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製作筍幹 同母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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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菲四月, 春意盎然。
    村裏今日隻需要上半天工,午後楚沁正巧有時間把前段時間抽盲盒抽出的門換上去。
    門的大小貼合她此時的家門,摸去手感光滑,也不曉得用的是什麽木頭。
    楚沁用力敲敲, 確實堅硬。
    “斧頭能不能砍斷”楚沁忽然有些好奇, 奈何隻抽到這麽兩扇, 不能拿來做實驗。
    花費半小時的功夫把門安好, 原先開關門所帶來的吱呀聲也沒了, 仿佛被抹層潤滑油,著實不錯。
    菜地裏的菜苗已經抽出芽來,楚沁在菜園的角落裏放置兩個有缺口的水缸,每周都得挑兩缸水,剛好夠一周的澆水使用。
    水缸還是她用兩根帶肉羊骨頭找黃豆子換的, 楚沁沒想到原來水缸也貴, 買個新的得花1元錢呢。
    好在這是耐用品, 一缸傳三代, 人走缸還在。有些人家自己會燒, 黃豆子的爺爺就會。
    可惜他懶惰的父親沒有繼承這項技能, 黃豆子爺爺見兒子如此, 愣是燒好幾口缸才放心騎鶴西去。
    不過往後再不能輕易找黃豆子換東西了,這人敏銳,追問她在哪裏得到的羊骨頭,她好不容易才糊弄過去。
    楚沁摸摸土“還算濕潤, 等到明天再澆水吧。”
    接著又去看看左坡的地瓜地。
    自詡守法公民的楚沁是有點心虛的, 因為這幾日韓隊長再三強調不準私自開荒。
    現在地是集體的,她這種行為其實是在挖集體的牆角。
    地瓜同樣長出苗,土地雖然貧瘠, 但好在她在種植前就施了底肥,底肥施得充足,苗看著也還不錯。
    楚沁滿意地巡視一圈,正要離開時看到旁邊的竹林裏長出兩根春筍。
    今年雨水不充足,連春筍都隻長兩根,搞得楚沁都不舍得挖。
    不過這提醒她了,她能去山上竹林中挖。韓定國說往後冬筍必須集體挖,春筍放開個人挖,卻也隻能在靠近清泉峰的竹林挖。
    說幹就幹。
    “小白,進屋去。”這狗精力無比旺盛,留在院裏隻會攆雞和拱菜地。
    小白哼哼唧唧被關在屋裏,楚沁將背包空間收拾出來,再背個背簍上山。
    可以挖筍的竹林距離村子比較遠,需要走上將近四十分鍾才能到達。
    要說吃其實還是冬筍好吃,可惜去年雪大,加上她去鋼鐵廠,楚沁沒吃到鮮冬筍。
    春筍差一籌,可春筍大,可食部位多,便於製作筍幹。筍幹隻要存放妥當,甚至能放三四年,想吃時拿出來泡水就行。
    到達竹林,竹林外圈部位已經沒有春筍了,幾乎都被其他村民挖個精光。
    楚沁必須得走更遠,走到內圈。
    內圈的春筍明顯多起來,有些才冒頭,有些已經長到兩米高。
    楚沁拿著鋤頭開始挖,專挑冒頭的挖,這種筍吃著嫩。
    挖筍也有技巧,得先把筍周圍的土挖開,再用鋤頭鋤在筍根部,春筍便會應聲而斷。
    約過兩個小時,楚沁獲得將近兩百斤的春筍。她把大部分的春筍都放在背包空間中,隻留兩三個放在竹簍內。
    竹林的溫度比村中更低,空氣同樣更加潮濕,幾叢竹蓀長得不是很好,應該就是因為氣溫過低的緣故。
    “等四月底五月初再來。”楚沁碎碎念,記住位置,把這幾叢竹蓀摘了回家煮雞蛋竹蓀湯喝。
