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輛白色保時捷沒？我的。存款嘛”
    他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
    “八位數起步。”
    林曉玉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她放下包，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秦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我剛才態度不好，您別介意。”
    她伸手想碰秦洛的手，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林小姐。”
    秦洛正色道。
    “我真不是來相親的，我在等朋友。”
    林曉玉的表情凝固了。
    “什麽？”
    “我說，你認錯人了。”
    秦洛指了指角落裏的西裝男。
    “那位可能才是你的相親對象。”
    林曉玉猛地轉頭，果然看見西裝男正一臉陰沉地盯著這邊。
    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又由紅轉白。
    “你你耍我？”
    林曉玉的聲音開始發抖。
    秦洛聳聳肩。
    “我隻是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混蛋！”
    林曉玉突然抓起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濺，引來全店人的目光。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秦洛冷下臉來。
    “我勸你最好冷靜點。”
    林曉玉抓起包，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氣衝衝地往外走，路過西裝男時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男人搖搖頭，起身把桌上的玫瑰扔進了垃圾桶，也離開了咖啡店。
    服務員趕緊過來收拾碎片，秦洛歉意地笑了笑。
    “記我賬上。”
    他看了眼手表，已經等了快半小時，那個“姓艾的朋友”還沒出現。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給柳飄飄打電話時，咖啡店的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警服的短發女子大步走了進來，她身材高挑，眉眼間透著股英氣，目光在店內掃視一圈後，徑直朝秦洛走來。
    “秦洛？”
    女警在他麵前站定。
    “我是艾一倩，飄飄的同事。”
    秦洛站起身，把文件袋遞過去。
    “終於等到你了，飄飄姐說很急。”
    艾一倩接過文件，好奇地打量著他。
    “剛才發生什麽了？我進門時看見一個女孩怒氣衝衝地跑出去。”
    秦洛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艾一倩聽完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人也太損了。”
    “天地良心，我真沒想戲弄她。”
    秦洛攤手。
    “是她自己非要認定我是相親對象。”
    艾一倩搖搖頭，看了眼手表。
    “我得趕緊回局裏了，謝謝。”
    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道。
    “對了，飄飄讓你晚上別遲到，蘇玥老師那邊她已經安撫好了。”
    秦洛做了個投降的手勢。
    “遵命，艾警官。”
    艾一倩前腳剛走，後腳那個馬尾辮服務員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先生！不好了！您的車.您的車被人劃了！”
    秦洛猛地站起來。
    “什麽？”
    “就是剛才那個摔杯子的女孩。”
    服務員指著窗外。
    “她拿著一把鑰匙，在您車上劃了好長一道.”
    秦洛衝到窗前，果然看見林曉玉正站在他的保時捷旁，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在車門上劃拉。
    陽光下，那道新鮮的劃痕刺眼得像是傷口。
    “我操！”
    秦洛爆了句粗口，抓起背包就往外衝。
    秦洛站在停車場裏，盯著自己那輛柯尼塞格One車門上兩道觸目驚心的劃痕，每一道都超過三十厘米，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傷痕，指腹能清晰感受到金屬表麵被硬物刮開的粗糙觸感。
    “秦、秦先生，真的很抱歉”
    保安老張搓著手站在一旁，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往下淌。
    “那女的走得太快，我們沒攔住”
    秦洛收回手，轉頭看向保安時臉上卻沒有預想中的暴怒。
    他掏出手機，語氣平靜得不可思議。
    “調監控了嗎？”
    “調了調了！”
    老張如蒙大赦，連忙指向監控室。
    “拍得清清楚楚，那女的穿著紅色連衣裙，開一輛白色寶馬，車牌號我們也記下來了！”
    “嗯。”
    秦洛點點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
    “你們按流程處理就行，我不為難你們。”
    老張愣住了。
    他在這高檔商場停車場幹了五年，見過太多豪車被刮後車主大發雷霆的場麵。
    像秦洛這樣淡定的，還是頭一個。
    “秦先生，這車.很貴吧？”
    老張小心翼翼地問。
    秦洛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還行，原價七千萬，現在二手市場一個億左右。”
    “一、一個億？！”
    老張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秦洛已經撥通了報警電話，簡明扼要地向警方說明了情況。
    掛斷後，他又翻出通訊錄，撥通了司徒睿的號碼。
    “喂，睿子，我車被人劃了。”
    秦洛的語氣就像在說“我午飯吃了麵條”一樣平常。
    電話那頭傳來司徒睿誇張的吸氣聲。
    “臥槽！你那輛柯尼塞格？誰他媽這麽大膽子？！”
    “一個神經病女人。”
    秦洛瞥了眼保安亭裏的監控屏幕，上麵定格著林曉玉拿著鑰匙狠劃車門的畫麵。
    “我在星光天地停車場，你過來一趟。”
    “十分鍾到！”
    司徒睿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比警察來得更快的是司徒睿那輛騷紫色的蘭博基尼。
    車還沒停穩，司徒睿就跳了下來，一米八五的個頭配上那張混血臉，走到哪都是焦點。
    今天他卻顧不上耍帥，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秦洛車前。
    “我日.”
