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期末考試餘章依然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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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章接過路夢遙傳下來的語文試卷,仰起頭猛吸口氣,然後埋下頭,提筆寫上自己的名字,審視試卷,兩眼放光。
論考試,他別的,寫字異常用力,下筆時仿佛要把試卷劃破一般。
別的同學在按部就班做選擇題,而他就喜歡反著幹,先搞後麵的作文。
餘章落筆時刷刷刷的聲音,傳入周圍人的耳旁。
總有同學時不時地回頭來看他一眼,然後眼冒星光,心裏大吼一聲臥槽,為什麽這貨先寫作文?難道寫完作文後其他題就不用做了嗎?這就是傳說中的《學神在左,學渣在右》?
早在期中考試時,餘章就給詢問過他做語文考卷為什麽先寫作文的人答案......開局先幹作文,能做到思緒不停頓完美進入學習狀態,這樣做選擇題閱讀理解才有時間。如果後幹作文,光閱讀理解就能把我困死,作文後麵根本沒時間幹。
二十分鍾後,餘章已然如馬踏飛燕般寫完了八百字作文。
而後,他嫣然一笑,舉起試卷,猛地一翻,將其砰的一聲砸在桌麵上。現在周圍同學大都剛做完第一頁,聞此聲不免心中惶恐,心想都有人翻麵了我還卡在第一頁,必須要加快速度。
“題會不會做不重要,重要的是給考卷翻麵時,速度一定要夠快,模樣一定要霸氣威武,氣勢一定要足,給旁邊的人造成沉重的心理負擔,如此,自己的成績就會向上升高一兩位......”餘章得意的笑了笑,笑容陰冷至極。
考完試日常複盤,同學們互相討論,熱鬧的如同菜市場般。路夢遙回頭問餘章寫的怎麽樣,餘章巧笑嫣然,一如往常般自信:“我你還不相信嗎?”
路夢遙無語,也不知道餘章為什麽這麽有自信,但她從來都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打擊他,隻是回以微笑。
她的笑容不像貝萌萌那樣如曇花般驚豔,很溫和,令人舒適,就像春天溫暖明媚的太陽一樣。
後麵的考試,餘章如法炮製。題目會不會做是一回事,態度又是另一回事。
政治曆史考點記不住?沒關係,考試時餘章會將自己能想到的都寫上,寫的滿滿當當。就算大部分都牛頭不對馬嘴,改卷老師也會看在他標準的筆跡和態度上酌情給分。
理化生不會,怎麽寫滿?哼哼,餘章從來沒擔心過這個問題,隻求自己盡力。
數學老師‘賽羅奧特曼’對於學生很是寬容,就算答案是錯的,隻要有一步過程是對的他都會給分。至於自己真不會的題,餘章就會發散自己“準作家”的思維推導,這就致使了奇葩現象的出現......他寫出來的東西比所有人都多,結果分數還是最低。
這道題很難,能做的人肯定鳳毛麟角,所以餘章會首先做,將簡單的題目拋之腦後。他心想,爺追的就是你們這些人追不到的分數,就是因為這樣,學習才有樂趣、精彩啊。
結果顯而易見。期末考試完畢後,餘章收獲到的分數一如既往大半不及格,七科分數相加366。
六班所有人的分數都有長足的進步,唯有餘章還停留在最初的模樣。期中考試,雖因為考卷的簡易給了他自信,可期末考試難度回調,他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學習上的進步歡呼雀躍,餘章也不好意思垂頭喪氣,因為這樣無疑會顯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而他顯然是想融入進大集體的,所以他隻得將表麵上的垂頭喪氣轉換到心底裏掘土掩埋。
路夢遙望著成績榜,從上至下審視,最後才看見餘章的名字。
連倒數二名都有432分,超了餘章五十多分。
同學們往往在看完前幾名的成績後,就會將目光轉而看最後一名。而餘章考出的成績,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早上九點,班主任即將開講本學期最後一堂寒假安全課時,餘章施施然走上講台,抬頭望向成績榜......他當然不是看自己的成績,而是看路夢遙的成績。
第一名一如既往是何言心,總分高達683。
和期中考試的成績榜對比,排名從第二名開始變動,張雅文占據了原本屬於路夢遙的位置,總分674。
第三名,歐紫霞,總分673。隻差了張雅文一分。
第四名,貝萌萌,總分667。上一次考試她是班級第十一,這一次卻直接進了班級前五,進步可以說是相當大。
第五名,仍然不是路夢遙。
餘章細細查看著,每往下看一個名字,見名字不是路夢遙,心裏的負麵情緒就會增長一分。
正如張雅文所言,她是人,不是神,花時間幫助別人,自然會影響到她的學習成績。
而你,不配她幫你。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這三個字,在餘章的腦海裏如青銅古鍾般幽幽回蕩著,一遍又一遍。
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都不是路夢遙。
餘章默默數著數字,一直數到第三十六,才看見路夢遙的名字。
近朱則赤,近墨者黑。近朱者很難赤,近墨者黑可就太容易了。餘章想起不久前張雅文對自己說的話,確確實實是真的。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嘲諷,餘章淡淡地笑了笑。
“早跟你說離我遠點吧,就非不聽,從第二名直接落到第三十六,比當初的我還要誇張不少......看來你對我,是真用了心的。隻可惜,心用錯了地方。”餘章低聲自語。
他轉身走下去,走向自己的座位。路夢遙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成績,向他招手打招呼,又衝著他笑了笑,眉眼彎彎如月牙。
見路夢遙溫柔地可以治愈一切的微笑,餘章心裏卻仿佛像壓了塊大石頭般喘不上氣。
我是廢物,可我不想看見別人,尤其是對我好的人變成跟我一樣廢物的人啊!你說你幫我幹什麽?我不過就一灘扶不起來的爛泥,你任由我自生自滅不好嗎?
餘章趴在桌麵上,眼淚幾乎要留下來,可是他沒有,隻是紅著眼。
孩童時期,他也曾哭泣過,大聲呐喊過,可是沒用。後來,他就漸漸地學會了沉默。
這節安全課是餘章這學期上過的最長的一節課,不是因為時間短,而是因為他如坐針氈。
謝詩雨講完課後,眾人陸陸續續地離開教室。天華中學門外接孩子的父母,是本學期最多的。因為父母們都想知道自己孩子考了多少分,這一學期來收獲了多少。
當然,餘章又是一個人回家。舅父舅母一向是加班狂,為了雙倍工資累死累活,自然是不會來接他的。因為貝萌萌的事,餘章也不會刻意等餘光耀,跟他一起回家。周圍陌生的家長學生與他並肩而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和那些站在一起的陌生人是一家人。
忽然有人拍了拍餘章的肩膀,他回頭一看,來者正是張雅文。
“你輸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從今以後,你不能再找路夢遙,和她說一句話。”張雅文對他凶著臉,用近乎威脅的語氣道。
餘章隻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扒開張雅文的手往前走,不知要去向何方。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