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工資到手 購糧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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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改頭換麵的事楚沁是第二天中午例行玩遊戲的時候知道的。
    說改頭換麵也不恰當, 隻是遊戲畫麵和質感大幅度升級,外加多兩台盲盒抽獎機。
    黃色盲盒機一周抽一次。
    藍色盲盒機一月抽一次。
    楚沁大為震撼,她再不罵遊戲狗了, 原來遊戲是真的潛力無限啊。
    抽盲盒這種好事當然要迫不及待幹, 今日正巧是大年初一,新年伊始萬物更新,楚沁迷信的覺得她運氣應該也能添幾分。
    她特意去洗手, 擦幹淨手後先抽黃色盲盒機。
    隻見盲盒機裏的圓形球不停翻滾,大約兩秒後掉落口中掉落出來個小球。
    [是否開獎]
    楚沁忙點“是”。
    “啪”一聲,圓球盲盒打開。
    [恭喜玩家, 獲得“我心如鐵”的木門兩扇。]
    “”
    “什麽鬼”楚沁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啪嗒一下就落下來, 冷漠至極。
    她家後頭山連山,她能缺木頭嗎
    可惜係統沒再給介紹, 遊戲係統本來就是低智能的係統,不會和玩家互動。
    幸好木門隻要沒有提現就是自動存在係統中, 並且不占用背包名額, 楚沁還算滿意。
    隻是“我心如鐵”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代表著木門堅硬如鐵她還得回家後試驗試驗。
    楚沁又去洗洗手,特意等了三分鍾才去抽取藍色盲盒機。
    按道理說,月抽的物品應該比周抽的更為稀有珍貴對吧
    按抽取鍵, 點擊“是”,兩秒後藍色盲盒從掉落口中出來。
    [恭喜玩家,獲得“蚊蟲不近”的蚊帳一份。]
    楚沁兩眼一翻,月抽就這
    有用是有用,但許是她預期太高,楚沁並不是特別的滿意。
    木門和蚊帳都不是這會兒能提取出來的東西,楚沁本以為多少能抽出食物, 可仔細想想,難不成抽取機隻能抽物品
    這個猜測還得過段時間才能證實。
    年初一,歲之首。
    廠區空蕩蕩,除巡邏隊外留守廠區的人多數都出門玩耍了,楚沁老老實實待在宿舍中。
    出門遇到事兒咋辦,陌生之地盡量別獨行,兩拳難抵四手,她再能打遇上人多也沒用。
    昨晚飯菜還有剩,中午時楚沁拿到食堂裏蒸熱了吃。
    晚上吃的是野蔥豬肉餃子。
    不是她包的,是她小舅托王建明送來的,到她手時都要凍成冰碴了,楚沁放蒸籠上熱熱吃。
    王建明凍得直哆嗦“今天又下雪,路上還遇到車拋錨,否則我下午三點就到了。”
    又看眼坐在灶爐前,烤著火舒舒服服吃著熱餃子的楚沁,羨慕道“還是你舒服,待在廠裏不要奔波。”
    他是細心人,本不會說這話的。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曉得楚沁對自家父母去世的情況並不避諱,且還看得很開,於是他說話也沒起先那麽小心翼翼。
    楚沁就深覺自己做法機智。
    廠裏隻放兩天假,除夕前天下午匆匆趕回家,大年初一又得匆匆趕來,冷天裏這麽奔波勞碌得足足三天才能緩過來呢。
    吃完餃子,於楚沁而言“年”就算結束。
    翌日,鋼鐵廠重新開工。
    因為部分人請假的關係,鋼鐵廠在初一初三時人都不多。
    江師傅是初四這日來的,先打開櫃子看看自己的寶貝油和糖,見分量對得上,滿意地點點頭。
    又抖抖圍裙,邊係邊道“廠裏人啊,往年都是得過正月初九才會來齊。過年期間嘛,請假相比來說好請,想要全家團圓所以扣工資也沒那麽心疼。人少些更好,咱們也能鬆快些。”
