已,隻不過過去所遇到的隻是王朝更迭,而現在我們遇到的是世界變更,這更考驗現在的人了。」
    他有些無奈的說:「現在派內還有一部分消極的言論,認為在找到辦法革新之前,恐怕大轟撞就要來了,而我們荒野派遠離世界之環,恐怕注定是要消亡的。
    這樣改與不改似乎也沒什麽區別,何必去折騰這些呢?沒得還和自己人起衝突,不如等著世界變動一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陳傳並不認可這話,在遭遇大危機之下,革新總好過守舊,什麽都不做其實是最差的選擇。
    而比這更差的就是自己什麽都不做,反而去讓那些願意做什麽的人放棄想法,去和自己做一樣的選擇。
    盧馱歎了口氣,說:「我們其實也想過,千脆什麽都不管了,隻顧著自己就好了,其他人願意怎麽樣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不過怎麽說呢,對派係的感情總是割舍不下吧。
    而且即便改革不了,當我們開了這個頭之後,就有更多的人能不受約束的走出去,能做以往做不了也不敢想的事。」
    陳傳思索了下,看著遠處的跳魚,不少人在堅持,也有不少人從上麵掉了下去,模樣很狼狽。他說:「想解決問題,隻是這樣還不夠,最好的結果,就是派係中一部分人分裂出去,一部分人還固執己見,變得更為保守。」
    盧馱承認說:「是的,是這樣,所以我們內部有人提出,在大轟撞到來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依托在某個流派底下,例如五大派,如果他們願意接納我們的話。
    這樣無論我們怎麽變,但做為一個整體依附在別人那裏,在明麵上我們總還是一體的。」
    陳傳點頭說:「算是一個辦法,盧先生有看好哪一個流派?」
    盧馱露出認真的神情,說:「這個我們有想過,如果要加入,植入派是肯定不會考慮的。
    我們荒野派崇尚自然,雖然植入派也未必都用植入體,但理念相差太大,而且植入派很多是技術人員,」他自嘲說:「我們這些大老粗想必他們也是看不上的。」
    頓了下,又說:「融合派麽—————」他搖了搖頭,「雖然派裏有不少人考慮過,可裏麵有一些人在我看來都是瘋子,實在說不準他們最後會站哪一邊;
    至於精修派那更不用提了,那裏全是精英,看的是出身,看的是血脈,我們這些整天在地上赤腳走路的人,他們恐怕不屑於多看哪怕一眼。」
    陳傳問:「那麽天性派呢?天性派應該很適合你們吧?」
    五大派之中要說最獨特的就是天性派了,他們強調的順應自身的天性,認為每個人都應該尊崇自身的內心,去尋求自身所需求的一切,這個流派極度強調自我,隻要你認同這個理念,那就可以加入,哪怕你是別的派係的人。
    這種理念使得整個派係大部分成員非常散漫,他們從來不在乎一個人的出身和來曆,也沒有什麽規矩來約束別人。
    這樣可能和荒野派是非常合適,某些理念似乎是十分相近的。
    盧馱稍微頓了一下,「天性派雖然沒什麽規矩,但他們太過自由不羈了———
    而且我曾聽前輩說過,天性派中有些人的理念非常極端的,甚至比其他派別還要極端多,認為我們就應該被對麵的世界所融合,人類就應該被淘汰,應該主動去擁抱大變革未來。」
    他搖頭說:「我們是尋求托庇的,不想進去那些不確定性太大的派係之中。
    」
    陳傳點點頭,要求解放天性,去活出自我,而隨心所欲到了極點後,那麽社會與他沒關係,世界與他沒關係,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普通人還好說,而掌握了強大武力的人就是災難了。
    所以天性派是從大聯盟時期就被打壓的,可偏偏那套東西很能吸引一批人,
    有著陰謀家存身的土壤,目前在世界各國都廣泛存在著。
    而且這個派係裏麵偏偏高手很多,你又不得不加以重視。現在大順國內的天性派算是老實一些,沒那麽極端,可在西大陸和利納克斯聯邦那裏,可是勢力不小的。
    盧馱這時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們目前可選擇的,就隻有純淨派了。」
    陳傳看了看他,說:「理由呢?」
