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青山旁一直互相傷害的青鬼和白輕難齊齊閉上了嘴。
    他們的目光分毫不肯挪動，一直注視著遠處的方木。
    此時細雨延綿落下。
    在即將落在方木頭上時卻化作一團雲煙消失不見。
    方木寧靜站立。
    朦朧的水霧中，他身旁竟然懸浮著一顆又一顆泛著極淡藍韻的水球，水球飄蕩，仔細數來竟然足足有十七顆。
    外院眾學生震驚的無以複加，以至於很多人震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真的是啟門聚相師能做到的嗎？
    如果說陳傾風的表現，已經超出正常範疇。
    那方木此時的展現堪稱逆天。
    啟門境界，氣血修煉才是最重要的，這個境界，隻能孕育出很稀薄的元力，對天地元氣的掌控也非常的弱。
    所以相術修煉才會非常困難。
    可是方木帶打破了這個常識。
    以微弱的元力，駕馭這麽多的水球，這意味著，他對天地元氣的操控已經達到其他學生望塵莫及的地步。
    “這是控水決吧？”
    “不然還能是什麽？”
    二人都曾見過方木在四季穀施展控水決。
    當時就看出了他的潛力。
    可是此時方木所展現出來的掌控力，遠勝當初。
    “不對勁啊，控水決的修煉對精神力要求可是很高的，據我所知，控水決總共有十三層，他現在所展現出來的程度，都快達到第十層了。不可能有人能在啟門境界，達到這種程度。”白輕難給出了非專業的判斷。
    青鬼嘲笑：“你沒見過就沒人能達到？人的潛能一旦激發出來，最困難的事情也成真。”
    白輕難啐了一口：“瘋子，你能不能動點腦子。你激發血肉的潛力和精神力，掌控力有什麽關係？”
    青鬼罕見的沒有回懟。
    他也發現自己的判斷似乎出了問題。
    就算方木是精神力根基圓滿無暇的天才。
    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莫非他在修煉《控水決》上極有天賦，又或者修煉了類似【水炮彈】之類的相術？”青鬼自言自語。
    白輕難一臉狐疑：“他是外院學生，你對他如此重視，難道他修煉什麽相術你不知道？”
    “......”青鬼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
    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心虛，白輕難怒道：“你，你這個死瘋子，這麽有潛力的學生，你沒有時刻在身旁指點教導，居然選擇放養？”
    青鬼翻起了白眼：“你懂什麽，這才是最好的指導之法，任由他摸索最適合自己的路。”
    “簡直是在放屁，臭不可聞！！”
    二人又因為教學理念的問題吵了起來。
    而戰鬥則似乎步入了尾聲。
    陳傾風驚疑的看著站立在朦朧雨中的方木:“你......你幹了什麽？！“
    “看不出來麽，在勸你冷靜一點。”方木右手輕輕一揮，一顆水球如炮彈般飛出，飛行速度甚至猶在風刃之上。
    啪！
    水球再次砸在陳傾風頭上。
    他下意識用雙臂擋住臉。
    水球炸裂。
    再次將其澆成了落湯雞，渾身濕透，山風一吹，寒徹心扉。
    充沛的力道，震的陳傾風不由後退了好幾步，雙臂都止不住發麻。
    姚姚見到這一幕，原本想要製止戰鬥的話則卡在喉嚨口，然後咽了下去。
    她美眸中不斷閃爍異樣光芒。
    似乎是在思索。
    又仿佛看到了什麽驚奇的物件。
    “你，你竟然用水球砸我！”陳傾風暴怒，稍熄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
    方木揮手。
    水球應聲而去。
    啪！
    水球又狠狠的砸在了陳傾風胸口。
    陳傾風悶哼一聲，又被襲來力量震退了好幾步，他眼中閃過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
    區區水球，怎麽會蘊藏這麽大的能量。
    隔空賦予水球這麽大的能量。
    這必然是極其高深的相術。
    陳傾風發狂：“我要殺了你！！！””
    啪！
    又一個水球隨之而來。
    根本避無可避，砸在了他的頭上。
    陳傾風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狠敲了一棍子。
    滿眼的星星。
    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怎麽會這麽痛啊！
    這，這簡直就是在耍賴啊。
    如果你有這樣的手段，何必一直狼狽躲避我的風月斬？
    假的，肯定是假的。
    他在虛張聲勢！
    肯定已經後繼無力了！
    “風月斬！”陳傾風想通這一點，繼續釋放元力凝聚風刃。
    可是水球襲來的速度太快了。
    啪！
    水球中的力道越來越重，簡直如同實心的鐵球一般沉重。
    這一次，直接把陳傾風撞翻了過去。
    渾身上下不由泛起劇痛。
    那好不容易聚起的元力，直接被震散了。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陳傾風強撐著身體站起，剛要發出咆哮。
    隻見方木緩步走開，輕描淡寫，漫步在雨霧中，寫意且輕鬆。
    他優雅且淡然的揮動手指，身邊漂浮著的十餘個水球便在他的掌控之下，盡數飛來，隨後毫不客氣的全部砸在了陳傾風的身上。
    十餘個水球炸裂的聲音響起。
    水聲蕩漾。
    隱約間仿佛能聽到一些骨裂的聲音。
    人群中有人小聲嘟囔：“好熟悉的水聲啊，和晚上那吵的人睡不著覺的水聲好像......”
    方木裝作沒聽到，默默走遠了一點。
    而此時，陳傾風渾身濕透，倒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沒有半點力氣可以動彈。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打斷了幾十根骨頭。
    任何細微動作都可能引起劇痛。
    他迷茫的睜著眼，望著天空漸漸停歇的細雨，心中悲涼且惘然。
    水珠從睫毛上滑落，落到兩側臉頰。
    就像是流眼淚了。
    輸了......
    自己竟然輸了。
    對方沒有用任何陰謀詭計。
    而是相術之間的對決。
    自己根本出不了手，就敗了。
    “他明明才啟門六境啊......”陳傾風心中苦澀萬分：“原來是這樣麽。弱小的我，哪裏有資格得到姚老師的青睞，我一直都隻是個跳梁小醜......”
    這場戰鬥，結束的太快了。
    周圍的學生們顯得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就變成了意猶未盡。
    對他們而言。
    玄妙手段的碰撞才是真正聚相師的戰鬥。
    像武夫一般拳頭對拳頭有什麽意思。
    就可以說，方木和陳傾風早早達成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目標。
    “冷靜下來了？”方木瞥了一眼陳傾風。
    陳傾風無法動彈，滿臉苦澀：“原來我一直低估了你。到頭來，我不僅在體魄訓練中遠遠落後，在我最自傲的相術領域，也是完全不及你。你這樣的人，怎麽會在外院。”
    方木淡然一笑，沒有回答。
    “但是，我依舊不服你。”陳傾風聲音顫抖：“我才是最有資格成為姚老師弟子的人，你憑什麽！”
    “......”
    “看來還是沒被揍清醒。”
    方木無語的看著陳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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