    沿路楚沁碰見好些野菜,尤其是薺菜和馬齒莧,甚至在崖邊發現兩棵香椿。
    好在離崖有段距離,楚沁小心翼翼爬到樹上,將香椿的嫩芽采集到背簍中。
    “難怪村裏老人都說熬過冬天,熬到春天就不怕餓死了。”楚沁心道,春天時來山上怎麽都能有口吃的。
    薺菜和馬齒莧都能包餃子,或者做涼拌菜。香椿能炒蛋,楚沁記得家裏還有五六個蛋。
    越往深處走,越能發現更多植物。
    在抵達清泉峰的時候,楚沁能看到好幾顆板栗樹,甚至還有獼猴桃。
    奈何板栗和獼猴桃都在秋季成熟,楚沁再次暗暗記住位置,等待秋季采摘。
    清泉峰是村裏人鮮少踏足的地方,因為此處野生動物多。
    這裏野生動物指的是有著強烈攻擊性的野豬和猛狼,楚沁也隻能稍稍停留不敢多待。
    據說還有虎,原主小時候不聽話爹媽都是用山上的老虎來嚇唬她。不過連楚小叔這般大的都沒見過老虎,所以現在到底還有沒有暫且不可知。
    狼呢,大概率有。
    楚沁離開的時候就聽到遠處有動靜,嚇得她跟隻猴子似的猛地竄上樹,好半天才臉色發白抖著腿慢慢爬下來。
    當然,此時山活動最多的還是蛇。
    正所謂三月三,蛇出山。
    這裏的三月三指的是農曆,而三月三才過不久呢,此時正好是蛇活動的時間。
    楚沁才出清泉峰範圍,就有蛇豎著身子對她發出進攻姿勢,楚沁氣得鋤頭猛鋤,死死壓著蛇頭抓住它的七寸。
    “我能被狼嚇到,還能被你嚇到嗎”楚沁衝這隻傻蛇呲牙,“要是毒蛇也就算了,你個菜花蛇也敢跳出來。”
    這下好了,正巧拿回家添道菜。
    楚沁掂量掂量,得有兩斤呢,於是滿意地點點頭。
    回去的路途很輕鬆,沿路上遇見兩三位來山裏砍柴挖筍的村民。
    快到家時還遇見張二嬸。
    原主跟她挺熟,畢竟張二嬸和楚嬸兒家是鄰居關係。
    但楚沁能記著她完全是因為她是張飛燕的媽媽,那位奇奇怪怪的姑娘讓楚沁印象深刻。
    “楚沁,你采著啥了”張二嬸問。
    “就采著些野菜。”她拍拍背簍,背簍看著滿滿當當的,確實都是野菜。
    “呦,你手上還有條蛇”張二嬸驚訝,指著她的左手黃綠相見的蛇道。
    楚沁靦腆笑笑“路上碰到順手抓的,已經死了。”
    張二嬸微酸,眼裏透著羨慕,順手抓的楚沁小時候乖巧得很,現在怎麽這麽莽
    瞧這蛇不算小,也能燉出一鍋的肉湯呢。
    沒聊兩句,楚沁回到家中,心中思索著往後山裏得到的東西都得往背包空間裏塞了,否則太過惹眼。
    蛇得馬上處理,扒皮去內髒,洗幹淨後切成小段加些薑片料酒放在陶鍋中熬湯。
    野菜也得清洗,隻留些馬齒莧在灶台,其他的放在簸箕裏晾,明天還能吃。
    馬齒莧簡單,焯水涼拌後就是一道清清爽爽的小菜。
    楚沁難得蒸了地瓜飯。
    不是地瓜粥,而是地瓜飯,軟硬得當,吃著很填肚子,兩碗飯能抵六碗粥。
    “沒辦法,最近累著呢。”楚沁道,得對自己好些。
    其實村裏其他人也如此,農忙時節肉或許沒有,但在主糧上是不會虧待自己的,否則撐不了幾天就得倒在田埂上。
    金烏西墜。
    晚風吹拂著村莊,帶來絲絲涼意。
    蛇羹湯已經燉完,盛出前撒點鹽,比之雞湯更加清甜,蛇肉亦是鮮嫩細膩,楚沁坐在堂屋門口的竹椅上,捧著碗慢慢喝湯。
    她決定做張小木桌,往後就擺在這門口,自家院子視線開闊,往後夏日時坐在門口吃飯肯定很舒服。
    “汪汪”小白聞到味兒後在她腳邊蹦噠得都快瘋了,恨不得撲她懷裏。