    盧馱說:「因為純淨派的人不在乎你從哪裏來,隻要你願意對抗外麵那些存在,那就是誌同道合的人。
    這是我們能夠接受的。」
    陳傳點了點頭,說:「你們目前找到門路了嗎?」
    盧馱說:「我們人微言輕,本來打算說服派內的元老,讓他們去和純淨派一些上層人物談判,隻是這個事情做起來有些困難,遲遲得不到推進,所以隻能自己想辦法找門路了。」
    陳傳略做思索,這位肯定是不知道他純淨派分部部長的身份的,現在在這裏和他談論這些,或許隻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和其所能接觸到的政府高層人物談話。
    可能是希望談的好,或許能夠通過他加以引薦。畢竟他身為格鬥家,日常打交道人和物並不是對方所能輕易接觸的。
    這是很會抓機會的人。
    雖然對方表現出了意願,可他並沒有急著就把對方拉攏過來,也沒有說自己就是純淨派的成員,這種事情牽涉到方方麵麵,並不是腦袋一拍就可以定下的。
    荒野派即便真的加入進來,怎麽管理和約束首先是一個大問題,並且政府和其他派係的反應也要考慮到,畢竟荒野派縱然不是五大派,可也是一個不小的流派了。
    而且他在旅遊中,所以並不想去多考慮這些,不過閑著也是閑著,所以示意盧馱坐下慢慢聊,隻不過接下來就談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了。
    這時才了解,他們這些人還利用自己的優勢,現在每年都會組織一些尋求刺激權貴去荒野冒險,從而用此結交一些上層人士和富豪,就這樣看起來哪怕不通過自己,他們也總能找到門路的。
    隨後順便談論了一下荒野派的格鬥技巧,說到一些深入的地方後,盧馱還當場給他展示了一下。
    這位也沒什麽保密的意思,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技巧在一位格鬥家麵前基本不夠看,所能展示出來的或許隻有流派中的一些特色和理念。
    陳傳看了一會兒,他以前見過荒野派和植入派的一場比鬥,那次是被魏武生給攪亂了,當時兩位的表現以他現在眼力看,算是差強人意,不過麵前這位的招式裏倒是讓看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他說:「你們荒野派裏還帶有瀛洲的技巧?」
    盧馱一愜,隨後露出了佩服之色,他說:「陳處長果然眼力高明。
    我們荒野派的前輩之中,曾經有一位來自瀛洲的拳宗,他將一部分瀛洲的技巧融入到了我本土流派之中。
    後來因為這個,我們裏麵有不少來自瀛洲的初之民,和利納克斯聯邦那裏至今還有往來聯絡。
    陳傳說:「據我所知,聯邦境內剩下的初之民過的並不如何好。」
    「是啊,畢竟他們的國家和部族早被摧毀了,」盧馱說:「大順政府曾經提議接納安置他們,不過他們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故土,嗯,那位前輩曾經出過一本書,裏麵有這麽一句:
    如果我們就這麽離開了,那麽誰會認為這原本是我們的土地呢?’」
    陳傳說:「我對你們那位前輩倒是很感興趣,可以和我說說麽?」
    「當然可以。」
    盧馱巴不得能和陳傳這樣的格鬥家多說些話,這是平時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機會,也就是這次正好趕上了。
    他很健談,也有口才,說話聲情並茂,將過去的許多事說的曆曆在目。
    不過他很知道分寸,見談論的差不多,沒有一直待在這裏,而是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包裹中拿了一本書,說:「這是那位前輩寫的書,裏麵很多一部分是他在瀛陸的經曆。
    我說的有一些就是來自於這上麵,這本書我看了很久,如果陳處長不嫌棄,
    就贈送您了。」
    陳傳說了聲好,在這位離開之前,索性又和其加了一個聯絡方式,隨後他拿過這本書慢慢看著,可能因為對方也是一位格鬥家,所以很快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