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一生是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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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有慧根,果真有慧根!」
    大笑驚動鳥獸,孔雀甩動花屏從廊道奔行而過,隔開牆壁探首探腦。
    梁渠用力拍動懷空後背。
    懸空寺佛子。
    搞定!
    大雪山,手拿把!
    「今日菩提島上明王講經,龍象聽經;明日菩提島上你去講經,我來聽經!
    佛子大變佛祖!走走走,腹中空空,今個我請客!師侄想加多少素雞便加多少素雞!我全包!」
    懷空:「..”
    長房前持棍武僧:「..—·
    常人便罷,懸空寺佛子自家食堂吃飯,是要付錢怎麽?
    嘈雜的喧囂。
    碗筷碰撞,鬧鬧哄哄。
    兩人來的晚,大幾千人早早湧入,食堂裏幾乎沒有多餘位置。
    以懸空寺的體量,一下子招待數萬人的吃喝拉撒也是有幾分吃力的,單單後勤便要千人不止,據傳狼煙武師一樣得幫忙搬運米麵,好在目光所及,自有人主動讓位,順帶扯住袖口,把桌麵上灑落的湯汁擦淨。
    梁渠親自給懷空端醃蘿下小菜,惹出一陣側目。
    大人物的一舉一動皆藏不凡深意,前有龍象武聖親至聽經,給足顏麵,後有興義伯與佛子共食醃蘿卜小菜,其樂融融。
    這是朝廷釋放的親近信號?
    要進一步深度合作?
    聖皇信佛?
    有心人胡思亂想,琢磨利好機會。
    無心人大口幹飯,讚歎齋飯好吃。
    「矣,難得有空休息,咱們明日去雲岡石窟瞧瞧,難得出趟遠門?」
    「會不會太遠,不早起,不晚歸,一來一回耽擱,中間能剩幾個時辰看?」
    「對頭,去雲岡石窟,路程起碼幾十裏,一天根本不夠用,看不高興,人又匆匆,前兩天馬才剛放了血,要休養一陣的,我早上想多睡會呢。」
    馬為火畜。
    《元亨療馬集》載:「春季放大血,四時無熱壅之疾。」
    好馬自然不用放血祛毒,尋常小精怪仍免不了放血保養。
    「倒給忘了日子,馬放了血,不好快跑—不如就近去附近山頭上踏青挖筍?春筍多鮮啊,五月山腳下沒有了,山腰上應該有。」
    「挖筍。伏龍寺後山有虎護法,需兩寺出具通行令,咱們幾個,不知行不行事啊.
    討論之間盡是興奮。
    人人臉上帶笑。
    無他。
    放假了。
    講經法會從每天上午八點開始,下午六點結束,中午休息一個時辰,如此一天,大半時日結束,回到院裏已是晚上七點半至八點,該洗洗該睡睡,壓根沒有多餘空閑,好在延長到三十多天的法會逢旬休一,明日正為休沐。
    雖說放一日,本意是給人消化總結。
    但對來聽經的大部分人嘛—·
    「後山春筍—.你們懸空寺倒養好些妖獸,虎護法、象王、星猿、孔雀···
    單單臻象大妖有不少啊。」
    梁渠豎起耳朵,努力從異的各方口音中捕捉有用信息。
    他本以為自己養的妖獸夠多,到了懸空寺才發現天外有天,個個大妖,且不是單獨一頭,以大妖為中心,一養一個族群。
    幾人說的挖筍也不錯,來大同府,本命佛用了五天,原定計劃被打亂,尚未好好玩一陣。
    懷空放下筷子:「獸無人智,能成妖者多天生異種,異種壽長,或感化,或避禍,或求一方安定,護法妖獸慢慢的便攢了下來,但此等數量於朝廷萬獸園仍是萬萬不及的。」
    「生分不是,跟你師伯我防這防那的!多就多唄,當個和尚心眼那麽多。」梁渠喝一口甜豆漿,「對了,他們說的上山通行令是什麽?明天帶你師伯母上山玩玩。」
    「沒有所謂通行令之說,外人以訛傳訛,師伯要想外出上山,燒兩支房間內的薰陸香,沾些上氣味即可,山中精怪莫不會害。」
    梁渠摸索下巴。
    「旁人房間裏有薰陸香麽?」
    「沒有,懸空寺特產,較為珍貴,個別房間中方會安置。」
    「那不就是通行證?」
    是夜。
    修行靜室,喜提巨款的梁渠把握休沐時機,結跌坐,盤膝入定。
    念頭閃動。
    澤鼎內,盛滿瑩瑩星輝的藍潮尚未熱,再度暴降。
    錢要花出去的刹那才是錢!
    資源要在熱乎的時候用。
    水澤精華正新鮮,留三十萬備用,先投二十萬爽一爽!
    嘩!
    潮聲大作。
    白猿虛影撐開靜室,浮動閃爍,比之曾經,再鍍一層金輝。
    哢哢。
    自吞服先天純陽丹後,久違的筋骨摩擦,脊椎大龍節節貫通,進發出麒麟咆哮之音,五髒廟宇震顫如鍾,梵音陣陣!
    雲海翻湧。
    心火之後,五十倍之仙島氣海本盈盈欲破,苦於單有結構,沒材料,得此精華助力,再度擴張!
    五十一。
    五十二.—.
    。
    口鼻噴氣,雙龍環流,室內雲霧大作,簷角銅鈴無風自動。
    菩提島上,星猿心頭一跳,莫名心悸,尾巴把小猴子甩開,環顧左右,抓耳撓腮。
    「怪哉,總覺得老爹在看我。」
    象王判斷錯誤。
    不是喜歡,也不是討厭,是莫名的畏。
    自打什麽興義伯出鬥戰勝佛,星猿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第九佛出世之際,
    它隔空對視一下,仿佛死去多年的老父親魂靈重新從土包裏爬出來,幽幽地飄在自己身後。
    那天之後。
    手裏桃子再也不香。
    故而半月來,星猿始終避開見麵。
    「金剛明王教出的什麽玩意?到底是不是人啊?」
    「呼~」
    靜室之中,白猿睜眼。
    【鼎主:梁渠】
    【煉化澤靈:水王猿→水猿大聖(紫漸橙)(融合度:210%)】
    【水澤精華:二十九萬三千】
    「差一些,不知徹底蛻變水猿大聖時,會不會有何天賦,武骨上的改變?」
    「馬上七月,先祭祀河神,丙火日再臨,又可多一縷赤氣,多一門神通,也不知水王猿有沒有神通極限——算了,該有的總會有,睡覺睡覺!」
    半月來。
    梁渠發現心火有一個「弊端」。
    尋常臻象宗師神完氣足,一天休息一到兩個時辰足以正常生活,有必要甚至可以旬日乃至一月不眠。
    心火一開,梁渠感覺自己對睡眠的依賴度又重新回來,每天需睡三個半時辰以上方覺神「飽」,導致他和娥英的生活都出現了錯位,睡覺前,睡覺後,總有一個時間段碰不上。
    罷。
    龍靈綃搭上屏風,梁渠掀開被子,鑽進暖窩,從後麵貼合蜜桃,摟住香香婆娘。
    困覺!
    修行沒有頭緒,明早踏青先。
    萬籟俱靜。
    廳堂。
    獺獺開撓撓肚子,端一腳小江獺,將雙手負到身後。
    一次是宗師,一生是宗師!
    同一片星空。
    伏龍寺後山密林,火把熊熊,一隻串滿水果的刺蝟慌慌張張滾進洞穴,開口尖叫。
    「大王,大王!不好了,有大事!明王的弟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