    楚沁慢吞吞“不要著急。”
    說著,咬起塊蛇肉,把蛇肉吐在地上,蛇骨頭扔木桶裏。
    小白瞬間埋頭苦吃。
    楚沁幹脆把碗裏剩下的蛇肉剔了蛇骨都給它,一口悶了湯,其實去廚房看看地瓜飯熟沒熟。
    地瓜飯也熟了,楚沁興高采烈地給自己盛滿滿一大碗飯,海碗那麽大
    剩下的全給小白,笑嘻嘻地蹲下對著小白說“你太好運了能碰到我,我給你吃白米飯,你幫我看家。”
    可不是好運嗎,吃得比她上輩子還要好,現在想想哎,上輩子的自己活得狗都不如。
    楚沁難得感慨世事無常,隨即搖搖頭甩出這些隻會讓她內心沉重的矯情想法,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遠處。
    楚小叔家,也在感慨世事無常。
    吃完飯後,楚嬸兒招呼紅紅去洗碗,又把小建趕出門玩兒。自己雙眉不展地坐在院裏,低聲對楚小叔說“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小沁”
    煙葉即將告罄的楚小叔抽不了煙了,隻能嗅嗅過過癮,鼻頭翕動,道“算了吧,大嫂去後小沁跟那家又沒來往了,她是個不頂事的姑娘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歹是同胞姐弟妹。”楚嬸兒覺得還是得跟楚沁說說。
    “再說,你也別看不起人家。”這段時間她算看明白了,楚沁瞧著是大變樣,有點冷心冷情的意思,但確實能頂事,就是個同齡男人單獨住一戶也沒她活得好。
    楚小叔生氣,頭一扭“說啥說,她自己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跟她說了她還能幫那兩個弟弟妹妹算啥子同胞,不是同個爹哪裏能算同胞。”
    楚嬸兒白眼一翻,不想爭論。
    她心道我就是外人,她是你嫡親侄女,你說不是同胞就不是同胞,我摻和什麽勁兒
    其實這事也丟人。
    她大嫂改嫁到隔壁鬆明縣花溪鄉,嫁到一戶姓金的人家中。
    要說當時這件事還挺轟動村裏的,蓋因為她大嫂是二嫁嫁去鄉裏的頭婚人家,男方相貌齊整沒缺陷,甚至小她大嫂整整七歲。
    去年死後在那頭留下一雙子女,大的今年應該周歲四歲了,小的才兩歲。
    這種情況那邊男方再娶也正常,那男的叫金大力,是種菇好手,他家要不是因為他老爹好賭成性,日子過得指定是一流水平。
    不正常的是那金大力再娶就算了,還要搬到人家女方那頭去。
    他種菇的地方可是在臨省,每年冬天得去那邊山裏砍闊葉木,闊葉木倒後就地種植,先脫水,然後還得把樹皮剁花,工作異常繁瑣。
    金大力在那山裏也是有小屋的,種菇的那幾個月除春節都沒回來。
    這次回來隻帶來個消息,說是在那邊要娶妻定居。
    丟人就丟人在以上通通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孩子不準備帶,隻留給年邁的父母撫養。
    笑話,天大的笑話,孩子都不要了,他爹媽都還在他大哥金大強家住呢,能把他養好孩子
    楚嬸兒都不曉得她大嫂惹了天上哪路煞神,生三孩子,三孩子都過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所以說世事無常,到底還是命不好。