    見楚沁沉默地洗著地瓜,就交代道“這陣子廠裏各處都缺人,你可別傻乎乎的被哄去白白幫忙了。”
    江師傅也是好心提醒,楚沁這種幫工在廠裏容易被人使喚,有些人也不曉得哪裏來的那麽多臭毛病,比地主老財還牛。
    “這話咋說”楚沁驚訝。
    “你別問。反正除咱們後廚外,誰想讓你幹活你讓他去找主任。”江師傅老神在在道,說著想想又補充說,“當然你想幹也行。”
    也許小姑娘家想表現自己,心裏說不準盼著勤快些能被廠裏留下。
    楚沁思索片刻,點點頭。
    然而說曹操,曹操到。
    楚沁午前忙完活,不需要在窗口打菜的她端著飯碗準備回宿舍吃飯。
    她兩位舍友都還沒來,愛清淨的楚沁自然選擇回宿舍中吃。
    經過鍋爐房,楚沁被人喊住。
    “哎,是後廚的楚小妹麽”隻見穿著黑色工裝的男人朝她招手,“來幫個忙。”
    楚沁腳頓住“幫不了,我還要吃飯呢。”
    說著繼續往前走,江師傅還真是沒白提醒她。
    那男人愣了愣。
    “嘿小幫工還叫不動了。”
    他昨兒就聽聞後廚有位力氣很大的姑娘,說是能當個壯年男人使喚。他雖不信,但也曉得這姑娘力氣肯定大。自己這裏正缺個鏟煤炭的人呢,原想找她幫個忙,誰知人家不稀罕。
    “黑哥,你就放出話說鍋爐房缺個臨時工,保準咱們這裏客似雲來。”有個人邊檢查鍋爐邊笑著道。
    黑哥本名陳天章,剛來鋼鐵廠時大家都叫他阿章。隻是在鍋爐房裏熏了幾年,漸漸被煤炭染上色,於是阿章變成了黑哥。
    “去你的,我嘴巴一張一閉敢放出個臨時工的名額,廠裏非得吃了我。”黑哥笑著從地上拿起個煤炭扔給他,“再說,一個蘿卜一個坑,到時候是你走還是我走。”
    裏頭的人也是開玩笑。
    笑完歎氣“每年這時候都是最難熬的,鏟得我晚上回去倒頭就睡,連飯碗都端不住。”
    天曉得,就是一碗燉肉放在自己麵前,他都沒心思吃。
    黑哥蹲在地上,嘴裏叼著不知從哪兒拿來的簽子,皺著眉暗罵道“不行,不能讓廠裏把咱們幾個當老黃牛使喚。”
    前年這樣,去年這樣,今年還是這樣,再不反抗明年想必依舊這樣。
    拿一個人的錢,幹三個人的活,天底下哪有這麽美的事兒
    他忿忿起身,嘴裏簽子一扔跑到主管主任的辦公室裏鬧去。
    來到辦公室,主任還沒開口呢,他便道“主任您倒是想個解決辦法,要不然我就去找副廠長找廠長,總之鍋爐房必須再添兩人”
    黃主任手裏的搪瓷杯差點扔出去,這小子是虎一樣的脾氣。
    還又臭又硬
    其他人說找廠長是放狠話,可他是真能去找,黃主任此刻心都砰砰跳。
    “天章啊,你得為廠裏考慮考慮,咱們鋼鐵廠的工人哪是能隨便招的。”黃主任苦口婆心說道,又喝口水,“今天我幫你招兩個來,等其他人回來後那兩人咋辦,讓人家辭職去麽”
    陳天章沒被他繞進去,兩手一甩“這是主任您要解決的事,我要是曉得咋辦,我都能當這主任。”
    黃主任“”
    “你容我想想,先回去吧。”他揮揮手使用拖字決趕人。
    陳天章起身道“反正今天最後一天,明兒再這樣我怕是也要請病假了。”
    說完拍拍屁股走人。
    楚沁不曉得廠裏角落的這些機鋒,她吃完後就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算發工資的日子。
    工資尚未到手,她就規劃好該怎麽用了。
    “木頭黃泥房住不久,總得住上磚瓦房才行。”楚沁心道。
    她家牆體目前是木頭和黃泥做成的,木牆在裏側,黃泥在外側。
    其實住起來這種房子更加冬暖夏涼,但卻沒磚瓦房幹淨,衛生三日不搞都不行。
    而且磚瓦房結實,黃泥木頭房隔幾年就得修繕一一,楚沁思來想去之後,覺得有能力還得是磚瓦房。
    但起間磚瓦房,就她家如今三間屋子的磚瓦房少說得一百八十元。
    這價格是楚沁估算的,或許得更高,難怪人家都說得三代人上山下田幸苦勞作才能蓋座磚瓦房