    司徒睿彎腰檢查劃痕，手指懸在車漆上方不敢觸碰。
    “這得重新噴整個車門啊！”
    秦洛靠在車頭，雙手抱胸。
    “原廠調漆，至少一個月。”
    “一個月？！”
    司徒睿直起身，濃眉擰成一團。
    “那你開什麽？要不從我車庫裏挑一輛？”
    “不用。”
    秦洛搖頭。
    “蕭洛溪那邊還在用布加迪直播，別影響她。”
    司徒睿露出促狹的笑容。
    “喲，這麽關心你家主播？”
    “滾蛋。”
    秦洛踹了他一腳。
    “純粹商業考慮，她這個月流水破千萬了。”
    兩人說話間，警車閃著燈駛入停車場。
    兩名民警下車後，看到被劃的柯尼塞格時明顯怔了怔。
    年紀大些的警察蹲下身檢查劃痕，年輕的那個已經開始擦汗了這種級別的豪車，賠償金額足夠讓人窒息。
    “秦先生是吧？”
    老警察站起身。
    “能說說具體情況嗎？”
    秦洛把事情經過簡單敘述了一遍，包括他是來給柳飄飄送資料，結果遇到認錯人的相親女這段。
    司徒睿在旁邊聽得直樂，被秦洛瞪了一眼才收斂。
    “這女的精神不正常吧？”
    司徒睿插嘴。
    “劃七千萬的車，她當是共享單車呢？”
    年輕警察小聲補充。
    “根據《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條，故意毀壞財物罪，數額特別巨大或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老警察瞪了徒弟一眼，轉向秦洛。
    “我們會盡快聯係嫌疑人。您這車需要專業機構定損，可能要麻煩您配合。”
    “沒問題。”
    秦洛點頭。
    “我已經聯係了超跑俱樂部的4S店。”
    錄完口供，警察拷貝了監控錄相離開。
    秦洛和司徒睿也上了車，準備前往4S店。
    司徒睿非要開他的蘭博基尼在前麵帶路，美其名曰“給傷員當救護車”。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的咖啡廳裏，林曉玉正眉飛色舞地向閨蜜雯雯講述自己的“壯舉”。
    “你都沒看見那渣男當時的表情！”
    林曉玉攪動著咖啡，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以為自己開個破跑車了不起，老娘就讓他知道什麽叫肉疼！”
    雯雯咬著吸管，有些不安。
    “你劃得嚴重嗎？噴漆得花不少錢吧？”
    “兩道印子而已。”
    林曉玉滿不在乎地擺手。
    “撐死萬把塊錢，讓他長長記性！”
    她掏出手機，翻出偷拍的劃車照片給雯雯看。
    照片裏，銀灰色的車門上兩道猙獰的劃痕清晰可見。
    雯雯接過手機放大看了看，突然皺眉。
    “這車.怎麽有點像柯尼塞格？”
    “什麽格？”
    林曉玉沒聽清。
    “就那種特別貴的超跑”
    雯雯猶豫著。
    “我男朋友好像提起過”
    正說著，林曉玉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顯示“市公安局”四個字讓她心裏咯噔一下。
    “喂、喂？”
    林曉玉接起電話，聲音不自覺地發抖。
    “是林曉玉女士嗎？”
    電話那頭是公式化的男聲。
    “關於你今天在星光天地停車場故意毀壞他人財物一案，請你明天上午九點到市局刑偵支隊配合調查。”
    林曉玉的臉色刷地變白。
    “什、什麽？不就是劃了道印子嗎.”
