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搶了就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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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六,差兩個多月,時間倒算寬裕———”
    梁渠默默計算。
    金剛明王為法主。
    五大道統、地方勢力、朝廷官員、虔誠信徒—不消親眼去見,光聽這幾個名字,便知會是一場無與倫比的大盛事,十數年罕見一回。
    顯然。
    此次講經法會麵向大眾。
    其真正目的不是為教化眾生,而是告知天下人金剛明王步入天龍境,成就羅漢尊者。
    晚是晚了點。
    離老和尚入武聖已經有近兩年,可講經法會本就不是急匆匆籌備之事,弄個大半年實屬正常,中間還要向朝廷報備,
    這種超大型,匯聚諸多宗師乃至武聖的活動,是不能未經允許,私自進行的,甚至梁渠覺得其中有自己的因素,他閉關了小一年,老和尚特意為此往後延,選了一個合適時間。
    「等等,不會要讓我來當「都講」吧?」
    梁渠翻動信頁。
    諦閑大師信上單單哈說講經法會的「法主」是為金剛明王,未曾言明「都講」和「複講」是誰,這很不尋常,讓他心頭一沉。
    「都講?」龍娥英不解。
    「專門負責問問題的。」梁渠揉動眉心。
    家裏有個老和尚,讓他對佛家之事不算陌生。
    這三者是講經法會固有的配置。
    「法主」、「講主」、「高座」皆是對「主講」的稱呼,而除開主講之外,
    又有「都講」,是講經法會的輔助者,作用是承擔「唱導」、「念誦經文」以及「問難」的職責。
    所謂「問難」,是帶點攻擊性的,相當於幫聽經者問問題,指出講經者的漏洞和矛盾,用以豐富講經內容。
    至於「複講」,單純的傳聲筒,向大眾複述「主講」言論即可。
    「都講」的身份、地位與主講相比,往往隻略遜一籌,屬於法會「二把手」。
    一個好的「都講」,會極大的增色講經法會的水平,「問難」問的好,法主答的好,會讓人感覺兩個人都牛逼的不行。
    十分重要。
    信上不說「都講」者身份,確實讓人懷疑。
    以老和尚的性格——·——·
    不是梁渠自戀。
    雖未有師徒之名,可他和老和尚有師徒之實,乃至是互相成就,他本人又是大順最為年輕的臻象宗師,威名遠揚。
    哪怕從外人的視角上看,作為「都講」,他也是絕對合格的。
    奈何旁人不知,他隻學術,不學法。
    梁渠莫名生出幾分「心虛」和「膽怯」
    懸空寺讓他當個「複講」,自認為馬馬虎虎,涉及經文,斷句不錯就行。
    可要論當「都講」,說不定問出的問題水平,比不上一些虔誠信徒!
    四月二十六,場內不乏高手。
    問出個一加一為什麽等於二,那多丟人啊?
    「去嗎?」龍娥英問。
    「去!一路往西,順路的事,再者還要把大師請回平陽呢,四月二十六開,
    咱們盡量四月上旬出發。」
    不懂歸不懂,去肯定要去。
    梁渠收好信件,壓住心緒,不作他想。
    大不了講經前,和老和尚對一對問答。
    有的「問難」確實真問,考驗法主水平,然私底下對好劇本的又不是沒有。
    大同府位於中原,信件能送到平陽,其餘地方也或早或晚的收到消息。
    樓觀台、洞天派等道統教派人數眾多,弟子、長老,侍從,動輒上千人,像支小軍隊,浩浩蕩蕩,為免意外,皆早早的備上車隊、幹糧,向懸空寺進發。
    大同府內。
    有名有姓的大酒樓皆為虔誠信徒一口氣包下三月乃至四月,用以招待落腳。
    腳程快的江湖散人喝酒吹牛,一擲十金,更不忌諱佛門腳下,喚來一二擦坐一派熱烈之景。
    陸有陸會。
    水有水會。
    江淮大澤內,曆經小一個月的歡慶,蛤族地內終於恢複少許平靜,大量的殘羹冷炙被填滿入大王蓮下,茁壯成長,青翠欲滴。
    「阿肥呢?」
    蛤大王躺在洞穴裏,撓了撓肚皮,突然意識到過去的大半月裏宴會中,自已似乎並沒見到肥鯰魚。
    一覺睡醒,也沒看到新船。
    它很不高興。
    二月末。
    東水域。
    派小星陸續接收到了來自小精怪咬下來的兩根巨大觸足,當即將其接續在自己的中心上,兩相融合,斷斷續續的接續上了部分「蔓星網」,不斷檢索有用信息。
    「江淮八美———·
    「鬼母教—...」”
    曆經統禦,開了智的派小星不同於其它子體思維遲鈍,愈看愈心驚,情況緊急,急忙傳訊天神。
    夜半。
    「真是夢白火?」
    梁渠猛然驚醒,將壓自己身上的龍娥英輕輕推開,他披上衣衫,來到書房翻出大澤地圖,添燈執筆,往兩個方位上,圈出重點。
    燭火幽幽。
    口幹舌燥。
    兩個重磅消息,一個沒錯!
    鬼母教藏在東水域!
    江淮八美消息,亦是鬼母教所為!
    梁渠於輿圖上所圈畫出的,正是派小星接通「蔓星網」,獲知的兩條鬼母教郡王級支脈所在,甚至連兩條支脈實力都一清二楚,二者加起來,頂層實力比平陽河泊所更強,足有九位臻象高手,兩位三境,四位二境,三位一境!
    刨除龍人。
    蘇、衛、徐、梁、楊外加散人翁立均,堪堪六位臻象,其中二境臻象更隻有蘇龜山一位!
    「南水域的果然是棄脈!」
    梁渠眸光閃動。
    江淮大澤廣無垠,其中島嶼無數。
    難尋的確難尋,可數十年來,每次隻有鬼母教犯事,留下把柄才能尋到,不犯事便尋不到,肯定有些獨道本領。
    鬼母教一十八脈,河泊所此前打過三條,最多的不過是有三位臻象,哪怕屬於最低的國公脈,實力也顯得稀鬆平常。
    內鬥?
    無論什麽勢力,都不可能鐵板一塊,鏟除些異己再正常不過。
    而江淮八美也確實是個誘餌。
    兩條都王級支脈,意外掌握了頂級寶魚「夢白火」的蹤跡!
    機會難得,直接被他們當做了誘捕白猿的誘餌!
    但這不是蛟龍出的主意,仍是鬼母教內部想法,意圖先造大勢,再放出寶魚蹤跡,抓捕到白猿之後,再從蛟龍身上賺取好處。
    千思萬想。
    「如此簡單?」
    梁渠擱置毛筆,靠上椅背,望著白紙上未幹的字跡懷疑人生。
    幾條線索,條理清晰,一五一十的擺放到桌麵上。
    前後脈絡俱可見。
    原以為這次挖寶有多麻煩。
    寶魚長時間圈養會流失靈性。
    故而鬼母沒有將夢白魚捕捉,他們是通過網大人「無所不在」的特性,方才將寶魚行蹤始終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自己再挖上兩條觸足,尋到「夢白火」的行蹤,【水行千裏】搶了跑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