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遇黃鼠狼 隊長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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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沁在村裏實在是個奇葩的存在。
    韓隊長有時甚至覺得楚沁是有點運道在身上的, 用他們農村人的話講,楚沁這人運氣有點旺。
    他雖然算半個黨員吧咳咳,他的入黨申請書還沒批下來, 大概率還在被調研中, 但他在農村長大,聽慣了各種神神叨叨的事兒,對有種人天生運氣旺這種也有點信的。
    韓隊長大小是個官,在公社裏摸爬滾打兩三年,有點底層村官的智慧。
    他近乎有種小動物的直覺,直覺使得他在這一刻想起楚沁。
    刹那間,他覺得離譜。
    楚沁就一小姑娘,力氣大耐力強也足夠聰明, 但這種事她咋能做決定呢。
    但細細想來,韓隊長愈加覺得有必要去問問楚沁的意見。
    憑著挖水渠施化肥就是楚沁促成的,也得去問問楚沁的意見。
    韓隊長把煙抽完,煙霧繚繞下使得人看不清他臉上表情,眼裏的擔憂更是牢牢遮擋。
    隊長媳婦叫吳春雨, 村裏慣是叫她春雨嬸兒,春雨嬸兒這會兒把毛線給織完了,遞給韓隊長“你試試, 看看能不能戴。”
    她織的是一雙手套, 見韓隊長接過手上戴好便道“我記得楚沁每回去公社和縣裏時都得去供銷社問問有沒有毛線。”
    韓隊長驚訝“她想買毛線”
    春雨嬸兒翻個白眼嗔道“你這話問的, 咱們村裏有誰會不想買毛線。”
    韓隊長“想買歸想買, 買又歸買, 毛線挺貴的。但依照楚沁這幹起活來不要命的情況,她也能買得起。”
    春雨嬸兒笑笑道“哎,楚沁這孩子確實招人喜歡, 我看你剛剛想七想八,但說到底不管挖水渠還是煉鋼鐵,反正楚沁肯定是要出大力的。
    今年冬天冷,你不是還說有空讓表姐多給你搞點來,你記得要買就多買兩卷,到時候問問楚沁要不要。”
    吳春雨是村裏出了名的細心人,韓隊長能做上大隊長這位置她反正是功不可沒的。能從細枝末節中注意到這事兒,可見她平時對村裏人關注頗多。
    韓隊長習慣性微皺著點點頭,拍拍膝蓋站起身“剛好我明兒要去趟樂水,到時候找表姐問問。”
    吳春雨驚訝“你明天不是要去公社嗎”
    韓隊長抓抓臉,想到這事臉上浮現出些許不耐煩來“明天運完木頭去公社後順道拐到樂水去。”
    吳春雨將織毛衣的竹針收起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有件事我一直給忘了,咱表姐新家的隔壁是不是就住著楚沁她大姨”
    從前一直沒想起來,因為表姐當時還在舊房子裏住著。
    也是這兩年表姐夫跑車私底下賺了些錢,起了座新屋後,才和楚沁她大姨成鄰居。
    韓定國仔細回想,驚得兩手一拍“是,還真是,你不說我都沒注意。”
    吳春雨就笑了“那你得去問問楚沁,看她有沒什麽東西托你帶給她大姨的,我瞧楚沁經常托人給她大姨送東西。”
    韓隊長感慨,點了點頭。
    臨近傍晚,瑰麗燦爛的晚霞不見蹤影,楚沁就曉得明天依舊是陰天。
    越靠近傍晚,氣溫降得越低。
    即使楚沁因為要熏兔子坐在火盆邊,她依然覺得有點冷。
    楚沁把手伸到火盆上方,琢磨著自己或許該把壁爐給點起來試試了。
    今晚小白依舊隻吃幾個烤地瓜,把地瓜扔到火盆前先去食堂裏把飯給打回來。
    楚沁瞧著自己碗裏的清炒韭菜豆芽和酒糟蘿卜,不由得有點心虛。
    於是砂鍋裏的骨頭就不啃了,她喝湯小白啃骨頭,楚沁不禁默了默,等等,她和小白關係是不是來個對調
    小白反正很歡快,吃完飯後兢兢業業地守著還在熏的兔肉,以保證沒有東西敢靠近,特別是黃鼠狼。
    是的,黃鼠狼許是在她上輩子的物種進化中消失了,反正楚沁上輩子從來沒遇過這麽惡心的玩意兒。
    這輩子頭回聽說頭回見到時差點嚇得“啊”地大叫一聲。
    但她終究忍著沒叫出口,就是一腳把黃鼠狼踹飛。
    其實前段時間她就聽說過村中有人家裏的雞被黃鼠狼叼走了,因為隻是聽楚嬸兒提起一嘴,就沒在意。
    畢竟穿越來後,她就沒見過黃鼠狼。
    但今天早晨真的是她頭回見,她是天蒙蒙亮的時候起來的,冬日天空本就亮得晚,她起來時還需要點燃煤油燈。
    點燈出門,她端著燈盞來到堂屋,然後開堂屋門去往後院放出雞籠的雞和收雞蛋。