    楚沁暫時蓋不起,她準備先把臥室鳥槍換炮,等有錢了再慢慢改造堂屋和廚房。
    接著就是前院和後院,她想買些石板,也不至於每到下雨天院裏就跟泥潭般。
    全鋪還是沒可能,但從大門到堂屋,從屋子到後院茅房這條路是得鋪的。
    最後就是玻璃。
    是的,她家窗戶用的不是玻璃,全村上下也沒有一戶人家用玻璃。
    用的是木頭窗,隻要把木撐取下,整個房間就會變得與黑夜無異。
    楚沁歎聲氣。
    錢,這些全都得用到錢。
    午後,休息片刻後楚沁又去工作。
    後廚裏的活她早已上手,並且越來越熟練,甚至有超過後廚老人的架勢。
    楚沁有些時候是真的實心眼。
    她幹活從不弄虛作假,即使隻有18元,比後廚所有人都低,卻沒因此而懶怠。
    其他人心知她待不久,也不覺得她是故意出風頭。反倒覺得這姑娘外表精內裏憨,連多少錢幹多少活的道理都不懂。
    “歇歇吧,小米粥喝不喝”江師傅偷摸用碎米和黃米熬了粥,還剪幾顆紅棗放進去,喝著不僅有米香還甜滋滋的。
    楚沁哪裏會不喝,還得寸進尺問“那群蘇聯人不吃米糕啦,咱們啥時候有米糕吃”
    江師傅瞥她“你不是不愛吃那玩意兒”
    楚沁“我是覺得齁甜,吃還是能吃的。當然了,如果他們能變變口味就更好了。”
    聽說那群人想吃巧克力,楚沁也想嚐嚐巧克力是啥味兒。
    江師傅不理她。
    過幾分鍾,忍不住又問“你有沒被人拉去幫忙幹活”
    楚沁點點頭。
    江師傅叮囑“他們說給你臨時工這些鬼話都別信,有個屁的臨時工。”
    廠裏想招倆臨時工的風聲還沒放出去,恐怕廠裏子弟們都等著了。
    楚沁笑笑“我曉得,他們又不給我錢,我才不會白白幫他們幹活。”
    江師傅“難道給你錢你就幹”
    楚沁奇怪看著他“要不然呢,給我錢我當然願意幹。”
    說著,又頓了頓,添句“賺錢嘛,怎麽樣都不磕磣。”
    她的目標很明確,她是來賺錢的,誰給她錢她就幫誰幹活。
    江師傅“”
    道理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你很缺錢”他好奇問。
    楚沁覺得江師傅是鋼鐵廠後廚食堂呆傻了,這年頭誰不缺錢。
    江師傅本名江有財,名字俗氣,但寓意不錯,他這輩子雖沒大富大貴但也生活美滿。
    她又仔細琢磨一一,想明白對於江師傅這種建國初期就進入鋼鐵廠,抱上鐵飯碗,一家子都有鐵飯碗的人來說,錢恐怕還真不缺,人家缺物資。
    物資實在沒辦法也願意花錢買,就像前陣子缺水嫩嫩的青菜,當無法從楚沁這裏購買時他也能高價從周邊村裏買。
    換句話,人家缺生活物資。
    而楚沁缺的卻是生存物資。
    搞懂的楚沁也沒自怨自艾生出嫉妒之心,自己能重活一世逃出上輩子朝不保夕的日子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和旁人比。
    她隻點點頭,說“我父母去世,我一個人在家住,總得多賺些錢。”
    江師傅還真不曉得她家情況,等她說完,包括旁邊幾位摘菜的人都愣了神。
    天,這姑娘命苦。
    父母雙亡啊,難怪幹活賣力。
    於是看楚沁的眼神裏都帶著憐憫,從此在她麵前提起家庭的事兒都有點小心翼翼。
    楚沁“”倒不必如此。
    江師傅當下就有點愧疚,想想道“等往後廠裏有誰需要幫工,我就推你。”
    楚沁立刻沒答應,隻道“得等到時候再看。”
    她雖然想掙錢,但隻有工分才能換糧,說到底還是糧食最重要。
    江師傅點頭。
    哪知他今兒傍晚才說這話,第一天就遇到個好機會。
    翌日。
    江師傅在上班途中遇到陳天章。
    陳天章他也熟,不是什麽正經小夥,因為自己曾經想把外甥女介紹給他,他竟然不應
    雖然沒明著說,但江師傅也是男人,哪裏看不出來陳天章這是嫌自己外甥女長相不好。