    “你也別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們女人就是想太多。小沁我現在是放心她了,她和你們都不一樣。所以找小沁說沒啥用,這事她舅她姨都會管,小沁是親姐沒錯,但到底隔了層。
    加上小沁歲數小,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跟她說難不成她還能養弟妹拉倒吧”
    楚小叔這個慣常糊塗的難得有理有據說出一番話來,到底忍不了,去灶爐裏借火把手上香煙點燃。
    “啥意思啊你這是,啥叫和我們不一樣。”楚嬸兒用力瞪他,“拉倒啥你倒是說清楚,你前段時間還對人家黑臉,現在就又轉頭誇起人家來了。”
    意思就是她比不上他侄女,沒他侄女那把力氣唄。
    楚小叔“”
    “蠢,我不說,你自己慢慢悟。”
    然後抽著煙優哉遊哉出門侃大山。
    楚嬸兒太陽穴突突跳,愣是叉著腰把兩孩子罵一頓,收拾完家裏衛生後才坐在床邊慢慢琢磨出他的未說之意來。
    她男人的意思是楚沁心冷。
    是的,心冷。
    我不占你一分一毫便宜,你也別給我惹一點一滴的麻煩楚沁就是這樣。
    她所有事都掰得很清,自己個當嬸嬸的前腳幫她點忙,她後腳就會還回來。
    她給自家兔肉野雞肉,瞧著親近但實際卻能感覺到疏離。
    她像學著人家是一板一眼的處親戚,完全不是發自內心,基於血緣親情對自己和她叔親近。
    按理來說自家養了她這麽幾年,說是半個爹媽也不為過了。從前沒出去住之前那股親近感還有,出去住後卻漸漸消失
    楚嬸兒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隻望著燭火歎息。
    她是楚沁嬸子,自然覺得楚沁不管弟妹最好。
    但把自己帶入楚沁的位置思考,她能撩開弟妹嗎
    真不能,她要是楚沁的話,會把弟妹接身邊,自己又不是走投無路活不下去,更有俗話說長姐如母,媽走了自己得擔責任,楚嬸兒真是這麽想的。
    靜水莊的楊小興已經得知此事了,正急得牙齦發疼。
    楊姥姥熬了降火茶給他,說道“你也別火急火燎的,凡事等她大姨回來再說。”
    又拍拍腿,懊惱道“我當年還以為那金大力是個好的,誰想到這麽不靠譜,早曉得就不能讓小滿嫁給他。”
    那時候為楚沁娘跟家裏據理力爭,非要取二婚的楚沁娘。
    現在也能為那頭女的奮不顧身,拋了兩孩子也得去隔省。
    楊姥姥心想看人還得看品性,而非當下那會兒好不好。
    楊小興額頭青筋直跳,隻覺得這兩年真是事趕事,沒什麽時候是清閑的。
    他思來想去道“我明兒去大姐家,找姐夫和小泰陪我去一趟金家。”
    楊姥姥皺眉“遠嘞。”
    還得上工,請假一日工分也沒了。
    “再遠也得先去瞧瞧。”楊小興搖搖頭做下決定。
    旁邊的劉芝問“這事要不要和小沁說”
    這真是個問題。
    “還是先別說,免得小沁擔心。”楊小興思考後說道。
    楊小興倒沒和楚家夫妻一樣覺得外甥女冷心冷情,他隻是還把楚沁當小孩。
    心想楚沁能過好自己的日子都算不錯,難不成還能拉拔著弟妹
    於是乎被當成小孩的楚沁完全不曉得這件事,在眾人煩憂之際她正精神抖擻地在家裏切春筍。
    高樹村。
    黑夜籠罩大地,月光卻格外給力。
    今晚月色明亮,仿佛屋簷下掛起大燈籠,楚沁就著月色就能在院裏處理春筍。
    她挖的春筍多,內圈那一小片的春筍都被她挖得差不多了,要是有人去了那裏,過幾日村裏就得猜測是誰挖了這麽多的筍。