    可才走到後院,就見那碩大的黃鼠狼站立在雞籠之上。
    本來它是低著頭,似乎想把雞籠門給提起來的。
    但聽到動靜後就抬頭,眼睛泛著幽光,直勾勾地盯著楚沁。
    那場景,不可謂不嚇人。
    反正也不管黃鼠狼有沒有惡意,是不是要撲她,在它跳下來的一瞬間,楚沁就怒上心頭用盡最大力氣猛踹一腳,直接把它踹到好幾米開外的地方,踹到大石頭上。
    它祖宗的,還想叼她家雞嗎
    毫不意外,黃鼠狼當場身亡
    黑暗中的楚沁心髒砰砰跳,喘好幾口氣才徹底緩過神來。
    “嚇死我了。”
    楚沁肩膀都垮下來幾分,心緒放平後沒過多久又湧起重重的惱怒來。
    她被幾頭野狼嚇到也就算了,這該死的黃鼠狼,這麽一丁點兒大的黃鼠狼竟然也把她給嚇成這樣
    這是黑曆史,她得藏在心裏一輩子。
    黃鼠狼被踢死後楚沁還得清理屍體,邊清理邊皺著眉頭捂著鼻子。
    臭,是真的臭。
    她的嗅覺靈敏,黃鼠狼身上的氣味是她最討厭的氣味。
    楚沁把黃鼠狼扔到屋外去,原本很準備等天明的時候埋的,實在覺得惡心,當場趁著夜色就直接把它給埋了,還埋得遠遠的。
    埋完回家,在門口“yue”兩聲,當場嘔吐出來。然後用力洗了洗手,差點把手洗脫皮。
    楚沁罵罵咧咧的,她發誓,黃鼠狼超越野狼,成為她心頭頭等討厭的東西。
    或許很多年都要穩居第一。
    據說黃鼠狼也是記仇的生物,楚沁打死了一隻,就害怕會惹來報複。
    即使她把屍體埋在遠處,還把沾有黃鼠狼血跡的土全給挖了倒河裏,也還是害怕這種惡意玩意兒會再度上她家來。
    於是熏兔肉時她得全程盯著,有事沒盯著時也得讓小白守著。
    小白終於再度派上用場,它還挺敬業的,坐在火盆旁邊一刻不停地守著兔子肉。
    天快黑,楚沁把廚房和堂屋以及臥室都仔細觀察一遍,見沒有大縫隙才徹底放心。
    沒辦法,她害怕黃鼠狼會偷偷溜家裏來。
    接著楚沁把曬在前院的苦珠粿給收了,這個粿還沒曬頭,恐怕還得再曬幾日才行。
    因為明天還要曬,楚沁直接把圓簸箕給端到堂屋去。
    剛把東西放好,就聽到門口有人敲門。
    “誰啊”楚沁喊。
    她通常在傍晚就會把門鎖了,村裏其他人家總是習慣把大門敞開,楚沁卻覺得隻有大門關上才有安全感。
    韓定國“是我。”
    楚沁疑惑,走到門邊開門“隊長啊,您有啥事兒嗎”
    更讓楚沁奇怪的是韓隊長不是一個人,旁邊還站著他九歲大的小女兒。
    不過心思一轉就想明白了,這會兒天已漸漸黑暗,甚至都要點起燈來了。韓隊長這麽個大男人獨自來到她家不太好,所以帶上他的小女兒韓元英。
    於是她就沒請隊長去堂屋,而是請隊長做到亭子裏去坐著。接著把火塘裏的木柴點燃,亭子的溫度瞬間提高好幾度。
    “楚沁姐。”韓元英仰頭笑笑。
    楚沁“哎”了聲,掏把葵花籽給她。
    她家裏其他堅果不多,葵花籽卻挺多的。
    這一茬又一茬的種下來,櫥櫃裏炒好的葵花籽就有整整25斤。
    楚沁嘴巴吃禿嚕皮吃得上火也吃不完。
    韓隊長背著手坐下“你買點瓜子不容易,自己留著吧。”
    楚沁隨口道“瓜子是我種的。”
    這事兒倒不必隱瞞,在菜地角落和院子角落隨手種幾株向日葵嘛,不算大事,畢竟這又不是糧食。
    不過也奇怪,向日葵那麽顯眼的植物,她今年種的時候也沒藏著掖著,可就是沒有人發現。
    韓隊長詫異一瞬,然後點點頭。
    楚沁去公社縣裏時總愛淘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嘛,村裏人都曉得。
    還愛找人換種子,甚至還找靜水莊換過幾袋菌絲,不過據說她種植失敗了。
    他覺著楚沁估計也就是種幾株向日葵,確實沒太在意。
    今日是有事商量的,韓隊長沒在這種小事上多說,歎聲氣,直接開門見山地把他糾結的事兒說出來。
    楚沁“”
    即使是身處黑暗,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驚訝。
    韓隊長在說啥
    在問她關於村裏今年冬天的任務該怎麽選擇的事兒
    天呐,這跟她有啥關係。
    楚沁先是不可置信,緊接著被韓隊長所感動,赧然道“您怎麽會問我這個,您都為難了,我當然不曉得該怎麽選擇。”
    奇哉怪哉啊。
    韓隊長不以為意,想許久試探地問“要不然你丟個骰子試試”
    楚沁“”
    嗯她略有幅度的嘴角一下子就拉平,啥叫丟個骰子試試