    江師傅氣得差點沒當場罵家裏沒鏡子也能撒潑尿,也不瞧瞧自己長啥醜樣。
    他外甥女可是正經小學老師,隻是眼睛有點問題,斜了點兒而已,哪裏就醜了,論起來配他個鍋爐房工人綽綽有餘。
    要不是陳天章家有兩套房自個兒還瞧不上他呢。
    覺得跌麵子的江師傅從此不再跟陳天章說話。
    而今日,經過陳天章邊上的江師傅聽聞鍋爐房這幾天想招人幫忙,還是給錢的那種,他便微微上心。
    楚沁不是缺錢嗎
    那就打兩份工唄。
    這姑娘幹活快,每天幹的活都能超過自己該幹的量,瞧著幹完後也輕輕鬆鬆的,不如去鍋爐房鏟鏟煤炭。
    那活別看埋汰,但屬實有錢。
    鍋爐房屬於一線工人,靠力氣吃飯,甚至比好些坐辦公室的都有錢。
    “天章啊,”江師傅躊躇片刻出聲,“找你說個事兒。”
    陳天章先是一呆,然後不禁抬頭看眼天上太陽沒錯啊,今兒還是從東邊升起來的。
    “呦,江師傅您老有啥事兒啊”他麵上忍不住露出嘚瑟的表情。
    心說這老爺子難不成又想把他外甥女介紹給自己
    江師傅差點沒黑臉,想了想還是忍著說“你們鍋爐房這幾日缺人,我們後廚有個幫工力氣大,關鍵是家裏也困難些,讓她閑時沒事去你那裏幫幫忙。”
    是說正事啊,陳天章立刻正經。
    江師傅的話雖然硬,但陳天章也沒拒絕,他們這裏確實缺人,思考片刻道“那您讓她來試試。先說好,我們這裏缺人,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要的。”
    否則自己這裏早有人了。
    江師傅點點頭“那孩子能幹活還老實,家裏實在困難,咱們廠能幫就多幫點。”
    話說完,來到後廚的江師傅就把此事告知楚沁。
    楚沁驚訝“鍋爐房昨天喊我幫忙幹活的好像就是鍋爐房。”
    江師傅“那倒是有緣,鍋爐房在其他廠裏不起眼,但是在咱們鋼鐵廠裏是重要的地方。那裏的活雖然費力氣但容易,領頭的陳天章哎,人就一般吧,總之欺負人是不會的。”
    楚沁目光閃閃“給錢麽”
    江師傅無語“這不是廢話麽,不給錢我還能讓你去。”
    具體給多少他就不曉得了,應該不多,因為就這幾日要人。
    等鍋爐房裏工人們都到崗後,楚沁估計就得包袱款款地下崗。
    楚沁高興“給錢就好。”
    於是她在食堂中幹起活來更起勁了,從前還會幫別人幹點兒主要是後廚的活沒個明確規劃,會幹的就多幹,楚沁不願意起紛爭有時候便也隨手多幹些。
    留下好印象,自己往後誰再想找幫工自己才能有機會,楚沁心裏很懂。
    但現在為那虛無縹緲的機會放棄近在眼前的金錢明顯不可能。
    她匆匆幹完自己的那份活就跑了,跑去鍋爐房。
    陳天章站在門口,把她上下打量一番“進去試試吧,讓你試半天,如果不行得走人。”
    他倒是沒說貶低的話。
    楚沁忙道“我知道。”
    說完就被陳天章帶進去。
    鍋爐房很大,這並不是燒水供鋼鐵廠工人們用的鍋爐房,而是專門煉鋼的鍋爐房。
    楚沁稍微轉一圈,心裏就有數了。
    此時,鍋爐房中包她共有八人,還有整整六人沒來呢。
    陳天章指著她的工作區域道“你隻要把煤炭鏟到爐子裏就行,但是得看溫度,這裏有紅線,溫度不能超過也不能低。”
    楚沁記緊“我知道了。”
    “沒事的時候還得去搬煤炭,不過你個姑娘家,今天能把這個爐給看緊就行了,要是還有餘力就去搬,太累可以歇著。”他又道。
    楚沁點頭,略微差異。
    她還以為這裏把人當村裏的驢使喚呢,原來累了還能歇。
    “沒事了,你幹吧。”
    陳天章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我還有事兒呢。”楚沁叫住他,“你得跟說說我工資多少錢。”
    陳天章額頭一拍“我給忙忘了。要是你做的好,每天工資八毛,差些就五毛。”
    楚沁蹙眉“要是格外好呢”
    陳天章再次觀察她,認真道“要是能比得上我們鍋爐房的,你就和我們一樣算,每天一塊五。”
