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瑜靠著牆淡淡的笑了一下，“活著，哪有不痛苦的？”

    隻有疼痛，讓你清醒，讓你知道，自己還活著！

    王京猛的一拳砸到了桌上，那半杯水，終於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成了一點的碎渣。

    “夏瑾瑜，你沒有資格說這話！”

    夏瑾瑜直直的盯著王京，“別總覺得這個社會都欠了你的……”

    “二十一年了，不是隻有你在付出！”

    夏瑾瑜強忍著身上的不適，蹭到了床邊，彎腰去穿鞋。

    坐著都覺得頭暈疼的厲害，這會一低頭，更是覺得眼前都是黑圈。

    王京已經一把把夏瑾瑜手裏的鞋子搶了過來，蹲在地上給他穿好。

    “藥，你還是回去吃吧，我這裏，沒有熱水！”王京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王山已經把餃子煮出來了，放在桌上，正冒著熱氣。

    “夏家那小子呢？”王山問道。

    王京走過來坐在了桌邊，“他回家吃！”

    王山看了一眼王京，不緊不慢的說道，“大過年的，那都是走在誰家，吃到誰家的，哪有什麽回去吃的道理？去，叫他出來，趁著餃子熱著！”

    “我說了他回家吃！”王京不耐煩的說道，聲音之大，讓王山這個平時的大嗓門都甘拜下風。

    王山當下就愣了，從王京回來過年，他就發現王京不對，易怒，暴躁，也不愛說話了，但是昨晚上吃完年夜飯，還是出去了，而且半夜是帶著夏瑾瑜回來的，王山就以為沒什麽事，沒有想到一大早的，王京竟然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你這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王京低頭吃著餃子，裝作沒有聽到王山的話。

    四合院的門窗什麽的，可都是沒有膈音的，王京和王山的話，一字不差的都進了夏瑾瑜的耳朵裏。

    夏瑾瑜臉色不變，穿了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就走了出去。

    “王爺爺……”夏瑾瑜笑著打招呼，“過年好！”

    王山看到夏瑾瑜的時候就是一愣，一張臉白的連點血色都沒有，唇上還有著明顯的血痂，這這麽看，都是一副被人糟蹋的樣子……

    王山當時就狠狠的瞪了一眼王京，王京連頭沒有抬一下。

    “起來了？”王山樂嗬嗬說道，“來，來，快過來，吃餃子，我親手包的，來嚐嚐！”

    “不了，我還要回家呢，昨天晚上沒回家，我媽肯定擔心了！”

    “哎，急什麽啊？吃完走也不遲啊！”

    夏瑾瑜搖了搖頭，“我媽肯定等我呢，我過兩天在來給您拜年，今天就先回去了！”

    “那好吧，王京，你送送！”

    夏瑾瑜也看著王京，王京三兩口把碗裏的餃子吃完，“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會迷路？”

    “你這小子……”王山拿了筷子就往王京頭上打。

    王京起身避開，“我回房間了！”

    夏瑾瑜看著王京甩上門的門眯了眯眼。

    “王爺爺，我先走了！”

    “哎，我送你啊……”

    “不用！”

    夏瑾瑜堅持不讓王山送，自己出來了。

    昨晚上落了一夜的雪，腳下踩下去就是咯吱咯吱的聲音，夏瑾瑜咳嗽了兩聲，然後扶著牆緩了一會，全身無力，還暈！

    等他磨磨蹭蹭的走到大院門口的時候，太陽慢慢的露了出來，映著雪時，發出刺眼的光芒。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是第二十二年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夏瑾瑜摸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鑰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內到外穿的都是王京的衣服，自己的大衣應該還在王京哪兒。

    剛準備敲門，白梅就打開門出來了。

    “瑾瑜，你昨晚上幹什麽……去了！”白梅看到夏瑾瑜唇上的血痂，話都說的不利索了。

    “跟戰友喝酒，喝多了，就在他那裏將就了一下！”

    白梅伸出食指有些顫抖的指了指夏瑾瑜的唇，“你，是自己咬的？”

    “嗯？”夏瑾瑜愣了一下，看白梅指著自己的唇，才抬手摸了一下，唇上的細胞恢複的快，雖然隻經過一晚，但是已經結成了血痂。

    夏瑾瑜暈乎乎的腦子這才反應過來，“哦，可能是吧……”

    “先讓我進去，我有些暈！”

    白梅急忙讓開門，讓夏瑾瑜進去。

    唐寧也是等了夏瑾瑜一晚上，一看夏瑾瑜進來就問道，“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夏瑾瑜隻覺得頭暈腦脹的，剛剛吹著冷風回來，感覺感冒又要加深了。

    “跟戰友喝酒……”

    唐寧皺了皺眉，“又騙我是不是？喝的什麽酒啊？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換衣服了，所以沒有味道！”夏瑾瑜說著就要上樓。

    唐寧卻一把拉住了他，“換什麽衣服了？明明跟昨天晚上走的時候穿的一模一樣，瑾瑜，你什麽還學會撒謊了？”

    還是白毛衣，黑大衣！

    夏瑾瑜低頭看了一眼，“小叔叔的……”

    唐寧拉著夏瑾瑜胳膊的手猛的卸了力，夏瑾瑜擺了擺手，就轉身上了樓，“我不吃飯，別喊我！”

    唐寧看著夏瑾瑜的背影長長的歎了口氣。

    “伯母，你怎麽了？”白梅覺得唐寧的表情有些怪。

    唐寧看著白梅笑了一下，“沒事，別管他了，我們吃餃子！”

    “要給瑾瑜留嗎？”白梅問道。

    “等他起來再說吧。”唐寧心不在焉的坐了下來，她不是沒有看到夏瑾瑜嘴上的血痂，隻是，不知該怎麽問。

    大過年的，外麵又下了雪，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

    家裏來拜年的走了一波又換一波，今年夏安歌終於成功的融進了三大姑八大姨的陣營中，抱著孩子聽她們扯閑。

    “我真的是受不了！”晚上的時候，夏安歌一邊洗漱一邊對梁景吐槽，“這兩天瓜子吃的我上火！”

    梁景失笑，“你不會不吃啊？”

    “那你能不喝酒嗎？”

    梁景閉上了嘴，這兩天夏安歌跟著梁景到處拜年，梁景就喝酒，夏安歌就被拉著嗑瓜子，不管到誰家，就先是一把瓜子，不磕不行！

    “看……”夏安歌把舌尖吐出來給梁景看，“上麵都是小白點，瓜子磕的……”

    梁景樂了出來，“明天給你買點瀉火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