    怎麽的,韓隊長難道不是被她的智商所折服、因她的智慧而來問她這種事的嗎
    是因為她運氣
    楚沁頓時就有些不道“您這話啥意思,這麽大的事當然是要好好考慮,哪裏能用擲骰子的這種離譜辦法。”
    韓隊長歎氣,問“那你覺得咱們村要接下脫氧磷肥爐的任務嗎”
    楚沁其實有點納悶“您不接也得接吧,按照您剛剛說的,公社擺明了是要咱們村和靜水莊接了這個任務,現在的重點不是應該在這任務耗費土地耗費人力上嗎”
    韓隊長手一頓,好像也是。
    楚沁又道“所以糾結這麽多幹啥呢,就為了跟公社爭嗎,反正又爭不過不如大大方方地應下來。”
    她覺得韓隊長似乎是有點賭氣的情緒在裏麵的。
    “再者,挖水庫沒前途。”
    根據張飛燕的話推斷出來了嘛,水庫一年半載挖不完,今年年底就得停工。
    最多明年冰雪融化土地解凍,卻還沒有春耕時能再去挖挖。
    “水庫向您施壓要很多的人,施壓就施壓唄,反正人給不出來,難不成水庫那邊還能還能為這事兒去找上公社可就是公社派的任務拖住咱們的後腿。”
    楚沁無所謂地攤攤手。
    等災荒後再度開工挖水庫時,現在的負責人萬一換了呢。就算不換,難不成還能牢牢死記這件事嗎。
    換她她肯定不記得,又不是地主老爺找雇工啊,到底不是自己的事兒,這麽揪著不放還得罪人幹啥。
    韓隊長聽完後沉思片刻,點點頭,表示同意楚沁這番話。
    楚沁接著歎息,又道“煉鋼鐵咱們是躲不過去的,這是全國性的任務。也就是說咱們這個冬天要著重在煉鋼鐵和脫氧磷肥爐這兩件事上,我覺得單單是人手上還算能承擔,最多也就是犧牲大家的貓冬時間,就是脫氧磷肥爐似乎要很多很多的地”
    她終於把症結幫韓隊長給理出來了,就跟剝洋蔥似的,一層一層剝到中心位置,才曉得啥問題是最關鍵的。
    是的,土地。
    除土地外一切都不重要,楚沁巴巴看著韓隊長,這就不是她能解決的問題了。
    其實吧,村裏荒地幾乎都被收拾了出來,再沒有荒地能挖坑用,就看韓隊長舍不舍得在良田肥地裏挖坑製作脫氧磷肥爐了。
    韓隊長摸摸口袋,下意識想抽煙。
    他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想了好一會兒,他小閨女兒瓜子都磕完,楚沁又給這位靦腆的小姑娘抓一把後韓隊長才出聲“這玩意兒會不會影響土地的質量”
    楚沁眨眨眼“這我就不曉得了。”
    她可是讀完小學就沒讀的人,指望她能知道這麽高深的知識
    不過這玩意兒生產的是做化肥的原料,楚沁猜測應該不會影響土地質量吧。
    其實楚沁還有個不算辦法的辦法,就是去套套張飛燕的話。
    既然公社死活讓做這個任務,那麽上輩子必定也有村子接了這個任務。
    這玩意兒有無後遺症,張飛燕恐怕知道得一清二楚。
    韓隊長重重一拍腿“我曉得了,明兒我就去問清楚。”
    說完,想起什麽似的又說道“對了,我明兒要去樂水鄉一趟,你有沒東西要我捎帶去給你大姨的”
    還真有。
    楚沁琢磨著是不是得送一隻熏兔子給楊大姨啊,冬至再過十幾日就到了,未來怕是有得忙啊,她怕是沒空去大姨家。
    想著,就應道“有的,隊長你明天幾點鍾走”
    韓隊長“六點半吧。”
    楚沁便道“那我到時候到岔路口,然後把東西交給你。”
    韓隊長點頭,楚沁又問了他些會兒關於煉鋼鐵的事後他才離開。
    夜深。
    村裏寂靜非常。
    今年的氣溫很詭異,冷得異常。昨兒還是豔陽天,今天就仿佛要結霜了。
    事實上確實馬上要結霜,窗戶未關,楚沁坐在房間裏,感受著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她不由得把暖手壺抱在懷裏。
    整理完給楊大姨的東西,楚沁坐在書桌前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也看不進去書了。
    許是想著未來,或許今年都沒辦法再跟大姨見麵,楚沁就多添了點東西讓韓隊長給幫忙帶過去。
    熏兔一隻,豬肉一斤,炒好的瓜子兩斤,還有四塊柿子幹和四個蘋果,這就算是今年的年貨了。
    大表哥前段時間又寄了些糯米來給她,楚沁也去了封信托大表哥幫忙買水壺,楚沁便想著今年多給大姨送點東西。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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