    反正她也待不久,自己又從黃老賊那裏摳出不少錢,多給點也行。
    楚沁眼睛這下子是“蹭”地亮了。
    宛如電燈泡
    靠,鍋爐房原來這麽香
    楚沁迫不及待投入新工作中。
    是的,如果每日工資有一塊五,對她來說鍋爐房的工作就是新工作,而後廚才是兼職。
    陳天章看她幹勁滿滿,不禁默默點頭,不管做的如何總之態度很端正。
    楚沁手拿鐵鏟,站在鍋爐邊不停地把地上黑色的煤炭鏟進爐中。
    連幹十幾分鍾,她終於停下歇歇,這讓在不遠處觀察她的其他人大鬆一口氣。
    這姑娘是真能幹,不是繡花枕頭,江老爺子那老貨果然沒騙人。
    不知自己被觀察的楚沁一心撲在這項工作上,在她看來這和自己前段時間在院裏挖坑沒多大區別挖坑時土是凍住的,同樣得用不少力。
    一天下來,楚沁在鍋爐房幹足整整六小時活。
    第一天同樣如此。
    上午忙完後廚的活後就趕去鍋爐房,換上鍋爐房的黑色工衣幹到十一點。
    接著去吃午飯,吃完回鍋爐房繼續幹,下午兩點到後廚,飛快忙完再回鍋爐房
    楚沁可謂是連軸轉,半點不停歇。
    不僅讓後廚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就是鍋爐房的工人都好奇楚沁哪裏來的這麽多力氣和精力
    真不累嗎
    陳天章萬分好奇“你確定你不會累暈,更確定不會猝死”
    楚沁實在沒忍住白他一眼“沒正事說你就讓開點,我得繼續鏟呢。”
    真耽誤事兒。
    說著“嘩”一聲,鐵鏟鏟進煤炭堆裏,用力一抬,煤炭倒入火熱的爐中。
    “”
    “反正你可千萬別害我,出事了我們鍋爐房也是沒錢賠的。”
    陳天章總覺得自己接手了燙手山芋,楚沁能幹是能幹,就是忒能幹,總讓人提心。
    楚沁納悶了,撐著鏟子看他“你們鍋爐房的人都這麽不行的嗎”
    陳天章雙腿立正,立刻正經“哪裏不行我們很行”
    行就滾,她賺錢呢,煩死人了。
    開辟另一賺錢渠道的楚沁反正無比開心,她甚至祈禱鍋爐房請假的那些人再晚些回來。
    就這般過了一周。
    新年已漸漸結束。
    傍晚。
    最近幾日都沒下雪,今日瑰麗的晚霞更是鋪滿天,想來明天還是好天氣。
    氣溫也沒少前那麽冷了,楚沁洗菜時明顯能感覺出來。
    對她而言兩份工作一冷一熱,後遺症總算出現手上凍瘡實在沒辦法治,隻能把藥膏放一旁往後再說。
    隻是天氣變暖,楚沁的心卻變冷。
    這代表著啥代表著她的鍋爐房工作即將結束。
    陳天章說了,明天最後一位鍋爐房工人就會到崗,那麽她可不就是明天下崗
    楚沁實在不舍。
    她想緊緊抓牢屬於她的鐵鏟,死死守衛屬於她的鍋爐,她想喊讓我繼續,我還能幹
    一天一塊五,她能幹到天崩地裂。
    然而陳天章那黑鬼天天都怕自己倒在崗位上,使得他成為逼死工人的黑心工頭,死活不讓她繼續待在鍋爐房了。
    楚沁有理由懷疑是嫉妒。
    鍋爐房那群柔弱男人們對自己的嫉妒
    楚沁忿忿不平,幹完最後一天的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離開鍋爐房。
    陳天章恨不得仰天大笑,臉上笑容也實在藏不住,掏出錢道“八天總共12元錢,你收好吧。”
    楚沁憋著氣接過,認真數數才放兜裏去。
    陳天章又道“那套工服哎算了留給你吧,你這幾天幹的確實很不錯。”
    本來就是按照她的尺碼找後勤拿的,後勤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若是還讓人家姑娘脫下來還回來,到時候還能給誰穿啊。
    楚沁白得一套衣服也不見得有多高興,謝謝後頭發一甩就離開。
    陳天章心道脾氣真夠大的。
    脾氣還臭,比他還臭。
    之後的鋼鐵廠生活就有些乏善可陳。