    春筍先去皮,這步驟最討厭,筍殼上的毛刺刺得人手發疼。
    去完殼後把根部削削,削去發硬和沾了泥土的部分。
    “小白別吃”楚沁驅趕妄圖啃筍的小白,然後起身去廚房燒水。
    這狗有點傻,啥都樂意吃。
    也就是她平日把茅房關得嚴,否則它都能去茅房吃
    楚沁計劃抽空把它這壞毛病掰好,否則往後別說看家,被人藥了剝皮吃都能
    製作筍幹前得先把筍切兩半放在鍋裏煮,煮兩三小時煮得透透的才能晾幹。
    現在已經晚上七點。
    煮筍時楚沁坐在院裏,拿出木板和釘錘,哐哐當當地製作張小木桌。
    木桌長寬大約隻有70厘米,標準正方形,而且桌麵下還有一層,配合著竹椅的高度,放在院裏再好不過。
    山坡下河對麵的黃家夫妻聽到叮叮聲,不禁疑惑“楚家閨女又幹啥呢”
    自打楚沁搬來,動靜時不時就有。
    這夜深人靜的,也不曉得她哪裏有這麽多東西可幹。
    “豆子,你去問問”黃老爹喊。
    黃豆子縮縮脖子“大晚上的誰看清路啊,我不去。”
    他想起自己前幾天想湊到楚沁菜園裏瞧瞧她種了什麽菜,結果被楚沁當著他的麵兒哢嚓一聲折斷木頭的事兒,差點沒把他嚇死。
    這女人連木頭都能掰斷,想必掰他手腳也是輕輕鬆鬆,他現在是恨不得繞開她家走,路上碰見她也是能躲就躲。
    “沒出息”
    “你有出息你去”
    黃家父子互懟,楚沁竟然也能聽到隻字片語。
    鍋裏的筍還沒煮好,楚沁也不多管,她正迫不及待地掏出紙筆用上她的小桌子。
    桌旁點盞煤油燈,楚沁開始記錄自家的存貨物資,她現在每周都得記錄一回。
    翻開筆記本,隻見本子的前幾頁已經記錄得滿滿當當。
    這也是記錄的意義所在,楚沁隻需要一翻就曉得自己的身家。
    這周她沒添多少東西,楚沁仔細想想,動手邊寫邊小聲道“雞蛋兩個。”
    這是她幫忙同組的一個嬸子幹活,那嬸子塞給她的。
    哎按理來說家裏雞也該下蛋了,可惜四隻雞中的那三隻母雞半點動靜都沒有,都是沒用的雞。
    楚沁曾經給自己列過個膳食表,她農忙的時候每周得吃一次肉,每天得吃一個蛋,每頓得吃一大海碗滿滿當當的地瓜飯才能維持健康的身體。
    “還有柴火四堆,竹子兩堆。”
    這裏的一堆是準確的量詞,用蔓藤捆著,你兩隻手能差不多懷抱住柴堆就是一堆。
    在楚沁家,一堆柴火能用一周,一堆竹子能用半周。
    現在山上不讓隨便砍柴了,說是一次不讓超過兩棵樹,時間也有規定,你砍太多韓隊長是得上門找你談話的。
    超不超過的村裏還真曉得,你即使砍柴的動靜再小,挑柴下山的動靜也躲不了。
    大家都是農民,你到底砍多少輕輕瞥一眼就能曉得。
    但這對楚沁沒用,她有背包空間,柴火放置在背包空間裏,再拿出一小部分,輕輕鬆鬆就能躲過。
    楚沁就思量,要不要在後院搭個棚子,往後柴火往後院堆。
    想想又放棄,搭棚子也要瓦片和木頭作為貧困家庭沒得這麽造的,還是直接塞雜物房吧。
    “紅棗半斤。”這是楚嬸兒給的,楚沁後來又用在山坡下的河裏捕撈的半籃子小雜魚還了回去。
    再就是這段時間的周抽盲盒。
    直到今天抽了四次,得到瓦片十塊、小花鋤一把、棉布一塊,碎玻璃一盒。
    楚沁挺納悶的。
    瓦片留著哪天蓋房有用。
    花鋤看著是花架子,但不管是上山挖草藥還是菜地除雜草都順手。
    棉布很小衣服做不了做月事帶正好。
    就是這碎玻璃,寒磣誰呢
    楚沁當時想半天想不通,直到她不經意看到圍牆。
