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和蔣先生的關係，他們一定不會如何，但是……”
    猶豫了一下，陸湛言又搖頭，“拿了東西就先走吧，謝謝你過來看我。”
    洛薇歌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又覺得語言能夠做到的實在太少了。
    “以後你如果需要什麽幫助或者想找人說說話的話，給我打電話我還會再來的。”
    陸湛言蒼白卻有些發腫的手攥緊了被子，隱忍地搖頭：“不用了。”
    “我是希望你能夠……”
    話沒說完，再次被他揚聲打斷：“我說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洛薇歌見他心情不佳，拿了東西便打算輕手輕腳地出門。
    剛把門關上的瞬間，裏麵傳來東西墜地的聲音。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醫生和護士就不知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湧進他的房間裏。
    “加固他的束縛帶！怎麽又被他給掙脫了？把手邊易碎的東西收走！”
    “之前已經把玻璃製品沒收防止他自殺了，誰又把陶瓷杯擺過來的？”
    洛薇歌要離開的腳步停頓，回頭推開了病房的門。
    束縛帶分等級，他們直接調到了最高級，幾乎勒進陸湛言的肉裏。
    “夠了，停下來！”
    她忍不住嗬斥，“你們這是把他當成什麽？別再弄了！”
    剛才還尤其嚴厲的醫生，麵對她時卻是笑眯眯的：“洛小姐，他現在這個狀態很危險。吃了藥還這個樣子，說明他的情緒十分不穩定。
    我們這一層全部都是情況最糟糕的病人，你要是想看我帶您去參觀防護等級更高的，就別在他這裏浪費時間了。”
    “我說，放開。”
    洛薇歌舉起手機本來想直接報警，卻見在這一層樓，連手機居然都沒有任何信號。
    於是她隻好換了個說法：“你們如果還不鬆手的話，我出去之後就報警。想必諸位，也不想被衛生係統查吧？”
    醫護人員對時一眼之後，隻好離開。
    洛薇歌想去幫他鬆開束縛帶，陸湛言聲音沙啞，目光通紅的看著她：“別過來！”
    “我幫你鬆綁一下。”
    他的眼睛充滿了攻擊的意向，很明顯，並不像是他剛才說的沒任何問題。
    洛薇歌試探性的往前，他的聲音卻愈發沙啞粗糲：“你為什麽要這麽好心會過來幫我？僅僅隻是因為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嗎？
    其實你接近我也是蔣淩琛允許的，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陸湛言的瞳孔透著陌生和審視，洛薇歌不解：“你說的是什麽事？”
    “他以蔣付允在陸氏呆過的名義讓我成了嫌疑人之一，又把他的挪用公款嫁禍到陸氏頭上。
    他提交的證據我都親眼看到了，裏麵有一點，我隻告訴過你一個人，他為什麽會知道？！”
    洛薇歌依舊是滿臉的茫然：“我真的沒明白你在說什麽。”
    “如果不是我留了證據，這輩子可能永遠都無法翻身。
    我打算和你保持距離的，你又為什麽來裝好人靠近我！”
    洛薇歌聽不明白，隻能走近他發問：“到底是什麽，你能告訴我嗎？”
    然而就在這時，陸湛言忽然抬起了手，以巨大的力量拉著洛薇歌的脖子，幾乎把她摁在床上。
    束縛帶這種特殊的裝置，如果奮力掙紮的話會勒進皮膚裏，皮開肉綻。
    他手臂上的肉幾乎已經不能看了，卻還是狠狠的按著洛薇歌的脖子。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不舍得對你動手，所以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對不對？！”
    他眼睛裏的紅色迅速蔓延開來，看得洛薇歌胸口都在顫栗。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鮮血順著他的脖子流了下來，洛薇歌幾乎有些喘不上起來。
    “騙我！你也騙我！”
    門被人一腳踹開，周昌衝了進來，連忙按下了床頭的按鈕。
    一陣機械音響起，更加粗暴的束縛裝置，從床邊伸了出來。
    鐵鎖一般將他的手腳固定，連帶著頭顱也被框進了一個小小的器械裏，左右動彈不得。
    陸湛言眼眶中幾乎滲出血淚，整個人瘋的徹底。
    周昌連忙按下一個按鈕，不知名的藥物打進他的身體裏。
    陸湛言的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漸漸沒有了意識。
    周昌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怎麽刺激到陸總了？”
    洛薇歌茫然的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知道。”
    “先出來吧。”
    兩人出了門，洛薇歌詢問，周昌卻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我沒參與其中。”
    “他懷疑是我出賣了他，我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猜測。”
    周昌咬緊了嘴唇，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病房的門。
    “你有話就說吧。”
    猶豫了一下，周昌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到洛薇歌手中。
    “他不讓我參與，我就覺得這件事十分蹊蹺，所以一直在暗中調查。
    蔣先生之前有差點被人暗殺的經曆，但是這件事並沒有在警察的調查範圍之列，你知道嗎？”
    洛薇歌解釋：“我以為是那件事跟蔣付允有關，但是他嫁禍給了陸先生。
    蔣淩琛擔心查下去會出事，所以才沒有繼續調查。”
    周昌開口，“首先，為什麽平白無故蔣付允要嫁禍給陸總，僅僅隻是因為他們之前有過合作嗎？
    他一個連自己親侄子都能夠送進監獄的人，會在意這件事嗎？這可是徹底扳倒陸總最好的借口了。”
    洛薇歌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就直說吧。”
    “這是我搜集到的證據，你如果有興趣的可以看一看，這件事很有可能是蔣淩琛自導自演。
    當然，如果你選擇相信你的愛情的話，也可以不看了。”
    洛薇歌拿著文件的時候，幾乎有些發抖：“不可能！”
    周昌搖了搖頭，“商業競爭固然可以有很多手段，但用這種能把人判死刑的東西來嫁禍……
    洛小姐，你不相信的話也沒關係，這份資料你拿出去之後，就直接丟了吧。”
    洛薇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醫院，看著手中那個明明輕飄飄，但卻十分沉重的資料，她的心有些發沉。
    她是很願意相信蔣淩琛的，可那些事情不了了之，確實處處透露著不對。
    手輕輕的放在資料上，她的眼底出現了一抹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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