    楚沁老老實實在後廚上班,到月底攢一波遊戲得到的獎勵後跑去城裏換錢。
    找的自然還是那位張老師,這人給錢大方做事還謹慎,楚沁覺得她能處。
    沒過多久,她就從梁叔手上收到屬於自己的18元工資。
    加鍋爐房得到的,便有整30。
    楚沁差點流淚。
    天曉得,她手上就沒拿過這麽多的錢,她終於不算赤貧戶了
    加上兩次賣餅幹牛奶的錢,再扣除這段時間花出去購買物資的錢,楚沁手上總共有38塊6毛4。
    摸著厚實的紙幣,再把意識沉到背包空間看看總共12斤的豬肉,還有櫃子中滿滿的米麵糧食楚沁終於有了安全感。
    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真的能在這個世界上憑借努力好好的活下去。
    日子白駒過隙,如水流逝。
    大地換了新裝,白色褪去,而富有生命力的翠綠正準備登場。
    進入三月份後,楚沁的打工日子還剩大半個月。
    她半點不著急,她已經掙到預想中的錢了,若是喊她現在就離開她也沒有異議。
    倒是後廚的人都覺得她有資格得個臨時工的工作,可還是那句話,一個蘿卜一個坑,鋼鐵廠的崗位是肥肉,楚沁農村戶口且學曆一般的人很難被選上。
    時間又過去一周。
    宿舍樓底下的老桃樹都抽芽了,冒出粉嫩的花骨朵來。
    楚沁再次抽獎。
    沒辦法,她發現抽獎機下有行小字,大致意思就是過期作廢。
    你這周或這月不抽,也留不到下周下月再抽。
    於是楚沁獲得50塊磚頭,以及一套床上四件套。
    楚沁“”
    如果她能蓋得起房子,她肯定不缺買50塊磚頭的錢。
    如果她能買得到足夠多的棉花,她肯定不缺做四件套的布料。
    說不上雞肋。
    但事實上、暫時上,確實有點兒雞肋。
    楚沁想想,決定去問問後廚的同事們,問問還有沒棉花買。
    冬日即將離去,她還沒薄被呢。
    “棉花”唐亞好奇,“棉花我也缺,我大兒子最近要結婚,大兒媳足有一米七呢。”
    楚沁“嬸兒,這跟你兒媳的身高有什麽關係”
    唐亞理直氣壯道“身高高,蓋的被子自然就要長些,用的棉花自然也多些。”
    楚沁“您大兒”
    唐亞笑笑“我大兒子跟你差不多高。”
    好的,楚沁懂了。
    她也才一米六六。
    唐亞拉著她繼續吐苦水“別說棉花,就是布料用得也得比旁人長一截。”
    楚沁正色安慰道“沒事,隻要您孫子孫女能高點這些都是小問題。”
    進化基因嘛,前期總要投資。
    說完,後廚眾人“噗嗤”一聲笑,楚沁這人說話太實誠,有時候安慰的話也帶著刀。
    唐亞梗了梗,決定不說了。
    跟這傻孩子計較什麽。
    楚沁沒買到棉花也不氣餒,反正也不是必需品,到時候蓋薄棉襖也行。
    之後又安安分分工作,直到快要離開的前三天夜晚。
    晚上,月亮當空。
    鋼鐵廠坐落在荒地上,周邊除了村裏就是荒地和荒山,宿舍樓的後頭就是,而且還有個小水潭。
    楚沁最近覺得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她覺得宿舍後的荒山上好像有人。
    先前她以為是錯覺,可經過兩日的觀察又堅信不是。
    她的耳目其實是要比正常人靈敏些的,穿越來後不禁身體進化出上輩子的體力,眼睛和耳朵也同樣變得更加敏銳。
    她能聽到細微動靜,更能在有著朦朧月光的夜間看到更多東西。
    “小鄭姐,咱們宿舍樓後天的荒山上有什麽野物嗎”夜晚八點,睡前楚沁問。
    “我不曉得,我去年才來廠裏呢”小鄭搖搖頭,“不過許是有的吧,山裏哪能沒有野物。”
    楚沁疑惑一瞬,又仔細聽不像是打獵的動靜。
    想不通,她也不多管,身體一翻被子一拉直接入睡。
    睡夢中的楚沁不知,在直線距離不遠處,那座荒山上正有幾人在勞作。
    “黑哥,咱們累死累活的在這裏種地到底圖啥”
    白天工作本來就夠累的了