    是啊,等圍牆修得足夠高時,在上麵抹層黃泥,然後插入碎玻璃也是給圍牆加層防禦能力啊。
    最後就是今天的春筍,這些春筍也不知道能得到多少筍幹。
    物資記錄完畢,春筍也已煮透。
    春筍撈起來過冷水在案板上切成片,得切得稍微厚些。
    楚沁拿出幾個又圓又大的簸箕來,又在院裏架上木架,將春筍放在簸箕上,簸箕在放在木架上。
    從春筍上掉落的水珠滴答滴答,晚風吹拂,帶走水分,春筍需要在這幾日完成蛻變。
    星光閃爍,月色皎潔。
    楚沁回屋,一夜無夢。
    翌日,靜水莊。
    楊小興早早動身,借來村支書的自行車去往樂水鄉。
    樂水鄉同樣隸屬新明縣,離他們揚子溝鄉比較遠,離東湖鄉較近。
    楊大姨叫楊立秋,要說這楊家兩姐妹的名字都有意思,兩人在節氣裏出生,大的立秋,小的小滿,名字也就取自這兩節氣。
    至於楊小興,這名同樣也沒什麽寓意,是楊立秋隨著妹妹的名給取的,楊老爺子兩手一拍便隨了大閨女的意,這也是導致楊大姨和楊姥姥關係冷淡的重要事件之一。
    楊立秋嫁的是樂水鄉一位叫李解放的人,生兩男孩,大的叫李和,小的叫李泰。
    大的參軍了,小的在家務農。
    楊小興到時李解放已經在家等著了,看到他就迎上前“我就曉得你今天要來。”
    “姐夫,你也曉得了”他問。
    李解放“我哪裏會不知道,鄉裏昨天有人從花溪回來就告訴我了。這事他金大力過分離譜,不說清楚不行。”
    說著,他也騎輛自行車,載上李泰,三人往花溪鄉而去。
    花溪鄉,金家。
    這家就是過橋進鄉的第二戶人家,此時正熱鬧著。
    “你們可來了,金大力他昨兒就跑了,你們來晚一步。”有人著急地說道。
    楊小興豎眉“啥,跑了”
    李解放“這不是盲目外流麽,你們鄉裏也不管管”
    “這哪裏能管,那邊給出接收,這邊戶口順順利利就能遷走。”那人說道。
    遷縣裏城裏難,遷到村裏還不容易再說金大力一手種菇的功夫,到哪都吃香。
    “唉也是金家兩個老的偏大兒,他金大力離遠點說不準真能幹出些名堂來。”旁邊又有人感歎。其實也是怕楊家李家來人,到時候扯著不讓走,這金大力也是夠聰明的。
    放他祖宗的狗屁
    你離遠點行,孩子別不要啊。
    “現在呢現在孩子呢”楊小興趕忙問,邊問邊往金家走。
    “現在孩子就在他們爺奶那裏,金大力說是每月會寄錢回來。”
    楊小興臉徹底黑了,對李解放說“什麽玩意兒,要不是為著兩個小的,我都想把二姐的陪嫁給拉回去”
    金家人聽到動靜出門來,見到楊小興和李解放時臉色訕訕。
    自家是沒理的。
    但沒辦法,金大力鐵了心,還非說不讓他去往後就斷了供養兩位老人的錢。
    這意思豈不就是兩老人都得歸大兒子家
    老人不願意,大兒子家也不願意,於是金大力順利離了家。
    離家不怕他不回來,孩子還在呢。
    金老大趕緊道“親家放心,往後金金和金玉我養著,我肯定當親生兒女看待,有我一口吃的就不差他們一口。”
    楊小興還能咋樣
    隻能放狠話“你們最好說到做到,往後我是會常常來看的。”
    楚沁住她叔家他放心,因為他曉得楚小叔再如何也算正經人。這金大強他卻不放心,可著弟弟拿錢用的能是啥好人呢
    李解放和李泰先進去看孩子了,抱著才兩歲還不會認人的金玉,金金就蹲在他腳邊低頭沉默不說話。
    而金玉呢,兩歲,可瞧著瘦弱得厲害,抱在身上甚至有點膈人。
    媽沒了,爹跑了,爺不親,奶不愛他心裏瞧著都心酸難受得緊,別說快要回來的妻子了。
