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登高望遠(月初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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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潮濤濤,魚腥彌漫。
    船隊捕撈上的寶魚成箱成箱落下。
    水鳥張開雙翼,冒寒盤旋,伺機而動。
    佐領冉仲軾登臨埠頭,調度指揮,二位高大龍人破開水麵,躍出大澤,擰幹水漬,同上官問好,匆匆跑入府衙。
    「嘿,是平江、平河兩兄弟,你們說,梁大人在忙什麽呢?大早上喚來那麽多人,三波了,莫不是又發現了鬼母教的線索?」
    「我們幹雜活的怎麽知道?不過,話說早前,一整個月不見梁大人數回顏麵,今年年節休沐之後,倒常常觀瞻。」
    「梁大人如今可是大官,同咱們的徐大人平級,自他們往下,有人想升官,
    全要三人點頭,連帶書房搬到了三樓,這新年新氣象的,總得有幾分新鮮勁不是?」
    「哈哈哈。」柯文彬大笑跳下,捏住兩人肩膀,「背後議論,讓梁大人聽到,小心給你們安排去哪個椅角晃裏守水塘。」
    搬運魚獲的吏員嘻嘻哈哈,卻是止了閑談。
    事實上。
    吏員所言不完全算錯。
    三樓。
    「平江、平河,你們拿上冊頁,領上敖滄源和敖覓雲,去往中庭和南域的交界處尋肥鯰魚,有些事,需要你們隨機應變的配合一下,切莫露出馬腳。”
    「阿肥回來了?」
    梁渠頜首。
    蛟龍和鐵頭魚王組建的大淮軍開始起了動作。
    一如他猜測鬼母教藏身於東水域,大淮軍匯總多方信息,認真討論,同樣認為白猿大概率藏身於南水域,逐漸將「觸手」伸了過來。
    鬼母教欲張網羅雀,卻因時機緣故,單單丟下米粒,至於何時設網不得而知梁渠正打算趁此空檔,去往東水域提前把「夢白火」搶回來。
    那可是能讓人頓悟的頂級至寶。
    「我和白猿‘要好’乃眾所周知之事,如今我本人晉升臻象,縱使水下陸上消息傳遞有延遲,蛟龍也該得知消息,看似風平浪靜,心裏多半愈發焦急。
    急令智昏,馬虎不得。」
    「是!」
    明白狀況,龍平江、龍平河領命離去。
    熏香陣陣。
    梁渠又抽出桌案冊頁,上頭大大小小瑣事繁多,各種申請和調查。
    整個平陽府一十四縣一州,人口之多以千萬計,事情雜到難以想象,這還是瀾州獨立性較高,不用太操心的緣故。
    其中來自江川縣的事不少。
    江川大劇院開出不到半月,初時大家對新鮮事物半信半疑,去的人不多,如今漸漸打響了名氣,熱鬧之餘,也不乏有「鬧事者」。
    未幾。
    查清、範子玄二人受傳召進門,匯報工作進度。
    「全部完成?」
    「是!」二人俯首,「全按大人吩咐,立墩完畢!」
    梁渠沒有親自出去檢驗。
    他平日裏不是沒去看過過龍河,印象裏,在龍人和鮫人的幫助下,主要的三個墩位建設確實接近尾聲。
    敲了敲桌麵。
    「另外兩個墩早早建成,有感覺平陽府內發生什麽變化麽?」
    「變化?」
    二人沉吟。
    自建設開始,消耗的人力物力實屬不小,河泊所不會無的放矢——·
    半響。
    「此前倒聽往來的船夫有提及,過龍河的水勢穩了很多。」查清道。
    「對!」經由提醒,範子玄眼前一亮,「水則碑上,今年水位上升下降都很平穩了很多!」
    「還有嗎?」
    「似乎翻船,撞埠之事也少了。