    陳天章頭上汗水直滴,皺著眉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擦汗,低聲道“蠢,你有空去雲來水庫看看,看看現在的水庫是啥樣。”
    此刻,一陣風吹來,烏雲把月亮遮擋,真真是月黑風高。
    說話的人一激靈,壓著聲“可,沒必要晚上來吧。”
    陳天章繼續挖地“白天哪有時間。你最好聽我的,趕緊種兩茬,往後不管如何心裏總有點底。”
    他爺爺去年就總念叨著會出事會出事,今年開春至今還沒雨,要曉得驚蟄都過了
    陳天章本沒當回事的,但他爺非要跑幾十裏的路去水庫,陳天章沒法子隻能跟隨。
    不看不知道,看完嚇一跳。
    水庫明顯水量不裕,要是今年雨水減少,那麽糧食問題就確實是難題。
    陳天章不肯停,直到夜晚十一點時才脫力地坐在地上。他累出渾身汗,眼神有些茫然,兩側的手微微顫抖。
    “回去吧。”歇完後他說。
    他想著明天中午可以來澆澆水。
    第一天,晴空萬裏。
    楚沁隻覺得最近都是好天氣,掰掰手指頭數數,村裏快要開工了。
    “我也得回家了。”清晨醒後她望著窗外喃喃自語。
    近期沒下雨的事兒在鋼鐵廠中沒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們自覺都是吃公家飯的,又不看老天爺的臉色吃飯,沒糧就去買唄,不像是種地的農民,時時關注天氣情況。
    楚沁倒是有察覺一一。
    但她上輩子的天氣都是極端天氣,所以並沒察覺到不對勁之處到底在哪兒。
    哪裏呢
    楚沁琢磨一陣子沒琢磨明白,本想先放一邊的,直到陳天章找上門。
    宿舍樓裏。
    楚沁正在收拾行李,她明天就要回家。
    梁叔來說他媳婦已經做完月子了,身體還算康健,所以準備回來工作。
    甚至還提前把18元塞給了楚沁,這讓楚沁高興不已。
    來時行李多,走了更多。
    還好她昨天又去市裏把牛奶餅幹出了,否則這些米麵都沒有背包空間放置。
    即使米麵在背包裏,楚沁明麵上的東西還是能裝滿整整三大麻袋,陳天章托人喊她時楚沁正好把行李整完。
    “找我”楚沁疑惑,“找我幹啥”
    帶話人“那我哪能曉得,他在樓下等你。”
    楚沁思考片刻,把麻袋用力綁好後再慢吞吞下樓。
    她不是很待見這位,但看在那套質量不錯的工服上也可以去見見。
    說起來那套工服是真不錯,質量上佳幹活時很耐穿。
    陳天章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正在摘著才抽條的桃葉。
    楚沁走過去問“有啥事嗎”
    陳天章心想自己有求於人,忍住臭脾氣,好聲好氣問“聽說你是新明縣的”
    楚沁狐疑看著他,點點頭。
    “家在農村”
    楚沁更是滿頭問號了,這不是廢話嗎
    她眉頭一皺“有事說事。”
    陳天章指指角落“你過來點,咱們那邊說。”
    楚沁跟著走過去。
    陳天章低聲道“我想找你買點糧要是你家沒有,你村裏其他人有麽”
    楚沁疑惑不解“你上供銷社買嘛,再要不然旁邊村子買。”
    陳天章道“這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楚沁心頭一跳,忽然就有個念頭冒出來,一時之間又沒抓住。
    陳天章望天歎息“便宜你了。”
    隨後看她幾眼,眼神複雜,終究還是道“我到供銷社買,或者到村裏買,總有人會曉得我買了多少糧食,你曉得不”
    他的話中藏有深意,意思沒徹底表明,半掩半現的楚沁竟然聽懂了。
    其實就是他需要糧食,還不能讓別人曉得他手裏有糧食。
    那好吧,問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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