    楊小興和李解放李泰最終隻能沉默回去。
    因為花溪離得遠,這件事不是沾親帶故的人還真不曉得。
    於是楚沁三日後才得知此事。
    楚沁滿腦發懵,隻覺荒謬。
    末世裏有的是人絕望之境依舊不放棄孩子,寧願死的是自己也要給孩子掙口糧食的
    她再次翻翻記憶,有關原主弟妹的事都被她翻出來。
    原主對弟妹,其實是羨慕的情緒更為強烈。
    有關記憶不多,畢竟沒住一起,加上弟妹歲數都小,溫馨事寥寥可數,他們哭鬧的時候占比更多。
    這事是楚嬸兒見好些村民都曉得了,知道瞞不住了才來告訴楚沁。
    “也是怕你著急,這事沒譜兒了,當時也不曉得該怎麽跟你說。”楚嬸兒為難道。
    楚沁壓壓額頭“那現在兩個小孩呢”
    “你舅說是去了,孩子你繼父的爹娘和大伯一家養著。”
    楚沁心裏五味雜陳。
    原主寄人籬下羨慕弟妹,結果母親走了弟妹也寄人籬下,甚至情況比她更糟。
    楚嬸兒安慰道“你也別擔心,凡事有你小舅呢,你是小輩,這事你沒法出頭。”
    楚沁心塞,點點頭。
    半晌,忽然道“兩小孩住在他們大伯家怕是不妥。”原主記憶裏這位金大伯不是好的。
    楚嬸兒“親大伯再不好也差不到哪裏去,還有爺爺奶奶在呢。再說,不好的話你難不成還能把弟妹接回來養著”
    楚沁心裏搖搖頭。
    養不了,一她不是原主,就是原主在,原主也養不了。二她不會養小孩,她自己活著都難,家底不豐無法承擔撫養重任。再者,她身上秘密太多。三金家恐怕不會放人。
    動腦筋想想,金家大伯願意養著弟弟的孩子肯定是金大力給撫養費了。恐怕撫養費給的還挺多,否則他們也不會答應。
    “這不就對了,哎,你們姐弟妹三人都是命苦的。”楚嬸兒搖搖頭,待幾分鍾就回去了。
    楚沁等她走後還坐在原地。
    自己是養不了,但多多去看幾次還是可以的。她能重活一世,最該感謝的是原主,就是看在原主的麵上都不能不顧她的弟妹。
    時間就這麽過去。
    春筍已經徹底晾幹,隻得到60斤的筍幹,楚沁用麻袋裝起來綁好放在大缸中。
    她家櫥櫃不夠用了,又沒辦法這會兒立刻做一個,隻能塞到缸裏。
    放到缸裏用木蓋蓋著,不怕有蟲。
    期間楚沁還抽了本月的月抽盲盒,這次月抽盲盒的獎勵深得她心,是個印著喜慶花朵的搪瓷盆。
    她在很久之前就看上了鄉裏供銷社的搪瓷盆,奈何價格昂貴,楚沁隻能忍痛放棄,沒成想峰回路轉。
    楚沁喜滋滋打個臉盆架放在堂屋角落,每天洗臉時都開心。
    村裏的播種也已結束,雨還是不夠,下倒是下過,淅淅淋淋下一陣,有時還是太陽雨。
    於是大隊長開始安排挑水。要楚沁說,挖水渠才一勞永逸。
    村裏有河,反正楚沁沒看出來,但村裏老人都說今年的水位和往年相比下降些許。
    但到底降不多,不至於恐慌。
    楚沁也得挑水,按理來說她隻需要澆水,但誰讓挑水工分高。
    挑水可是整整10工分,這跟上一天的工一樣,而挑水隻需挑半天。
    她今天一大早便起來了,帶著自家的兩水桶和扁擔往村裏打穀場走去。
    她慣來來得早,等十多分鍾村裏其他人才來齊。
    “楚沁你真去挑水”秦仁心問她。
    “真挑”楚沁點點頭,“我受得住。”
    韓定國在旁邊聽著,不禁囑咐“如果受不了就停下,別死撐。”
    他昨兒翻看記分本,楚沁可是全村上下男女老少加一起唯三個全拿滿工分的。