    “受害人車輛初步估價超過五千萬，本案已達到‘數額特別巨大"標準。”
    警察的聲音冷冰冰的。
    “建議你聯係律師，並做好賠償準備。”
    電話掛斷後，林曉玉的手一抖，手機“哢噠”掉在桌上。
    雯雯嚇了一跳。
    “怎麽了？”
    “警、警察說那車值五千萬”
    林曉玉的聲音帶著哭腔。
    “讓我準備賠償.”
    雯雯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抓起林曉玉的手機重新看那張照片。
    這次她看得格外仔細，突然指著照片一角。
    “這裏！這是柯尼塞格的車標！”
    她迅速撥通了自己富二代男友的電話，把照片發了過去。
    不到一分鍾，男友的電話就打了回來，聲音激動得變調。
    “臥槽！這他媽是柯尼塞格One！全國就一輛！新車七千萬，現在二手市場炒到一個億！你們誰惹上這車的主了？”
    雯雯的手也開始發抖。
    “一、一個億？”
    “這還不是最糟的。”
    男友的聲音壓低。
    “車主叫秦洛，是秦氏集團的太子爺，家裏背景深不可測。惹上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電話掛斷後，雯雯看向已經癱在椅子上的林曉玉，眼神變得陌生而疏離。
    “曉玉.”
    雯雯慢慢站起身。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
    “雯雯！”
    林曉玉一把抓住閨蜜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你男朋友能不能幫忙說說情？求你了！”
    雯雯用力抽回手，臉色難看。
    “我男朋友家全部資產加起來都不夠賠這車.抱歉，這事我真幫不了。”
    說完，她抓起包包快步離開，邊走邊掏出手機操作著什麽。
    林曉玉的手機隨即震動了一下.是雯雯把她拉黑的提示。
    另一邊，秦洛和司徒睿已經抵達超跑俱樂部的4S店。
    技師們圍著柯尼塞格嘖嘖稱奇，不是讚歎這輛神車，而是驚訝居然有人敢對它下手。
    “秦少，這得全門重噴。”
    首席技師老周摸著胡子說。
    “原廠漆要從瑞典空運，最快也要一個月。”
    司徒睿拍拍秦洛肩膀。
    “走，先去放鬆放鬆。我叫上周琳，咱們去至尊娛樂城泡溫泉。”
    秦洛點頭，把車鑰匙交給老周。
    “用最好的材料，別省錢。”
    三人驅車前往娛樂城。
    路上，司徒睿給傻強打電話，得知這小子正和新交的女朋友膩在一起，果斷放棄了叫他出來的打算。
    至尊娛樂城的溫泉區是會員製，私密性極佳。
    周琳穿著浴袍出現時，司徒睿吹了聲口哨。
    “喲，周大律師今天走性感路線？”
    “滾。”
    周琳把毛巾甩在他臉上，轉向秦洛。
    “聽說你車被劃了？”
    秦洛靠在溫泉池邊，熱氣蒸騰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
    “嗯，一個瘋女人。”
    “立案了嗎？”
    周琳專業本能上線。
    “需要我幫你聯係專做刑事附帶民事的律師嗎？”
    “不用。”
    秦洛搖頭。
    “警方效率很高。”
    三人泡在溫泉裏閑聊，話題從豪車賠償轉到司徒睿最近追的小明星，又轉到周琳接的某個奇葩離婚案。
    秦洛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喂？”
    秦洛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林曉玉帶著哭腔的聲音。
    “秦、秦先生嗎？我是林曉玉.就是今天那個我們能不能談談？”
    “秦先生，真的很抱歉，上午是我太衝動了。”
    電話那頭，林曉玉的聲音甜得發膩，與上午那個潑辣囂張的形象判若兩人。
    秦洛把手機開了免提，隨手扔在辦公桌上，嘴角勾起冷笑。
    “林小姐這態度轉變得有點快啊。”
    秦洛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嘲諷。
    “我我回去後反省了很久，確實是我的錯。”
    林曉玉的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