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五章 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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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學元嗡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

    死寂。

    橙紅的光映照在臉上,趙洪遠坐在稻草堆上,望著欄柵外的夕陽,倒無太多怪罪。

    “時也命也,誰能想到呢?誰能想到呢?”

    鄭向盯著發黴長青苔的牆壁,雙目無神。

    三年。

    短短三年。

    咣當!

    牢房大門洞開。

    州判湯玉友掃視一圈,眉頭緊皺。

    “誰讓你們關一起的?”

    “大人息怒,抓的人太多,一時間手忙腳亂,就全押一塊了……”

    “全部分開來!”

    “是!”

    適才躺下的趙洪遠再度被搬抬而出。

    少頃。

    燭火幽幽。

    湯玉友坐於上手,翻開冊頁。

    “姓名,籍貫,年齡。”

    ……

    “大人,您看。”

    阿武按照趙洪遠的透露,自暗格裏找到一個盒子,打開來,幾粒赤紅色的藥丸嵌入其中。

    “胎珠丹?”

    梁渠拈起一粒,小指頭指甲蓋大小。

    正常聞倒沒想象中的難聞,大部分是藥材香,香味中摻雜著一縷淡淡的魚腥味。

    但用《鼻識法》嚐試就是香臭香臭的,且臭味大過香味。

    壞處大於好處。

    趙洪遠把一顆胎珠丹分成十份,一人吃三份,總共能有六人之多,數一數,餘下五顆,有五個人吃了。

    “配套的輔藥呢?”

    “在這。”

    阿吉遞出另一個盒子。

    兩種丹藥一起聞,香味和臭味不相上下,甚至香味大於臭味,同趙學元說的相差不多。

    把丹藥放回去。

    “裝起來,莫要缺漏。”

    “是!”

    留捕快們處理手尾,收集證據。

    梁渠從趙宅走出。

    圍觀鄉民齊齊後退,分開一條道路。

    ……

    回到許家小院。

    梁渠先遵守承諾,且給予額外獎勵,送了劉守平和鄭如生一人五頭靈物。

    兩人千恩萬謝的告辭離開。

    血賺!

    本來是來大狩會上湊個熱鬧,沒想到意外抱上大腿,五頭靈物,小幾百兩得有!

    其後梁渠讓龍瑤、龍璃研墨鋪紙,親自寫信兩封。

    一封給平陽府徐嶽龍,言明黃州抓捕趙家一事,以及詢問後續處理。

    倘若得當,說不得能再獲一個大功。

    區區趙洪遠,不算大魚。

    一個狼煙武師來,小心一些就能全部收拾,但梁渠總覺得這老小子肚子裏還有貨。

    隻要價值足夠,自己就是頭功。

    鬼母教可是江淮大澤裏的大寶藏,能供挖掘的地方非常多。

    另外一封則發往寧江府,寫給越王,將自己在黃州大狩會取得優勝的事跡告知一番。

    人生在世,機會全靠自己爭取。

    高到武聖之境,其實什麽都不缺,或者說,缺的也不是旁人所能輕易給予的。

    但隔開一段時間匯報下進步情況,給師傅提供情緒價值,顯然不難。

    見到自己看好乃至投資的“股票”蹭蹭漲,隻要是個人,就會有成就感。

    寫完。

    梁渠叫來阿武,幫自己送出去“之後就沒什麽事了,你們回去找我大師兄吧。”

    目送親衛離去。

    梁渠終於喘一口氣,躺靠在長椅上緩神。

    大狩會三夜兩日,之後緊忙抓人,就沒來得及好好休息。

    “下午有沒有人找我?”

    “有,長老師兄來找過一次,留了一疊銀票,說是大人先前押注得的。”

    龍瑤從懷裏掏出一疊厚厚銀票。

    數一數。

    九萬兩!

    正是先前一賠三十,自壓三千的尾火虎,海夜叉之爭所得!

    至此,存款數目激增到三十一萬之多,且全是流動現金!

    梁渠揮揮銀票笑問“你們壓了沒有?”

    龍璃撓撓臉頰,不好意思道“壓的長老頭名,賺得比長老還多些。”

    梁渠訝然“多少?”

    龍瑤麵色微紅,頗為興奮,掰著指頭數“長老師娘壓了一千,娥英姐壓了一千,我們兩個五百出頭,賺回來十六萬!”

    “可惜我韁繩沒用上,少了兩個丫鬟。”

    龍娥英挑開簾幕進屋,語氣略帶惋惜。

    “什麽韁繩?”

    龍娥英手指書架。

    梁渠這才發現書架上多出好些長匣,長匣上包裝著金色紋路,看上去非常精美。

    打開來,全是一卷一卷畫冊,畫得倒不錯,有幾分神韻,能看出來是誰,又是什麽時候畫的。

    “你們問娥英借錢買的?”梁渠好笑,“不少錢吧?”

    龍瑤張開五指。

    “這麽多?”

    梁渠瞠目。

    這得賺多少錢啊。

    嘖嘖。

    怪不得大狩會三家年年要辦,樂此不疲。

    穩賺不賠的好生意。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肖像權。

    “對了,府衙那邊也有人找過長老。”

    “府衙的人?”梁渠抬頭,“找我幹什麽?”

    紅色燙金帖遞來。

    “來送請帖,說是知州大人三日後在棲霞樓置辦有酒宴,邀請今年大狩會的優異選手做客,大人要去麽?”

    梁渠翻開請帖,想了想。

    “去吧,幫我添個字。”

    龍瑤接過請帖,撚起桌案上的毛筆,寫下“敬陪末座”。

    ……

    同樣的。

    “去不去?”

    霍洪遠翻動請帖。

    今年大狩會前十有些名不副實,故除去前十之外,特邀請表現“優異”選手。

    海夜叉,尾火虎自然在列。

    “去!”祝宗望沒有遲疑,“找機會聊聊。”

    ……

    夜深人靜。

    梁渠洗個熱水澡,褪去疲憊,忍住服用寶物的衝動,徑直來到某處別院。

    整個院落一片死寂。

    楊許等人全部匯聚於此,每人一個蒲團,幾乎沒有交流,即使有,說話也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打擾到房間裏的人。

    靜室房間隔音肯定不會差,但晉升是大事,不免讓人憂慮過度。

    梁渠融入氛圍,小聲詢問“師父閉關多久了?”

    徐子帥回頭“二十號白天開始的,就一天吧,有得等。”

    “不知道月底壽宴,師父能不能趕上。”

    “十天?”梁渠按照龍延瑞的時間來估算,“有點緊了吧?”

    “希望。”

    “要不讓許大人的壽宴往後延延?挪到十一月?”徐子帥故作玩笑。

    “想什麽呢?請帖日期都是定好的,有人特意請假來拜會,怎麽可能說晚就晚?”

    “師弟適才回來,多有疲憊,沒必要在這裏陪著,頭名獎勵豐厚,抓緊時間回去消化吧,早些天橋。”俞墩道,“我們坐在這也是白操心。”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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