    出工必拿滿工分,這拿去縣裏都能豎個勞動婦女典型,他琢磨著往後有啥評獎的就報楚沁了。
    楚沁不習慣嘈雜的環境,慢慢躲到邊緣去,等大隊長登記完人數喊上工時才往河邊去。
    其實也不止她一個女人挑水,但凡有點力氣的女人都想掙這10工分。
    “咱村位置就是沒旁的村好,就是這河離田地都遠。”有村民抱怨。
    張二嬸“這也就罷,其他村有水潭,咱們村連水窪都沒。聽說靜水莊魚養得好,這到年底又是一項收益。”
    一開始時村裏的河也不是放著吃幹飯的,前兩年還試過在河裏養魚,可惜沒養成功,還浪費兩批魚苗。
    不過至此後河裏的魚倒是慢慢多了,楚沁就想著搞個魚餌在自家山坡底下的河邊試試。
    “就是說呢,也是我瞎當年了眼,窮鄉僻壤說的就是咱們這”
    “嘿小心你男人聽到”
    旁邊人哄笑,一時之間熱熱鬧鬧。
    楚沁隻默默聽著,她沒聊天,挑水都比別人快些。別人挑四回,她能挑五回。
    張二嬸回河邊繼續挑的時候正巧碰上她,忍不住感歎“你這身力氣怎麽養得,我家飛燕咋就沒有。”
    楚沁笑笑“飛燕能賺不少工分。”
    “扯呢,她每天能有三工分就不錯了,她可比你還大兩月。”張二嬸搖搖頭,也不曉得是咋的了,她閨女今年遠沒去年能幹。
    倒是一個勁兒的往山上跑
    楚沁麵露謙虛沒說話,她覺得自己給村裏同年齡段的人拉了許多罵。
    慚愧慚愧。
    張二嬸自顧自地說不停“也不曉得整天鑽山裏頭幹啥。你說要是跟你一樣,砍些柴挖些筍甚至摘些菜都行,次次又空手而歸。”
    楚沁聽到這裏有些疑惑“是哪座山我挺少碰見飛燕的。”
    張二嬸“你常去你家後頭的山我知道,飛燕嫌難爬不願去,非去村口的大岩山。”
    楚沁心頭一動,哦了兩聲。
    她或許得找個機會去看看。
    挑水是重體力活,挑到正午才下工,楚沁回去後把箅子放鍋裏,添些水,早上的飯放箅子上,等火生起來後熱熱就能吃。
    因著下午還要上工,她就沒有洗澡,隻靠在院裏的竹椅上休息。
    這個年齡的小狗真是月月不一樣,小白才來家裏幾天,如今瞧著真是壯實一圈。
    逗弄小狗一會兒,飯也熱好了。
    早晨上工前她就把一天的飯菜做好,出門時用桌罩蓋起來就行。
    今天吃的是涼拌酒糟筍。
    前幾日做筍幹時她還留了幾個春筍,第二天剝殼後用鹽和酒糟煮。
    煮熟了盛出,放櫥櫃中,想吃的時候拿出來撕成片,放點醬油陳醋和白糖拌拌就行。
    這道小菜暫時是楚沁的心頭愛,甚至超過香椿炒蛋。
    另外桌上還有道紅燜羊肉,這道倒是一直在陶鍋裏用炭火燜煮著,如今正好軟爛,味道霸道。
    楚沁吃得滿足,上午挑水消耗的力氣仿佛全補回來了,她甚至還有心思去看看地瓜地。
    下午是去山上除雜草。
    山裏的木頭也是進賬呢,一年兩年的看不出來,得山裏木頭長好了,賣出後才有錢,還是大錢。
    就這麽連軸轉好幾日,楚沁終於迎來休息的日子。
    因著張二嬸的話,楚沁這幾天對張飛燕關注頗多。
    一關注,還真讓她發現問題來。
    張飛燕確實愛去山上,多數是去大岩山,並且有帶工具去。
    每回去前褲腳都是幹淨的,鞋麵亦是,但回來時卻能看見她褲腳和鞋麵沾了泥土,卻又空手而歸。
    楚沁思量,所以她這是在山裏種什麽了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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