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隻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況也要出問題。
    “既然你想忍，就別在我上班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吐槽這些。”
    “你是我的女兒，我不找你找誰？我把你生下來養大容易嗎？你看你現在說的什麽話！”
    “媽！”
    林母非但不停止，反而愈發嚴厲起來。
    “真是不該讓你上那麽久的學校，把人都上傻了！
    “早點結了婚，有了女婿，咱們聯合趕走那個狐狸精，哪有現在的事？
    現在我們娘倆孤立無援的，什麽都辦不到！”
    林楠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她離開出站口，站在人來人往的紅綠燈交叉口，眼淚毫無防備的流了下來。
    “是我的問題嗎？那個畜生害了你，又用我的名義貸了那麽多錢害了我！
    你想我結婚，是繼續禍害我的下一代嗎？”
    “哭哭哭！當初去貸款還不是為了做生意，說到底也是你沒用，不願意去學會計！
    要是當初你能幫上忙，你爸的餐館也不會倒閉，不倒閉的話我們倆還能……”
    林楠破了音，狠狠打斷她的話。
    “這就是你偷拿我的身份證，給她貸款的原因嗎？我是什麽？你們吸血的工具人嗎？！”
    她的聲音不受控製的拔高，路人紛紛看了過來，見她滿臉都是淚水，目光不由得帶了幾分驚詫。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汽車鳴笛的聲。
    刺耳的鑽進所有人的耳朵裏。
    緊接著一道肅然的聲音響起：“穿白衣服的不要再拍了，拍別人崩潰的時刻放到網上，你很有成就感嗎？”
    林楠迅速回神，連忙擦掉了眼淚，惡狠狠的衝著一個試圖舉起手機的人瞪了過去。
    一隻手從後麵伸出來，輕輕把她拽到身後，衝著那白衣服的男人開口：“把你手機拿過來。”
    林楠剛才隻顧著掉眼淚，連聲音都沒聽清，此時下意識的抬頭看，才發現竟是沈墨。
    “我什麽都沒拍到，你幹嘛啊？”男人色厲內荏的開口，“你查別人手機，算不算侵犯我隱私？”
    沈墨不客氣的冷笑：“那又怎麽樣？反正打得起官司。
    你未經允許偷拍別人，侵犯他人肖像權，誰下場更慘還不一定。”
    被這麽多人盯著，沈墨又是從一輛豪車上下來，男人知道自己贏不了。
    他悻悻地舉起手機展示剛才拍到的十幾秒視頻。
    “你看到了，我現在刪了！”
    “道歉。”
    “又他媽不是我惹的她，我道歉幹什麽？”
    沈墨漫不經心地斜睨他：“因為你他媽的沒良心啊，人家難過你在拍照，你是畜生嗎？”
    他的聲音斯文低沉，但卻帶著氣勢。
    男人打算強嘴，沈墨繼續道：“你往我車上看好幾眼了，既然知道我開得起這種車，自然請得起法律團隊。
    還嘴強，是打算以卵擊石？”
    男人不敢再裝了，老老實實地低頭：“對不起。”
    沈墨冷哼一聲，拉著林楠回到了車上，又順勢給她抽出幾張紙。
    “擦擦吧，人那麽多，隻能先把你帶回車上了？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急的女聲。
    “楠楠，你有男朋友了？你們坐在什麽車裏？
    他說什麽法律團隊，是不是很有錢啊？媽媽剛才都沒聽清楚！”
    雖然沒有開免提，但兩人離得近，手機又有些漏聲，沈墨聽得清清楚楚。
    林楠從沒像此刻一樣厭惡自己的身份和出身，恨不得讓手機直接炸在自己手中。
    她臉色青白一片，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害怕自己一張口便是控製不住的，要說難聽話。
    沈墨勾了下手，把手機拿了過去，遊刃有餘的開口：“阿姨，你好，我是林……你們家楠楠的好朋友。”
    “好朋友？那就是還有發展空間咯？”
    “林楠現在事業正在上升期，有很多優秀的男孩都在追她，我恐怕是排不上號。”
    沈墨笑著開口，“你如果真的在乎你女兒，為了她的安全和未來著想，請不要在公開場合給她打電話。
    因為如果影響工作扣工資的話，對晉升之路很有影響的，我開公司的，我最了解老板們有多壞了。”
    “開公司啊……”
    他說了那麽多，林楠媽媽隻從中提取到了這一句關鍵線索。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人了，好好發展發展哦！”
    林楠狼狽的把手機給奪了回來。
    她再也不見了在沈墨麵前的霸道，擦了把眼淚，帶著鼻音開口：“不好意思啊，我媽有些古板，我總跟她吵架，讓你看笑話了。”
    “怎麽我剛才聽你講話的意思，你跟你家裏人有矛盾？很嚴重？”
    沈墨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語氣十分的平和穩定，很有安全感。
    但這種安全感是有距離的，更像是俯視者的角度。
    林楠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家肮髒齷齪的事，於是便輕輕的搖頭。
    “剛才還真是謝謝你了，之前對你態度總是不太好，你卻還幫我解了圍。”
    “都小事兒，恰好看到了就順手幫個忙而已。別哭了，妝都化了，越來越像社畜了。”
    這種自然親昵的味道，讓林楠的心中升騰起了微妙的感覺。
    她正要找話題，沈墨忽然靠近。
    林楠心髒幾乎都漏跳了一拍。
    下一秒鍾卻聽到他開口：“其實我覺得你也是有私心的，能不能麻煩你給我透露一下，最近洛薇歌在做什麽？”
    她一愣：“為什麽問我？”
    “他們夫妻兩人不是吵架了嗎，誰也不搭理誰，我就是尋思打聽點消息，掌握一下敵方動態。”
    “我也不太清楚。”林楠有些失落地開口。
    “好吧，那你去哪裏？我現在送你過去。”
    沈墨歎了口氣，“我還是挺想跟她合作的，這幾天硬是忍著沒接見，真是憋死人。”
    “所以你剛才停下來，其實更多的原因是為了她……？”
    沈墨專注地發動了車子，沒察覺到林楠的表情變化，坦然地點頭。
    “是。不過走近了才發現你是真的挺可憐的，能幫就幫個忙，不用太感謝我。”
    林楠眼底的那點脆弱迅速消失殆盡，故作大大咧咧的開口：“算了吧，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你剛才要是下車之後直接甩給我十萬現金，然後有人拍了發到網上幫我大火的話，搞不好我還能趁機推出個流量號。
    你拉我上車你倒是帥了，我白哭一場，什麽也沒撈著。”
    沈墨無奈地笑了：“哎，我說你真是掉錢眼裏了你，夠無恥的。”
    他一路把林楠送回公司，下車之前又悄悄交代。
    “那邊一旦有動靜，盡快通知我，怎麽樣？”
    “通訊費兩萬。”
    沈墨毫不猶豫的轉了五萬過去：“多餘的當你的精神損失費。”
    車子消失在視野中，林楠原本打算直接點接受的，指尖卻微微一頓。
    有沒有可能，一些事情，如果洛薇歌能夠做到，她好像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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