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七章 似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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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塘擴建如火如荼。

    一晃三日。

    棲霞樓內。

    梁渠順著小廝指引登至頂樓。

    棲霞樓是黃州名樓,頂樓風景獨好,透過窗戶,清風徐來,視野開闊,往外不到半裏便是巴水。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對岸山勢綿延,半紅半綠,飄落的紅葉隨波逐流,間或有花香飄散。

    聞不太出是什麽花。

    一股子甜蜜味。

    “大人,這邊請。”

    “好。”

    來黃州頭幾天梁渠來過一次,讓師父派人叫了回去,沒吃到,怎料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嗯,別人請客。

    進到天字包廂,不是圓桌一張,而是廳堂式的布置,擺滿羅漢床和圈椅,三兩小桌上鋪滿瓜果花生,再往裏方為大桌。

    大體同冉仲軾他們每月的小聚差不多,熟悉的很。

    各處坐有大半,托梁渠的福,許家子弟尤為顯眼,占據半壁江山。

    有兩人紮在人堆裏頭較為特殊,位居核心。

    池昂,許江明。

    偷襲奪靈物之舉曆曆在目,甚至害得二人未進前六,梁渠倒不覺尷尬,上前拱手,主動搭話。

    “池兄、許兄,說來慚愧,起初二三名次本想讓渡出來,思來想去,卻又實在擔心再遇二位,明麵相爭失利,自己頭名難保。”

    大狩會之所以為大狩會,而非大擺擂,自然沒有卑鄙偷襲一說,各憑本事競爭。

    獎勵能者居之,贏家通吃。

    梁渠一派兩人跌倒七八名,不是不強,而正是因為太強的作態,兩人也沒什麽好說。

    一場大會,哪有什麽恩怨情仇。

    池昂笑道“單憑我們其中一人,誰也沒有把握拿你下馬,最後無非是看誰運氣好,漁翁得利,至於包攬前六,自是你的本事,往年不是沒有,隻是你包的多些。”

    許江明唏噓。

    “今年三十有五,最後一次參加大狩會,本想著興許這回能拿個頭名,誰料半江遊來條過江龍!

    待我日後做了族老,定要規定外鄉人不許再參加!是親戚也不行!”

    眾人大笑。

    “說的好!白首壯誌馴大海,青春浩氣走千山,不過,不許外人參加可不是好事,顯得我黃州人不夠大氣!怕了他們!”

    “胥大人!”

    眾人齊齊站起。

    胥萬興跨步進入,來到過道,挨個將眾人壓下。

    “無妨,坐,今日為歡慶宴,一邀俊傑相聚,本就想讓諸位結交相識,泯去狩會恩仇,大家無需拘謹!”

    “今年大狩會開場,怎麽不見胥大人?”

    “是啊,往年常能見胥大人親點狼煙。”

    池昂、許江明當真不拘謹,許是參加過不止一次,坐下來就開口問。

    在座的全是一州頂尖俊傑,加之年輕,沒有顧忌,頗有響應。

    大狩會的主要資助者是許,霍,池三家,但統籌者基本都是官府,包括事後的獎勵發放。

    知州不來開場,確實奇怪。

    胥萬興坐在眾人當中剝花生。

    “今年黃州大豐,大狩會開辦之日,朝廷正好下來詔令,讓我黃州準備接應船隊,籌備物資,運糧南下,倘若全部湊足,秋稅足以免半,自不敢怠慢,故忙到半夜方才趕至,錯過開場。”

    南下?

    梁渠想到龍平江說的話。

    南疆部族血祭百姓,欲造就偽神。

    有幾位子弟不解“怎麽突然要運糧南下?莫非是南邊疆發生戰事?”

    “會不會有戰事猶未可知,隻是局勢比以往緊張得多。”

    胥萬興搖搖頭,說出來的內容同龍平江大差不差,大抵是尋常人能知曉的範疇。

    池昂、許江明識趣閉口。

    真想知道,可以改天回去問問家裏的老頭子。

    “無需擔憂,朝廷重視此事,無非兩點,一來南疆部族殘害了我大順百姓,需討要說法,二來則是想扼殺萌芽之中,省得將來多費手腳。”

    閑聊之中,陸續有人趕至,包括祝宗望和霍洪遠。

    梁渠同二人頷首,打過招呼。

    眼見人到齊。

    “傳菜!”

    ……

    人吃人的,魚吃魚的。

    巴水。

    魚群環繞,啄食淤泥下的小魚。

    老硨磲不緊不慢地挪動步伐。

    雖說僅有普通人步行之速,但幾天“步行”下來,也是一個不短的距離。

    趕到黃州,大狩會就剩一天一夜,加之地理複雜,多是錯綜的溪流,小河,不小心就會卡住。

    故老硨磲一開始就沒往赤山嶺去,轉頭往南。

    它想去彭澤看看。

    彭澤。

    江淮河流孕育出的另一大湖,沿巴水往下,跨過淮江便至。

    比不得江淮大澤,僅有二成有餘,卻足以孕育許多珍奇。

    難得出趟遠門。

    算算日子,再走兩天就能……

    嘩~

    水流帶過。

    魚蝦逃竄。

    老蛤蟆衝出一片白色氣流,蹬動雙腿,從硨磲頭頂遊躥而過。

    半晌。

    老蛤蟆意識到什麽,忽地倒蹬回來,望著河底努力挪動的老硨磲,看看前方,再看看後方。

    一條長長的拖痕。

    “你要去彭澤?”

    老硨磲“……”

    “吾自去,汝勿慮也。”

    老蛤蟆撓撓屁股,懶得管它,連續蹬水,直往前衝。

    彭澤。

    定有上好寶魚!

    出擊!

    ……

    宴會尾聲。

    杯盤狼藉。

    梁渠這個外鄉人融入其中並不費什麽力氣,隻是偶爾有人飆兩句黃州方言,讓人聽不太懂。

    但熱鬧的氛圍足以感染眾人。

    連霍洪遠這個常人口中的海夜叉也顯得沒那麽難接觸。

    祝宗望同池昂,許江明閑聊,偶爾和梁渠搭幾句,初見的尷尬漸漸消散。

    覺得梁渠不像性格睚眥之人,祝宗望試探問道。

    “不知梁兄有無武舉意願?”

    “武舉?”

    “正是,我觀梁兄氣血浮動,當有突破,恐怕天橋圓滿在即,狩虎難入,絕非數日之功。

    算算時日,應當正能趕上明年武舉,以梁兄本事,奪得東宿頭名定無意外,屆時當名動天下。”

    眾人齊刷刷投來目光。

    的確。

    大狩會,梁渠表現簡直非人,拿個武舉頭名似乎真是探囊取物。

    梁渠搖搖頭,說辭基本和師兄差不多。

    太遠。

    不值得。

    祝宗望遺憾道“武舉可是有改變命格之能,冥冥之中添得一二氣運,或有大用。”

    “我師兄說我命格太大,狼煙二十八宿很難改。”

    來了!

    祝宗望振作精神,繼續引導話題。

    “有所耳聞,據說,命格極大者,會影響到周圍人,不知梁兄有無此等經曆?”

    梁渠稍加思索。

    “似乎沒有。”

    不。

    已經有了。

    霍洪遠腹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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