    「水緩了,翻船之事自然少。」
    二人汗顏。
    冥思苦想許久。
    「屬下愚鈍,不知大人和巡撫深意。」
    「無妨。」
    梁渠沒有深究,他隻是問上一嘴。
    沒有答案意料之中。
    改易一地風水,短時間內並不能看出什麽成效,有也是巧合,可把時間拉長到十數年,數十年,興許便會變成繁華之所。
    起碼就他眼中,立墩後的平陽府城,聚了更多的「氣」。
    日後指不定能和黑水河一樣,蘊養出赤龍魚那般的特種寶魚。
    此外。
    「平日裏多去水下比鬥比鬥,修行修行,看看有無什麽不同,另外,包括所裏的種植和江豚繁育,多關注關注,日後我會問你們二人,答的出彩,自有獎賞。」
    「比鬥、種植、繁育?」
    查清、範子玄默默記下。
    「把你們冊頁拿來,上頭前後緣由都記好了吧?」
    「大人放心,全記好了。「
    掏出官印,敲定二人期間小功,梁渠再將桌上的兩份冊頁挑出,事關江川縣附近有膽大水匪假扮商船劫掠遊客,讓二人領上人船,盡快前去調查處理,免引騷動。
    「昔日發現天水朝露的峽穀,改個時間也可以提上日程—”」
    梁渠望向手上輿圖。
    花有半個時辰處理掉各項事務。
    無事一身輕。
    「舒坦啊。」
    背靠太師椅。
    梁渠大馬金刀,聳動肩膀,兩眼微眯,隻覺暖風醉人,人生風景大有不同。
    河泊所府衙的結構體係非常龐大。
    不談大門、儀門和大堂、二堂,乃至軍漢住所,大藻,馬號這種尋常配置。
    主體府衙像個小城寨,攏共五大層,地下一層珍奇寶庫,地上一層卷讀室,
    甲室,小更員乃至九品主簿的科室.··
    到第二層,功能性大幅削減,多是入了八品的官員書房,七品以上,書房後又往往帶一個小臥房。
    再仲軾、柯文彬、項方素等人的書房全於此處,此前梁渠從河伯到都水郎再到衡水使、衡水尉,也一直是在這一樓層裏廝混。
    再到第三層。
    大是大。
    內容上又有大幅精簡。
    除開配套的檔案室,單單徐嶽龍和衛麟兩人的書房。
    至於第四層頂樓,則是蘇龜山一人獨處。
    如今梁渠身為從四品,淮水郎將,暫時升不到頂樓,卻是從二樓改搬到了三樓!
    年前大施工。
    年後方完工。
    同徐嶽龍、衛麟共處一層!
    整個「書房」麵積一下子擴張了數倍,內設茶室、臥房、靜室一應俱全,燈油,熏香十二時辰提供,冬有暖氣,夏有冷氣。
    一年四季,最愜意的從來不是氣候適宜的春天或秋天,而是不熱的夏,不冷的冬。
    細節上更不用說。
    二層時坐的官帽椅,方方正正,無論扶手亦或凳腳,頗為苗條,十分單調,
    如今換成了太師椅,又大又厚,椅背上更有雕花,使用的上好楠木,等閑來一個普通人都搬抬不動!
    桌麵上甚至有小機關。
    按第一個,便有主簿登門:按第二個,便有吏員前來領命。
    包括地毯。
    此前單鋪中央一塊,如今幾乎填滿整個書房。
    「娥英肯定喜歡。」
    梁渠心想。
    龍娥英很喜歡赤著腳在羊羔地毯上行走。
    按她說法,喜歡這種略顯粗糙與柔軟的摩感,所以梁渠才會讓獺獺開往臥房裏鋪一張來自北庭的上好的駝毛絨毯。
    「不知何時能搬到四樓—」
    常去頂樓,梁渠知道蘇龜山的「書房」更豪華,不單單家具檔次,房間還有棋牌室,一個獨立的小灶房,小宴會廳,規格更為誇張。
    東水域。
    小精怪一刻不停的穿梭,將咬下的腕足匯總到派小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